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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破镜,三年重圆(悬疑推理)——落落小鱼饼

时间:2020-05-25 09:52:11  作者:落落小鱼饼
  他看着魏秋岁喝水的样子,喉结上下滚动,没头没尾对自己刚才脑内的一系列活动进行总结:“魏秋岁……以前也没见过你发烧生病的,所以……你得服老啊……”
  魏秋岁呛了一口,转头看余非,满脸都是无奈。
  余非坐着盯着他手发了一会呆,脑子里忽然通电了一般想到了什么,瞬间抬起眼皮看向魏秋岁,抓住他身上的高领毛衣的下摆就要掀起。魏秋岁虽然生病,力气却还不小,眼疾手快就摁住了他的手腕。
  余非急了:“卧槽,放手!”
  魏秋岁死死抓着他不放,余非就伸另外一只手,魏秋岁把他两只手一左一右拽着手腕拉开,挑着半边眉毛,余非又急又气,坐在地上开始试图用两只脚踢魏秋岁,魏秋岁眼里的无奈盛得都快溢出来了:“别动了……没事的。”
  “放屁!”余非往前一凑,“你让不让我看!”
  “真的没事,余……”
  魏秋岁往后仰了一些,喉结上下滚动,手渐渐松开了一些。
  余非凑上来吻他,或者说是咬他得过于猝不及防,他微微张开嘴,就感觉对方贴上来的嘴唇柔软,甚至还有些狼狈地磕了一下牙齿。
  少年不管不顾的热烈情绪,一如很多年前一样的肆意侵入他的身体,让他有那么短暂的失神。
  但就因为这个空隙,魏秋岁反应过来的时候才觉得后背一痛,他抬眼,看见余非一脸嚣张得意居高临下看着他,他骑在魏秋岁的大腿上,单手撑着他头旁边的地面,看着魏秋岁英气五官露出的不可置信,而另一只手掀起了魏秋岁的衣服。
  掀开衣服能看见魏秋岁结实的腹肌……和上面触目惊心的伤口。余非看得倒吸一口冷气,觉得自己身上也痛了起来:“嘶……果然是伤口发炎引起的。”
  “余非。”魏秋岁仰躺着,直直看着天花板,“下去……”
  余非才惊觉自己是个什么姿势,连滚带爬地到了一边,眼睛还是盯着他的肚子,仔细一寸寸看伤口:“这是刀口?!怎么弄的??”
  “……”魏秋岁长呼出一口气,“我确实得服老。”
  “什么老不老的?问你怎么弄的!”余非提高了些声音。
  ……
  17小时之前,别安市到城区的城郊公路上。
  大巴车临靠服务区,睡得迷迷糊糊懵懵懂懂的一车人下车抽烟的抽烟,上厕所的上厕所,伸着懒腰借火的人往后一走,正好撞在了个人身上。
  那人回头,看见身后是个身材不算娇小的孕妇。
  孕妇冲他笑了笑,那人叼着烟和她点了点道歉,目光落在了身后一个面容冷峻的男人身上。大半夜被这冰凉凉的脸吓清醒了,连忙给那人让了条路。
  “这人老公长得是帅,但是真凶啊……”那人嘴里叼着烟,看着两人走向了车的另一边。
  孕妇脸上一直带着温柔的笑,等走到了车头另一边,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她回头看向魏秋岁,笑容更甚,她声音很奇怪,沙哑又低沉:“别人都以为我和你是一对儿呢。”
  “你到底是谁。”魏秋岁沉声道。
  “我就是你一直要找的人呀。”孕妇收起笑容,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已然全然变成了一个男音,他慢慢脱了自己头上的假发,露出里面一个发网,发网一勾,下面极短的头发贴着头皮。
  魏秋岁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看见他笑着从肚子里掏出一个枕头扔在地上:“魏警官不过如此嘛,连我是个装的孕妇都没发现。”
  魏秋岁手贴着自己的风衣:“你刚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那人眨眨眼,他脸部清秀,扮女人的时候不觉得违和,脱了假发之后居然还显得很少年气。
  对方忽然一发力,手向着魏秋岁的腹部袭击而来。
  魏秋岁反应极快,侧身一转就避开了,少年嘿嘿一笑,手擦着他的耳朵就过去。
  魏秋岁被迫抵着身后的大巴车,身体敲在铁皮上发出一声闷响。
  “魏警官。”那人手抵着魏秋岁旁边的车贴着他的耳朵道,“其实我就是来和你打个招呼,怎么说呢,你们警察真的太笨了,没意思。我观察了许久,就你还像个样子,可以和我们玩玩。
  “魏警官,枕头里有个□□,一会我就把他往车上扔,一车人都跟着一起炸死。”
  这话说得风轻云淡,在任何人看来都像是玩笑,但是魏秋岁常年浸没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只觉得脑子一嗡,下意识地去看那被随手丢在地上的东西。因为服务站人多,魏秋岁根本无从判定这个人究竟是真的有□□还是虚张声势,毕竟城郊公交上车又不需身份证又不用安检,真的带了什么上来根本查不出。
  “我这次见你就是想问问你记得不记得,五年前津溪公路的凶杀案?”那人贴着魏秋岁耳朵说了一句,又嘿嘿笑了两声,魏秋岁刚想挣扎,对方忽然抬手对着他肚子就一刀划去。
  直接划破衣服和皮肤,魏秋岁几乎是立马感觉到了这种刺心的疼痛。他忍住疼低吼了一声,抓住对方手腕,拇指摁着他的手心被迫他手往后推着,让手松了刀掉下来。
  但对方阴测测笑着,一脸似乎感觉不到痛苦的模样,以一个非人类的扭曲姿势,直直刺了魏秋岁第二刀。
  魏秋岁捂着伤口退了一步,对方把那沾着血的刀左右看了一下:“不记得也没关系,以后你会记得。今天到时不算初次见面,但这伤是给你的见面礼。”抬眼看他,但对方忽然从地上拿起枕头往他头上一丢,魏秋岁抬起手反手一打,枕头滚落到地上,那人却已经大步跨过栏杆跑到了高速公路上。
  “站住!”魏秋岁高喊一声追了上去。
  高速公路上车来车往,魏秋岁捂着肚子上流血的伤口,看着对面疾驰来了几辆车。
  疯了。
  在均速120的高速上这么穿行,魏秋岁脑海里只有这个念头。
  他看着眼前飞驰过一辆卡车之前,最后一瞬间看见了少年对自己回头一脸阴沉的笑。
  “他跑了?!”余非最后一个字都破了音,“你都打不过他?这什么武力值?!”
  魏秋岁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眼皮微微发颤:“和曾队说了我们系统里有人发布错误的上级命令把我故意支走之后,我手机就没电了,我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我不能把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和案子在这个时间摊开在人面前,这么想着就忽略了冯光义。我但凡早点想到把他保护起来,现在也不是这个结果。”
  余非蹲下来难受地抚了下他的背脊:“这也不是你的错……我也不该这么随随便便就去找冯恺……别说了,舒蒙哥快来了,一会带你去医院,等你病好了你再去想这案子,什么灭门什么案件都爱谁谁,你赶紧躺着求您了。”
  “余非。”魏秋岁的双眼因为发烧而蒙着一层水雾,双眼通红满是血丝,连下眼圈都是泛红的,他梦呓一般看着他:“对不起……” 
  30.【三十】
  
  舒蒙到余非家不过也就二十来分钟,魏秋岁的体温只高不低,在和余非说完这句“对不起”之后,感觉用尽了力气一般躺在那堆看起来很不靠谱的靠垫之中。
  他盘腿坐着,守着什么似得一动不动看着魏秋岁的脸。
  可能是最近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一时半会腾不出空间去思考什么案情和嫌疑犯,余非能有脑容量思考的就是刚才自己为了确认魏秋岁的伤口抬起头亲他的感觉。
  魏秋岁之前亲了他一次,他回亲一次而已……所以他们两个没关系的大男人亲来亲去干什么啊!
  来不及多思考,余非家门铃就响了。
  ……
  “你真的是个成年人吗。”舒蒙这种自来熟,进门之后就开始唠唠叨叨地,过去看见魏秋岁蜷在那堆抱枕里,叹了口气蹲下来,把手上的塑料袋扔给余非。
  余非抱着一堆东西,抓起塑料袋稀里哗啦的响动,边翻了翻:“阿莫西林……碘酒……这都什么……”
  舒蒙蹲着回眼看他:“所以你真的是成年人吗,我不跟你说你连给他擦身子降温都做不到吧。”
  “不好意思。”余非也蹲到他旁边,挠了挠头,轻声嘟囔道,“以前都是他照顾我,我很少会……”
  “所以说你在安全区待得太好了,一点也没错。”舒蒙把魏秋岁翻过来,掀起他的衣服,在余非看来触目惊心的伤口,他眼里似乎没什么意外。
  他转头看看余非:“吓到了吗?”
  “……”余非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把下半部脸埋在里面,“嗯。”了一声。
  舒蒙拿起碘伏和棉球,垂着眼用镊子处理伤口。余非依然维持着那个动作,双眼盯着魏秋岁的脸,看着他深深蹙起的眉头和他紧咬着的牙齿,双颊绷得极度用力,额头都是肉眼可见沁出的汗珠子。
  “你的父母保护你,他也保护你,你根本不知道他的世界是怎么样的。”舒蒙手上的动作利索地给他清创,“这样的伤口他身上大大小小愈合了新长了的多的就是,而你一个都不知道吧。”
  “……”余非把双眼都埋在自己的手臂之下,“嗯。”
  “小弟弟,这话不是责怪你。”舒蒙转眼看他,“谁都没立场决定你俩过得好不好,只有你俩自己知道。但是魏秋岁老树开花不容易,我当然想你们俩把从前的问题坦诚一点告诉你。”
  余非再次把头探出来:“……我没想过和他和好。”
  舒蒙直接翻了个白眼,心道一个两个都这么说,骗鬼哦。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余非看着魏秋岁,“我这种连他发烧都只能在他旁边看着啥都不会做的人……”
  “余非……!”魏秋岁忽然蹙着眉低低喊了一声,手凌空抓了一下。余非愣了愣,舒蒙眼疾手快地抓住他手往魏秋岁的手里一塞,嘴上道:“谁说你没事儿做了,你看他疼的得有个东西抓抓,你辛苦一下。”
  余非:“……”
  魏秋岁的手上满是汗,摸起来湿漉漉的,余非感觉他的手指甲紧紧陷入自己的掌心肉里,他却感觉不到魏秋岁千分之一的疼。
  魏秋岁虽然身上刀口发炎,但也不到缝针的地步,舒蒙给他清创后又让他吞服了消炎药,他就一直在昏睡,到了晚上的时候,烧都退了大半,体温不那么惊人了,眉头都舒展开来。
  舒蒙累得够呛,余非赶忙给他倒了一杯水,舒蒙捧着水杯看余非:“你今天一天都和他待在一起啊,翘了开会也不回去上课吗?”
  “我去区里开会一直开完就回家,反正也没人说我。”余非用外卖软件找外卖,“吃什么,我请你吃。”
  舒蒙伸了个懒腰:“看着点吧,本来晚上约了我的小宝贝儿吃晚饭,结果为了你们俩傻逼爽约了,气死我了。”
  余非点完了菜,闲着没事,单手撑着桌面看舒蒙:“说起来,你知道什么津溪公路的凶杀案吗?”
  “知道一点儿吧。”舒蒙说,“这案子当年挺轰动的,但是也挺……emmm……”
  “?”余非眨眨眼。
  舒蒙修长细葱一样的手指点了点桌面:“这个别墅区在津溪公路的交汇处,一家四口人,先是两个孩子被人绑架,父母去救他们,结果绑匪纵火都死在了别墅内,白津和黑溪的警方因为管辖范围问题耽误了出警时间,反正当时社会舆论挺难听的。”
  “一家四口全灭?……所以案子破了吗?”
  “破了吧,还是没破呢。”舒蒙眯着眼想了会也没有结果,“我也忘了,都报道和关心过程,时间过了谁关心结果啊,那四口人,俩孩子一男一女,几个人烧得尸体都找不到了。”
  “问这干吗?”舒蒙喝着水斜眼看他说。
  “……刚听魏秋岁说起来而已。”余非答道。
  舒蒙“唔”了一声,没再继续问下去。
  舒蒙回去之后,余非还守着魏秋岁,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半夜感觉自己躺在沙发上,整个人都热烘烘的。他想动一下,发现自己被箍在怀里。
  魏秋岁的胸膛起伏,呼吸均匀,余非在黑暗中摸索着伸手抚了一下他的额头,似乎烧已经全然退了,不禁感叹这什么惊人的身体素质。
  但他还是没有醒。
  余非犹豫了一下,那抚摸他额头的手顺势揽住了他的肩膀,把头埋在他的肩颈处,用力地吸了口气。胸腔之中浸满了魏秋岁的气息,那些漂浮在空气之中的纷乱心思,也尽数都揉进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就这样就好了。他想。
  ……
  余非把自己的新的牙刷和毛巾递到他的手上,抬眼看着魏秋岁的脸。一夜过去,除了苍白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于是他的脑中就一直不停在出现这句话:
  魏秋岁可能不是人。
  魏秋岁道了声谢,站在镜子前用手捧着水洗脸,洗完之后,额前的刘海被冷水浸湿,一滴滴滴落的水珠掉在他的衣服上。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掀开下摆,露出自己的腹部,舒蒙昨天给他清理过的伤口贴着纱布,看不到里面的模样了。
  “舒蒙哥让你今天有空去换药。”余非在旁边捧着刷牙杯看他。
  魏秋岁点点头,而后转头低声道:“谢谢。”
  “谢什么。”余非吐掉了水,“我上午有课,下午放学早,能去市局找你吗,我想见见冯恺。”
  “好。”魏秋岁淡淡道,“最近都有点忙,可能没人来接你了。”
  “我自己没腿去吗?”余非哭笑不得。
  “冯老师被抓起来”的消息传播速度,比余非上班还要早一些。余非进了办公室,看见自己对面的办公桌上还有冯恺留下的书籍,但堆着俩空纸箱。隔壁桌的刘老师看见余非来了,踏着小碎步过来:“余非余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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