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夕显然留意到了渔歌晚的表情,有些尴尬的推开南昱。南昱回身朝渔歌晚一礼:“多谢!”
渔歌晚愣了一下,慌忙摆手:“南公子客气,我也只是遵照我家殿下的吩咐行事,对了,南公子为何能看见我?”
南昱对此自然不明:“我不知道。”
渔歌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风之夕,迟疑说道:“莫非,莫非你吃了我家殿下的... ...”
南昱和风之夕齐齐一怔,同时想到了某件事,瞬间脑中画面丰富。
“莫非你喝了我家殿下的血?”渔歌晚此话一出,俩人莫名的松了口气,双双沉默了一会。
南昱恍悟能看到渔歌晚的阴身是何原因,只是他没有喝过风之夕的血,而是吃了别的,莫非也有异曲同工之处。
风之夕掩饰住变幻的神色:“此地不宜久留,先回西原与陵光君他们汇合吧。”
“可是殿下你的身体... ...”渔歌晚对南昱说道:“南公子可否去找一辆马车?”
“好。”南昱说道“我这就去找。”
“你去哪里找,身上可有银两?”风之夕问道。
南昱握了一下风之夕的手:“放心吧,我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乖乖等我回来。”
南昱出去后,炕前的渔歌晚才将遮眼的红扇拿开,再无法对这两人的暧昧视而不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说什么就说吧!”风之夕道。
渔歌晚白衣一掀坐在炕上,谄媚说道:“殿下好眼光,这南公子生的好英俊。”
风之夕瞪了他一眼。
渔歌晚慌忙站起躬身:“殿下莫动怒,歌晚只是开个玩笑。”主子的情感私事自然由不得他过问,心里有数就算了,暗自庆幸对那南昱还好没有无礼之处。
“我体内封印之人,真是你的殿下?”风之夕问道。
“嗯。”
“他是什么样的人?”
渔歌晚不解的看着风之夕:“殿下还是没有一点记忆吗?殿下就是殿下,什么你啊他的。”
“什么意思?”风之夕不明白。
渔歌晚沉吟片刻:“二十二年前,殿下突然被万世咒所召,来到阳界,本是为一桩旧事,说是还一个恩情。可我在冥界久等殿下未归,来到人界四处找寻时,才发现殿下遭重创,还将殿下的魂魄,封印在一个将死的婴孩身上。”
风之夕沉默了许久:“你是说,师父捡到我的时候,知道我身上有阴煞之气?”
“殿下啊!”渔歌晚有些着急,将扇子收拢:“召一真人就是当初击杀和封印你的人之一,至于他为何要将你养在神院,歌晚想不明白,还有明明手里有可以将你送回冥界的神木锥,为何迟迟不动手呢?”
风之夕没有说话,若真如渔歌晚所言,也许是因为师父的善念吧,自己才能苟活至今。
“神鬼二界本就互不侵扰,天地有度,乾坤有法,就是那些凡人喜欢闹腾,尤其是那些修真门派。”渔歌晚不自然的看了看风之夕:“歌晚无意冒犯殿下,可事实就是如此,哪有那么多妖邪啊,天天嚷着降妖除魔,我看最该除的,就是他们的心魔。我冥界有冥界的规矩和法度,也从不会混乱,被他们这么一搅和,让殿下白白受了这二十二年的封印之苦,歌晚想起来就生气。”
“在这之前,我是说,我在冥界,是做什么的?”风之夕问道。
渔歌晚手里的扇子差点没拿稳:“殿下,不是,还没明白吗?”
风之夕摇摇头。
“那先说我吧,幽冥地府森罗殿左丞,掌管冥界生门,就是些幽魂往生轮回之事,另外还有一个右判,负责死门,就是凡人说的鬼门,专门接管登记阳间死去之人,再由经森罗殿审判,该往生往生,该惩戒惩戒。还有无常,阴司,狱司、鬼侍、鬼使... ...总之,和凡间大同小异,只是我们没有那么复杂,管的也就是生死那点事。”
“他呢?”风之夕问道。
“啊?”
“我身体里的那个殿下,他负责什么?”风之夕道。
渔歌晚张口愣了一下:“殿下就是冥王啊,冥王夙。殿下是整个幽冥地府之主,掌管着凡人生死。”
“原来如此。”风之夕似乎并不惊讶:“难怪了。”
“难怪什么?”渔歌晚问。
“没什么,”风之夕道:“那我再问你,若冥王夙破封印而出,我会如何?”
“殿下还不明白吗,你就是冥王夙,你的样貌没变,声音没变,当初承载你魂魄的那个婴孩,早已离魂往生了。不然以一个普通人的□□凡胎,怎么会看得见我,又怎么会有如此异于常人的修为。殿下这二十二年,早已将那肉身凡躯化为己用了。”
风之夕猛的一震:“你是说,我其实已经是个死人?”
“只有凡人才会去说死这个字,对于冥界来说,阳间也好,阴界也罢,生于死,只是不同形式的存在而已。就像我现在,殿下看得见我摸得着我,你觉得我是死人还是活人?神鬼界与凡人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凡人太执着于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吧。所以殿下,你没死。”
风之夕点了点头,微微叹了口气:“冥王夙,... ...夙,风之夕,原来师父是这个意思!”
渔歌晚道:“殿下尚在封印之中,若要久居世间,还得提防神院和东岭。”
风之夕不置可否,皱眉沉思。
南昱此刻正站在月泉城中一个酒楼前,醉仙居遍布天下,就连西月国也有分店,南昱手里握着一个令牌,犹豫了一下,径直往柜台走去。
掌柜端着一副职业笑脸,刚喊出一声:“客官有何... ...”见到南昱手里一晃而过的令牌,脸色骤然一变,俯下身连忙将他引进了内屋。
“你去东岭,可是为了神木?”风之夕继续问道。
渔歌晚点了点头:“歌晚纯属无奈,只能附身在那久荣身上,只有将东岭神木尽毁,才能换来殿下无忧。”
“可是你让那阴魅中邪?”风之夕抬眼望着他。
“我这些年苦苦找寻殿下,因殿下气息被封印,我无处探找,神院阵法森严不得进,只能在周围徘徊,而后又跟随殿下去了南谷,观察殿下的日常,凡人自然看不出殿下真身,可妖邪鬼怪,天生就畏惧殿下的阴煞之气,我也是为了看那阴魅的反应确认殿下身份,才出此下策。”渔歌晚道。
“你与简万倾之间有何交易?”风之夕道。
“谈不上交易。”渔歌晚站起身来:“他想光复百里皇族,凭一己之力显然不现实,我借着助他之名,想让他将那神木毁去,可他以自己非轩辕血脉入不了青木海为借口,一直搪塞推脱,其实就是想利用殿下之力。”
“既是如此,你为何还要与他纠缠?”风之夕有些不悦:“他可是二十年前凭万世咒召唤我之人?”
“尚且不知,正因为如此,歌晚才要更加注意他的动向,他手里有威胁殿下的轩辕龙吟剑,又掌管着东岭,我得看着他。”渔歌晚望着风之夕沉默了一会:“殿下可知南昱的真实身份,我说的不是他皇族的身份。”
“我知道。”风之夕说“他是轩辕后人。”
“殿下既然知道,为何... ...”渔歌晚急道:“他可是殿下的宿敌啊!只有他能召唤青龙,他可是龙吟剑的宿主,殿下难道不怕他... ...”
“他不会。”风之夕淡淡说道。
渔歌晚长叹了一口气,抬头沉思了许久:“殿下变了。”
“哦?”
“嘿,我多愁善感了一下。”渔歌晚笑了笑:“夙殿下从前,是没有任何情感的。”
“莲花坡十里尸骨,是我所为吗?”风之夕突然问道。
渔歌晚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风之夕闭上眼,不再言语,这时,南昱开门进来了。
“之... ...”南昱顿了顿:“师叔,马车已经备好了。”
“嗯,走吧。”风之夕刚起身下炕就被南昱一把抱了起来,脸色有些不自在。
“殿下若是没什么事,就尽快回南谷吧。”身后的渔歌晚笑着说道。
“嗯,你先去吧,记得不要擅自行事。”风之夕道。
“歌晚明白。”白色身影消失了。
风之夕见到马车有些吃惊,这么短的时间,他是如何找到如此豪华的一辆马车的。
南昱将风之夕抱上车后,又小心的替他掩上锦被,在他额头抚了一下,驾车离开了月泉城往西原宗门而去。路上时不时要停车掀帘进来查看风之夕的状况,又是摸额头又是盖被的,而且每次出去前都会亲他一下,要么就是抱一下。
风之夕不胜其扰,见他一脸的紧张和担忧,又不忍发作。
“我无碍,快些走吧。”风之夕催促道。
“嗯,”南昱道:“马跑快了会不会颠?”
“不会,可以再快些。”
“好的,你有什么不适要叫我。”南昱轻轻摸了摸他的脸,继续去赶车了。
从月泉城到金石镇,花了半日,夜里南昱将车赶到后院,避开了前门,尽管风之夕说可以自己走,他还是坚持将他抱进了屋内。
“要通知陵光君吗?”南昱扶风之夕躺下后问道。
“他们此刻应该已经睡下了,先不要惊动其他人。”风之夕交代道:“你替我去俞秋那里一趟”。
南昱离开后,风之夕从床上起来,从行囊中拿出几瓶药丸分别服下,又回到床上盘腿而坐,开始调息。
☆、神侍
很快南昱就回来了,风之夕听见开门声立即躺了回去,自打从月泉回来南昱就有个毛病,但凡没有旁人,他上来便会抱人,风之夕怕他折腾正打算佯装睡着已来不及,一眼就对上了南昱的目光。
“俞秋说目前没什么大事,该做的也做了,该解释的也解释了,除了南谷,其他宗门的人昨日就连夜走了,法谈会算是砸了锅。另外师叔交代的事情,他今夜就会去办,明日一早回来客栈看望师叔。”南昱一路匆忙,说话还喘着粗气。
“嗯,你辛苦了。”风之夕答道。
南昱一愣,忽地一笑,上来就从后面将他抱住:“你还跟我客气上了?”
“关门。”风之夕觉得他这毛病怕是难改了。
“关了,放心吧。”南昱上口在他耳尖上碰了一下,还没等风之夕反应制止,及时撤离:“对了,我得出去找点热水,给你擦洗一下。”话音带着一阵风又出去了。
风之夕刚被他碰过耳朵的酥麻劲还没过,擦洗二字听进耳里,止不住又开始联想,是擦脸还行,若是擦身,顿时旖旎画面挥之不去,吓得从坐起来,惴惴不安的等着那个轻薄之人。
“怎么起来了?”南昱拎了一桶热水进来,栓上房门,将水倒在盆里端到了床边。
“我自己来。”风之夕打定主意,伸手要拿南昱手上的帕子。
南昱手一举躲开了:“我来吧,你躺着就好。”
“给我。”风之夕道,急的脸色发白:“这事,不劳烦你。”
南昱不知道这一会功夫风之夕脑中的千回百转,他也万万没想过此时此刻要和风之夕发生点什么,可见他一副小心防备的姿态,连带眼神都不给自己一个,便明白风之夕想多了,瞧着那眸光躲闪的羞涩模样便觉得好笑,换着往常定要逗他一逗,可现在怕他一上火又要咳血,于是乖乖的将帕子递给了他。
“转过去。”风之夕毫不客气道。
“不是,我说你... ...”南昱笑道,见风之夕一脸正经:“好,我转,我转,我不看,你擦好递给我给你洗。”
其实对南昱来说,两人早已有了肌肤之亲,换言之风之夕身上哪一处他没看过,为何要在这事上执着,就算此刻替风之夕擦身,他也不会生出什么旖旎的想法,仅仅因为他现在虚弱想多伺候他些而已。
风之夕面皮薄,又认着些奇奇怪怪的死理,在他看来就算与南昱关系如此,也总得坚持点什么才能守住长辈的尊严,尽管这些行为在南昱看来形同虚设,可对他而言却无比重要,在梅苑发生的事情对双方而言都觉进展过快,回过神来才想起来矜持,如同他做人做事,总有些执拗强迫的节奏,从一到十有个顺序,被南昱一头打乱直奔十全十满而去,失了先后让他没着没落,只能通过这些细微的言行举止找补,他想他的,南昱却做自己的,全然觉察不到这些,顶多也就通过察言观色顺着风之夕的情绪来。
可这一转身不打紧,不在眼里,自然就上了心头,瞧不见身后之人的表情和动作,耳朵变得异常灵敏,宽衣解带的窸窣声,风之夕细微的呼吸声,巾帕摩挲在肌肤上的湿滑声全都变成画面浮上来,风之夕虽瘦,可身材极好,肩宽腰窄,肌肤更是如阳春白雪没有一点瑕疵,细腻如玉带着一点冰凉... ...
这比亲自上手更加要命,风之夕伸手递帕子给他时,南昱连身带头都不敢转过去了,快速的将帕子放盆中洗净拧干,僵硬的递了回去。明明坐着一动不动,却有一股邪火浑身上下的乱串,生生煎熬出一身汗。
好不容易风之夕弄完了,南昱逃也是的将水拎了出去。
柴房后面是供客人洗漱的地方,南昱丢了桶一口气串了进去,凉风压不住体内血液沸腾,深吸了一口气,不忍直视身下的斗志昂扬之物。腹诽自己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光听声音便能硬起来的淫邪货色。
风之夕对他的难以言喻的吸引如中邪一般,往往是那些毫不经意的举动更加致命,南昱难以控制自己的反应,想法都开了头便无法收拾,一盆凉水从头下去仍旧无法将那团邪火浇灭,反而刺激得更加兴奋,南昱闭眼绷手抵墙,脑子里春意盎然:风之夕又羞又恼的表情,因情动而急促的呼吸,意乱情迷的低磁轻吟,还有他事后眼角微湿的绯红... ...直到发出了一声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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