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们还小,都没有分化,哪里来的信息素的味道呢?
意识到这一点,黎楠醒了。
后来黎楠闻到了那种香水的味道,他一下子将黎楠带回了那个对他来说有些高的秋千。
实际上,那是一款清新水润的香水,越到尾调越温柔,同周宴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格格不入。很久以后黎楠想,他之所以觉得那样一种香水像周宴,大概是因为,在周宴离开的岁月里,黎楠所想到的他,是温柔的。
黎楠的学习生涯甚至没有坚持到月考来临,在周宴拿出数学卷子的时候就戛然而止。黎楠控诉道:“你说了不学数学的!”
周宴很耐心的跟他讲道理,“数学分值很高,一门就可以提几十分,那就是几万,你不想要钱了?”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黎楠道:“你这是辜负我的信任!”
周宴难得的好脾气,“数学很简单的,不比化学难多少。”
黎楠声嘶力竭,“我不信!”
“你真的不学?”
“我不学!”黎楠抵死不从。
为了表示他不学数学的决心,当天晚自习他就跟于泉和七班的黄毛几个人一起翘课去了网吧。
每一个学校附近都要有一条美食街,六中作为A市排行不错的公立高中,软件硬件都很齐备。学校附近网吧餐厅书店混杂,不管是对学霸还是学渣都很友好。
临近月考,网吧的人还真不多,前台坐着的小姑娘见了黎楠就笑,说:“你好久没来了。”
黎楠想,可不是,我为了学习放弃了多少东西。
几个人开了机子打游戏,黎楠掏出手机,界面上干干净净,一条消息都没有。黎楠忽然想起来今天晚自习化学老师会来讲小测的卷子,但他很快唾弃了自己,玩个游戏都不专心。
坐他身边的于泉和黄毛他们就不一样了,游戏打得酣畅淋漓,里里外外都透着快活的气氛。
于泉看了一眼不太开心的黎楠,拍了拍他的肩,道:“别担心,不就是考试吗!回头你找周大佬画个重点押个题什么的,提分很快的。”
“押题?”
“对呀,像他们这些大神,最通用的特征之一就是会押题。”于泉飞快的敲着键盘,“要是不会押题,都不好意思往外说自己是大神。”
电脑屏幕光影缭乱,于泉的目光随着游戏人物移动,“上学期期末唐美人就押了题,你当时没看不知道,他押中了好几道呢。”
从不在意成绩的学渣楠没有意识到考试还能这样玩。
“要不怎么都拜大神呢,要是有个大神肯押题,那跟开挂有什么分别。”于泉笑嘻嘻道:“回头周大神给你押了题,可别忘了让我瞅瞅。”
黎楠放心了,招呼几个人再来一局,打得酣畅淋漓昏天黑地,这一小块地方重现了自由的气息。
从网吧出来的时候接近十点,月光像水一样洒在人身上,冷飕飕的。黎楠紧了紧衣服,跟那几个人打了个招呼,便向家跑去。
林姨看见黎楠回来,道:“你可算回来了,怎么今天没跟周宴一起啊?”
黎楠含含糊糊,“路上耽误了一会儿···周宴睡了吗?”
“屋里灯还亮着,应该没睡。厨房有宵夜你要不要吃,我给你端出来吧。”
“不用了林姨。”黎楠跑上楼梯,道:“我不吃了您早点睡。”
他门也不敲的闯进周宴屋子里。周宴坐在床上,手上拿着一本精装的英文原文书,白皙分明的锁骨从丝绸睡衣的领子里露出来,最要命的,是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眼镜掩去了桃花眼惯有的多情,只剩下能划伤人的凌厉。
周宴抬头看向他,眸光之中带着询问。
黎楠愣了愣,问道:“你近视啊?”
周宴将眼镜摘下来,道:“有一点,一百多度。”
黎楠张了张嘴,“人家说,近视度数不太深的时候不建议戴眼镜,会加重近视。”
周宴挑了挑眉,道:“你大晚上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不是,”黎楠才想起来正事,道:“你给我押个题吧。”
“不押。”周宴拒绝的干脆利落。
“为什么?”黎楠问道。
周宴撩起眼皮子看他,半晌嗤笑一声,“我为什么要给你押题?你凭什么,这么趾高气扬的让我给你押题?”
黎楠想了一会儿,道:“你现在住的地方是我家,你说凭什么?”
“好啊。”周宴道:“那我去跟黎叔叔说,你因为我不给你押题,要把我赶出去。”
一提这个黎楠就生气,他上前一把夺过周宴手里的书扔在地上,骂道:“你这个卑鄙小人!”
周宴看着黎楠十年如一日的熊,忽然冷笑了一声,接着猛地伸手拉过黎楠,扭着他的胳膊将他摁在了床上。
黎楠蒙了一瞬,随即开始挣扎,但是压在他身上的周宴牢牢禁锢着他,不动分毫。
周宴的力气居然这么大。黎楠分神了一瞬。
黎楠的两只胳膊被周宴反剪着压在背上,周宴的膝盖按着他的腿,腾出一只手在床头的柜子里翻找什么东西。
银光一闪而过,黎楠没有看清,随后就听咔吧一声响,他的两只手被锁在了一起。这下好了,黎楠像个脱水的鱼,一个劲儿的在床上扑腾,翻身都翻不过来。周宴嫌他烦,很快连腿一块绑起来了。
“你变态啊!”黎楠大叫。
“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态度。”周宴用手背拍了拍黎楠的脸,在他张嘴咬上来之前收了回去。
第13章
黎楠手脚被绑着,就剩个嘴还利落,翻来覆去的骂周宴混蛋王八蛋。
周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我离开这两年你可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你大爷的周宴,有本事你放开我,咱们打一架,看我不弄死你!”
“宝贝儿,”周宴的声音凉凉的,透着嘲讽,“受制于人的时候还是别那么猖狂。”
“去你大爷的!”
“别说脏话,我不喜欢听。”
黎楠挑着眉,一脸不驯,“我就说了怎么了,你打我呀!”
周宴哼笑一声,从衣柜里拿出来一根黑色的鞭子。
黎楠瞟了一眼,不由得睁大了双眼,“操!这什么?!”
“一些小玩具,”周宴轻描淡写道:“跟锁着你的手铐是一套的。”
黎楠震惊了好久,才叫道:“周宴你变态啊!”
周宴微微叹了一声,“没办法啊,谁让你不听话呢。我才走多久,教给你的东西就全忘了,还跟个Alpha纠缠不清。那个叫唐诗的,你喜欢他?”
周宴拿鞭子挑起黎楠的下巴,黎楠偏头躲开,道:“关你屁事?”
“不管我事?”周宴眉眼倏忽冷了下来,“黎楠,你再说一遍?”
黎楠偏开头,大声道:“我说了不关你事就是不关你事,我就是喜欢唐诗,我不止喜欢唐诗我还讨厌你,我····”
话没说完,鞭子划破空气落在黎楠背上,隔着衣服照样发出一声响。火-辣辣的疼瞬间席卷全身,黎楠猛地瑟缩了一下。
周宴不是第一次打他。有一回,黎楠把周宴推进水池子里,第二天周宴就把黎楠吊在树上。周宴深知,黎楠这样的,不吃点苦头是学不会听话的。
黎楠也不是第一次挨打,以前不提,就这两年他没少跟人打架,被人围殴也有过,身上经常是青一块紫一块。
疼痛在人的记忆里往往最为深刻,在黎楠自己都觉得已经忘得差不多的时候,这一鞭子让他想起来了跟周宴在一起的时候。
他发了狠的挣,手腕挣出了一圈红,“你凭什么打我,你有什么权利管我!你走的时候不吭一声,回来了也不吭一声,你都没有给我解释,我凭什么给你解释!”
黎楠的眼圈发红,泪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的打转。周宴放下手里的鞭子,沉默了片刻,道:“我当然有权利管你。”
头埋在被子里的黎楠骂了一声,“他妈的,这个时候你还是不给我一个解释。”
黎楠把眼泪鼻涕都蹭在周宴的被子上,心里觉得有些悲伤,周宴明明知道,他只想要一个解释。可他总是避重就轻,好像一个解释多他妈金贵似的。
夜深了,窗外的月亮升到正中,显得大而冷清。门忽然被敲响,林姨的声音透过门传过来。
“周宴?楠楠?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这么晚了还没睡。”
黎楠没说话,周宴便道:“没有,这就睡了。”
林姨停了一会儿,道:“那快睡吧,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说。”
“好。”
林姨的脚步声下去了。房间里静了一会儿,周宴上前解开了黎楠的手铐和脚链。
黎楠愤愤的蹬掉鞋,卷起被子蒙上头,摆出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
周宴没说什么,收拾好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倒了一杯热水放在黎楠那一侧的柜子上。随后他绕到床的另一边,关灯睡觉。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外面灰蒙蒙的。房间门被敲响,是林姨来叫他们起床。
周宴睁开眼,怀里的人攀着他胸前的衣服,睡的香甜。
黎少爷从来一个人独享一张大床,睡姿四仰八叉,随心所欲。大概是不习惯跟人睡一张床,一张被子被他卷的乱七八糟,夜半周宴被生生冻醒。
为了让自己睡个安生觉,周宴只好搂住黎楠不安分的身子,压住他胡乱扑腾的腿,等他安静了之后才又睡了过去。
林姨敲过门下楼去了。周宴听着外边的动静,微微松开手。他一松手,黎楠立刻卷了被子翻走了,动作利落的让周宴怀疑他是不是清醒着。
周宴探着身子去看他,只见黎楠阖着眼,殷红的小嘴微张,唇珠小巧。他的脸颊有些红,头发乱蓬蓬的垂在额头。如果不是那双太扎人的眼睛,黎楠明明就是个乖顺的模样。
周宴想想,又笑了。指望黎楠乖顺,还不如考虑考虑什么时候Alpha也能生孩子。
他下床去卫生间洗漱,流水的声音吵醒了做梦的黎楠。黎楠翻了个身,钻啊钻的钻进了枕头下面,可是声音还是嘈杂的传过来。
黎楠暴躁的睁开眼,甩了个枕头砸到卫生间的门上,“你-他-妈能不能小声点!”
枕头砸在门上不痛不痒的,周宴没有搭理,他洗漱完从卫生间里出来,捡起枕头拍打了两下。
“起床了。”
黎楠吐出的气息带着一股子暴躁,他把头往被子里埋了埋,只露出蓬乱的头发。
周宴坐在床边,系着衬衫的扣子,道:“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
黎楠气的浑身发抖,他唰的拉下来被子,叫道:“老子今天不去上学了行不行!你再叫我,头给你打爆!”
周宴挑了挑眉,看着黎楠又倒下。等了一会儿,黎楠大概是睡醒了,想起了昨晚上的事。他睁开眼,爬起来就向周宴挥拳。
“你-他-妈拿鞭子抽我!”
周宴躲开他,道:“醒了就快起床,下去吃饭了。”
早起的身子酥的很,一拳没有打中,再去打第二拳也没什么意思。他坐了一会儿,又闷头倒下,“我今天不去学校了。”
“为什么?”
“因为我被打了,我需要休息。”
周宴挑了挑眉,欺身上前,握住他的手腕,迫使他趴在床上。
黎楠立刻挣扎起来,“你还想打我!过分了我告诉你!”
周宴的膝盖挤进黎楠****,叫他的腿用不上劲,贴着他的耳朵道:“老实点。”
黎楠挣扎了一会儿,停了下来。
见他安静了,周宴腾出一只手掀开他的卫衣。卫衣下面,是白皙的背部。黎楠弓着身子,像一只大猫,肩膀处的蝴蝶骨因为紧张而微微凸起,脊柱从脖颈一路往下到腰间,那里有两处小小的腰窝,像是一双勾魂的眼。
周宴眸光动了动,他伸出手,指尖缓慢的轻吻过每一寸肌肤,如同抚摸一块上等好玉。
黎楠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叫道:“周宴!”
在他背上流连的那只手忽然停住了,周宴如梦初醒,他收回手,放下黎楠的卫衣,从他身上起来。
黎楠马上翻了个身,让被触摸过的背部紧紧贴着床单,好像这样能给他一丝安全感。
周宴站在窗边,窗外不太明亮的光线给他镀了一层边。
“快起来吃饭。”
黎楠道:“我都说了,我今天不去学校。”
“得了吧。”周宴恢复了他一贯的居高临下,“情-趣-玩-具能打出来多严重的伤,刚才我看了,连个印子都没有。”
“不能吧。”黎楠皱着眉,他动了动,确实感觉不到疼痛了。
“咦,质量不行的垃圾。”黎楠小声嘀咕。
周宴道:“快一点,要迟到了。”
黎楠打定主意不起,他把被子卷了卷,很无所畏惧的样子,“不去。”
“真不去?”
“说了不去就是不去。”黎楠撇撇嘴,“问两遍了不起哦。”
周宴呼出一口气,问道:“不想押题了?”
黎楠眼珠子动了动。
押题意味着高分,高分意味着零花钱,谁会跟钱过不去呢。老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黎俊杰扬着下巴,很骄傲的样子,“是你对不起我,是你要求着我押题的。”
周宴早就不耐烦了,他上来掀黎楠的被子,道:“是我对不起你,快起来。”
这一番折腾下来,黎楠和周宴到学校的时候果然迟到了。教导主任带着三个老师站在他们教区中间,把他们俩逮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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