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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沫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时间心里涌现出巨大的恐慌感。
楚瑞阳知道了什么？他又在暗示自己什么？
察觉到周沫再次卡壳，下面同学不淡定了。
“怎么回事啊周沫，阳哥都帮她解围她还是这样。”
“是不是对咱阳哥有意见擦。”
“这么好的机会不知道把握，我特么也是服气的。”
“就说除了一张脸好看她还有啥？”
……
观察着周沫的脸色，楚瑞阳心里有了猜测，他开口提醒，“周沫同学？”
“啊？”周沫回过神来，想到楚瑞阳刚刚问的问题，脸色苍白，“当……当然。”
“所以我们才更应该努力奋斗，不忘初心。”楚瑞阳拿着话筒报幕，“接下来请欣赏……”
表演者登场，两人下台。
舞台一边的灯光昏暗，楚瑞阳在周沫的身后，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我命由我不由天，可真是句好话。”
周沫身体一僵，快步朝前走去。
节目顺利进行，后面的主持周沫都表现平平，台下的同学已经不想说什么了，槽多无口。
最后还剩两个节目和一个大合唱，几个主持在后台等。
下一个是楚瑞阳跟周沫一起上台。
这时刘老师急急忙忙过来，指着楚天阔，“你跟瑞阳换一下，下一组表演的同学出了点状况，我们稍微调整一下顺序。”
大家没什么意见，楚瑞阳让开位置，不经意侧头，发现周沫看了舞台上面的吊顶一眼，神色焦急。
直觉不对，看着低头看手卡的楚天阔，没来由的心里一慌。
脑海里浮现出梦中楚天阔跛足从医院门口出去的画面。
不可以！
“还是我来吧。”楚瑞阳脱口而出。
刘老师笑着说他，“你来什么？”
楚瑞阳几乎瞬间就想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也许上一世楚天阔的腿，本就不该瘸。
“还是我跟周沫上吧，之前我们都对过台词，而且他们这部分本来话就少。”
“上一个节目是他们，接着上也不太好。”
刘老师觉得楚瑞阳的话有道理，可看看他身边的周沫，脸色犯难。
周沫今天总是出状况，刘老师有些不放心。
楚瑞阳还想说什么，周沫却突然开口了，“楚瑞阳说的有道理，放心吧老师，他们这个节目本来前期就是我俩串词的，后来调整了才分过去的，内容我都记着呢。”
看着她自信满满的神情，刘老师想了想，“行吧，正在演的这个节目时间也长，你们再准备准备。”
周沫：“好的老师。”
楚瑞阳冷眼看着她，这么着急想上台，周沫肯定有问题。
“怎么了？”肖绝在旁边挠挠他的手心。
楚瑞阳按住他的手，阻止他在众人面前搞这些小动作，在他耳边小声说，“我觉得周沫要搞个大事情。”
肖绝问：“什么？”
楚瑞阳抬眼看舞台上方，“也不知道结实不结实。”
狗血套路文，文艺汇演时停电，吊顶砸落后英雄救美，英雄再受个小伤让美人照顾，两人的关系会有一个大的进展。
只是上一世为什么是楚天阔？能让他落下终身残疾的伤害，周沫大概不会真的蠢到自己上。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周沫的目标是他。
肖绝扫了一眼，一开始没觉得不对劲，直到楚瑞阳上台，他看到一边的楚天阔才反应过来。
上一世开学典礼时楚天阔的腿被礼堂吊顶砸下来压伤，请了很多名医都没彻底治好。
他之前一直以为是在下学期，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刚刚阳阳的话……
难道是今天吗？
看着台上从容不迫的楚瑞阳和他头顶摇摇晃晃的灯，肖绝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该死的，明明知道有问题为什么还要上！
再也顾不得节目和观众，大踏步跨上舞台入口。
张欣韵在拿小镜子补妆，见状叫肖绝，“嘛呢嘛呢，还没轮到我们上……”
话没说完，礼堂的灯突然灭了，紧接着是一声巨响和女生的尖叫。
阳阳！
肖绝心里一空，大步朝舞台中央跑去。
周围都很黑，只有安全通道亮着幽幽的光，空气中有灰尘和血的味道。
“阳阳！”肖绝叫着，声音有些发颤。
台下乱糟糟一片，他却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也不看见，空气中的血腥味让肖绝的大脑一片空白。
几乎是嘶吼着喊出他的名字，“楚瑞阳！”
他害怕极了，简直不敢想象楚瑞阳出事的样子，如果真的跟上一世的楚天阔一样。
那么骄傲那么自信的阳阳，怎么可以……
“楚瑞阳。”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我在这里。”
紧接着胳膊被人拍了拍，“没事。”
台下的同学只是一时的慌乱，反应过来后都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张欣韵也举着手机跑上来。
借着周围的光，肖绝才看清面前的人，衣服有点脏兮兮，头发乱乱的。
但好好的站在那里，没缺胳膊没少腿，精神看起来也不错。
只是白色衬衫领子上沾染的血迹看的他心惊胆战。
“哪里受伤了吗？疼不疼？”肖绝走上去，手伸到他的领口，微微颤抖着，想动又不敢动。
向来沉稳果决，活了两辈子的肖绝，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害怕。
“我没事。”楚瑞阳抓住他的手，“好好的。”
肖绝只是看着他，眼眶微红。
张欣韵愣了一下，默默把手机的手电筒转向别处，这一转不要紧，她吓得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楚瑞阳在黑暗中握了握肖绝的手，提醒张欣韵，“赶快叫救护车！”
宋清江叫了学校安保队的维持秩序，同学们都在自己的座位上没动。
只有匆匆跑下来的校长最先看清了这边的状况。
周沫满脸泪水的蹲在地上，而她的旁边，是被吊顶压着的冷逸轩。
关键时刻冷逸轩冲出来推开了她，自己却被砸中。
明明胳膊受了伤，不停在流血，却还是温柔的安慰周沫，“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周沫只是拼命摇头，“对不起逸轩哥哥，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我没想到……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我明明……明明是……”
肖绝听到这里眸光一冷，看向楚瑞阳的眼神也带着愤怒，明明知道却还要以身返险，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感受？
楚瑞阳有点怂的避开肖绝的视线。
做决定的时候什么都想到挺好，这会儿却后知后觉的感觉自己要完。
第63章 前世今生（1）
离博砚不远就有一家公立医院, 救护车到的很快。
冷逸轩只是胳膊和背部受伤，流的血不少，其实不太严重。
最起码能自己走着上救护车, 比起书中描写的楚天阔的情况可差远了。
男主光环？楚瑞阳已经彻底佛了。
周沫还在哭哭啼啼，想忍又忍不住, 眼眶通红。
冷逸轩被周沫扶着往车上走，还得分心安慰她自己是真的没事。
虽然不待见冷逸轩, 但楚瑞阳觉得他其实也是挺惨一男的。
到底是倒了什么霉要喜欢上周沫这个女人。
救护车到之前礼堂已经来电了, 下面的观众看清台上的状况, 都吃了一惊。
学生们被宋清江看着，只能乖乖坐在座位上，跟冷逸轩相识的嘉宾倒是跑上去几个。
程溪也跟着上去，拉着楚瑞阳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没事儿吧阳阳。”
她眼里的担心和着急藏也藏不住，楚瑞阳才觉得自己刚刚的决定确实是莽撞了。
脑袋低垂虚心认错，“我没事阿姨，让您担心了。”
“哪里的话。”程溪说, “人没事就好，刚刚真是吓死我了。”一边说一边抓着楚瑞阳的胳膊不撒手。
她的话不假，停电前看到楚瑞阳头顶正上方的东西砸下来时，程溪整个人都慌了。
心脏像是被掏空了一块, 她明明只是觉得这个孩子有趣，想跟他多亲近亲近，可那种绝望的情绪铺天盖地, 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时，她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让我跟着一起去吧，我可以照顾他，求求你们。”
“让我去吧，我得看着他。”
女生带着哭腔的嗓子祈求，悲切又可怜。
楚瑞阳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狗血言情的台词，动不动就求求你们什么的，真要去人家医生也不能拦你吧。
程溪却转头看了那边一眼，女孩子哭的梨花带雨，看起来随时都可能会晕倒的样子。
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怎么了？”苏鸿屹问。
“那个孩子……”看到面前站着的楚瑞阳，程溪把话咽下去，摇摇头笑着说，“没什么。”
这一看就是有什么啊阿姨。为了了解各种狗血文套路，楚瑞阳最近可没少看霸道总裁爱上我之类的小说。
这种情况大概就是觉得这个女孩子很眼熟，仔细一了解发现身世更是凄惨。
再请回家里做客，深入相处后要认女主当干闺女，从此女主就有了强大的靠山和助力，并就此改变了男女主门不当户不对的现状。
如果再狗血一点，最后还会发现这位身世凄惨的干女儿其实就是失散多年的亲闺女。
联想到程溪和苏鸿屹丢失的那个小女孩，楚瑞阳觉得八成是要走后面这条路子。
只是，为什么要是程溪阿姨？
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程溪，觉得她特别亲切，苏鸿屹虽然对别人看着高冷，却也会偶尔指点自己几句。
想到之前的那个梦，程溪在医院里哭着求自己离开肖绝，因为她的亲生女儿以死相逼。
那时候楚瑞阳还没有跟肖绝在一起，只觉得一切都荒诞的可笑，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很有可能会真的发生。
是对他的警示吗？
“发什么呆呢？”程溪拍拍楚瑞阳的胳膊，“吓坏了吧，赶快回去洗个热水澡压压惊，明天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她的语气很温柔，是真的在为自己操心。
丢掉心里那些不情愿，楚瑞阳点点头，“知道了，谢谢阿姨。”
周沫跟着冷逸轩上了救护车，这边几人在台上说话，底下的学生和家长都很震惊。
一个家长问自己孩子，“你这个同学跟苏家有亲戚？”
那同学摸不着头脑，“没有吧，不是楚家的吗，跟楚天阔有亲戚才正常。”
看苏鸿屹耐心的站在旁边听夫人跟那个孩子说话，这位家长心里有了注意，“你以后多跟他来往，有时间把他请到家里来做客，知道了吗？”
男同学皱着眉头，“之前让我跟康曦打好关系，现在又让跟楚瑞阳打好关系，你们烦不烦啊。”
“人家学习那么好，又不是一个班的，能跟我玩？”
“那你不会想办法，跟他关系处好了以后对咱家有帮助。”
“这话你都说多少遍了，我是来学习的，又不是帮你们拉关系的，烦不烦啊。”
声音有点大，引得前排的人转过来。
那位家长礼貌笑笑，侧头瞪了儿子一眼。
学生们的对话则要单纯的多。
“我靠阳哥深藏不漏，看起来跟鸿程老板娘很熟的样子。”
“啊，我也想苏爸爸跟我说话。”
“特别想跑上去告诉苏爸爸我是他铁粉。”
“啊啊啊啊，苏爸爸拍阳哥肩膀了，想上去摸一下沾沾王霸之气。”
“想摸加1”
……
因为突发状况，元旦晚会被迫中止，大家有序离场。
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还要跨年，家长带着孩子离开。
有的学生没参加晚会，早早就离了校，人潮散去，学校冷冷清清。
楚瑞阳和程溪他们在小礼堂门口分别，跟肖绝一起往宿舍走。
程溪站在路灯下，望着楚瑞阳的背影出神。
“走了。”苏鸿屹上前握住程溪的手。
“楚振华真不是个东西。”程溪收回视线，“大过节的让阳阳一个人待在冷冰冰的宿舍里。”
苏鸿屹催促她上车，车里暖气热起来，他才开口，“小溪，即使再被冷落，那也是楚振华的孩子。”
不是普通人家，也不是福利社的孤儿，不能因为喜欢就接到自己家里养着。
楚家虽然有衰退之势，但依然不容小觑，而且他跟楚振华打过交道，那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把利益看的比什么都重。
苏鸿屹倒不是怕麻烦，只是程溪这么多感情的付出，他怕她会再次受到伤害。
“你如果真的那么喜欢孩子，刚刚那个女孩……”
说到这里，苏鸿屹一顿，眼里划过犀利的光。
那个女孩的情况他也是刚刚听同行顺嘴提了一句，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可怕的想法。
程溪注意到苏鸿屹的表情，转身严肃看他，“鸿屹，你刚刚想说什么？”
苏鸿屹难得犹豫，“我……”
程溪却很犀利，“想让我收养那个女孩子？”
苏鸿屹想否认，可这确实是他刚刚那一瞬间冒出来的想法。
素未相识，只不过听别人提了一句，就会有这样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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