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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迫成为风水先生的日子里(玄幻灵异)——青衣杏林

时间:2020-05-27 11:00:38  作者:青衣杏林
  郁宁被敲得一咧嘴,这才想起自家师傅宛若起点男主的上半辈子,对于他师傅为什么能这么挣钱的事情突然就释然了,乖巧的认错:“是徒儿无状失言了。”
  梅先生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我若哪日被你气死了,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徒儿不敢。”
  “你敢得很。”
  顾国师又凑上去打岔子:“阿若,我手上还有一百万两,你若不够,随意取用了就是。”
  “谁要你的钱?”
  “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顾国师笑得十分缠绵的伸手握住梅先生的手,也不避讳一屋子的徒弟侍从,低声在他耳边说:“若是还不够,将我抵出去卖艺给你挣上几分银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梅先生反手一巴掌拍掉了顾国师的手,将他推开,斥道:“阿宁胡闹,你也跟着胡闹?你多大的岁数了?也不嫌丢人!”
  顾国师自然又去劝哄不必多说。
  最终三个人(郁宁除外)算了算,大约能够凑出个一百五十万两的现银,若是再多,便要开始变卖资产了。而此时外面的竞争也终于到了白热化,三楼包厢也开始参与了角逐。只听丑字号包厢的小厮站在窗前,高声喊道:“丑字房,出价一百万两!”
  台上管事大喜,不愧是三楼包厢的贵客,一出手便硬生生将价格翻了一倍。他高声道:“丑字房苍云斋王大家出价一百万两!诸君可有更高者?”
  没一会儿,另一间包厢的窗户便又有一小厮高喊道:“寅字房,一百一十万两。”
  “未字房,一百一十一万两!”
  “丑字房,一百一十五万两!”
  梅先生听着外面的竞价,说道:“到实价了。”
  所谓实价,便是梅先生他们这几个三楼包厢的掌眼供奉先生所默认的山影屏的实价,他们在高台上观察山影屏之时,也有几人低声商议过这山影屏的大概价值,最后都默认在一百万一十万两以上,但是各家心理上限是多少,没有人会蠢得去告诉别人。所以之前无论底下怎么喊,只要不到这个价格,三楼包厢内的主人都气定神闲,不参与竞争——总而言之,不会低于一百一十万两。
  到了这个价格,便要开始龙头之争了,看看谁才能拿下今日魁首。
  “我们不报价吗?”郁宁问。
  “不急。”梅先生亲自走到了窗边,恰好一旁的酉字房主人也走到了窗边,两人对视了一眼,对方开口道:“梅先生不出手?”
  “汤先生不是也未出手?”梅先生反问道。
  “我再看看。”汤先生道。
  此时又有一房主人加入了竞争:“卯字房出价一百二十万两——!”
  卯字房主也走到了窗边,像周围拱了拱手,扬声说:“诸位也都知道我姜氏商行与姜大师渊源!这山影屏我们姜氏势在必得。”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怪声道:“姜大师是北姜,你们南姜套什么近乎?一百二十一万两!这山影屏我白家要了!”
  “辰字房白先生出价一百二十一万两,可有人加价?”管事满脸潮红,兴奋的扬声道。
  三师兄与郁宁解释道:“姜大师虽生在南姜,所在流派却是北姜,而这姜氏商行则是南姜起家,姜大师年少时还吃过不少南姜的苦头,没想到姜大师去后,两派为究竟谁才是姜大师正统而闹得不可开交,也算是一道奇闻奇事了。”
  “原来如此。”郁宁低声回答说,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历来有所成者,大多年少时都过得不怎么如意。想来姜大师有此成就,少不得要多谢谢南姜的大力栽培。”
  三师兄一笑:“难道年少顺遂,年长了必定一事无成?”
  郁宁回答说:“若是年少时足够顺遂,难道吃喝玩乐不好么?恃宠生娇,骄奢淫逸才是少年本色!总之,我是不信什么有人天生爱读书爱上进的。师兄听过一句话么?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三师兄品了品,不由点了点头:“是极是极!”
  顾国师在旁听师兄弟两个人咬耳朵,听了郁宁这一句与梅先生说:“还好阿郁没长在帝王家。”
  梅先生冷哼一声,淡淡的说:“回去治他。”
  此时咬耳朵的师兄弟两还浑然未觉,犹自分享着八卦。
  “师弟,我与你说,这白家乃是江南那边的行首,与这姜家也是积怨已久,听闻是几十年前还是穷书生白家少爷拐带了当时姜家的幺女私奔,结果姜氏女在外意外身亡,白家少爷却仿若无事的回了家,拿着姜氏女的私房起家立业,姜氏派人来寻,白家便说那姜氏女是自己跑了,他们不知道姜氏女在何处。”
  郁宁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陈年旧事,喃喃道:“可见白家也不是什么好人……”
  正在此时,外面又有一家加入了竞争。“午字房,出价一百三十万两!”
  “师傅,你还不出价吗?”郁宁问。
  “不急,再等等。”梅先生凭窗而立,居高临下的望着山影屏,意味悠长的说。
 
 
第63章 
  此时的价格距离梅先生手中的银钱只差了二十万两, 郁宁自然觉得着急,他看向了顾国师, 顾国师坐在桌旁, 怡然自得的吃着点心喝着茶水,手中还不知从哪掏摸本书来优哉游哉的看着。郁宁疑惑的问:“师公?”
  师公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看书啊!!!
  顾国师晒然一笑:“你师傅自有主张。”
  “我这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郁宁下意识的回道。
  郁宁是没意识到把自己比作了太监,在场诸人都忍俊不禁, 连站在窗口的梅先生都微微露出了一些笑意。台上的管事见久久未有人跟价,高声喊道:“午字房,一百三十万两,可有人加价?”
  “若无人再加价,三回询问之后, 便要尘埃落定!介时诸君悔之亦是晚矣!”高台上管事说完,场中一片寂静, 管事左右环顾了一圈, 抬抬了手,身后侍从大力锤击铜锣,响彻全程:“一鸣!”
  又过一会儿,场中依旧无人跟价。管事再扬手:“二鸣!”
  梅先生身旁不远处的酉字房主人此时突然出声道:“一百三十一万两!”
  “一百三十一万两——!酉字房汤先生出价一百三十一万两!可还有人跟价?”
  汤先生看向了旁边的梅先生, 眯着眼睛问:“梅先生还不出手?这东西难道今日真要落在我手上?”
  梅先生淡淡的说:“就算我不出手,也未必落得到你手上。”
  “且看!”
  两人不远处一间房间的窗户边上也出现了一个身影, 他扬声说:“一百三十二万两!”
  “亥字房刘大家一百三十二万两!可还有更高者?”台上的管事满头热汗, 脸色潮红,眼神却是亮得惊人。这已经是卢云商行自办鉴宝大会来最高的成交价格了!想到这等高价是由他之手所拍出,再有事后的提成, 管事怎能不热切?
  梅先生看向汤先生:“怎么不跟价了?”
  汤先生也没想到刚说完话就有人来打脸,怒气冲冲的说:“这就跟,不劳梅先生操心……一百三十三万两!”
  没想到亥字房立刻就跟上了:“一百三十四万两。”
  又有人迟疑了片刻,跟上了:“一百四十万两。”
  此后久久无声,场中铜锣又响了两次。
  顾国师突然道说:“差不多了,阿若。”
  梅先生这才高声道:“一百五十。”
  梅先生一出声,便立刻引起了一番议论,梅先生负手而立,眉宇疏淡的看向大多已经站在窗边的包厢主人:“山影屏,我要了。”
  “不服的,尽管再跟。”
  不远处一个老先生摇了摇头,叹了声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出手呢,也罢,自你入行起就没人争得过你,老夫也就不自取其辱了。”
  又有一位包厢主人顿了顿:“梅先生好气魄。”他说完这一句,恨恨的负手离了窗边,竟也是不再争抢的意思。
  郁宁问三师兄:“他们这是真的没钱了还是师傅面子大,所以不好跟师傅抢东西?”
  三师兄拍了拍郁宁的袖子,示意他小声一点,方悄声道:“两者皆有。不过商场如战场,真正的好东西在前,让他们放弃的定然只是因为这已经超过了他们心里预期的价格,拿师傅做筏子顺水推舟送个人情罢了。”
  台上管事高声道:“申字房梅先生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可有更高者?”
  “一鸣——!”
  “可有更高者?”
  “二鸣——!”
  “三鸣——!”管事的忍不住激动地大吼道:“成交!”
  自那管事说出成交两个字,梅先生的心才放了下来,他回到桌边伸手拿了桌上的冷茶一口饮尽,冰凉的茶水入了腹中,梅先生眉梢上那点子意气风发之态才慢慢消退了。顾国师放下书,向梅先生拱了拱手:“恭喜梅先生得偿所愿。”
  梅先生也不坐下了,嘱咐诸人:“回吧。”
  三师兄诺了一声,见梅先生心情大好,这才敢开口打趣一声:“师傅还是那么不耐烦应酬之事。”
  郁宁刚想说他要留下参加午后的小会,顾国师却道:“下午我还有个小会要参加,阿若你先回去吧。”
  “好。”梅先生点了点头,郁宁眼巴巴的也想开口,顾国师接着说:“阿郁也留下。”
  梅先生挑了挑眉:“何事?”
  顾国师向梅先生眨了眨眼睛,软声说:“一会儿怕是会遇到几个损友,让阿郁跟在我身边充充场面,免得他们笑我孤家寡人一个。”
  梅先生原想拒绝,他心中自然清楚顾国师要郁宁跟在他身边是为了什么,他眼角瞧见郁宁一脸忐忑,不知怎么的便心软了,应道:“看顾好阿宁。”
  说罢,衣带当风的走了。此时已经到了饭点,梅先生却连吃个饭的心思都没有,三师兄向顾国师拱了拱手,追着梅先生去了。
  “先生不饿吗?”郁宁托着腮问。
  顾国师好笑:“卢云商行一会儿就会将山影屏送到庄子上,你说他急不急?”他幽幽道:“新欢即至,哪里还记得我这个旧爱?”
  言下之意,幽怨得很。郁宁忍不住笑出了声,努力正色回答道:“我见山影屏一死物,定然不如师公活色生香,师公多多讨好师傅,俗话说得好,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师傅的心总还是在您身上的。”
  顾国师听罢,笑骂道:“小混蛋,你也敢打趣我?”他抬了抬手:“走吧,我们下楼去吃饭,这碧海天青楼有几道菜不错,我带你尝尝。”
  “多谢师公。”郁宁掰着手指认认真真的说:“那我要吃顿好的。”
  “都依你。”顾国师站起身来,听着外面隐隐的脚步声,提醒道:“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郁宁也跟着站起身来,随着国师向外走去,突然问道:“师公,你的钱不都是拿去给师傅买山影屏了吗?你还有钱参加下午的小会?”他其实是想问他师公还有没有钱请他吃饭,不过想想他师公何许人也,吃顿饭的钱总还是有的。
  顾国师旖旎而行,目不斜视的说:“师公教你个乖……男人么,自然是要藏点私房钱的。”
  “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郁宁答道。随后两人转到了前面碧海天青楼的二楼,郁宁说吃顿好的那就真的是要吃顿好的,放开了胆子点菜。顾国师口味刁钻,平日里也素喜鲜美清淡的食物,看着郁宁点了一桌子参鲍翅肚,不由得扶了扶额头,等到郁宁点完了菜才让人添了几道清淡的素食,免得对着一桌子鸡鸭鱼肉倒了胃口。
  ***
  酒足饭饱,郁宁翻了翻雾凇先生给的帖子,瞧着时间还早,雾凇先生派了人来找顾国师去说话,来人正是之前碧天阁里头的那个小厮。他敲开了包间的门一见到郁宁就眼睛一亮,满脸喜色的说:“原来郁先生与顾先生是一处的!真是赏了小的免得再多跑一趟了!”
  郁宁笑着点了点头,顾国师伸了个懒腰,与郁宁说:“去那老狗的老巢看看。”
  “老狗……”小厮听了满脸郁结之色,不过雾凇先生早有吩咐,让他不得胡乱造次,他只得忍了这位顾先生对自家主人无礼之极的称呼,带着两位上了三楼碧天阁。
  顾国师早就吩咐了他身边的大管事先跟着梅先生回家理事,只留了几个车夫在楼外候着他们,此时两人孑然一身,倒免了小厮再请侍从去外间等着。
  顾国师一进碧天阁便被那一缸子莲鱼吸引了去了眼球,雾凇先生此时换了一件纯黑的绉纱的外衫,里面一袭白衣若隐若现,往那老树根旁一坐,不似神仙也似神仙了。顾国师毫不客气的落了座,不屑地说:“你这等沽名钓誉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比不得你国师出巡诸人退避的依仗。”雾凇先生老神在在,抬抬手说:“阿郁也坐吧。”
  “多谢雾凇先生。”郁宁道了谢,见顾国师点头,这才坐了。
  “闲事不多说,今日找你们来是为了先把这件法器给你。”雾凇先生击了击掌,小厮捧着一个狭长的匣子走了过来,雾凇先生示意郁宁打开,郁宁心知这是雾凇先生答应顾国师给他的‘玉笛谁家听落梅’,估摸着是个玉笛之类的,他打开木匣,里面有一物被一条如水的青绸裹着,郁宁将东西取了出来,捧给了顾国师看。
  顾国师随手接了过来,三两下拆了青绸,露出了里面的紫玉笛,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还算你讲信用。”
  雾凇先生见顾国师拿着玉笛不撒手的模样心知这哪是给郁宁讨的,分明就是为他自己要的,他恨得牙痒痒的,见郁宁面上并无不悦之色,仿佛根本不懂这东西有多贵重,定了定心神道:“阿郁,昨日见面不知你是故人之后,如今知道了,也该送点见面礼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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