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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仙门都逼我换道侣[穿书]——菊长大人

时间:2020-05-27 09:44:17  作者:菊长大人
  狐疑之色从戚无所眸中一闪而过:“师尊身体不适?”
  荆舟无力的扬起唇角:“不用担心,老毛病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戚无所心中微沉,脸上却不动声色,嘴上也没多问,掩门退下了。
  掩门前他若有所思的睹了眼愁云惨淡的荆舟,才将门关严实。
  屋中又只剩下荆舟一人,他心乱如麻的灌了几杯冷茶。
  没想到厌食症也被一同带到这个修仙世界了,不过比起这个,眼下的洞房花烛夜更迫在眉睫。
  他没看过这本耽美文,只知道个大概剧情走向,所以并不知洞房这夜,原主需不需要做点什么…
  他有心求助于系统,可自从穿过来后系统一直处于宕机状态,毫无提示。
  就跟一款没有新手教程的游戏一样,荆舟寸步难行,总不能洞房夜真的洞房吧?
  荆舟推开静室的门,屋外夜色深浓,秋雨凄凄,他怀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心情走向两人的婚房……
 
 
第2章 花烛
  屋内红烛高照,屋外雨声连绵。
  烛火晃了晃,噼啪的落下两道烛泪,铜镜中模糊的映了张人面。
  此人生得骨秀神清,皎皎如玉,只一张苍白的脸在满屋子花团锦簇的红色映衬下越发清潋出尘,宛若易碎的瓷人偶。
  这张脸,就算是化成灰他都认识!
  少年眼中渗着寒意,他对着镜中的自己抬起手,下巴微扬咬紧牙关,五指卡在瓷白的脖子上,越收越紧…直到额角青筋暴起,苍白的脸泛起病态的红晕,眼中的寒意也因缺氧化作氤氲的水雾…
  脖子细而脆弱,只要稍微再使劲,只要能忍住缺氧的痛苦…呼吸一点点被掐断,意识出现短暂的空白,镜中人嘴唇微张,开合的弧度分明写着求生欲。
  他顿住了,手中的力道渐渐流失,卡在喉结处的手终于滑落,因为缺氧他开始大口大口呼吸,胸口剧烈起伏…
  少年伏在桌案上喘,垂下的双手握成拳头。
  喘了片刻,他再次抬起头,红着一双眼凝视镜中的自己,脖子上已分明印了五道指痕,在瓷白的肌肤上格外触目惊心。
  他想杀死镜中这张脸,可他更想活下去。
  毕竟,重生归来。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好了。
  现在的他,是郁辞,是荆宗主的道侣。
  如此一想,虽然皮囊恶心了些,但事情也变得有意思起来。
  方才是一时冲动…
  他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对着镜中自己的脸笑容逐渐狠厉,紧接着哗的一挥手,铜镜摔落在地,咣当咣当,在淅沥的初秋雨夜回响。
  那张好看又熟悉的脸消失在眼前,眼不见为净!
  海棠坞内只有一间厢房点了灯,暖黄的灯光透过窗纸落在绵延的雨幕中,在回廊尽头幽幽的晃着。
  荆舟走过回廊,四五间厢房的距离让他走了快一个世纪。
  在没有系统剧情提示的状况下,一路上他设想了各种可能性,这种先婚后爱的套路,一般情况不会让他在洞房当夜真的洞房,必须经过曲折迂回的单箭头、双向暗恋、阴差阳错误会再到心意互通,才能直入主题进行生命大和谐。
  思及此他不自觉松了口气,其实想来应该紧张的人不是他,反而是郁辞。
  荆舟停在他们的婚房前,正要抬手叩门,突然听到咣当一声响,他手顿住。
  烛火闪了闪,荆舟的影子也跟着摇了摇。
  屋里的郁辞在砸东西?他一下子有些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犹豫不决间,屋中人看到他停在门外的影子,发话了——
  “荆宗主,请进。”
  荆舟迟疑一瞬,推门而入。
  他低着头,视线扫过摔在门边的铜镜,眼皮跳了跳,躬身捡起:“替你姐姐嫁过来,心里不好受吧?”
  语气极自然温和,甚至掺了点云淡风轻的笑意,就像长辈安抚初来乍到惶恐不安的晚辈。
  抬眼的瞬间,他借着昏暗的烛火看清了少年人的模样,果然如他所料,郁三公子是个濒临破碎的病弱美人设定,病骨沉疴,人间绝色,空是这张脸就足以让见到之人心生怜爱。
  身着大红喜服的少年面色一僵,旋即又淡淡的笑了开来,一双清透的桃花眼微微弯起,侧脸好看的轮廓正好落在荆舟眼里:“荆宗主误会了,在久霖城沈家,也没人真的把我当三公子看,与荆宗主结道侣是我自愿的,没有不好受。”
  他把自己说得像个原生家庭不幸福,恨不能早点嫁人的悲惨女主。
  没料到郁三公子这么敢说,荆舟心里诧异,正寻思着要不要说点什么,对方又开口了:“只不过我现在灵脉尽废,久病缠身,恐怕不方便双修,荆宗主或许需要多忍耐一段时候。”
  说着,他拢紧衣领,将浮在脖子上的指痕遮住。
  荆舟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理所当然的把拢衣领的动作当做防备。
  这个郁辞不简单,看起来病弱其实厉害得很,三言两语就划清了彼此界限,清楚明白——我并非不履行作为道侣的义务,只不过暂时不愿意与你双修而已,你想要上我的床先等着吧。
  如果郁辞真是个乖巧病弱的小白莲,荆舟可能会把他当做工具人,自己作为莫得感情的刷好感机器完成任务便可,但现在看来,郁辞的角色倒比他预想有趣多了。
  荆舟心里笑,等便等呗,横竖他也不是很想睡。
  “郁公子不用担心,我今晚不睡床,睡地上。”
  “倒也不必,我相信荆宗主为人。”
  荆舟微微挑眉,坦荡荡迎向少年略带挑衅的视线,心中暗笑这家伙嘴上说着相信,言辞眼神里都是防备试探呢。
  “没事,我也不习惯与人同睡一榻。”荆舟抿了嘴,唇角似有若无的噙着一抹笑,连带着眉眼也平添了几分不正经。
  他很清楚自己的目的,他,要和眼前这个人谈恋爱的,并非单刀直入上床。
  荆舟将铜镜放回桌案,顺手拿起桌上冷茶一饮而尽,少年不动声色在旁看着,突然起身挽了宽大的红袖,举着酒盏递到荆舟眼前。
  “仙门不在乎世俗那一套,以这个代替合卺酒可行?”
  荆舟微愣,少年垂下眸子,视线刚好对上酒盏里自己的影子,忙不耐烦的移开眼。
  看荆舟没接,他苦涩的笑了笑:“我也算是荆宗主昭告天下娶回玄寂山的,喝个酒总无妨吧?还是荆宗主担心我动了手脚,谋杀亲夫?”
  “郁公子说笑了。”荆舟接过酒盏,手指不经意又碰到了少年的指尖,比戚无所更冷。
  被触碰后少年却一改先前波澜不惊的态度,像被火舌烫到般抽出手,若不是荆舟拿得稳,酒必然洒了。
  那么一瞬间,他看到了对方的惶然无措。
  怕被我碰怕到这地步?死要面子的逞强么?
  原来如此,荆舟并无怜香惜玉之情,想着要攻略这样一个人,反而越发来劲。
  只不过……他对自己的厌食症心有余悸。
  着小半年来他除了茶水外,就连酒饮牛乳都无法进食,这一次恐怕…
  他尝试着将酒盏举到唇边,奇迹发生了,熟悉的恶心感并没有苏醒,荆舟一鼓作气,顺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在少年的注视下。
  荆舟拿起另一只干净的酒盏,斟满,同样递给少年,莞尔:“从今往后,你就把这儿当家吧。”
  少年面上虽是带笑的,但笑意就似冻在唇角,声音也渗着些凉:“好啊。”
  ……
  在地上铺好被褥毯子后,荆舟熄了蜡烛,红嫣嫣的喜房沉在黑暗里。
  雨越发大了,噼啪的打在窗上,湿寒之气渗入屋中,荆舟听得背后床榻上之人捂嘴轻咳,便勾了勾手指用灵力调高室温。
  屋里暖和起来,榻上缩做一团的少年也渐渐止了咳。
  荆舟这会儿才有闲工夫去适应这个身体。
  穿越过来后,他就用着原主的身体,荆宗主身高和他差不多,一张脸清朗俊秀,风骨铮铮,一副出世仙君的标准模样。
  好看是挺好看,但是荆舟嫌弃这张脸过于寡淡,毫无记忆点。
  好歹是个主角攻,怎么这么不讲究?算了,这是本主受文,床上那个才是小祖宗。
  虽然脸蛋不甚满意,可荆宗主毕竟是修行之人,荆舟试着缓慢吞吐调息,浑身气血循环了几个小昆仑,顿觉身体轻灵神思敏锐。
  这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和被沉重肉躯束缚的凡人有着天壤之别。
  荆舟在气海沉浮中渐入忘我之境,忘却了如影随形的饥饿感,也忘却了自己正身处婚房之中,和衣而卧的道侣正睡在离他三步之遥处。
  五更时分,榻上的少年开始剧烈咳嗽,惨绝人寰的咳喘声将荆舟从入定状态拉回现实。
  “郁公子,怎么了?”
  荆舟起身点了灯,看到榻上的人缩做一团,背部因为咳嗽一抖一抖的,十分可怜。
  “咳、咳…咳…”少年被咳嗽堵住,说不出一句话。
  荆舟顺手倒了杯茶,用灵力加热后端到榻边,正欲扶起咳嗽不止的郁辞,可手一碰到对方肩膀,这孩子明显一哆嗦,背脊在他手下变得僵硬,太明显的厌恶。
  荆舟识趣的抽回手:“坐得起来么?喝点茶压一压。”
  少年放开捂住嘴唇的手,荆舟看到他掌心殷红一片,枕边也斑斑驳驳的都是血印,心中一沉。
  这个病弱美人受人设,也太实在了吧?吐血吐得毫不含糊。
  荆舟再不顾少年的生理性恶心,将手贴在对方后背,边传输灵力边顺气,少年的咳声终于稍微低了下去,一张脸白中泛青,在唇角鲜血的映衬下不似一个活人。
  他抿了抿唇,就着荆舟的手喝了口温茶。
  荆舟看他缓过一口气,忙把被血染脏的枕巾扯了下来,又端来盥盆:“洗个手,然后擦干。”
  少年依言照做,发现盥盆里的水是温的,他怔了怔,也不知是不是被一顿猛咳抽干了气力,他已不似先前游刃有余,倒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乖巧,安安静静坐在榻上任荆舟忙活。
  “你这病,很多年了?”荆舟手上没闲下来,翻出新枕巾替他换上。
  少年奄奄一息的再次躺下,模糊的点了个头。
  荆舟一改先前吊儿郎当的样子,替他掖好被子,温声道:“没事,我们慢慢治。”
  他显然已经完全进入了荆宗主宠道侣的角色。
  因为方才咳得太猛,少年的眼中氤了层水雾,梨花带雨的半睁着,他沉吟许久:“为何?”
  “嗯?”荆舟忙着收拾地上染了血的枕巾,没走心。
  “为何如此待我?”少年声音很低,很沙哑。
  荆舟这会儿明白了,却故意逗他:“如此,是指什么?”
  少年看着他,无语。
  荆舟笑了:“几个时辰前,我们才喝了合卺酒,你说呢?不待你好待谁好?”
  说着,荆舟披上了外袍,四处找伞。
  躺在榻上的少年神色一顿,脸烫了烫,没红,病成这样红不起来。
  他沉吟片刻,皱眉问道:“去哪?”
  荆舟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把旧伞,撑开试了试,还能用。
  “去给你请医。”他理所当然道。
  少年语气里已藏不住惊讶:“现在?”
  荆舟更奇怪了:“不然呢?你都咳成这样了,能拖么?”
  说着,他推开门,风风雨雨吹入屋中,这雨落了一夜,天更凉了。
 
 
第3章 嫁妆
  荆宗主新婚之夜冒雨御剑至医仙谷,将决明长老从睡梦中叫醒,马不停蹄捉回玄寂山为郁辞看病之事,不到三日便传遍了修仙界。
  众人没想到,平日里清冷刻板的荆宗主竟是个宠妻狂魔。
  还有一种流言说,郁三公子之所以新婚之夜夜半旧疾发作,除了远嫁跋山涉水外,还有个不可告人的原因——
  “听出诊的决明长老说,郁三公子的脖子上有五道指痕,都发紫了,再使点劲儿,三公子准能断气!”
  “三公子病恹恹的,怎能承受得住这折腾?”
  “啧啧,这种喜好真是让人不敢恭维,没想到荆宗主看着正人君子模样,其实是个衣冠禽兽!”
  “人心不古,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欸,各人床笫之好,怎么能用道德评判,是你们太迂腐了,我就觉得没什么。”
  “……”
  那日,荆舟风里雨里将决明长老从医仙谷拽了来,决明长老一口茶都没来得及喝,就被荆舟拉到郁辞榻边,替他诊脉开药。
  为了给郁辞顺气,决明长老松了他的衣领,脖子上触目惊心的指痕便暴露在众人面前。
  长老当即一愣,随之责备的看了眼荆舟:“荆宗主,三公子身子不好,请克制。”
  荆舟:“……”他解释得清楚吗?他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郁辞恹恹的躺在榻上,半睁着眼,荆舟与他视线相交,他分明听到了,可一点没有替他解围的意思,只虚虚的合上眼,竟是睡了过去。
  得了,这锅扣在自己头上了,荆舟认栽。
  决明长老把脉把得手都发麻了,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开了个方子让荆舟照着抓药,只道郁辞是旧疾犯了,需每日耐心的以灵药调理,戒荤腥油腻,坚持个三五载才能有所好转。
  长老还特意嘱咐:“荆宗主需要有分寸,决计不能再有如此鲁莽之举,否则人…就没了。”
  “长老误会了。”
  决明长老拈了拈胡须,不语。
  荆舟百口难辩,毕竟人是在自己床上的…罢了,旁人如何想不重要,他又不是要刷这些路人的好感,随他们吧。
  谁知决明长老却不依不饶,一定要等到荆舟点头:“荆宗主,请你将老夫的话听进去,否则…”
  荆舟太阳穴隐隐作痛:“行,我知道了,有分寸,不乱来。”
  决明长老这才心满意足,荆舟朝戚无所使了个眼色,戚无所便拎来一大袋灵石双手递给他,长老拿在手里掂了掂,喜形于色:“荆宗主放心,此事,老夫不会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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