江越心道豁出去了,猛地跪下,声如洪钟道:“恳请陛下网开一面!”
“你…”弘道帝被气的说不出来。
江越又道:“臣愿意与温大人一并承担!”
“来人!”弘道帝冷声:“崇安王过于疲劳,精神错乱,需要回府休息。”
满朝文武顿时被弘道帝吓着了,都一语不发,江越不死心道:“皇兄!”
“还不把他带下去!”弘道帝训斥道:“没朕吩咐不得出府,简直胡闹!”
江越欲言又止,果真没用吗?隐忍地看着弘道帝,弘道帝也意义不明地看着他,最终,江越被人带下去了。
不出一日,崇安王朝堂之上为了昭远公世子大胆驳斥皇上的事就在天渊城传的沸沸扬扬了。
跟随江越和温玄回来的士卒们,又把江越在马车上闹腾温玄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酒足饭饱的百姓们哗然,怨不得温大人一直昏迷在床,谁晓得这流氓王爷在车上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温大人做了什么!
百姓们愤愤不平,许多姑娘更是泪眼婆娑,温大人,多完美的一个人啊,就被江小王爷给糟蹋了,不过这江小王爷也算是貌若潘安的人了,要不是喜欢拈花惹草些,和昭远公世子倒是配!
细细想来,这崇安王对昭远公世子根本就是蓄谋已久,听说几年前崇安王还在御花园非礼过温世子呢,不过被温世子给拒绝了,对了,世子成亲那日,崇安王还恶毒地诅咒温世子的夫人了,说不定温夫人突然难产就是崇安王搞的鬼嘞,可怕…啧啧!多可怕!
还有,这么多年崇安王看似对世子冷嘲热讽,其实是由爱生恨啊!终于,这位爱而不得的妒夫,在此次归来的马车上,对手无寸铁的温世子伸出了毒手…
天渊城不缺安逸,太过安逸的人呐,就缺些乐子,一时间,关于情深似海的王爷和抵死不从的世子的话本子在天渊城风靡一时,所有人都知道了王爷和世子可歌可泣的故事,只有两个当事人还不知道。
听闻了两人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的弘道帝半天没缓过神儿来,嘴巴微微张着,手里还端了杯早已凉透的茶水,直到许文远跪的腿发麻,才斗胆叫道:“陛下…”
弘道帝回过神儿来,双目涣散,怀疑问道:“你是说…越儿喜欢温玄?”
许文远一脸严肃:“天渊城传的沸沸扬扬的。”没错,许文远听闻此事后,二话不说地就跑到了皇宫来向弘道帝报告了。
弘道帝喃喃自语:“荒唐…荒唐啊…”弘道帝此时才觉得自己对江越疏于管教,虽然不想让他涉足朝堂,可也得培养好他的人品啊,弘道帝后悔不跌,这如何与列祖列宗交代?皇室里出了个断袖?
许文远开口:“陛下,这事儿可如何是好?”
弘道帝也不确定,如果他处罚了温玄,江越一个不愿意以死相逼,这可如何是好?虽然他对江越有防备之心,可江越的确是他疼着长大的,还是不舍得。可这次这么好的削弱温家的机会,他不能放弃!
弘道帝心里咬牙切齿,江越怎么就断了袖呢!他断谁不好去断温玄,他这个没出息的,配得上人家温玄吗!
弘道帝深呼吸了一口气,夺门而出去找江越。
崇安王府,江越百无聊赖地看着府上的美女载歌载舞,心里琢磨着如何救温玄,听到弘道帝来时,也没多大反应,估计就是来哄哄他吧,打个巴掌给个甜枣这种事儿在他成长过程中他皇兄可没少干,江越有气无力道:“参见皇上。”
弘道帝原本气势冲冲的,可看到江越垂头丧气的,又有些于心不忍了,说不定就是江越一厢情愿来着,人家温玄毕竟成过亲。
弘道帝看着堂内跳舞的美女,沉吟道:“可好看?”
江越叹了口气:“都看腻了。”
弘道帝接着道:“朕给你再送些美人来?”
江越心道,看看,甜枣不就来了,不过他可不上当,江越恹恹道:“算了,都没意思。”
弘道帝脸沉了下来:“温玄有意思没?”
“那个有!”江越不假思索道。
“荒唐!”弘道帝拍案而起,江越吓了一跳,干吗呢?发这么大火气!他说啥了?
弘道帝带着怒气,指着江越问道:“外面传的事你都知道了?”
江越这几天也从府上窃窃私语的下人口中,听到了什么他为温玄朝堂上反驳皇上的事,以为弘道帝说的是这个,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了:“知…知道了。”
“真的假的?!”弘道帝知道自己问的多此一举,但还是得求证一下。
江越愈发茫然,不是当着你的面发生的吗?那他生什么气?江越也不开心了,估计皇兄是遇到什么事了,故意拿他当出气筒,江越不痛快道:“自然是真的!”
“你个混账!”弘道帝拂袖把桌上的茶壶拍落在地,“啪”一声,弘道帝恨铁不成钢道:“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江越更觉得弘道帝无理取闹了,他不就替温玄说了句话?怎么还对不起列祖列宗了?难道顺着弘道帝就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了?他保温玄明明是为郢国考虑,为弘道帝赎罪罢了,弘道帝还吼他!
江越心里更加不满:“皇兄不必说了,我心里有数!”
弘道帝也有些被江越感动了,从小到大,江越从没有反抗过他,就为了个心里没有他的温玄,弘道帝不忍道:“值吗?”
江越诧异于弘道帝的变化,语气也软了些:“值!就当是为了我自己。”还不是为了郢国,常文政一身顽疾,上战场不比从前,温玄是个很好的将领,虽然刻薄了些,但也算是顶梁之柱,不过江越知道弘道帝不爱听这些,就没说出口。
“你看这样好不好?”弘道帝商量道:“反正温玄心里没你,索性朕把他充入奴籍,你再从囹圄楼把他买回去,到时候他怎么样,还不是你说了算?”
“……”江越:“温玄心里为何要有我?”
弘道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付出不求回报,江家真是出情种。
“人活一世,当及时行乐,喜欢的人,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得得到!”弘道帝教育他道:“虽然你有…龙阳之好…但是朕好歹是你兄长…这点主还是做的了的,对于男人,玩玩就好了,你还是得成家立业,当然,朕也知道,你不想他充入奴籍,可不这样,你如何得得到他?你自己想想看。”
江越一开始没听明白,后来如遭雷劈!我!我会喜欢男人?!还是那个刻薄鬼?!江越刚要发作,后来转念一想,这也许是个救下温玄的契机。
弘道帝看着江越的脸色从如丧考妣到柔情似水,最后还痛苦地吐出来一句:“我就喜欢他铮铮傲骨,您要是把他充入奴籍,我还喜欢他什么呢?您等于是在我的心上挖了一块啊。”
弘道帝虽然不懂温玄被充入奴籍和他的铮铮傲骨有什么关系,可是看江越一脸痛不欲生,弘道帝觉得关系还是有些大的。
弘道帝满心郁闷,可又无可奈何,原本顺理成章就可以除掉温玄,可江越又给他闹了这么一出!弘道帝最后说了句:“朕再考量考量。”然后,就憋屈地离开了。
江越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皇兄还是疼他的…可越是这样,他越不能让皇兄错下去。
江越灵光一闪,他知道如何让温玄被赦免了,立即修书一封,派人给温玄送了去。
昭远公府
温白和常文政面面相觑。
“我觉得吧,这事儿还是先别跟我哥说。”温白甩了甩手中关于某两个人相爱相杀的话本子,忍笑说。
常文政难以言喻地瞥了眼温白手中的话本子:“说的没错…”
这几天,温白和常文政也听说了不少某位王爷和某位世子风花雪月的故事,今儿个常文政又听说温玄醒了,就来探望,一路上听到的故事有好几个版本,不由得感叹群众力量的强大。
“这感情真挚的,我都信了。”温白翻着手中的话本子啧啧叹道。
常文政皱眉道:“真是世风日下,这都传成什么样子了。”
正说着,管家就把一封信送了进来,还意味深长地回复道:“是崇安王特地给温大人的。”
常文政:“……”
温白:“…这都送起情书了哈…”
“舅舅。”
身后传来温玄的声音,温白下意识地把信丢给常文政,常文政又光宽带地丢给温白,温白忙得把手背后,回身笑嘻嘻道:“哥~”
温玄脸色仍然很苍白,青丝随便束在脑后,衣服穿的挑不出一点毛病,怀疑地看着温玄。
常文政连忙过去扶住他:“身子没好就别起来了。”
温玄躲开常文政的搀扶,如往常般站着:“你们在干什么?温白,你手里拿的什么?”
温白呵呵笑了下:“江小…崇安王给你的情…信…”
☆、光天化日占便宜
温玄拿了过来,行云流水地打开,温白不知不觉地凑近,想瞄几眼,不料温玄很快就看完了,随手丢开了,面色如常,如往常般不屑一顾。
“那个…”温白揉了揉鼻子,问道:“写什么啊哥?”
“没什么,他约我见面,不用理会。”温玄说。
温白干笑了下:“见…见面啊?”
常文政装得很随意道:“就见面啊?”
温玄淡定颔首:“嗯,说是他有办法帮我了。”
“……”“……”
温白跳了起来:“那你还不去?”
温玄不以为意:“他的话能信?”
温白沉吟道:“小王爷平日里虽然荒唐了些,可是我看他也是真心…一心为你…我们好,你不如去看看,我们暗地里保护你。”
“保护?”温玄提高音调,面色疑惑。
对了,温玄还不知道呢,温白立马改口:“就是去…看看,就当散步了,反正现在我们也没什么办法,死马当活马医了,行吗?”
温玄一想也是,也就点头了。
常文政把给温白带的补品放下,就要走了,他才不去呢,他一个大将军才没空陪小辈们胡闹呢,但也禁不住温白软磨硬泡,也就随他们去了。
珍味楼
江越找了个靠窗的包厢,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等着温玄,心里又把自己的盘算想了遍,愈发觉得自己英明,得意地开始哼曲儿。
看到温玄走了过来,江越笑得生机盎然的,支着下巴,热情道:“你来了。”
温玄自顾自地走了过来:“什么事?“
“你的事。”江越笑意愈发明显:“本王有一个完美的解决法子,…呃…也不是很完美,不过,就目前来说,算不错了。”江越将一杯茶放到温玄跟前,上面漂了两三朵茉莉花。
“呦!”温玄慢吞吞地坐下,云淡风轻地开口:“您那绣花枕头的脑子还能想出办法?臣真是自愧不如。”
江越主动忽略掉温玄的讥诮,问道:“我们的事,你听说了吧?”
温玄顿了下,不明所以道:“什么事?”
江越“咦”了声,痞笑着“唰”地打开了扇子,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促狭道:“你不知道吗?该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啊呀,别放心上嘛!”
温玄看他一副欠打的样子就来气:“我就昨晚才醒,王爷认为我知道些什么?有事就说,没空陪你胡闹。”
“你真不知道?”江越纳闷儿,不可能吧,整个天渊城都传成这样了。
温玄站起来就要走,江越下意识地拉住了他,温玄眼睛里全是不耐烦,看来他真的不知道,江越瞥见窗外,许文远他们已经正在上来了,来不及跟温玄解释了。
江越眉头微微皱了皱,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温玄看向他,示意他放手,江越干巴巴道:“我…我可是…”
温玄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得凑近了些:“你说什么?”
江越利索地站了起来,一手按住温玄没受伤的胳膊往旁边的柱子上推去,另一只手搂住了温玄的后背,替他减去了些撞击感,温玄蹙眉,有些没反应过来,先是鼻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接着唇间一片温凉,温玄一怔,这种感觉…和几年前御花园里的那次一样。
温玄反应过来了,顿时恼羞成怒,使劲推搡着江越,江越吻的不容置疑,感觉到了温玄的拒绝后,反而将温玄禁锢的更紧了。
对面房间的常文政和温白:“……”
霎时,两人如离弦的箭似的往江越和温玄的房间奔去。
温玄身上有伤,要不是早就把江越打趴下了,江越肆无忌惮,两人纠缠间,温玄弄翻了旁边的屏风。
外面的人:“……”
此时,恰好许文远带着自己的亲信经过,也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温玄余光瞥见了众人惊愕的反应,心想自己全毁了,一个怒气,回光返照似的,又给了江越一个过肩摔!
江越吃痛,心道要不要这么狠!
温玄面容阴鸷,眼睛里布满血丝,看起来就好像是要把江越杀了似的,事实上,温玄也拔出了剑,许文远这时冲了上来,护住了江越:“温大人,万万不可啊,这可是王爷啊。”
开玩笑,让陛下知道江越在他眼皮底下出事了,他许家就等着被抄吧。
“江越!!”温玄胸口剧烈起伏着:“你!你简直无耻至极!”
江越看起来不以为意,半撑着身子,抬手拭去了嘴角被温玄咬破而流出的血迹,似笑非笑:“你现在才知道吗?”
“哦哦…哦…哥!大哥!”温白穿过层层人群,拉住了将要暴走的温玄:“冷静啊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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