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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非(近代现代)——愁云伤疤

时间:2020-05-28 10:19:56  作者:愁云伤疤
  裴黎笑话他:“胆子特别小?我看你胆子挺大。”
  被家长抓包亲热现场,毛非脸皮再厚也害臊得要原地蒸发。
  他眨眨臃肿的眼睛,长叹一口,随后挽住裴黎,把大半个身子都靠过去了:“走吧,不是说带我去检查吗?”
  “...乖,是谁说要避嫌的?”
  “没人看到,不怕。”
  “...皇上给皇子选妃呢,你这个正室不发发威?”
  “不发,皇子只爱我一个,我不怕。”
  “...我看你胆子果真挺大。”
  两个挤在一起的身影歪歪斜斜的晃荡在走廊里,再转个弯儿,消失不见了。
 
 
第47章 我一定帮你和花旦报仇!
  昨晚铲屎官没回家,此时听见门口有动静,两小主子顿时一边你唱我和地叫骂,一边颠着急促的小碎步迎出去,快到跟前了才发现不对劲儿,出现在玄关里的人完全是个陌生人!
  裴黎穿上那双小一号的熊耳朵棉拖,再一抬头,跟两飞机耳猫咪对上线了。
  两方屏息凝视片刻,裴黎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唤到:“小生?花旦?”
  两猫转身就跑,消无声息的,不知道躲哪去了。
  裴黎耸耸肩:“跟乖仔一个样,小胆儿。”
  他奉命来给猫添食加水,顺带铲屎、浇花、拿洗漱用品、拿笔记本电脑。
  花比猫难伺候,有的不用浇,有的要多浇,有的要少浇,当时裴黎尔康手求饶:“我记不住,我就每盆花抖两下手,完事儿。”
  先去给猫碗满上,裴黎看着一颗颗猫粮,嘀咕:“什么味道啊,好吃么?”
  他捏起一粒放鼻尖下闻闻,有点腥,他又放回去,对自己的行为选择性失忆。
  再看看水,小喷泉状,还满着,不用再添。
  最后浇花。
  裴黎拉开玻璃门,站在半圆形的超大阳台上伸了个懒腰,左边是花架,旁边立着崭新的画架和调色板,裴黎朝右看看,藤编长椅上搭着一床绒毯,靠枕胡乱堆叠,侧边小桌上有水果零食和漫画书,还有一只黑色的口琴。
  他都能想象出他们乖仔和庄周挤在一起腻乎的场景。
  “烦人。”裴黎轻笑着自嘲。
  手机响,来电显示一个字母---M。
  裴黎打开窗,趴到窗沿上后才接起来:“喂?”
  “怎么样了?”
  “醒了,两个人接吻被你父亲抓现行,那个女的也看见了,估计会知难而退。”
  庄穆笑叹一声:“得亏是我爸,换成我妈,毛非得再往病床上躺一天。”
  裴黎勾了勾唇,目光凝固在不远处新抽芽的树枝上。
  庄穆听他没声了,问:“还在医院?”
  “没,在星垂天野,帮庄周喂猫浇花来了。”说罢调侃一般,反问道,“你什么时候能分得你弟弟这一星半点的兴趣爱好?”
  “那,”庄穆说笑,“下辈子吧。”
  电话里又没了声,昨夜今朝的暴雨在此刻暂歇,乌云未散,没有放晴的征兆。
  裴黎发觉自己非常失落,他转过身,拿起浇水壶:“你不是说上周光顾着陪我了,堆了一堆事情没处理么,挂了吧。”
  “刚开完会,抽支烟的功夫还是有的。”庄穆问,“星垂天野怎么样?跟你那一百平的小房子比起来,如何?”
  一盆盆多肉小巧可爱,裴黎怕自己失手把它们淹死了,索性放下水壶重新趴回窗边,他玩笑道:“明知故问,这还用比么?还没他这一个阳台大呢。”
  “送一你套?”庄穆的语气听起来无甚所谓,“你自己看看,还是我给你选?”
  裴黎垂下脑袋,无声地笑了片刻才问:“真的啊?那我可不客气了。”
  庄穆敲定道:“我给你选吧。昨晚幸亏有你忙前跑后的。”
  电话挂断,裴黎维持着姿势没变,唇还弯着,盛满苦笑。
  毛非不在,他用不着欺骗谁。
  庄穆也不在,他更不用掩藏自己。
  半晌,雨势重来,小雨在眨眼间滂沱。
  雨雾氤氲在发梢和袖口上,脸颊也潮了。
  裴黎长长地深呼吸,整理好情绪,直起身,关上窗,按照每盆花抖两下手的量把花花草草伺候完。
  他走出阳台,冲着空旷却温馨的客厅喊道:“花旦?小生?出来让我抱抱呗,不是说吸猫治愈么?救救我吧。”
  小生警觉地从墙角探个小脑袋出来,花旦躲在它身后竖起耳朵尖尖。
  裴黎瞧见了,于是慢慢蹲下\/身:“过来,别怕我。”
  或许是一天一夜没见着人,讨摸暂且压过了认生,小生小小地叫了一声:“喵。”
  裴黎的耳朵根都软了。
  “过来,”裴黎招招手,“你是花旦还是小生?”
  小生小心翼翼地凑近,伸长了脖子嗅一嗅裴黎的手指尖,随后试探的把小脑袋瓜顶到裴黎的指肚下。
  裴黎的心都融化了。
  可惜花旦始终没动静,端坐在墙边盯着小生被撸。
  那也足够了,裴黎的手心覆在柔软光滑的皮毛上,一下一下很轻很轻地摸:“真幸运啊,你遇见的是庄周。”
  离开医院时庄赫州还没走,回来再看,病房里只剩下如胶似漆的两猫男男。
  裴黎把笔记本和一袋子日用品放到床头,他打了个哈欠,问:“解决了?”
  毛非盘腿坐在病床上和庄周面对面,他闻言傻乐道:“机票打包送回小伏都了,他爸爸去伯温了。”
  “那你还哭什么劲儿?泉眼儿成精了你。”
  “没有...刚刚,刚刚看他换药来着。”
  毛非抹一把桃子眼,再往旁边挪挪:“小裴哥你坐这儿。”
  裴黎随意一摆手:“看你活蹦乱跳的,没我什么事儿了吧?我回去睡觉的。”
  说罢就走,片刻不留。
  毛非扭身扒在床尾:“小裴哥,谢谢你啊!你慢点开!”
  一声“知道了”被关在门缝中。
  毛非迷惑,他看向庄周,问:“庄啊,你觉不觉得小裴哥好像特别低落?”
  “嗯,”庄周对他新冒出来的昵称微微失笑,“或许是累了,一天一夜没休息。”
  “希望是吧...”毛非暗忖不要是被庄穆虐到就好,他把床铺上的说明书收一收,捧住庄周已经打完点滴的右手,“那你累不累?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等你拆完的,拆完了一起睡吧。”
  这是裴黎给毛非买的新手机,本以为明天才会到,没想到快递这么给力。
  和之前他用的是同款,毛非撕掉屏幕膜,一面捣鼓APP一面嘴不停:“多少钱,发票呢?”
  庄周把发票找出来递给他。
  毛非连接病房里的WIFI,登录微信后给裴黎转账,备注:[发射心心.gif]
  “我们的手机还能找回来吗?”毛非可惜道,“《话不多说》我还没看完呢,再找冉青要,冉青肯定不带给我的。”
  庄周笑起来,伸手摸他发梢,摸他脸蛋,爱惜得不得了:“如果能找到,会联系我们的。”
  毛非的病床是被庄赫州亲手从隔壁推过来的,当时毛非心打颤儿,想上手帮忙,被庄赫州瞟一眼吓退了,他杵在那儿脑洞大开,脑补自己改口叫“爸”的场面。
  这到底是接受他了还是没接受他?
  毛非扶着庄周躺下,把垫石膏的两个枕头安放好:“这样可以么?”
  “可以。”庄周侧卧着,催他,“你也睡。”
  毛非蹲在床边,小声好似悄悄话:“你说你爸爸会喜欢我吗?”
  “会,”庄周轻轻莞尔,“他都说我妈那边他去说了,这还不叫喜欢你么?”
  毛非忍不住自恋:“是吗?我以为我表现可差劲儿了,尽给你丢人现眼了,难道是看我实在太可怜了吗?”
  说着指指自己的眼睛:“我梨花带雨没消停过。”
  庄周疼他一句“傻宝”,毛非就站起来去跟他接吻,轻轻柔柔的,吻完唇,毛非又啄在他眉心上:“睡吧。”
  两张床之间本来有一米宽间距,被毛非推搡着紧挨到一起,他脱鞋躺好,就出了这么点劲儿就把他累个好歹,他面朝庄周,又勾住他手指:“被护士看到了怎么办?”
  窗外狂风卷骤雨,庄周道:“大概会赞叹一句‘真浪漫’。”
  不比上午时噩梦连连,这一觉安心且沉沉。
  再醒来已经晚上九点多,护士来过,床头柜上放着晚餐。
  毛非睡得晕乎,惺忪之际本能地就想往庄周怀里缩,被捏了手心才反应过来。
  他爬起来去卫生间洗脸,听见外面有动静,赶忙探出头来,是庄周在呼叫护士站。
  “怎么了?”
  “没事,让她们拿个手臂吊带过来。”
  护士很快推门进来,毛非就站在床尾看她给庄周戴护具,他额头还有点疼,手指按在纱布包上也不敢揉,他问:“请问一下,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你明天就能出院了,这位先生得再挂一天药水,挂完就可以回家静养,一周来复查一次。”护士把吊带长度调节好,笑道,“一个月就痊愈了,好好养着,不会有后遗症的。”
  毛非连声感谢她,等她走了,立刻计划道:“我要学煲汤,我要你一天三顿都能喝上大骨汤。”
  庄周被他那下定决心的样子惹得窝心,他从床边站起来,一身乏累,但心情非常好,他敞开右手边的怀抱:“过来,让我抱抱。”
  毛非情不自禁地嘟起唇,一时间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他凑近,贴到他身上,抬起双手圈住庄周的脖子,顺势就被搂住了腰。
  毛非埋在他肩窝里,嘟囔道:“庄周...”
  庄周亲吻他的发心,也亲吻他的纱布包:“嗯。”
  拥抱是充电,拥抱两分钟,精神饱满一小时。
  两人躺了一天一宿都躺腻了,好容易走走,于是乎绕着走廊慢悠悠地散起步来,散到露台,门被锁住了,只能隔着玻璃欣赏湿漉漉的夜空。
  玻璃上还映出一双高矮依偎的身影。
  毛非又犯起花痴病:“你绑绷带也好好看,战损。”
  庄周低笑:“下次绷带就绑到你手腕上了。”
  都啥时候了,还有闲心说荤话。
  可是毛非爱听,他仰起脸:“还记得我在书上的涂鸦吗?你穿着吊带裙子,戴墨镜,还涂满了剃须泡。”
  “嗯,记得。”
  “等回家了,你cos给我看,好不好?”
  庄周常说的那句“听你的”在此刻硬是说不出口,他比雨霁的黑夜还沉默。
  毛非拿鼻尖蹭他肩头:“你cos给我看,我就让你绑手腕,好不好?”
  不cos也能绑你手腕,真想绑你手腕还用得着你让不让么?
  庄周生出怜爱心,犹豫几瞬后十分勉强道:“好。”
  回到病房,肚子饿了。
  医院提供的晚餐早就凉透,有红豆粥,南瓜卷,豆腐丸子和番茄炒蛋。
  毛非把庄周安顿到沙发里,问:“头晕不晕?”
  轻微脑震荡,确实有一点难受,庄周骗他:“不晕。”
  毛非笑起来,捧着庄周的脸颊亲了个响:“我去热饭。”
  病房里就有微波炉,庄周趁着他叮叮的功夫去开笔记本,先登录推特,庄穆肯定已经给宋语松报过平安了,但他还是要再发一条私信:宋语松,及时雨。
  不管是当初找他救急,还是这回碰巧的来电,都很及时。
  宋语松几乎秒回:你特么的,我隔着太平洋被你吓尿了!
  宋语松:我差点把自己也急进医院!
  庄周单手打字:没事,谢了,回来了请你吃开心果。
  宋语松:...我一嘴泡,我谢谢你。
  宋语松:对了,是叫毛非?
  庄周:嗯。
  宋语松:有一点印象,更有印象的是上课总坐他旁边的那两学生。
  庄周好奇,问:冉青和夏肖骁。
  宋语松:有一次上课,他们仨坐在最后面,那个叫冉青的听课听一半就趴桌上了,另一个就拿手指头戳他脸,戳半节课。
  庄周更好奇了:?
  宋语松:我也莫名其妙,我本来想点名他们俩的,没点,现在的学生伢真是令人摸不到头脑,到现在还是个未解之谜。
  庄周看向守在微波炉旁边的毛非:“非非。”
  “怎么啦?”毛非端着红豆粥过来,放到茶几上,又被庄周捉到身边,把屏幕指给他:“能不能解开这个未解之谜?”
  毛非看罢贼笑起来,双手打字比庄周快许多:冉青长智齿,疼得一晚上没睡好。
  庄周:他困得不行,又困又疼,趴在桌上按着智齿揉,然后揉睡着了。
  庄周:夏肖骁看他睡得眉头紧锁,于是帮他揉。
  庄周:以上,真相。
  两人期待着宋语松的回复,先收到了一串省略号,然后收到一串感叹号。
  毛非“嘿嘿”地乐,又捧住庄周脸颊亲了个响。
  饭菜热好,宋语松暂且被抛到一边,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吃,味道还挺不错,细嚼慢咽,唠嗑儿当拌饭,吃了半个点才吃完。
  肚子饱了,更精神了,夜深人静该睡觉的时候,睡不着了。
  沙发里,毛非坐在庄周右边,以便被搂着,他们在看昨晚车祸的新闻。
  事发原因是酒驾。
  车祸现场的照片打上了马赛克,看报道,酒驾本人死亡,造成轻伤重伤十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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