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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人骨(玄幻灵异)——三㐬

时间:2020-05-29 14:38:23  作者:三㐬

   《征人骨》作者:三㐬

  文案
  “在弱肉强食的时代,我甘心做你的向导。”
  “笛里谁知壮士心,沙头空照征人骨。”
  选自《关山月》
  —— 陆游
  [羌笛幽怨可谁能理解战士的心?月色凄凉空照沙场战士的遗骨。]
 
 
第1章 
  季峯记得自己17岁时的夏天,在学校篮球场突然初潮,由于当时自己就读于普通人类高中所以当他初潮时身边的人害怕得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帮助他,他还记得自己一个人无助的蜷缩在篮球架下,被这奇怪的感觉支配的可笑模样。
  当他失去意识,缓缓闭上眼前,他不会忘记当时周围人的眼神,有人惶恐,有人漠然,还有人讥讽。
  而他成为了那些人眼中的异类或者是笑柄,他觉得这大概是他前半生中最大的耻辱。
  等到他恢复意识时,自己已经被送到了市里的哨向医院,听说是有人拨打了医院的紧急救援电话,然后是在学校废弃已久的老楼里的班级里找到了他,后来母亲还说门当时紧锁着,医院撬锁撬了很长时间才冲进去。
  可是具体的他都不记得了,但他只依稀的记得那股既危险又安心的力量一直在门外安抚着自己。
  那件事情之后他被家里人送到了外地,也是国内仅存的一家哨向学校读书,度过了匆匆几年萎靡的学生生活,那时的他蓬头垢面,不爱说话,拒绝与人社交。
  再之后季峯被父亲送到了部队进行了长达五年的特种兵训练,之前的个性也因此改变了许多,出来时25岁,他选择回到家乡当一名特警。
  今年他已经27岁了,受过伤,进过医院,与阎王爷对过手指头,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足够优秀了,但唯一让他觉得与自己这完美无缺的人生不符的就是他是一名向导,懦弱无能的向导,人生只能被哨兵操控的向导。
  并且精神体还是一只兔子,敢问这世间有人敢相信一位上过刀山下过火海的军人战士精神体居然是只兔子么?
  他自尊心作祟再加上青少年时那段并不美好的经历以至于他一直以自己的向导身份为耻,好在这特警部队普通人占多数,所以没几个人知道自己是向导,就算知道也无所谓,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
  这么多年他没有过情感经历没有过性生活,只依靠着药物来度过一次次发情热,导致现在自己对于“性”毫无念想,就算是发情热有时候也会延期甚至不来,母亲说这是病可能会危及健康,但是他已经不想去配合治疗了。
  季峯最近因为休假怠慢了锻炼,现在回到部队马上要封闭训练了,身体的肌肉记忆有些跟不上,所以疯狂地在健身室举铁。
  “听说咱部队要来个新狙击手,是从边疆那边儿的部队调过来的。”
  “边疆部队的往咱们这边儿调?”
  一般来说边疆部队应该是最缺人手的,每年季峯都会被调去支援一段日子,那边的环境恶劣至极,也会有各种极端分子引起动乱,伤亡惨重。
  “听说负伤来的,但是能力不是一般的高,明天到咱部队直接就主射手。”
  季峯对此毫不感兴趣,只是觉得这两个人说话声音有些太大了,让他有些分心。
  但这个话题没有延续多久,再加上旁边的队员八卦的很,不久就从这个话题转到了什么军医姐姐剪头发了或者隔壁女军来新兵了。
  季峯练的差不多就带着毛巾水杯走人去食堂吃午餐,路上遇到了破坏组的汪政,他算是季峯在这部队里这么多年除了同甘共苦的弟兄里唯一什么话都说的挚友了,而且汪政也是在这全是糙汉普通人的部队里和自己一样的向导。
  季峯的兔子和汪政的猫头鹰很久没见了,一只体型不大的笑猫头鹰站在肥大的棉尾兔脑袋上,季峯感叹了一句:“哎,这么看你这只猫头鹰虽说看起来弱了点儿,但总比一只肥兔子好。”
  兔子听了之后急红了眼一口咬在了季峯的虎口处,季峯顿时疼的眼酸,眼泪都噙在眼眶中。汪政在旁边嘲笑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季峯白了汪政一眼然后指着兔子,语气十分恶劣的说:“你可真是个畜生。”
  畜生是季峯给灰色棉尾兔起的名字,但现在只有他这么叫,别的能看见它的人都叫它棉球,因为这兔子实在是长得可爱,虽然体型大了些,但是圆鼓鼓的眼睛闪闪的惹人怜爱,与身体颜色不同的尾巴就像雪白的棉花球一样,让人看到就忍不去蹂躏一番。
  但这个名字这可不是季峯起的,他很讨厌这只肥兔子,畜生已经是他最后的仁慈了。
  两个人在食堂打了饭,找到了唯一的空位坐下。季峯把菜里的猪肉挑给了汪政,汪政也自觉的把自己盘里的胡萝卜挑给了季峯。
  “多吃些肉吧,你们攻击组训练量那么大,你还只吃菜。”汪政一边喝着蛋花汤,一边调侃道。
  “我不是不吃肉,只是不喜欢吃罢了。”
  “比利亚那边好像又出事了我过两天可能要被调去支援。”
  “撤侨了么?”
  “听说已经撤侨完毕了。这次没叫你?”
  季峯挑了些胡萝卜扔在地上给棉球吃:“没有,我估计我今年应该没啥活,就算有应该也就是去广场上巡逻,治理一些不听话的小市民。”
  “真好,但我可听说上边儿让你带明天那个新来的。”
  “让我带?我靠,我可不带。”
  “你敢违抗上级的命令?”
  “不是边疆来的么,适应能力肯定比咱们强,带个屁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新来的总要安排个人给人家整顿整顿吧,而且人家初来乍到肯定没啥朋友,你这个社交小王子还是咱们这儿攻击组一直以来成绩最优秀的战士,不选你选谁?”
  “操,一天天没有个顺心事儿。”
  “行了,一天天也就你牢骚满腹。”
  两个人拌嘴你一句我一句,一顿午饭半个小时才吃完,这要是训练阶段被上头的教练们知道定是一顿毒打。
  吃完后汪政就要回他们组练习拆炸弹了,季峯看了眼和猫头鹰恋恋不舍的兔子,踹了它一脚:“走吧,小畜生。”
  季峯回到自己寝室睡了一下午,晚上又实在没事儿干,就翻墙跑到了离部队最近的酒吧里。
  季峯只喝啤酒,白酒红酒他都喝不下,白酒他嫌太辣,红酒他又整不来洋人那些。
  他坐在吧台的转椅上,喝完了两杯后又续了两杯,欣赏着舞台上驻唱歌手沧桑的烟嗓唱着俗套的情歌,身边坐下了人。
  那人动作很轻,但还是被季峯捕捉到了,他转头却不知怎的视线一直对不了焦,兴致缺缺的又转了回去。
  季峯这时已经醉的差不多了,那人看了一眼季峯忘换了的部队里的短袖和黑裤子,然后又盯着季峯的眉眼良久,最后向酒保点了杯啤酒离开了吧台。
  那个人的声音很低沉,季峯在酣醺中总觉得在哪里听过,突然脑里传来了一段话。
  “没事了,你在里面再坚持一下,一会儿医生就来了。”
  季峯这么多年虽然已经忘了那件事的很多细节,但是他一直记得这句话,也总会梦见这句话。
  在梦中太阳落到了半山腰,随着天空越来越暗,眉月开始慢慢的更加明显。
  他倒在昏暗的教室里,周围破旧不堪,地上的灰尘,凌乱的桌椅,墙角的蜘蛛网,还有时不时的蝉鸣让人心烦意乱。
  他痛苦的呻吟着,他感觉浑身燥热,瘙痒。一开始他挣扎了一会,但最后完全失去力气,就侧倒在那里,左眼的泪流进了右眼。
  记忆中救自己的男孩一直在说:“没事了。”
  怎么可能,那男孩声音稚嫩,颤抖着还带着哭腔,怎么可能是一位身高将至190,声音还如此成熟低沉的男士呢。
  “他妈的…”
  季峯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也该回去了,付了钱后步履蹒跚地又从老地方翻了回去,回到宿舍往床上一倒,呼呼大睡。
  第二天是被队长的电话叫醒,电话里的人语气并不和善的让他去办公室一趟。
  季峯头疼的厉害,心情也烦得很,路也走不太稳。到办公室后刚坐下,队长直接将钥匙放在桌上,来了一句:“去机场接人。”
  “我不去。”
  季峯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见队长不说话,挑着眉抬头看。
  发现队长正抱着肩看他,眉头紧锁,面色不善,过了许久队长才开口:“你是想负重跑么?就坐着和我说话?”
  季峯撇了撇嘴,从沙发上起来,笔直的站在办公桌前,先标准的行了礼后说道:“报告队长,凭什么是我。”
  队长从桌下的抽屉里拿出了张照片放在桌子上,是昨天晚上他擅自翻墙逃出来的监控录像截图,照片里的他姿势并不美观的趴在栏杆上。
  “负重跑和去接选一个。”队长的语气听起来不容拒绝。
  “我去还不行么。”
  他从桌上拿走车钥匙,回宿舍换了便装离开部队。季峯开的是部队的车,路上引来了不少注意,甚至还有些车主会让路,到达机场才用了20分钟。
  季峯拿出手机给对方发了个短信。
  [我在机场一号门正门口等你,黑色的车,你应该一眼就能看到。]
  他可不打算进去接机。
  他下了车后靠在车上低头玩手机,这一封闭训练又得是几个月拿不到手机,趁现在好好疼一下。
  一辆加强型的福特就屹立在机场门前,车上还靠着位气质绝佳的帅哥,干净利落的短发,身高185左右,恰到好处的肱二头肌和胸肌藏在短袖里,后背上还微微渗着汗,汗渍染深了衬衣,引来了很多少女的注意。
  季峯装模似样好像很高傲的样子,但偷摸的摆了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
  棉球本身全是毛,天气又太热,它躲在的车底下纳凉,探出了个头看到季峯耍帅的样子,嘲讽的吱吱笑。
  季峯为了不让周围人起疑,斜睨着瞪了它一眼,棉球这才讪讪得缩回了脑袋。
  手机来了电话,季峯接听后对方没有说话,他直接问:“到哪儿了?”
  他看到机场一号门的感应自动门左右打开,里面走出了一位身形高大的男生,穿着黑色的卫衣和长裤和马丁靴,季峯看到后第一反应是“不热么?”
  应该就是他吧。
  “我看到你了。”季峯说罢后挂了电话,然后挥了挥手,对方环视了许久才看到他。
  对方一步一步向他走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睛一直看着季峯,步伐即沉稳又坚定。
  季峯突然看到了那人身旁踱步的长达90厘米的西伯利亚豹猫,身上的毛色崭亮,花纹也十分精美,走起来的气势不亚于一只非洲豹。
  那是个哨兵。
  随着人一点点靠近,那人的气场越来越强大,慢慢的包围季峯,他默默的咽了口口水。
  这个人很强,抛开哨兵与生俱来的气场,这个人甚至比一般的哨兵还要强。
  但是在强势的同时,季峯嗅到了一丝熟悉,突然他感到头疼欲裂,脑内浮现了许多他并不认识的画面,他努力的想抓到一个片段,却从指尖渗过。
  不可能的,记忆里的男孩那么弱小,明明难受痛苦的是他,却比他哭的更猛烈。
  在季峯的想象中,那男孩子可能会是一个十分孱弱的人,可能瘦的皮包骨。说不定有着世界上最明亮的眼睛和最开朗的笑容,说不定会留着长发,身高比他矮上半个头,也说不定是个普通人,但季峯可以隐藏自己向导的身份,与他携手度过余生。
  一切的一切都和他眼前这面容硬朗,气场凌厉的哨兵相反。
  季峯默默的在心中笑自己蠢,是不是想人想疯了,看谁都像他。
 
 
第2章 
  在返回部队的途中队长又给季峯发了条消息,写道[他和你同寝]。
  季峯偷瞄了眼自动选择坐副驾驶上的人,趁着红灯回[凭什么?]
  [就你的宿舍空着]
  这不明摆着骗人呢么?这么大的特警部队居然缺宿舍,缺床位?
  季峯心存芥蒂但又不能违反上级命令,在心里默默的咒骂队长,最后只好认命得把这位“祖宗”带到了自己的宿舍。
  进了屋后,季峯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床位,说道:“你自己擦擦吧,卫生间里有抹布。”对面很久没人住过了,床上落满了灰。然后又给对方指明了卫生间的方向。
  随后他就大摇大摆的躺到自己的床上,心里嘀咕"这家伙第一次见面都不报名字的么?这么没礼貌?"在心中咒骂了一会儿后意识到自己好像也没有正式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季峯。”
  直截了当,完美。既不失他季峯礼貌绅士的风度又不会给对方多少面子。
  对方正拿着抹布擦着床的栏杆,听到这话后转身看着季峯,看了很长时间,看得季峯背后都发毛,才说道:“岑氓。”
  行,可以,完全不给他留一点儿往下交谈的可能性。
  他转头发现自己那只肥兔子和人家刚见面两个小时不到,居然已经和那只豹猫玩的不亦乐乎,季峯心里有些吃味:“畜生!睡觉去。”
  棉球就好像把季峯当空气似的,无论季峯怎么喊它都不理会。那豹猫也和它主人一样拽得很,看了眼季峯之后继续圈着棉球帮它舔毛。
  季峯恼羞成怒却不能表现出来,认命得躺在床上,声如蚊呐得嘀咕道:“白眼狼。”然后掏出了裤兜里的手机,开了局游戏。
  游戏进行得很不顺利,惹得季峯有些烦躁,没一会儿,就传来了失败的声音。
  这时,岑氓打开行李箱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趴在栏杆上观察了一下。
  行李箱边角没有新的刮碰痕迹,行李箱里很乱,衣服里面还藏有个充电宝。
  “你不是刚到。”
  季峯的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岑氓听后抬头看了一眼季峯,二三秒后又低下了头收拾行李:“是。”
  “为什么骗人。”说后起身站在岑氓面前,蹙着眉问道。
  “我没有义务。”
  季峯被气笑了:“你是军人,必须做到对任何人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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