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多年没有了,这种幼稚的冲动。
喝完伏特加又要了粉红女郎,方祈正要给调,被周野拦了一下,给了杯柠檬水加薄荷叶。
裴燃乐了会儿,说了句谢谢周老板。
那俩小姑娘等周野走到一边,就问了裴燃关于周野的事儿,裴燃只是笑笑,说不太熟,不知道。
喝了一口柠檬水,看着周野调绿格,酒精混合着百合。
裴燃点了根烟,烟雾流经月季的花开,飘至空中然后散开。
烟雾尽头是周老板。
裴燃又感叹了一句周野是真的好看,属于那种第一面惊艳,然后耐看的类型。
估计当妈的也是个美人,不然生不出这种儿子。
大概快凌晨一点,有点儿不太忙。
吧台里边儿方祈和小实习开始闲聊,另外俩调酒师也在聊着说笑。
周野从吧台里边儿出来,拿了外套走到裴燃身边,往他身上披了一件之后拉着他往外走。
那俩小姑娘还没走,看见了以后在那儿笑。
也不知道具体笑什么,现在小姑娘的心思都难猜得很,裴燃大概能摸到一点儿踪迹。
大概是笑自己像个醋精。
裴燃乐了一会儿,周野偏过头问他怎么了。
“之前如果真喝了粉红女郎,估计得醉得不成样。”裴燃笑了笑,对自己的酒量有了个明确的预估,“我酒量挺好的,最近好像越来越容易醉。”
“酒量好坏都行。”周野笑了笑,“反正你在我这里。”
“是。”裴燃乐了下,“我在你这里。”
上了车,还是那辆很酷的磨砂黑,裴燃把窗开了通风,这会儿已经不下雨。
回家路上挺安静,裴燃有点儿想睡,但还是撑着一股劲儿。
说不清为什么,就是不肯睡过去。
周野放了歌,空调开得里边儿挺暖和。
裴燃听着歌哼了一小段,这首歌周野应该挺喜欢,三流里不同版本的放了好几遍,裴燃都能记着哼。
“挺好听。”周野笑笑,“有点儿感觉。”
“周老板会唱吗。”裴燃问了一句,“能唱来听听吗?”
周野顿了顿,听着歌起了个调,嗓音还是周老板的味道,但真挺好听。
裴燃没说话,就听着。
这会儿外边儿又有了点小雨,四周的天黑着压在一起,云雾跟天一个颜色,看不清。
但是很好看,四周的灯影和光。
唱了一小段,周野就没再唱,裴燃笑着说了一句周老板唱得真挺好听。
周野笑了笑,没答,像是不知道说什么。
“心满意足了。”裴燃笑着说,“我睡会儿,到了叫我。”
“好。”周野说。
到了之后,周野没马上叫醒裴燃,他看了他一眼,没一直盯着看。
调了车里的空调温度,坐在位子上等了半个小时,外边儿雨声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响,还挺好听。
过了半个小时周野叫了裴燃一声,裴燃醒来了就清醒了,没有中间那段缓冲期。
上楼了之后,周野开了门,开了玄关侧面的灯。
灯的颜色是黄晕的,跟三流二楼是同个色儿。
换了鞋进门,裴燃看见他鞋柜里就两双拖鞋,大小还一样,可能就是周野自己换着穿。
或者想得再好些,其中一双是给他准备的。
进门坐沙发上,等着周老板给他拿洗漱用品。
熨衣架就放在客厅,裴燃拿了周老板的外套挂上边儿,等熨斗烫了开始熨。
毕竟借了这个理由进门,就得做点事儿,不然没法过门。
熨到一半听见后边儿关门的动静转过头看,周老板两手都挺空,头上戴了个猫帽子。
裴燃送的那个,他自己也有一个同类型的。
在裴燃这儿就算同款了。
“好可爱啊周老板。”裴燃乐了,把熨斗往架子上一挂,下边儿开关给按了,“怎么这个时候戴。”
“你说你想看。”周野说,“刚刚在车上一直想要不要戴。”
“不喜欢吗?”裴燃笑着问。
“没。”周野说,“因为太喜欢了。”
裴燃笑了笑,撑着沙发背捏了一把周野的帽子边儿,挺软的触感,毛茸茸的,很适合冬天。
周老板的甜言蜜语好像不要钱。
把衣服熨平整了,周野就站在他旁边看,裴燃问了句牙刷有吗,周野指了指卫生间,说在里边儿。
裴燃本来以为是放在抽屉里,结果就放洗手台上,两个杯子里边儿放了两只牙刷,连着边上栏杆上挂的两条毛巾和浴巾。
看着其中有一条都挺新。
裴燃笑了笑,刚刚鞋柜那儿想的那下不是自作多情。
周老板总能给人可可爱爱的小惊喜。
洗漱完出来,看见周野坐在沙发上,听见了声音就抬头看他。
“去卧室睡吧。”周野说,“我睡沙发。”
裴燃觉得乐:“周老板别吧,还得分床吗。”
周野顿了顿,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不是,我睡相不好。”
“没事儿。”裴燃乐得不行,靠在门框上笑,“我不介意,你睡相再差都行。”
周野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声行。
裴燃觉得周老板真挺传统一酷哥,谈恋爱了同张床都得想半天。
还挺可爱。
裴燃的偏心有点儿不讲道理,周老板怎样都可可爱爱。
他都乐意惯。
裴燃习惯睡床左边儿一半,周野就躺在右边。裴燃特想抱着周老板,但一直找不到理由——没头没脑的来那么一下,不合适,周老板就不是能唐突的对象。
虽然也是个挺成熟的男人,但在裴燃这儿他就挺易碎。
像陶瓷娃娃。
卧室里没有台灯,顶灯是有点暗的昏黄,睡觉的时候开着也可以,不会亮得睡不着。
周野要把灯关了,裴燃问了句能开着吗,开着你睡得着吗。
“晚上不关灯睡觉会影响黑色素。”周野笑笑,但没再关灯,就让它亮着。
“那关吧。”裴燃听了精简的微信养生小文章乐了一下,“我怕黑,能挨着近点儿吗。”
周野没说话,关了灯把裴燃往怀里一捞。
裴燃挺大个人,他抱得挺轻松,好像不太重一样。
裴燃想起小时候他妈说的,要找个温婉懂事的对象。心说这个对象就很懂事,就可能不太温婉,劲儿挺大。
希望他妈能喜欢。
不喜欢也没办法,只能稍微避着点儿,裴燃太喜欢了,放不下。
“晚安,周野。”裴燃在黑里说了一句。
“晚安。”周野说,“裴燃。”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第44章
第二天醒得早,偏过身看了一眼,周老板已经起了,床垫还有点儿余温。
裴燃坐起来醒了会儿神,套了件衣服就往外走。
里边儿就穿了件薄T和休闲裤,看着挺居家的放松。
周野的房子里边儿挺干净,说的再白一点儿就是没什么人气。裴燃看了眼站小吧台里边儿做三明治的周老板,笑了笑走过去说了声早。
“早。”周野说了一句,他把裹好的三明治放进三明治机里。
这也是他新买的。以前家里没有,因为没人,不做。
烤过的面包有股香味,里边儿还加了黄油。裴燃闻着就觉着有点儿饿了,周野倒了一杯柠檬水给裴燃,问他喝不喝温的。
刚烧好不久,来不及凉。
“喝。”裴燃说,“周老板给倒的当然喝。”
周野笑笑,从边上拿了片薄荷叶放进去。
裴燃觉着之前说过的话已经完成了一半,连人带猫四个字已经成了俩。
还挺快的,比想象中要快得多。
而且就昨天晚上的感觉来看,周老板明显谦虚了,睡相特别好,动都不带动一下,抱着很舒服。
裴燃笑了笑,仰头喝了水,一口气喝完没停。
周野看着还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用刀端了三明治拿到台板上,对半切了装纸袋里边儿递给裴燃。
馅儿是煎蛋,培根,黄瓜片还有西红柿。
挺健康,挺有周老板的风格。
甜还咸。
裴燃乐了会儿,拿了三明治放嘴里咬着,又倒了一杯柠檬水。
“你不喝?”裴燃问了一句,“吃三明治应该会挺渴。”
“没杯子了。”周野说,“家里就一个,没买,忘了。”
裴燃没再说话,把杯口擦了一下放周野前边儿。
意思挺明显。
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反正我不介意,你喝了我再喝,没大关系。
喝同一杯水这件事儿在有些人看来接受不了,但在裴燃这儿意味着亲近。
小时候跟老妈一起喝印了□□的瓷杯子,大点儿跟院里朋友一块儿用大碗装水灌。
要不是关系好得不行,裴燃也不乐意。
吃完了最后一口三明治,裴燃把餐纸收拾了扔垃圾桶里。洗碗槽就在边上,裴燃把周野用了的三明治机跟平底锅一块儿放进去洗。
“说好的。”裴燃腾出一只手在周野面前比了个停,“一人做饭一人洗碗,别争也别抢。”
“没抢。”周野笑笑,停了的手伸了过去,把裴燃的袖子往上翻了两下,“你手湿了不方便,想帮个忙。”
“行。”裴燃笑了笑,“等会儿有事儿吗。”
“没。”周野说,“你不是要去公司?”
“这么说虽然不好。”裴燃偏过头笑了笑,往锅里挤了一点儿洗洁精,“你真不能信一个迫切想要过门的男人的话。”
“也没撒谎。”周野左手撑了下桌子,“你说的是借辆车和明天去公司,没说明天借辆车去公司。”
“语言艺术家。”裴燃笑着比了个拇指。
“逗小孩儿?”周野笑了笑。
“没。”裴燃说,“跟我大宝贝开玩笑。”
其实还是得去公司,不然这几天地狱周就挺白费——不是没效果,没有拍摄效果就体现不出来,练也白练。
收拾完了之后周野送裴燃去了公司楼下,没停正门口,停边上。
是裴燃不让送门口。
以前总听公司里边儿小姑娘叽叽喳喳些谁男朋友送谁来上班,开的什么车,长得怎么样。倒不是觉得周野拿不出手,周老板哪哪儿都是最好的,可裴燃不乐意他在别人嘴里被随随便便提。
自己心里千娇万疼着,繁花堆起来的宝贝,怎么就放人嘴里成了茶水间谈资。
没这个道理。
不送门口也有一个顾虑——这毕竟跟娱乐扯得上关系,这种级别的车开这门口,总有点儿说不出的意味,让人瞎猜着糟蹋周老板,裴燃不乐意。
可能是想多了,但跟周野有关,裴燃觉得千防万防都有必要。
周野没什么反应,也不知道有没有想到这层,拉过裴燃的手亲了一下,亲的无名指。
裴燃的手指修长,很漂亮。
“下回给你补上。”周野说了一句。
“可能不能经常戴。”裴燃笑着看了一眼周老板就没摘下的戒指,逗他,“工作原因,藏不住的也得藏起来。”
“那就戴脖子上。”周野说,“方祈以前戴过,戒指串在项链上。”
“那得送俩了。”裴燃乐了,“你知道有人说戒指代表二分之一的心脏吗。”
“那就送你一个人完整的。”周野笑了笑,“送你三十五年前长成的一整个心脏。”
下了车裴燃还在感受心跳。
周老板谈了恋爱就越来越甜,有点儿招架不住,心跳快得像还在年少。
没那么容易心动的年纪,偏偏遇上了哪哪儿都让他心动的人。
命运真挺奇妙。
像一个圈,不知道喜欢的人什么时候能绕到。
进了公司往里边儿走,之前忘了体检,这会儿得补。
体检的地方一直很忙,公司这两年做得大,手下签的模特挺多,好在公司氛围不错,所以不管怎么样都得按时间排。
裴燃唯一的优待大概就是能申请多次检查,不用计较成本多少比较划算。
过了一会儿就轮到他,裴燃脱了外套走进去。
检查挺顺利,本身也出不了什么错,公司对模特私下里要求挺多。
不是不能谈恋爱,而是要洁身自好,别惹得乱七八糟。
这话裴燃一直听,也没听错。这些年虽然男女朋友交得不少,但出不了事儿,他心里自己有把握。
上了楼找了老总,这个活是老总亲自接洽下来的,公司上下都挺重视。按着策划希望的影响力势头本来也不应该是裴燃,但对方摄影跟老总都力争裴燃,裴燃知道,也感激。
坐下聊了会儿天,主要是对这次拍摄的一些看法和主张。
裴燃一直挺有灵气,这么多年也没散过丁点儿,无非是现在接活不能随心,各方面都不能配合到位,所以大多兴致缺缺。
但这不妨碍成品的出色,裴燃一直是业内的最顶层,没变过。
老总年纪有点儿大了,五十来,但一直对市场很敏锐,裴燃好几次风格的转型都是两个人商量之后的结果。
这次聊天老总也说了意思,裴燃这会儿能接点儿自己想接的,合同快到期,可以续,但公司也会放人。
裴燃笑了笑,说了声谢。
出门去了化妆室,路上裴燃一直在琢磨这事儿。
真退肯定是不甘心,毕竟对这行是真喜欢,十七岁那年到现在一直没改,比对周老板还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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