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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光殊绝(古代架空)——四零九六

时间:2020-05-27 10:51:38  作者:四零九六
  房疏还是笑了笑,可心里却气得脏话都不想骂了,“能败于董大人也是福气嘛,倒借得他的大名,也让我有了些名气,好事儿!”
  李政心里白了一眼,对那老鸨说了自己的‘正事’:“这不是来听听情欢姑娘弹弹曲子吗?”,李政也拿起了扇子装作了风雅,是啊,毕竟是状元,出门在外还是得装饰起来的。
  老鸨笑不出来了,“哎哟,情欢姑娘何其荣幸呀!可是......今日,似有不便。”
  李政一听,气不到一处出:“有什么不便的,卖艺不卖身的,难道弹个曲儿还怕来了葵水??”
  “哎哟,是那霍大人包了情欢姑娘......这老身哪里得罪得起??”
  “霍大人?哪个霍大人!!还压到我头上了??”,李政个子不大,那用扇子拍桌子的声音是真的响,吓得老鸨差点跪下,房疏觉得有趣,这次勾起的嘴角是真笑,一旁围观的艺妓都看着这芝兰探花有些脸红了,低头吟吟低语。
  老鸨赶紧凑上前说:“霍台令大人啊!”,一旁的房疏也听得清楚,笑容只僵了一刻,又恢复了正常,上前对李政说:“找个别的名伶也是可以的,主要是咱们两兄弟谈谈心罢!”
  房疏给了李政台阶下,只能就驴下坡,“复炎说得是,随便来两个条顺的唱唱曲儿,,给我个包间”,他凑近老鸨说,“要挨着霍大人的。”
  房疏嘲笑这李政真是少年心性,幼稚得不行,明着较不过,就暗里膈应自己。
  进了房门,房中燃着熏香,房疏不喜欢这个味道,太过浓郁,他忍不住动了动鼻头。
  两人对面坐下,尔良就站在房疏身后,房疏对他说:“你先出去吧”
  “是,大人”,在外人面前他都是叫房疏大人的。
  “之间听闻这情欢是被人包了,结果是霍大人!”,李政越想越委屈,这个霍台令是他们不能动的人,至少暂时不能动。
  “戏子罢了,何必认真?可别伤了荣来兄的肝气才是!”,房疏忍着那熏香和脂粉味,给李政倒了茶水。
  李政看了看房里弄琴拨弦的两名女子,“复炎你是不知道,你看这两名女子漂亮吧?”
  房疏淡淡打量了下,她们轻纱覆体,体态盈韧有度,巧施粉黛,然后点了点头,“是一对娇娥。”
  李政摇了摇头,“但在那情欢姑娘面前也不过庸脂俗粉,她才真让六宫粉黛无颜色!”
  房疏低笑,“说得我都好奇了起来了。”
  “哎,要说复炎你呀,也生得漂亮,只是和这情欢相比真是不一样。一个风情妩媚,百转千回,一个湿润如玉,偏是你这笑容,全是距离!”,没有夸奖,全是贬低。
  房疏低头蹙眉,“荣来兄可开不得玩笑。”,要是小时候,说他漂亮的人都他打得爹娘不认了。
  “不说这些闲话了,你说你有什么事情要说来着?”
  房疏露出苦笑,“哎,还不是这几日的妖书案风波!前两日都牵扯了好几个和我一起修订的庶吉士了,估计现在还在牢里受着罪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我了。”
  李政心里是乐开了花,但脸上陪着房疏难过起来。
  “哎,复炎你这不是没事儿吗?这青天明鉴,万不能诬陷了你!”
  房疏心里知道自己暂时无事怕也是多亏了闻玄青,可这拖不了两天,不能坐以待毙。
  “借君吉言吧!只是这忧心之事不只一件……”
  房疏又给李政续了酒,再续上话。
  “听闻这督战大臣邢玠带病回了京城,有些挂心那边境战事”,房疏愁容满面。
  “复炎倒是挂心家国安危……”。本以为他还要继续说这几天沸沸扬扬的妖书案,却是提了个不相关的事情,不禁有些性质缺缺。
  他哪里是挂心国家安慰,迫于形势罢了。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只是这督战军师……一言难尽啊!”,房疏怎么会不知道他心之所想,马上又抛出了个鱼饵。
  李政放下酒杯,来了兴趣。
  若是这房疏说了什么不注意措辞的话,定能奏他一本,踩他尾巴。
 
 
第2章 
  “这邢大人身为兵部尚书,这大大小小战役输输赢赢持续了一年多也没个什么进展,这定是用兵之计上出了问题!”
  李政笑了起来,看着他问:“这边境之战,圣上似乎没有当多少心在其上,兵力比倭寇少了不少,大多都忙着平内乱去了,李如松大人又在抗击蒙古时遭了伏击,以身殉国了,在此情况下,我倒觉得邢大人也算了不起了!复炎有什么看法?!”
  不得不说,这李政用用脑子还是有些灵光,但是不够灵光。
  房疏又喝了口酒,已经有些微醺,正好趁着微醺。
  “这用兵之计,讲究知己知彼,讲究先战后胜,讲究致人而不致于人,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既然这兵力不足,那就得讲策略,得调动士气,得制定正奇,变换虚实!这百战百胜的将军永远不是无脑的勇士!”
  听得这房疏一口气说下来,他算是听明白了,这说兵部尚书是无脑勇士了!
  “复炎对兵法也颇为了解啊!”
  房疏呵笑一声,“我方为正义之师,赏罚有度,哪有赶不跑的跳梁小丑?”
  李政心想,这房疏哪里还有平时的言语圆滑,左右逢源,和了点忘忧水还不是原型毕露!父亲还夸他张弛有度呢,比自己也好不了多少!这放个屁都要仔细斟酌的官场,他竟然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
  李政拍了拍他脸,“复炎……你有些醉了!”,他脸色绯红,眼光流转,“你这小子……白瞎了副皮囊!”,后面这句李政说得小声,料这里没人能听得见。
  那两名歌姬还在弹奏,李政却兴奋地听不进去,房疏也担忧地听不进去,也不知道这鱼儿上钩没有!
  却听得门口传来说话声,“这不是那谁的狗奴才吗?!在这里做什么?!”
  李政一惊,是霍台令!
  房疏也有些心跳加快,他正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
  又传来尔良的声音,“霍……霍大人贵安?!”
  “贵安什么贵安!伺候你们那个娘了吧唧的大人伺候傻了吧!”,霍台令的声音很低沉浑厚,骂起人也有些好听。
  房疏握紧了拳头,脸色更红,是憋了气,涨红的。
  尔良不再说话。
  “这物似主人型!主仆俩都他娘焉了吧唧的!真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门!憋不出话了?!”
  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大人~别和小人计较才是!这火气还消不下去?看来是奴家没有伺候好!”
  这霍台令许是喝了酒,没有离去的意思,对着尔良就又是一顿杵。
  “怎么?你家大人逛窑子而你却被关门外看家?!”
  连李政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虽说看房疏的笑话他是乐意的,但是他更恨这夺人所爱的霍台令,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此刻他心里已经和房疏结成了盟友了。
  李政打开了房门,本想在情欢姑娘面前展示自己的勇猛气概,一看到霍台令,那身高体型压迫,他所有的义正言辞的腹稿出口只汇成一句,“原来是霍大人啊?!”,透出一丝谄媚。
  霍台令一身紫黑色便衣,领口有些翻乱,露出胸口的斑斑点点,李政又恨起自己的软弱。
  他蹙眉,“李大人?!”,他又看了看这尔良,捏着他下巴左右查看,确定这就是那个家伙的仆。
  他微侧头越过李政脑壳看房间,就看到那个青衣男人,缓缓走来,红着脸,头上白色发带随着他走动在身侧飘扬起来。他走出房间,不卑不亢,对着霍台令作了揖,“参见霍大人!”
  他看到霍台令身旁的那个情欢姑娘,确实天人之姿,还多了一股事后欲念,真是惑人尤物。
  霍台令看他说着自己名字,眼里却只有这情欢,再配上他那微红的脸,真是让霍台令无名火起。
  情欢被盯得有些羞耻起来,毕竟这芝兰探花的名声也确是属实。
  房疏看着情欢反应,心里一慌,别过头看着尔良,“尔良,你做了什么惹恼了霍大人!还不快跪下?!”
  房疏背在身后的手捏成了拳,这是他内心的挣扎。
  尔良一听,赶紧跪下对着霍台令磕了几个头,“贱民若有对霍大人不敬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
  房疏怕他再责难,想着不行,自己也只得下跪了。
  霍台令发现了起来,对着尔良说:“你有什么值得让我生气的!挡路的狗快些让开!”
  所谓打狗看主人,这一字一句分明是说给房疏听的。
  尔良站起来赶紧退到了房疏身后。看着少爷手指骨节捏得发白,心里也不好受。
  房疏笑着弯了腰,“多谢霍大人海量。”,这是房疏为官几月来第一次和他交谈。
  霍台令心里厌恶起来,这人永远带着个假面具,真恶心!他搂着情欢转身下了楼去。
  最后李政恶狠狠说:“这霍台令真不是人!跟个神经病一样!!”
  房疏不以为意,“或许他真是!”
  在回家路上,房疏满怀歉意对尔良说:“真是抱歉啊!让你受辱了……”
  尔良声音恢复了一些尖细,刚刚压低声音让他有些辛苦,“不碍事,习惯了……”
  房疏拉起他的手,尔良的手比自己细一些,却长满了茧子,布满了他二十五年的磨难,房疏试图撮平那些茧子褶皱。
  “我真是没有用,尽让你跟着我受了多少苦!”,说到这里平时的伪装都瓦解了,他眼眶有些微红了。
  “少爷!若不是你,怕我都喂了野狼了!这点算什么。不过就是屈膝而已,平时锻炼做苦力可没少屈膝!”,尔良不动声色抽回了手。
  房疏又笑了,“看吧,跟着我还要做苦力维生!当初让你走,你不走!”,这么多年只有在尔良面前才能展露心事,他们成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他把尔良当做亲弟弟。
  “不做苦力我也是要锻炼的……”
  “等少爷我飞黄腾达了呢!就赐你豪宅良田!”,房疏此他高一些,他勾着他脖子,在星光下两人笑得摇摇晃晃。
  “不用什么豪宅良田,一辈子跟着少爷就好!”
  房疏有些意懒,“跟着我……不是好事……你迟早有天不会跟着我的。”
  “不跟着少爷,我云哪里呢。”尔良转换话题,“少爷今晚和那纨绔公子聊了什么!?”
  房疏是暂时不准备让他知道,担心起来会烦死自己的,“没什么,就巴结巴结他,这两天妖书案沸沸扬扬的,人心惶惶。”
  “也是,就他们吏部的人吵得最热闹!”
  “哎,不说这个了,我今天画画还没有练!还有公文要看!快回家去!!”
  “少爷……您就别画了……”,这少爷就在这事儿上一点天赋也没有。
  这小心眼儿状元果然没有让房疏失望,他果然对他父亲说了这事儿,他父亲又对内阁说自己狂妄无礼,年少轻狂,气的邢大人在病床上都吐了血了。
  这可是房疏没有料到的,真是罪过,心里默哀了几声。
  这朝堂上慌乱得紧,没有谁想去那边境现场当什么督战军师,大家正想团结起来借着这股妖书案的火让皇上立常洛为太子。
  况且战场是时刻会死人的,在这重文轻武的时代,况且是皇上不甚在意的战场若是丧了命,名和利都捞不到。
  这兵部左侍郎于赵志皋交好,这兵部右侍郎和沈一贯交好,得,这两人都是不能动的,这时候冒出来一个顶炮火的人,皆是高兴的很!
  “不如就让这个狂妄小子去抗倭吧!”因为上面的人都有人保了,兵科左给事中和右给事中纷纷上书,就怕这祸事燃到了自己头上。
  这个事情也是滑稽,竟然一致通过了,连邢大人都垂死病中惊坐起,“这臭小子!让他去!!”
  可这事儿是要经过皇帝盖章同意的,虽然皇帝不上早朝,却还是要做事的。
  一看这个人事申请,纳闷了,“代理兵部尚书——房疏?”,他问一旁的秉笔太监--高翰。
  “皇上~就是今年那个殿试第一的探花啊!”
  “朕知道,只是他一个七品编撰,怎么来代了这个位置?”,皇上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帮文官办事……还是沈一贯那个老滑头提上来的!”
  “听说这探花是军事奇才,也许他真能快点结束这战局呢!”,这浮傲青年传到后宫里就成了军事天才了,真不知道是不是那帮文官故意扭曲,若是,那真是为了目的也算无所不用其极了。
  “这战局只是有些僵化,朕大明朝必能击退跳梁小丑的!”神宗支头思考片刻,嗤笑着说:“不过这二十又六的嫩头小子我到要看看有什么本事!”,神宗接过印章就盖了下去。
  一位被翰林院指定的钦差大臣拿来了圣旨,宣布了房疏被指派为了代理兵部尚书即日前往支援战事,从京城带领五千骑兵。
  五千……?哎,好像还是挺多的了。
  房疏表面波澜不惊,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自己这计居然真的是有用了!可这真上了战场真的是提着脑袋过日子了,也是没有办法。若是提心吊胆做个编撰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媳妇儿熬成婆,还不如提心吊胆走个捷径!
  可又怎么对尔良说呢!
  出了大明门,又看见了闻玄青左右踱步,一见自己快步上前,“你的事儿我都听说了!哎……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闻大人,这怎么说?”
  “那妖书案的事情,我也有些挡不住了,今儿早上就下了驾贴,说要缉拿你,接过刚刚准备行动就听了这事儿,驾贴又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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