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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瑞阳端起杯子喝了口奶, 嘴边留下清浅的小奶圈，摇摇头说，“没有。”
夜色渐深，书房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他脸上, 肖绝从后面环抱住他，“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楚瑞阳捏着他的手指笑, 心头的郁闷被一扫而空，“我不担心。”他跟楚家本来就没什么感情，能趁机扯开关系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楚瑞阳不是楚家夫妇亲生，天之骄子一夜之间跌落凡尘，多少人等着看他笑话，也有不少真正关心他的朋友。
邓齐一早上打了电话约他出去，两人在咖啡馆碰面。
不过是几天没见，邓齐恍若隔世，拽着楚瑞阳左看右看，嘘寒问暖，一如既往的老妈子风格，确定楚瑞阳是真的没受什么影响后才稍稍放心。
“我妈说的没错，楚振华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邓齐说，“为了维持跟杨家的关系，就随便找个孩子糊弄，这还是人吗？现在杨阿姨要跟他离婚，真是活该。”
谁说不是呢，以为瞒的很好，却不知道人家杨青早就识破了。
“不过他也没落着好。”邓齐汇报最新进展，“杨青阿姨早有准备，这么些年也一直在暗中操作，楚氏这次非得脱层皮不可。”
“亏他还以为算计了别人，不知道别人也是将计就计。”
楚瑞阳没想到杨青还有这一手操作，知道楚振华过得不好他就好了。
搅拌着杯里的果汁，楚瑞阳跟着感叹，“谁说不是呢。”杨青女士干得漂亮。
两人先是讨论了一下这件事情的后续，邓齐这才问他，“听说你从家里搬出来了，有地方住吗？”
楚瑞阳喝果汁的动作一顿，“……有啊。”
邓齐：“酒店还是在外面租的房子，钱够不够？”
楚瑞阳莫名心虚，“……我在肖绝那里暂住。”
邓齐观察他片刻，“楚小阳你背着我有小秘密了。”
楚瑞阳抬头，强装镇定，“我能有什么小秘密啊。”他转移话题，“期末考成绩出来没啊？”
“没呢，出不出来有什么区别吗？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你就不能给后面的人点机会。”
说到后面的人，楚瑞阳想起一直排名第三的楚天阔，他的这位堂哥，昨晚还打电话问他需不需钱，不管什么时候，楚天阔都是楚家唯一关心他的那个人，即使他已经不是对方名义上的弟弟。
虽然有点凄惨，但原主身边还是有很多关心他的人，楚瑞阳喝了口果汁，有点想在邓齐面前出个柜。
但想想还是作罢，等高考完再出吧，不然把邓齐齐吓着怎么办。
邓齐中途去了趟卫生间，楚瑞阳无聊刷手机。
连娱乐新闻都报道了这场豪门的婚变，倒不是在扒楚振华和杨青背后的故事，毕竟娱乐记者也不敢轻易招惹这些豪门。
是跟楚老爷子有关，楚老爷子准备举行晚宴，正式向众人介绍自己的孙子。
这是打算让冷逸轩认祖归宗，从此以后就是楚家的长子。
底下讨论非常激烈，虽然也有些不和谐的声音，但大多是对冷逸轩的夸赞，新闻发酵有几个小时了，冷逸轩自己手底下就有娱乐公司，下场的水军应该不少。
楚瑞阳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他注意到的是周沫。
在众多有关楚家八卦的讨论中，有个百万粉丝的营销号放了张周沫的照片，说这位楚振华资助的学生搞不好也是楚家的私生女。
这样的怀疑不无道理，毕竟楚振华经常带周沫参加各种晚宴，对她的各方面培养也没落下，但楚瑞阳知道不是，楚振华不过是在提升周沫的价值，待价而沽罢了。
想起之前周沫在餐桌上说不想再跟王涛来往的话，估计楚振华是想把她嫁进王家。
不过楚振华的想法终究是要落空，营销号下场，大概是在提醒苏家该表态了。
豪门八卦向来最能吸引公众的眼球，这会儿在热搜上越爬越高，周沫这是要火，是在为回苏家造势吗？
邓齐烘干手出来，回到楚瑞阳对面坐下。
楚瑞阳收起手机，问邓齐，“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他以前跟邓齐一起出来玩，不是去网吧就是去游戏厅，玩累了就找家店吃饭，坐在咖啡厅闲聊这种情况真是少之又少。
邓齐看着楚瑞阳，面前的少年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脸上总是挂着笑意，气质柔和又温暖，看起来很乖，他欲言又止。
楚瑞阳微微偏头，“怎么了？”
邓齐想了想，最终还是问出了口，说的有些艰难，“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楚瑞阳：“……啥？”
邓齐接着问，“是跟肖绝吗？”
楚瑞阳跟他对视几秒，不得不佩服邓齐同学强大的心理素质，是怎么面无表情说出这么两句话的，还是说邓齐早就知道？
刚刚还想着要不要在好兄弟面前出柜呢，现在这一步都直接省了。
楚瑞阳看着他微笑，也没否认，而是开玩笑道，“你知道的太多了，就不怕我杀你灭口吗？”
邓齐闻言也笑起来，他向来是柔和的，眼神里带着些许无奈，“你还跟小时候一样。”
楚瑞阳看着他眨眨眼睛。
“无所畏惧，敢爱敢恨，敢作敢当。”邓齐说，“还以为你会继续瞒着我。”
“本来就没打算瞒你的。”楚瑞阳说，“准备过段时间就告诉你来着。”
他有些好奇，问邓齐，“怎么看出来的啊，很明显吗？”
“也不是特别明显。”邓齐朝他一笑，“大概是因为我有火眼金睛吧。”
邓齐说，“你小时候就特别爱跟他一起玩。”
楚瑞阳：“小时候？”
他没有关于原主小时候的记忆，肖绝的记忆似乎也有些问题，所以说跟肖绝小时候果然是认识的吗？
“一个院里长大的怎么会不认识，你刚来的时候康曦还整天带着一伙人想欺负你呢，被你揍了一顿后就去找肖绝，结果你俩没打起来还玩的特别好，康曦气个半死。”
楚瑞阳想了想，“难怪康曦那个狗东西一直看我不顺眼。”
邓齐只是一笑，似乎并不想过多讨论小时候的事情，他看着楚瑞阳，问他，“跟肖绝在一起开心吗？”
“开心啊。”楚瑞阳真情实感，“他特别好。”
“是吗？”邓齐听到他的话只是笑，还有些感慨，“想不到冷冰冰的肖绝竟然也会谈恋爱。”
楚瑞阳下意识想为肖绝辩解，“他也不是对谁都冷的。”
“是吗？”邓齐的目光看向窗外，今天天气不错，晴空万里，冬日暖阳透过玻璃照射进来，他抿了口咖啡，嘴里有些苦。
又喝了一大口，苦涩蔓延口腔。
从窗外收回视线，邓齐轻声说，“你过得开心就很好。”
楚瑞阳看着他的眼神心里困惑，“怎么突然就这么伤感了呢。”
邓齐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大概是知道养了这么久的白菜被猪拱了心里不太好受吧。”
楚瑞阳噗嗤一声笑了，心说其实还没拱呢。
邓齐看着他问，“那我们还是好朋友吗？”
楚瑞阳想也不想，“那肯定是啊，是好兄弟。”
邓齐听完就笑了，似满足似遗憾，他重复了一遍，“对，是好兄弟。”
“肖绝要是欺负你我帮你揍他。”
楚瑞阳眉眼弯弯，“好啊。”
他换位思考了一下，邓齐一直把他当成是最好的兄弟，要是邓齐突然谈恋爱他肯定也会心里不得劲，楚瑞阳拍拍邓齐的肩，“下午请你吃饭啊。”
“还是我请吧。”邓齐笑着说，“谈恋爱多花钱啊。”
“不够就管我要，别总是花肖绝的，不然你会在他面前抬不起头的。”
楚瑞阳感动的不行不行的，邓齐齐真的是小天使啊，他说，“不用，我自己有挣钱的，放心吧。”
两人一起吃了饭，楚瑞阳跟邓齐说了自己在做什么，确定他是真的可以自力更生后，邓齐也就不抢着付钱了，饭吃的差不多，肖绝打电话过来接他，正好邓齐家的司机也到了。
楚瑞阳跟邓齐告别后坐车离开。
邓齐上了车，没说话。
司机了解他的性格，想了想问，“少爷心情不好吗？”
邓齐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笑了一下，“怎么会呢。”阳阳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他应该为他感到开心才对。
可是神情却有些倦倦，轻轻抵着车窗，看着窗外的风景，一向温柔阳光的邓齐，也有失落怅然的时候。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有条消息进来。
【见到楚瑞阳了吗？我说的没错吧？】
邓齐盯着消息界面，片刻后动手指回复。
【见一面吧。】
第78章 又一盆狗血（5）
茗轩茶楼。
邓齐从车上下来走上二楼, 靠窗口的位置早早有人等着。
那人看他过来时莞尔一笑，还是短信里的那句话，“我说的没错吧？”
邓齐没有马上回答, 而是盯着面前的人，向来温和的脸上挂满寒霜, 眼眸漆黑冰冷，“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周沫一笑, “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你不是喜欢楚瑞阳吗？我可以帮你。”
邓齐也笑了, 走到她对面拉开椅子坐下，语气漫不经心，“谁告诉你我喜欢楚瑞阳了？”
倒茶的动作一顿，周沫随即笑道，“别口是心非了，我都知道的。”
“是吗？”邓齐语气淡淡，“怎么知道的？靠做梦吗？”
对面的周沫沉默片刻。
邓齐说，“阳阳跟肖绝在一起本来就有问题, 他也做过那些所谓前世的梦？可能还比我多……”邓齐笑了一下，“不然不会有那么大的转变，他已经不是前世的那个阳阳了。”
周沫眼里恨意闪过，声音有些沉郁, “对，楚瑞阳的记忆出现了问题，偏离了这个世界的剧情线, 他是注定不能和肖绝在一起的，你也看到了，他们上一世没什么好下场，你不是喜欢楚瑞阳吗？只要你们在一起，就不会出事。”
邓齐听到楚瑞阳和肖绝不会有好下场时勾唇一笑，抬眸看了周沫一眼，“我要是不呢？”
周沫继续给他洗脑，“楚瑞阳和肖绝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原本的世界线里你们才是一对。”
一对啊，邓齐听到这个词唇角绽开笑意，沉默片刻后犀利道，“可他上一世也没跟我在一起不是吗？”
周沫无言以对。
邓齐身体突然前倾，目光逼视着周沫，“你的目的又是什么？阻止阳阳和肖绝在一起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周沫解释，“我负责维持这个世界的秩序，所有剧情必须要回到正轨上去。”
邓齐说，“所以给我看了那个所谓前世的梦，肖绝背叛阳阳喜欢上你，阳阳一个人孤独终老。”
周沫点头，“你不觉得楚瑞阳很可怜吗？”
邓齐笑着，笑容里有怀念，有心疼，夹杂着些许无力，他说，“阳阳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而且，我不信你！”
楚瑞阳坐在车上，跟肖绝说起邓齐的事，“邓齐齐可真是有一双慧眼啊。”
肖绝闻言轻笑，邓齐哪里是有一双慧眼，他喜欢楚瑞阳，别人看不出来，肖绝却有感觉，有些喜欢是藏也藏不住的。
走进电梯，肖绝突然觉得一阵晕眩，他站立不稳，伸手把旁边的楚瑞阳捞进怀里。
楚瑞阳感受到身体的重量后一顿，“怎么了？”
肖绝笑，声音就在他耳边，很低沉，“想你了。”
楚瑞阳就用胳膊肘撞他，却也没说什么，任由肖绝牌膏药贴在自己身上。
也许是楚瑞阳就在身边，那股无力的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
肖绝盯着电梯门，冷汗从额角流下，门打开，他若无其事走出去。
……
楚家，杨青跟楚振华的离婚官司受到很多人关注，确定杨青是铁了心要离，楚瑞阳不是杨青亲生孩子的事情也已经败露，楚振华便不再挽留，而是想尽办法让自己利益最大化。
但杨青也不是吃素的，她从国外气势汹汹杀回来，就没想让楚振华好过，最后的结果就是楚振华忍痛割让了一部分财产。
他在杨青这里吃了大亏，自然要想办法从别处讨回来，便把目光投向了周沫。
书房内，周沫坐在楚振华对面，面容平静。
楚振华还是那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声音也很温和，看着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周沫感慨，“六年了，从我资助你上初中到现在已经六年了。”
周沫看着他，目光平淡，她以前在楚振华面前是很胆怯的。讨厌这个男人，却不得不依靠他生活，这种感觉恶心透了，好在很快就要结束了。
楚振华追忆完自己是怎么从福利院把脏兮兮的周沫带回家，又给了她怎样的资源和待遇后开始直入正题，“为什么拒绝王涛的邀请？”
周沫对上楚振华的眼睛，不卑不亢，“我讨厌他！”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楚振华说，“楚家的情况我从来就不瞒着你，现在没了杨家的支持，我们必须得找另外的盟友，王家看上你是你的福分。”
“你这样的身份出身，要不是我，你可能连高中都上不完，以后随便找个男人嫁了，每个月为了那几千块钱的工资奔波劳累，是我让你脱离了那个环境，给了你富足优渥的生活，现在又帮你寻了这么好的一门亲事，你要懂得感恩。”
周沫唇角勾起讽刺的笑意，感恩，楚振华还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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