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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雀(推理悬疑)——寒潭鸦

时间:2020-05-25 09:53:12  作者:寒潭鸦
  跟着尔扎都惹七拐八弯钻了一个多小时的野林子,一路迂回向上攀爬,终于在半山腰看到一座信号发射塔。
  尔扎都惹急忙拿出手机走到一边向余知检汇报弃屋情况,又压着耳朵边听边答了几句,10多分钟后才挂断电话。
  “出事了?”姜铎见他一个电话打得眉头紧巴脸色不好看,赶紧凑上前。“是不是老童……?”
  “他没事!”
  还没等他说完,尔扎都惹便急声打断他的胡乱猜测。缓了缓脸色转头就跟他要标注弃屋位置的地图,边拍成彩信发送给余知检,边说
  “童必祥各项指征稳定,已经没事了。是余知检准备把熊忠转移到周箐县看守所,预计明早能到,我觉得这么做太冒险和他吵了两句,但拗不过他。咱俩今天要是查不出什么结果,明早以前就先折返周箐县公安局。”
  再往前要是啥也查不着,必然只能从讯问熊忠和勘验弃屋入手,把人弄过来还能节省时间,免去向省城第二监狱呈批讯问手续的麻烦,何至于脸色这么难看……姜铎心底起疑,但没有多问只疾步跟上。
  ——————
  2小时40分后,山道上行,越往高处走,空气越寒凉。
  光秃秃的黑色风蚀痕迹方块石头越来越多,阔叶植被渐渐被针叶、矮草和矮灌木丛替代,草木稀疏。姜铎深吸两口气,鼻腔凉到肺,在高海拔地区疾步向上攀爬,胸口发闷,再拿出地图和GPS定位仪测算了一下位置,原来两人已经爬到朱龙洞村东山靠近丽州一侧主峰海拔2870米处的山脊高地。
  万幸还没有开始下雨,但是一路云层压得很低,乌云翻滚,空气沉重憋闷。
  抬眼望向晦暗的天色,姜铎皱紧眉头定了一会儿。
  再蹲到山道旁边,背靠石块用双膝顶住背包,用背包垫着地图和笔记本,先标注出行走路线和时间,在认真研究半山坳矮草甸与一处背杂草掩盖的废弃灰土路交叉口。
  上面摩托车车轮压痕。
  并行数道,纵横一致,笔直清晰,根据泥灰和水浆掩盖情况,印上去的时间有早有晚。轮胎花纹只有两种,有正向有逆向,其中一种与弃屋林地边沿里的花纹一致,只是还没有盛上泥水,结合最近的天气变化,说明最早碾过的时间不超过前天中午。
  “再往前是什么位置?”尔扎都惹抽出姜铎的背包,熟门熟路的打开侧袋拿出保温瓶,倒了一小杯昨天夜里用篝火烧好的热水,边喝边问:
  姜铎站起来,鞋尖一推,道边的碎石顺着山崖滚向深涧。
  再转转脑袋,凝重、深沉又双目无物的扫视四方,脚下有广阔起伏的重峦叠嶂和山峰间慢慢腾挪的白雾云景,这种时候必然得故作深沉,用捭阖俾睨的气势慢悠悠抬起手指点江山。
  先向左指着说:“丽州,博水村,”又往右指了指说,“周箐,沙场村。”
  再把地图递给尔扎都惹,又蹲回地上抻着大腿筋支住两胳膊肘,盯着眼前不过3米来宽的沙土路,继续说,
  “这条路八成荒了好多年了,连源州基建布防图上都没有标注。从山林地线图上看,再往前走都是下坡,前面最有可能连通的地方,就是周箐与丽州交界的博水村附近,我俩一路爬了将近四个小时,但是骑摩托车到这的话,快一点40分钟能到。”
  “博水村……”尔扎都惹对着行政区划图上的粗线往左划出一个圈。“有偏差,但也挺近。”
  姜铎站起来,收了保温壶和地图追着尔扎都惹继续往前走。果然,转过山脊,一路便是不怎么费脚力的下行山道,比爬山要轻松得多,只是脚趾老顶鞋。
  只向下走了不过一个多小时,姜铎的猜测便得到印证。
  果然是荒路,荒了近10年。
  灰土路被一道年代久远的3米高倒刺铁丝网阻断,对面的情况隐没在蒿草矮树间,什么都看不见。
  铁丝网高处悬挂着一张锈得破破烂烂的薄铁告示牌,姜铎走到近前认真辨别了半天,才从上面残损的字迹看出封路时间是1998年8月。
  封路原因大致是前面有一片九零年代以后陆续被人偷偷挖掘开采的矿洞,洞口已经被当地乡政府炸毁封堵,怕有村民擅自跑进去发生危险,所以连路都堵了。
  是死路,但对于偷运毒品的,就是通路。
  姜铎忙着用手机拍摄标识牌并发送给余知检的时候,尔扎都惹已经顺着路旁被车轮碾过轧伏的草叶印迹往密林深处走,不过只前行了50多米,扒开蒿草,就看见被人用砍刀砍开的一处铁丝网断面。.
 
 
第107章 矿洞
  穿过铁丝网继续往前, 没一会儿便开始下雨, 而且雨势不小。
  先是蛛网一样绵密的凉丝吹到脸上,瞬间便一颗一颗恶狠狠地砸过来, 从轻到重越来越急。
  姜铎边拨开泥地里盛满雨水的草叶, 边翻找出警用折叠雨披和鞋套扔给尔扎都惹。
  再把地图、笔记本等统统装进密封袋里,用防潮布兜把背包裹好。自己只得把冲锋衣的帽兜翻起来,找了个装垃圾的透明塑料袋套到脑袋上,硬挨着密密匝匝的水珠一脚泥巴一脚水的疾步往前奔。
  大雨倾盆。肮脏的雨水浇花一样往下泼,顺着额发一股股流向眼眶,抹都抹不开。姜铎的眼睛被蛰得生疼,眼前模糊一片, 鼻腔里尽是泥水腐叶的腥臭味,耳边除了密集嘈杂的啪嗒啪嗒声!什么也听不见。
  艰难的在雨水织成的厚帘幕里撞开一条路,追着尔扎都惹一路狂奔,沿下行山道往前冲出去一大截, 好半天才看见一处可以躲雨的岩壁, 尔扎都惹和姜铎赶紧奔过去,已经落水狗一样狼狈不堪。
  穿着长筒胶靴照样湿到脚心。
  姜铎跑得一阵喘,先杵着岩壁拼命顺气, 再把塑料袋摘下来翻找出干毛巾擦头发, 又找了块干净石头一屁股坐上去,费力的把黏着湿袜子的胶靴脱下来, 靴筒朝下拼命往外倒里面的泥沙。
  拨开黏糊糊的头发看着挡路的大雨, 姜铎越抖胶靴越愤懑, 忍不住眉毛拧紧骂了声:草!
  狭小的岩壁底下,树根藤蔓紧抓土坡上方的泥土,泥水裹挟松散的石块往岩壁底下落,碰撞出让人心惊的咔咔声。尔扎都惹却十分淡定,只静静的站着看向前面,听见姜铎骂娘才稍稍偏过脸教育他:
  “一仗雨而已,何必这么心浮气躁,老天待我们算不错了,硬是把这场雨憋到这会儿才下。”
  姜铎没吭声,他其实也知道这场雨已经下的相当照顾,如果是从他们出发那晚或今早天亮前就落下来,影响视线拖慢前行速度不说,连林地里的摩托车车轮印迹也会被冲个干干净净,哪儿还能让自己和老虎牙那么快就找到弃屋和土路,再一路查过来。
  想到这,姜铎只抖靴子没应声,半晌后才说:“等雨小一点咱再往前走。”
  尔扎都惹没有答话,只定定的看着外面,答了句:“不用。”又抬手一指:“已经找到了。”
  姜铎一愣,赶紧把湿袜子一卷放进密封袋里,两手拉扯胶靴筒光着大脚丫费力的蹬进去,跑到雨幕前面。
  果然,矿洞就在眼前不远处。
  穿过密厚的雨幕仍能清楚看见,土路对面的山坳间有一处被大型作业机械填压过的场地,靠近侧边山崖处还有一座缺了顶掉了梁的破烂工棚,半山荒草间露出几处弯曲变形锈迹斑斑的脚手架,年久失修、破烂不堪。
  雨水底下,工棚侧对着的山壁已经被炸塌了,一大半土层压下来形成一个突出的斜坡面,直接积压到场地尽头,上面满是乱石和杂草。旁边一小半还是能依稀分辨出被工程车挖掘添补过的扇面,以及上面分布的大大小小五、六处进口。
  不同于进山偷采岩矿的村民私自挖掘的进口窄、内里宽,且遮遮掩掩很不明显的盗洞。
  前面的矿洞进口处都有砌过水泥挡墙的痕迹,洞前有山道连接,只是损毁严重,大多已经被巨石封堵,到处都是乱蓬蓬的泥巴蒿草。而尔扎都惹指着的那处,正位于山壁最底下,有三处半塌的洞口,当间还有一处竖了一道铁栅栏门。
  有什么东西正在闪光,姜铎定睛一看,雨水坑上一小层油漆一样的彩色,正被雨滴击打晃动着,反射出一圈一圈的五彩光斑。
  是汽油。
  “难怪连路都堵了,搁在10年前,这处矿场的规模不算小了吧,估计是出过啥事才封的矿。”
  尔扎都惹想了一想,重新戴上雨披帽兜就准备钻进雨里,姜铎赶紧一把拽住他。
  “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过去?”
  挥手挣开姜铎的钳制,尔扎都惹转身好笑地看看他,“不过去咱俩干嘛来了?看景儿啊?。”
  “没见摩托车不代表没人,万一有人留守呢?万一车子藏在别处呢?老虎牙你谨慎一点行不行?”
  “要有人在,就不会让汽油漏在矿洞口了。”尔扎都惹理都懒得理他,抬脚就走进大雨里。
  姜铎心内微沉还是觉得有点冒险,却也只得翻找出辣椒水、警棍、警用强光电筒、警绳和手铐分别装到多功能腰带上再挂到腰间,手里紧攥工兵铲和登山杖赶紧追过去。
  来到矿洞口,偌大的雨也掩不住汽油的臭胶皮味。
  尔扎都惹当真半点顾忌没有直接跑到铁栅栏旁边,向里一张望,果然没人。在看向矿洞外的山墙边,挡雨的油毡布泡在泥地里,靠墙放着三个30升军绿色铁皮汽油桶和一长卷橡胶软管,泥地里水洼上漂浮的汽油,就是当间一个盖子敞开着的油桶被雨水灌了个冒泡涌出来的,还在咕噜噜的外往流。
  只瞟了一眼那个漏油的汽油桶,尔扎都惹皱了皱眉拍拍姜铎的肩:
  “我穿着雨披,先沿山壁查查洞口外面,你到栅栏里看看洞口里面,别走进去太深,注意安全。”
  换做平时在荒山看到这种半封堵的矿洞或者那种被草丛淹没的窄小圆形洞口,毫无准备就往里面冲,基本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这些年因为村民盗掘矿石引起山体塌方,或者误入充盈一氧化碳、二氧化硫等有毒气体的废弃矿洞引起中毒窒息死亡的案事件,屡见不鲜。要不是这处矿洞的铁栅栏以及上面的铁链、挂锁明显都是新装的,再往里看,有人生活的迹象,洞顶甚至悬挂了两个灯泡,通风良好,姜铎绝不会冒然进去。
  走到铁栅栏旁边,姜铎大约估量了一下,洞口高3米,宽5米,砌了砖墙糊了水泥。
  再打开电筒往里面慢慢扫一圈,洞内很宽敞,深不到20来米,再往里有4处半塌的岔道道口。
  洞内石壁左侧大半部分已经塌成一个乱石堆,另外半边看着还算坚固,搭设了横竖不少粗壮结实的圆木架子支撑岩壁。靠近中央的位置放了四张铁架子床,被褥凌乱。
  旁边还有两组破烂立柜一组沙发和一个茶几,茶几上放着的东西姜铎太熟悉了,都是吸贩毒案卷里指认、扣押物品图片最常见的老几样:酒瓶、注射器、马壶、打火机和成束的长吸管。
  姜铎收了电筒,心底琢磨了一会儿,先用登山杖轻轻一别挂锁,撬开后只把环绕大门的铁链拽松了一截,留了一个能进出的口子,在折返洞口把汽油桶盖好搬到洞内岩壁一侧,站定观望了一会儿。
  只待了一会儿,姜铎就发觉不对劲了。
  矿洞内充斥的小马味太浓,远远超出吸毒案件现场马壶飘散出的味道,甚至比在果敢银丰街破烂拳击馆里的气味儿还要浓重。
  这还是在空气潮湿的大雨天,味道却浓到呛鼻,熏得人脑壳发昏。
  姜铎退了一退深吸两口气,直接奔往气味源头,矿洞最里面的一处岩壁凹面。
  双眼瞪着表面完好的石头岩壁看了一会儿,姜铎皱紧眉头,手持工兵铲贴近岩壁从上往下一点一点的敲击着,敲到震动异样处,立即用铲尖狠砸了两下,把砌在外面的薄石板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再用电筒往里一照,数袋堆叠在一起黄色胶带缠绕砖块大小的东西便露了出来。
  “老虎牙,有发现。”
  姜铎边喊边接着砸石头,再从背包里翻找出手套戴上,往洞里伸长胳膊拿出一包东西来,再用警用匕首小心的割开。
  黄胶带一撕开,扑面而来类似巧克力糖的甜香味差点没呛姜铎一跟头,甜得刺鼻,胶带底下又有一个透明密封袋,里面是用蓝色小口袋分装出的4小包无数粒正红色的药片。
  尔扎都惹大步冲到姜铎旁边,一把抢过手电筒往刚挖出的洞口里照了照。
  洞内空间不小,目测还摞着近百包砖块大小的小马片,以及一些圆塑料桶盛装的物体,猛地一嗅还能闻见一点类似金属味的刺鼻酸臭。
  两人再一起看向刚拿出来的这一包,每一个蓝色小袋子里隐约可见数片绿色药片,按照边境制毒工厂的习惯是计数用的,每100粒红片混入1粒绿片,也就是说这一小包里,起码也有1000来片。姜铎把整包毒品放在手里一齐掂了一掂,皱紧了眉头,约摸得有足足一斤。
  咚的一声!山壁一震,姜铎还掂着市值好几万的毒品发懵时,尔扎都惹却突然发难。
  只见他往前猛冲了一步一拳接着一拳地砸到薄石板上,山体立即凹进去一大截,碎石滚落一地,扬尘四起再飞散开,岩壁被硬生生砸出一个大缺口。
  尔扎都惹没有留力,皱巴巴的关节拳面不一会儿就裂了皮见了血。姜铎惊得愣怔了一秒赶紧上前拉住他,却见他脸色阴沉晦暗甚至有些颓,明显不大对劲,脱口就问:
  “你怎么了?洞外发现了什么?”
  尔扎都惹不说,甩开姜铎的手只阴沉脸色起伏胸腔,喷薄又压抑的情绪扭曲出紧绷的割裂感,就在姜铎以为他下一秒准得爆炸的瞬间,他却长吁了一口气,掏出手机准备向余知检汇报。
  结果又有幺蛾子,矿洞没信号。刚把屏幕按亮,本就弱得可怜的微波波段电磁信号因为大雨影响,直接扩大了物理阻隔效果,显示无服务,尔扎都惹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像是要吃人。
  姜铎难得听懂了,读书那会儿小涛被他逼急了,也用这句彝语骂过他,翻译过来类似“草天日地”的意思。
  心内惊疑这老虎牙到底受啥刺激了……又觉得眼下实在不是什么追问的好时机。便只得咽咽唾沫,试探的拍拍他的肩,又指指自己的上颚。
  “定位信号已经发送出去了。”
  尔扎都惹还是什么都不说,只拿着手机对现场情况逐一拍摄。
  姜铎深深的看他一眼,又站到被砸穿的空洞前,低头想了一会儿,突然问
  “老虎牙,你见过人体藏毒的运毒者一个人吞两种毒品吗?”
  尔扎都惹一愣,摇摇头,哑着嗓子反问,“你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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