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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破镜,三年重圆(悬疑推理)——落落小鱼饼

时间:2020-05-25 09:52:11  作者:落落小鱼饼
  余非翻了个白眼,我这才是正常单身男青年屋子好吗!魏秋岁那屋子明明才是过分整洁了。
  魏秋岁站了一会,似乎不知道往哪儿坐。余非给他把沙发上的抱枕给拿起来,挪了个位子出来:“坐坐坐。”
  客人来家里,总要给倒杯茶什么的。余非特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啥,我平时家里也不喝茶,就喝桶装水,要不我给你拿个……可乐喝喝?”
  魏秋岁叹了口气,拍拍旁边的位置:“生病没好,别忙了。”
  余非总觉得自己其实挺厉害了。
  但是往魏秋岁旁边一坐,永远是他弟弟,还被他当小孩儿一样看待。他坐到沙发上之后,认命地收起自己的脾气:“我也不跟你客气了……你想吃啥随便拿……”
  “我坐会就走。”魏秋岁说,“你去床上躺着吧,明天不还要上班么。”
  “你呢。”余非问。
  “……这个案结了,我可以休息两天。”魏秋岁答道。
  “这里平时命案的发生率也不高啊,所以你平常都做什么?”
  魏秋岁垂下眼:“外面还有很多案子,他们仍然需要解决的会聘请我做侦探做顾问。”
  “哦,你的X5就是这么来的,我说呢。”余非窝着沙发里笑了两声。
  魏秋岁的手轻轻搓动着,目光看向地板:“我很长一段时间里,希望能被工作和事情埋没,把这些年的很多冤假错案都拿出来,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至少我有点事情做。”
  余非张了张嘴:“……那你……”
  魏秋岁抬眼看他。
  “那你还真是挺闲的。”余非又低下头。
  魏秋岁:“……”
  “挺好的。”余非说,“至少你喜欢这件事儿,喜欢自己的职业。”
  “但是这样的案子,越往里深查,越会觉得离真相很远。”魏秋岁低下头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用手掌抵住自己的嘴,“而且越危险。”
  余非点点头。
  他再抬头的时候发现魏秋岁在看他:“所以有时候,你妈说的话也没错。我的职业注定了我这一辈子的危险,不能过普通人的生活。”
  然后他自言自语道:“离开是对的。”
  余非从兜里摸了根烟,仰头叼上一根,四仰八叉地在沙发里伸出自己的腿脚,笑起来:“对个屁……我和你的问题才不是什么危险不危险的问题。”
  魏秋岁垂下眼,拍了一下自己裤腿,从沙发上站起来,轻而易举地掐断了话题:“好了,休息吧。”
  “我们还会见面吗。”余非昂着头看天花板没有看他。
  “我说了会帮你查刘友霖案。”魏秋岁说,“那肯定是会再见的。”
  “如果没有刘友霖的案子,我们一辈子还会再见吗。”余非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头歪着看他,“你从来没想过吧。”
  魏秋岁站在玄关穿鞋,把搭在门后衣架上的外套取下来:“我每天都在想。”
  他说罢,连再见也没有说,直接带上了门。
  ……
  余非的日子被迫回到了正轨,仿佛只是过了一个非常疯狂的周末。他再次踏入校园的时候,传达室的老张已经回来上班了,他还是原来的模样,似乎对那天看见的死人已经没有了感觉。
  照理由来说,警方结案后会公布这起案件的结果,但这次只是公布了洪晓易挟持和抛尸,刘友霖还没有成年,不会公布名字,只是以死者的身份出现在了警方通报上,蓝底白字的,变成了他们四个人和这个世界最后的联系。
  雪已经停了,说的暴雪都赶上了周末,这会却除了树上和房顶,其他地方都恢复了原样,而余非的感冒似乎也好了大半,不知道是不是那退烧针的功劳。
  余非走在校园里,白津二中的老师已经下令同学不许再多接触这件事情,宿舍楼旁边的警戒线也被撤走了。
  “余老师。”隔壁桌的语文老师凑过来,“上周五没上课,我来不及上了,你把体育课借给我呗。”
  余非喝了口可乐:“嗨,刘老师你这话说的,你借了你还啊?”
  “这不就随口一说么。”语文刘老师对他一招手,“谢了啊。”
  “您兢兢业业上班给我找假放我还要谢谢您了呢。”余非手撑着头。
  世界没有什么不同,除了他偶尔会惦念起魏秋岁。
  下班之前,亲妈又打了个电话来,唠唠叨叨叮嘱了一堆又问了这周是不是回家吃饭,余非满口答应完,就把手插在外衣的兜里往车站走。
  他每天公交车上下班,人挤着人的早高峰晚高峰都已经习惯了。偶尔会有学生和老师同行,打发车上无聊的半个小时时间,这天下班赶上高峰,他被迫在人流中被挤了一步,站到了快靠门的地方。
  高峰期的车,人贴着人倒也没什么感觉。但今天车子行驶了十分钟后,余非因为三番两次地被挤着换地方,却感觉到他旁边一个人,一直在紧紧贴着他,跟着他一起换。
  他微微侧头的时候,是看不见这人的脸的,但是能感觉到这个人的气息一直喷在自己的后颈部。他的后背贴着这个人的胸口,能感觉他不停的起伏。
  余非这个人表面大大咧咧的,其实对于一些事情有种说不出的敏感。他故意往另一边换了点位置,这个人始终紧紧贴着他,而且总可以找到他的视觉死角。
  公交色/狼?
  可他是个男的!而且是个个子直逼一米八的男性,怎么看都不至于在这里被人性/骚扰,除非这人有别他目的。
  扒手?
  余非微微动了动手,似乎假意是把自己身后的双肩背包摸一把防小偷,实际是想整个身子大转回头看看身后的人究竟在干什么。结果一转头,感觉自己的右手手腕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三秒后,他的手腕处动一下就有撕裂感。
  被刀划了!
  余非马上意识到这一点。
  难道真的是个带了管制刀具上车的扒手?余非张开嘴想喊抓小偷的时候,恰好公交车到站了。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人狠狠把他往前推了一把,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腰划过一痛,整个人没有站稳,被一下挤到了公交车站下。
  “哎哟喂。”前面个大妈被他踉跄一下挤到了,不满地回头拉着他数落,“你这个小伙子干吗啊!你撞到我了知道吗?”
  “对不起!”余非边道歉边迅速回头,在满满当当的车上试图再找个位置上去,无奈公车一下就关上了门,准备起步了。
  接着,他听见身后大妈夸张的尖叫声:“妈呀,你衣服怎么都被划破了!好多血啊!!”
  车站人很多,被这么夸张得叫了两声,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余非,还有围观热心群众给他找着纸巾,七嘴八舌地问怎么回事。
  余非摇摇头,腰部和手腕都被划开了口子,不知道深浅程度,一边感叹自己最近水逆倒霉到一定境界,一边还要安慰被他这血呼啦差的外套吓得不轻的热心群众大妈:“阿姨没事儿,扒手肯定划刀划到我了,快报警!扒手就在那公交车上呢。”
  热心阿姨捧起电话就去报警,余非转眼看看自己的外套,心中一沉。他的包背在身上,真的是想割包拿钱包的话,这个腰部的位置根本说不通,而且能隔着厚厚的外套和冬衣还把皮肤弄出血来,根本不是想割,而是——
  想捅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后背灌风,余非感觉到皮肤上凸起的细密的鸡皮疙瘩。他慌忙借口去医院走离了车站,站在附近的一个小花坛的树背后,思考着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出去。
  那人跑了还是跟着自己下来了,自己根本没有看清!如果他折返回来对自己不利,自己该怎么办?
  为什么要捅自己?
  因为刘友霖的案件吗?!
  余非在思考的时候,手已经拿起了电话,他咬咬牙,从通话记录里找到了一串号码。
  魏秋岁在局里翻着卷宗,因为已经结案,佟弛那边也似乎被局里交代过了。等这三人的家人来认领尸体前,其他人不能再靠近尸体一步。任凭魏秋岁如何说,他都冷酷地表示不行。
  魏秋岁叹了口气,带了些郁闷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刚走进去就发现自己的手机在响。他看着那个号码有些意外,接了起来。
  “魏秋岁。”余非的声音传出来。
  “嗯。”魏秋岁应了一声。
  “你有空吗?”余非压低了声音,“我他妈被捅了。” 
  15.【十五】
  
  魏秋岁握着电话,几乎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余非的处境。他马上压低声音道:“人跟上来了吗?看清是谁了吗?”
  “没有,在公交车上,人可能没下来。他估计是知道我发现他了情急之下把我踢下站了。”余非用手捂着额头,一边又觉得冷得牙齿打架,“他坐我一直坐的那班车,118路,你让人去看看啊。”
  魏秋岁似乎在疾走,身边的风呼呼的:“我会交代下去,你伤口呢,你伤口怎么处理了?”
  “能怎么处理啊。”余非说,“我离你好远,你能先派个警察叔叔保护下我吗?”
  “……”魏秋岁说,“不许挂电话,现在开始一直和我保持通话状态,我马上来。”
  余非应了一声,魏秋岁似乎去交代事情了,他的耳边混着风声和魏秋岁淡淡的呼吸声。但他还是得时刻警惕着周围。
  魏秋岁的声音低沉好听,虽然不想承认,但此刻却真的能给他无法言语的安全感。
  魏秋岁此刻在市局,到这里的路程开车也要半个小时,超个速闯个红灯大概二十分钟。但是这个时间足以让余非暴露在外。
  他不能一直坐在这里等魏秋岁来。
  “魏秋岁。”余非低声说,“我……”
  “呆着不许动。”魏秋岁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声音都提高了一些,“把你的实时位置发给我,我让附近的警察去找你。”
  余非愣了愣,随口道:“实时位置?我没你微信啊,你是不是想骗我微信号?”
  “……”余非感觉魏秋岁话筒里吸气的声音都抖成了三截。
  “……我错了,别生气。”余非马上认怂,不再想去调戏她了。他打开手机地图,报着自己的地理位置和坐标。过了两分钟,那边就有俩警察过来找到了他。
  魏秋岁的电话还没有挂上,已经在开车了。余非看见警察的时候已经松了口气,一边和魏秋岁道:“挺靠谱啊,真有警察叔叔来了。”
  “那人很可能是从学校一路跟你上车的。”魏秋岁没有理他的问题,直接道。
  “也可能真的只是个扒手。”余非说。
  魏秋岁那边开车引擎的声音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关门声。余非脑中想着“这人是不是下车了”,就听见魏秋岁说:“扒手能把你后背弄成这样,那犯罪性质也已经不一样了。”
  余非转头,看见魏秋岁一步步向着他走过来。他们的距离还挺远,魏秋岁举着手机走过来的步子却能感觉又大又急。
  他旁边一边的警察说:“那就是市局刑侦支队的那个超年轻的副支啊,这么看是真的年轻。”
  “谁不认识他啊。”另一边的警察说,“领导现在都不兴送钱送礼了,谁能把魏秋岁送给那几个领导当个女婿,啧,估计这礼也不用送了。”
  魏秋岁越走越近,两个人也住了嘴。他们和魏秋岁打了个招呼,魏秋岁也冲他们淡淡点了头:“没事了。谢谢。”
  “应该的。”一个警察说,“没事儿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等两个人走远,余非刚想开口说话,就被魏秋岁拖着转了个身子,魏秋岁皱着眉头看着他的腰,然后迅速把自己身上那件风衣给脱了下来。
  “喂!干吗!”余非吓了一跳。
  “出来之前没有意识到这么大的口子,你这伤口必须现在就去医院。”魏秋岁说着,把外套裹到了余非的身上。
  余非瞬间感觉到了这件有清爽的檀香气味混着淡淡烟草味的外套,像魏秋岁……忽然抱住了自己一样的奇异感觉。
  短暂的失神过后,魏秋岁已经抓着他的手腕走了起来。余非认命地摇了摇头,嘴里还在叨叨:“一周进两次医院,每次都有新收获……”
  魏秋岁这种时候向来不会理他,余非看着他只穿了件衬衫和羊毛V领的毛衣,这会还有风来,他套着魏秋岁的外套都觉得冷,忍不住道:“谢谢……”
  魏秋岁毫不知觉地摇摇头:“走吧,上车就不冷了。”
  ……
  没有人再跟上来了,去医院给伤口上药,好在不用缝针魏秋岁本来想趁着间隙给他去买一件外套,但他实在是不放心余非一个人。于是又打了个电话给了陈晖彬。
  魏秋岁去给余非拿药的间隙,好巧不巧靠谱小弟陈晖彬提着两袋子衣服过来,余非坐在医院大厅的长凳子上玩手机,听见了陈晖彬的声音:“嘿!!又是你啊余学长。”
  余非掀起眼皮,一脸嫌弃地低下头:“哦,又是你啊小跟班儿。”
  “魏哥叫我送衣服来的。”陈晖彬浑然不觉地把衣服放着靠在他旁边的座位上,“他人呢。”
  “开药去了。”余非看着他,还非要补充了一句,“帮我。”
  反正莫名看这个人模狗样的学弟不爽,第一眼就不爽很久了,还魏哥,魏哥是你叫的吗?
  心里吐槽了一堆,魏秋岁那边拎着一袋子药过来了。看见陈晖彬的时候对着他点点头:“谢谢了,麻烦跑一趟。”
  “不麻烦。”陈晖彬挥挥手说,“我回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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