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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失孤(近代现代)——乌闲

时间:2020-05-27 09:45:44  作者:乌闲
  “啪!”
  脸朝地摔倒地上,手里的军匕被顺走。
  “你——不算,你偷袭——”
  他艰难地抬起头,虚弱地发出声音,脸火辣辣地疼。
  “抱歉,实在是……”
  莫清玄抿紧嘴唇,俯视他的目光染上一片粼粼秋波。
  一击必杀
  菲尼斯拧开瓶盖,仰高下巴喝了一口矿泉水,再跳下椅子,搀扶起摔得结结实实半天没爬起来的凌霄。
  “你丫的想笑是吧,你想笑我对吧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只见凌霄恼怒地甩开菲尼斯伸来的手,赖在地上不起,看上去有点儿撒泼的意思,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被莫清玄绊了一跤失去知觉的腿麻木过后是骨头碎裂一样的让他头皮发麻的剧痛。他毫不怀疑莫清玄已经手下留情,可是,只绊了一下就无法站起身……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要是让莫清玄看出来,不是太丢人了么?!
  所以,他几乎咬紧要关,将疼痛借由表面的怒火统统发泄向无辜的菲尼斯,大怒:“慕慕——你也笑我——太过分了!我受欺负了你就这么高兴。我真是太伤心了!”
  莫清玄把军匕收入口袋,同时疑惑:笑了么?——那头乱蓬蓬的湿发下一张苍白阴郁的脸颊,他细细端详了几眼,实在看不出来哪里笑了。
  “算了!难得见你高兴,不计较了!话说——莫清玄,你真要去杀柳川芳泽,就凭你一个人、一把刀,要是柳川有防备,你连他身都近不了,还是说耍一把嘿嘿……美人计?”
  缓了一会儿,他觉得腿疼得不再难以忍受,于是扶着墙要站起来。这时站在他身边从未远离的菲尼斯弯腰托起他的手臂,似是一副小心翼翼伺候的模样。
  这副模样瞬间取悦了凌霄,秀丽的面孔眉开眼笑,心情甚佳,称赞:“慕慕,你越发合我的心意了。莫清玄,你羡慕不?要不你求我啊,说不定我心一软,跟慕慕再帮你一回。”
  “多谢,有需要我会求你的。”这回莫清玄直接忽略他的炫耀,笑得十分矜持,说,“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会考虑去你朋友家的饭店应聘厨师。”
  然后,他走入房间,看步子靠近菲尼斯,凌霄以为他找菲尼斯说话,然而却脚步不停,径自地走向窗户。
  佯装喝水的菲尼斯:“……”
  “你,你干嘛?”
  莫清玄推开窗户,黑沉沉的夜幕悬挂着一轮明月。他一条腿跨上窗台,又像突然想起了某件事情,回头,俊秀的侧脸在黑夜与灯光的阴影里显得薄削肃然,仿佛一把黑暗里出鞘的锋利削长的刀。
  凌霄不觉愣住
  听他说:
  “我房间留有一部新买的相机,劳烦你送给小玉。”
  同时,纵身一跃,跳入暗无天日的黑暗中。
  也就在这时,凌霄突然想到,要不是“9·11”暴恐事件,莫清玄——不,那个叫作“苏长青”的青年——这个人的军衔要比他这个号称“飞檐走壁”的特工先生高几个级别。
  经历相似的两个人,人生轨迹并不相同。
  他不禁挫败地躺到床上,涣散的瞳孔注视着裂痕斑驳的天花板发呆。过了许久,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问菲尼斯:
  “你曾提起过,很久之前在你对这个世间感到绝望的时候,有人救赎了你。你才能活下来,然后遇上了我。那个人就是他,对吧?”
  “对”
  菲尼斯点了点头,他的眉眼深邃,黑漆漆的眼睛望向窗外幽深的夜空,寂灭无光的眼底只映出一抹皎白的月色。
  “你见莫清玄的第一眼,就认出他了吧,所以反应才那么大。死了好几年的人突然出现,换我,我也吓死了。慕慕,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他是特别的”
  “对,我知道。嘻嘻他是你的恩人,是你的□□,你的救赎,你的白月光——不过你的白月光有难,你不去帮忙?”
  然后他一骨碌爬起来,笑眯眯地看菲尼斯。
  “……”
  “别不理人呀。嗳——你屏幕怎么闪了下,死机了?!看你这键盘磨损的,用几年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电子产品更新换代的速度太快,你这破烂儿用了多少年,早该换新的了。”
  漆黑的屏幕逐渐渗出细密的光点,像被某一道程序指引着,缓缓汇聚成一个闪闪发光的字母。
  “N”
  这个黑色木香花缠绕的字母无限放大,突然像一哄而散的萤火虫散开,随即发出“砰!”
  ——“砰!”
  类似于子弹打中靶心的沉重声音,心中随之一震,紧接着一个汉字浮现出来。
  “你”
  又一声子弹的枪响,另一个汉字浮出屏幕。
  “找”
  四声枪响,四个凌乱的字有序地排列成一行:找到你了
  下一刻,凌霄受了惊吓般捂住双眼,一副不想直面事实的态度嗷嗷叫:
  “找到你了……找到你了,慕慕,这是你身份暴露的意思么?!完蛋了,哪来的大神比你这个黑客还牛逼,我咋没听过这号人物!军部那帮子人个个跟土匪似的蛮不讲理,你要被逮着了,还能囫囵个儿出来?怎么办,要不你跑路吧?”
  他又急又气,乱七八糟说了一大推,就听菲尼斯回了一个字:
  “好”
  “好,好什么?”
  在他疑惑又呆滞的目光中,菲尼斯合上本子,慢条斯理地装进包里,再把床头的小黄书塞进去,拉上拉链,沉甸甸的包挂上脖子。
  “你——你你——干什么?”
  菲尼斯爬上窗台,夜风中吹得沙哑飘摇的声音传过来,两个字:
  “跑路”
  ……
  夜幕深沉,网络连接的另一端,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在显示器灰白的光线中露出了微笑。
  找到你了
  微弱的光线里,依稀可见桌上堆积着苍蝇嗡嗡盘旋的泡面桶、零食袋,身后的地板上是一摊杂乱无章的磁带,一张落满了灰尘的相框掉在里面。
  娃娃脸的青年转动椅子,视线落向相框里的四人合照,浮动的月影流光中,照片上娃娃脸的少年靠着一个面庞端正俊秀的男生在黑夜中微笑。
  行夜路,回到竹屋,莫清玄以为能看到两败俱伤的场面,可踏进门槛,凌乱的房间遍布打斗的痕迹,脚下是湿淋淋的血迹,唯独不见柳川、贪狼二人的踪影。他正疑惑,忽然听到“咕咚”、“咕咚”类似吞咽液体的声音,从卧室传出,毫不避讳。这时候的脑子里:会是……贪狼?
  可谨慎地踏出一步,却看到敞亮的房间里冷峻严肃的男人坐在藤椅上,正举起红酒灌进嘴里。酒红的液体沿着嘴角淌下,鲜红得仿佛染了血,莫清玄环顾四周,却并未看到贪狼的身影。
  对于莫清玄的出现,柳川似乎毫不惊讶,反而十分平静地问:“你来这里……是因为担心我么?”
  莫清玄想说“不”,可此时微醉的柳川看上去竟有几分惹人心疼的脆弱。他能猜到,贪狼逃走了,那批货再也追不回来,柳川损失惨重,此事甚至还会威胁到他在柳川家的地位。
  可是,心疼就该让步么?
  “小玄,你过来。白天匆忙,没来得及亲吻你的脸。你看上去瘦了许多,都怪我的事情连累到你。”
  他摇摇摆摆地站起身,深色风衣掩盖了鲜血的颜色,但血腥的气味随着靠近越发浓郁。直到伸长了手臂够过来,似乎要摸莫清玄的脸,莫清玄才慢慢有了反应,撇开脸,一副拒绝的姿态往后退,然后坐到身后柔软的沙发上。
  “你刚醒来的时候最听我的话。我喂你喝水,你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水送到嘴边,低头喝水的时候依然盯着我看。”
  那时吹起的风火辣热烈,房檐下挂着一串风铃,翠绿的短册坠着一只红色丝绦的穗子,随着风翩翩起舞,清脆悦耳的风铃声消减了酷暑的燥热。
  他睁开眼睛,听不懂那些“咿咿呀呀”的私语,问:你们是谁?这是哪里?
  那时候,他还能见过许多伺候的仆人。可无一人能回答他的话,直到柳川的出现,用他听得懂的语言说:“这是日本,柳川家。你叫莫清玄,受了重伤,是我救了你。”
  自那之后,仆人禁止入院。花开花落,翠竹、白沙游鱼,他时常一个人坐在房檐下,看这些仿佛不曾变化过的风景,房屋后山石堆砌的温泉总是飘散着灰白的雾气,柳川牵起他的手,十分自然地说:
  我伺候你
  然后脱下雪白浴衣,像是他的所有物一样,随他摆弄。
  ……不过那些,具体的一些,记不大清了。
  那时的自己无从选择,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迎合着、顺从着,日夜拥|抱的身体不曾感受到安全的温度。时间不知不觉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内心变得麻木的时候,柳川给了他一次机会,离开柳川家——回到故乡的机会。
  心中时常会羡慕那风中流逝的花,终于有一天,他有机会像风中遗失的花瓣一样飞越过院墙,重获自由。可因为这一切来得太过容易,内心非但没有感觉到绝处逢生的巨大惊喜,反而令他生出神经质的疑神疑鬼。
  事实证明,他的怀疑是正确的。
  莫清玄摸着脖子上的皮革项圈,脸色平静地说:
  “柳川,麻烦你把这个东西取下来。”
  柳川沉静肃冷的表情在这一霎那间显出龟裂的痕迹,似乎绷不住,但下一刻,停留在半空的手收回。他道:“庭院里的桔梗花开了,是你最喜欢的白色。”
  莫清玄摇头:“那个地方没有我留恋的东西。当初你放我出来,就该想到我会背叛你的这一天。摘下这个东西,我以后会感激的恩情,否则——”
  白色的桔梗花是纯洁的颜色,他喜爱那份不染纤尘的洁白,但也讨厌极了花的脆弱。
  那阴暗的阳光无法光顾的墙角铺着一层毛茸茸的杂草,它们消无声息地生长,在一个黑暗的夜晚开出了一朵小白花,等到天明,小白花枯萎。
  不知怎么,他看到野草随风摇摆的姿态十分可爱,心中欢喜,对柳川的脸色也好了许多。可令人绝望的处境并没有因此改变,白天与影子做伴,墙外时常传来女孩儿娇俏的笑声,到了夜晚,永无休止的拥抱则是无法逃脱的噩梦。
  可现在,他有了选择,可以终结那一切。
  “莫清玄——四年多的时间都没折断你的翅膀,让你顺从地陪伴在我的身边,我真是——”
  这是他第一次从柳川芳泽的嘴里听到这个完整的名字,蓦地脸色一冷。柳川芳泽徐徐靠近,含在嘴里的字眼咬牙切齿一般:
  “——太失职了”
  “我很抱歉,你需要一条听话的名贵的宠物狗,可我是条养不熟的野狗。你费再多心思,我也不认主的。”
  莫清玄握紧袖中的军匕,眼见柳川走到面前,不动声色地再次问:
  “摘下这个项圈,放过我,行不行?”
 
 
第27章 决裂
  “如果我说不行,你要怎么对待我?挥舞起你手里的刀插进我的心脏么?我每晚拥抱你,贪恋你的温度,视你为心中所爱,你却用这样的方式回报我。你就不怕这样做伤了我的心?”
  步步紧逼的柳川仿佛克制着怒火,脚步听着尤其重。这让莫清玄有种难以应付的慌张,袖中的军匕一旦挥出去,就意味着与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一刀两断,可柳川救过他的命……
  ——这又怎么,救过我的命,我就该一辈子当他的狗么?!
  莫清玄神色一紧
  下一刻,一道雪亮的光映入柳川凝视莫清玄的黝黑深沉不见底的眼瞳,犹如风雨欲来的闪电“轰”——撕裂了夜空,将那雪花绚烂的樱花、日夜不休的拥抱与墙外金铃般的巧笑声一同撕碎,凐灭进暗无天日的海底。
  从今往后,吾身不复当初。
  眼前那张凌厉的面孔尤带着血腥般的煞气,不偏不倚正面迎上,嘴里说道:“莫清玄,你待我真狠心。我早该猜到你是养不熟的狼,不管我怎么宠幸你,你时刻惦记的却是如何逃离我的身边,哈哈我还是太心软,早知如此,就该拔掉你的獠牙、敲碎你的骨头,把你调|教成一个乖顺的——日夜等待我宠幸的家奴。这样才好,这样才听话——”
  够了——难以忍受的恶臭,已经渗透进这个人的皮肉、污染灵魂,甚至企图将他也拖进那个的令人恐惧的、使人感到绝望的黑暗世界。
  不能再继续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军匕刺入胸膛的霎那,一串飞溅的血花染红了脸颊。
  “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你这种人,我真恨不得从万丈高楼跳下去。你这种人——实在令我太恶心了——”
  手里的军匕没有刺进柳川的心脏,他的手在发抖,声音颤得支离破碎,说道:
  “我不杀你。解开我脖子上的项圈,我放你走。”
  话音未落,只见柳川阴厉骇人的脸色布满了丝丝阴冽的黑气,暴凸的眼球狰狞到变形的地步,死盯着莫清玄故作沉静淡然的脸,沉重的声音犹如敲在他的心鼓上,说:“你以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你,莫清玄,乖乖听我的话,跟我回日本。”
  这仿佛是一股强烈到野火般燃烧的执念,火辣炙热,呼然暴涨的火焰将他吞噬殆尽。莫清玄只觉全身火烧一样滚烫,似乎受到这股越发强烈的无法忽视的执念影响,手里的匕首烫得要握不住。
  然而下一刻,理智像潮水一样自四面八方密密麻麻地涌上来,瞬间将野火吞噬,火热的大脑逐渐归于舒缓的平静,恢复思考。他忍不住想,到了这个地步,柳川却毫不介意他的背叛,原谅他的伤害,依然愿意接纳他,哄他回日本,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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