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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Alpha为何那样?(穿越重生)——三千风雪

时间:2020-05-29 14:39:20  作者:三千风雪
  保姆也在一旁劝,小段妈招架不住两人的劝说,起身回到自己房间。
  等保姆跟小段妈都走了之后,段移这才体会到一点孤单。
  以及那股毫无由来委屈充满了胸腔,段移把自己砸在床上,翻滚了两圈,不知道在委屈什么。
  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为什么不来看我?
  很快,他又感到奇怪:谁来看我?
  ——我都这样了,睡了好几天了,为什么醒来没看到他。
  ——没看到谁?
  段移张开五指,觉得胸口堵得慌。
  一侧身,眼泪就毫无预兆的滚落下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用手擦了好几次都没能止住,反而想哭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最后他无法克制的抱着被子伤伤心心哭了一场。
  少年断断续续的哭声似乎在回忆什么,哽咽难鸣,声声力竭。
  哭到累了之后,声音渐小,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床时,外面的雨小了一些。
  段移的脑袋依旧是浑浑噩噩的,医生早上来检查过一趟,说他身体已经完全好了,没有任何问题。
  中午的时候,段移就闹着要去学校。
  他也不知道去学校干嘛,反正就必呆在家里好。
  在学校……好像就能见到谁一样?
  “段班!”
  下午一点左右,段移回到了学校。
  平头是今天的值日生,包干区刚刚打扫完,站在走廊上就看到了段移,挥手打招呼。
  蒋望舒听见声音连忙从教室里出来,段移背着书包有气无力的坐在位置上。
  郝珊珊凑过来道:“你好点儿了吧,前几天吓死我们了。”
  蒋望舒:“你们家医生怎么说的,是不是还说你没什么问题?”
  方丈、小胖、方芸跟书呆都凑上来关心了几句。
  段移一一回答,然后在人群中看了眼,忽然开口:“我们班今天有人请假吗?”
  蒋望舒:“没有啊,人都在,除了你,怎么了?”
  段移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古怪,然后用自己也说不清楚什么感觉的声音开口:“……没什么。”
  预备铃响起,众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段移把书包往凳子上一挂,下意识就看向了右边——靠窗的位置,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蒋望舒转过头:“这节物理课,估计要讲试卷,你试卷带了吗,没的话跟我拼一下……你看什么啊?”
  他挑眉,看见段移对着一个空桌椅看了半天。
  那是在段移身边的,靠着窗的位置。
  段移随口问了一句:“这里没人的吗?”
  蒋望舒笑了一声:“你睡几天脑子睡昏了啊?那儿一直没人啊。”
  段移却觉得不是这样,他总觉得这里应该坐过一个人的,不管是谁……总之,这里肯定是有人的。
  空荡荡的桌椅给他的违和感太强烈了。
  物理老师北哥站在讲台上,段移的视线才挪了回来。
  “蒋望舒,你跟段移试卷拼一下,你试卷给我。”这是要拿例卷的意思。
  段移下意识脱口而出:“怎么是你的试卷给北哥?”
  蒋望舒试卷递给北哥:“一直都是我给啊?”
  不是啊……
  段移心里有个声音提醒他。
  以前不是的啊……
  蒋望舒的物理没有那么好,班里一定有一个物理比他更好的学生。
  可是,是谁……?
  蒋望舒道:“方芸这回没考好,哭两次了都。”
  北哥正在安抚大家,同时宣布了一个好消息:“这次还行啊,我们班有个考到了市第五,蒋望舒,站起来给大家瞧瞧。”
  蒋望舒被北哥说的有点儿不好意思,平时挺厚脸皮,这个时候知道尴尬的笑了。
  段移开口:“没有考市第一的吗?我们班之前不是有第一吗?”
  杭城市第一,省排名也是第一,二中就出了这么一个,当时他记得还在公告栏大字报表扬了……
  段移分明记得自己跟谁去看过,但这些记忆就像风一样,一飘而过,像是出现在身边的,也像是自己做梦梦见的……
  却不料北哥笑了一声:“第一?段移你还挺有想法的,要不然你努努力,你去考第一?”
  郝珊珊小声道:“段班,我们二中什么时候考过第一啊,第一都是一中的学生包揽啊,还有隔壁市的那学校……”
  段移却不依不饶:“不会啊……”接着看到众人笃定的神情,开始怀疑自己:“我记错了吗?”
  蒋望舒用手摸了摸段移的额头:“是不是睡糊涂了,还没醒过来?”
  段移晃了晃脑袋,眼神又落在窗边的座位上,久久不能回神。
  晚自习的时候雨势小了一点,台风的影响还是挺强烈的,广播里播放了几遍,要求各班同学下了课不准去操场上瞎晃,立刻回宿舍。
  段移一天都心不在焉,只要有空就忍不住侧过头看窗边空出来的桌椅,看多了之后,引起了老班的注意。
  晚自习下课,老班临走时开口:“晚上打扫卫生的同学把窗边那个空出来的桌子搬到后面去,免得影响人走路。”
  说完,她自己心里也觉得古怪:那个桌椅什么时候在窗边的?怎么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
  段移却对此举产生了强烈的反应,跟鬼身上一样,坚决不允许任何人把空桌椅给抬到后面去。
  平头跟方丈面面相觑,最后放弃了跟段移抬杠,背上书包道:“段班,那你早点回去,等会儿雨越下越大了。”
  然后平头从书包里摸出一把多的雨伞:“你打我伞回去吧,一会儿还给我就行。”
  蒋望舒道了声谢,转过头:“走呗段宝,你还要在这个座位上坐多久啊。”
  段移这才依依不舍起来:“反正你们谁都不准搬。”
  蒋望舒笑道:“行啊,你一人坐两个呗,走,下楼,我请你去超市吃小鱼干。”
  他勾着段移的肩膀,蒋望舒莫名其妙来了一句:“我怎么感觉好久没跟你一起回宿舍了?”
  段移正有此意,可是他的记忆告诉他,他跟蒋望舒好像一直都是一起结伴回宿舍的。
  他们俩住在一个宿舍,又是同桌,还是死党,不跟他一起回宿舍,还能跟谁一起回去?
  蒋望舒打开伞,跟段移并肩而行。
  这么大的雨,段移瞬间就不想走了,几乎是脱口而出:“你背我走。”
  然后转过头,看到蒋望舒诧异的脸,段移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心里一股强烈的感觉告诉他:这句话不是对着蒋望舒说的。
  蒋望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半晌:“行吧,背也行,我六年级以后就没背过你了,怎么今晚上要求这么奇怪?”
  段移愣愣地举着伞站在大雨中,蒋望舒已经半蹲下来,催促段移:“快点儿啊快点儿啊,不然回去晚了就没有热水洗澡了……”
  蒋望舒转过头:“段移?”
  段移……
  段移?
  段移!
  蒋望舒的声音似乎变了。
  段移听见自己耳朵里响起一个冷淡干净的男孩声音。
  “段移。”他说话还有点儿刻薄:“猪,快点上来。”
  蒋望舒站起身,拍了一下发呆中的段移:“段……”
  段移忽然把伞塞给蒋望舒,低下头不声不响的就冲进了大雨中。
  蒋望舒被他整的一脸懵逼,然后反应过来看到这熊孩子跑的连个背影都没了,脱口而出:“卧槽!”
  “哎宝!你打伞啊姑奶奶!段移——”
  段移都不知道自己往哪儿跑的。
  感觉自己身上脸上全都是雨,他被浇了个透心凉。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到了平头的宿舍门口,他的胸口因为喘息起伏的厉害。
  平头刚洗完澡,洗浴室门打开,宿舍里烟雾腾绕,他就穿个大裤衩,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段移。
  “我去!”平头吓了一跳,连忙把门打开,胡乱的套了一件短袖:“是不是来还伞的?”
  台风天在晚上变得更加恐怖,把宿舍楼下的白桦树刮得哗哗响。
  平头看了眼浑身湿透的段移,吓死了,顺手就把干净的毛巾裹在了段移的脑袋上,讪讪开口:“段班,你找我有事啊?”
  段移还没平复下来自己急促的呼吸。
  他也不知道找谁,反正本能让他停在了平头的宿舍门口。
  段移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平头看,平头被盯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挠挠头正想说什么,就见段移的眼泪掉了下来。
  “我擦!”平头这回是吓坏了。
  段移的眼泪就没有个过渡,直接砸到了地上。
  他自己好像也意识到这样做不好,于是不停的用手臂擦脸,企图把自己断了线似的泪珠子都给擦干净。
  可是越擦越多,越哭越伤心,段移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人家宿舍门口哭。
  但是他太难过了,这份心情从醒来的时候一直围绕到现在,到了这里,简直完全爆发出来。
  他有预感,他把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
  他甚至不知道丢的是什么东西。
  只是段移本能的觉得他应该很难过,很痛苦,事实上他的心情也确实如此。
  平头结结巴巴:“那个、那个、段班……你、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啊……这次一模不是考得挺好的吗……都有五百多分了,好多委员长没做出来的小题你都答对了……”
  平头其实心里还想补充一句:也不知道段移报的什么补习班,进步起来简直神速,好像跟有人天天辅导他似的。
  而且很多解题思路都让人眼前一亮,怎么看都不像是他能想出来的。
  可段移身边学习成绩最好的就是蒋望舒,他们班第一,蒋望舒都做不出来的题,还能有谁做出来?
  平头宽慰道:“我知道大家的压力都挺大的,那啥,要不然你让蒋望舒给你补习一下,你俩关系不是最好吗,他这次考班里第一,咱们学校第一次出了一个考到七百一十分以上的学生来着……”
  “不是。”段移忽然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但是抽抽搭搭,因为哭得太伤情的缘故,说得分外可怜:“不是、不是……不是的……”
  平头没惹哭过女孩子,不知道女生哭起来他什么心情,但是现在也差不多了。
  反正是吓死了,杵在原地不敢动。
  他都搞不懂自己哪里惹段移伤心了,急的手忙脚乱,不假思索地开口:“不是——不是第一,对!蒋望舒不是第一行吗!他第二,他第二!”
  平头另外两个室友说:“要不然,你让段移进来先换下衣服,他外套都湿了,外面还挺冷的。”
  虽然已经快到五月了,但是外面的天气依旧是变化莫测的。
  有时候低到七八度,有时候又高到三十多度。
  平头想起段移之前还在教室晕倒,这会儿怕他感冒,就把他带到了宿舍里面。
  段移站在宿舍里还是没能止住自己的哭声。
  一面觉得丢人,一面觉得反正人都丢了,再哭又怕什么。
  他昨晚哭到现在,有好几次了,眼睛哭的有点儿痛,眼眶也红了一圈。
  段移记得自己不是爱哭的人,更别说这种莫名其妙的想哭的感觉。
  他察觉到自己的反常,但是却无法阻止这反常。
  他觉得这个世界忽然奇奇怪怪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悲伤,他只觉得世界很大,自己很小。
  平头给段移倒了一杯热水,招呼他坐在床上。
  “这床没人,你先坐这儿吧。”
  段移的目光落在空荡荡的床上,那是平头对面的床,干干净净,没有被子,也没有放杂物,好像从来没有人住过。
  可段移在白炽灯下,仿佛又能看到一个身形模糊的少年,撑着下巴,小虎牙若隐若现,冷漠又可爱,有一道没一道的写着题。
  平头小心翼翼道:“段班,你还好吧?”
  段移点头,然后茫然地坐在了空床边。
  平头把热水推了过来:“你先喝点儿热水,然后我让委员长给你衣服拿过来了,你换一下衣服,或者回你们宿舍也行……啊,我不是赶你走,我是说,我们这儿就一张空床……”
  他话还没说完,就发现段移端着水杯,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在热水中,很快,连水也跟着发苦。
  平头虽然没见过这样的段移,可是看着他哭,自己好像也有点儿怅然。
  感觉就像……
  身边少了点儿什么似的?
  段移放下水,低声开口:“我能在这儿睡一会儿吗。”
  平头:“啊?”
  段移:“你们不用管我,我自己睡一会儿就好……”
  他没脱鞋,直接慢慢地倒在那张空床上。
  然后背过身,蜷缩起来,只留给平头他们一个背影。
  蒋望舒找来的时候,脚步在306宿舍门口渐行渐缓,手里还拿着干净的换洗衣物。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段移的肩膀无法抑制的抽动着,少年的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蒋望舒坐在床边,干坐了一会儿,把干净的衣服盖在段移身上。
  床上的少年没有说话,依旧蜷缩着。
  双手放在胸口,牙齿轻轻咬着拇指。
  闭着眼,眉头狠狠地皱着,好像用尽所有力气来克制自己嚎啕大哭。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发着抖。
  泪痕不断划过鼻梁,然后一条一条小溪似的打湿了硬邦邦的床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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