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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里舟(近代现代)——小叔叔我

时间:2020-06-01 09:45:45  作者:小叔叔我
  郑小舟感到一阵极不真实的眩晕。
  头顶突然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是压着嗓子发出来的,莫名地发着哑,带着强抑的怒气,还有一点不易发觉的紧张。
  “没人教过你,不要随便动别人东西吗?”
  春天在桥下,不高,唇不红,口袋里有去年的酸果。——顾城
 
 
第28章 砰砰
  郑小舟看了一眼那只小木舟,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刚才的伤口风干后又裂开,咸腥发痒。他没抬头,只是把抽屉嘭地推进去了,低声说了句“抱歉”,转了身就走,和赭青将将擦身而过,赤裸的手臂摩擦起电,细小颗粒纷纷突起。
  余光里赭青的侧影笔直如昔,郑小舟嗅到一股熟悉的舒肤佳香皂味,还有一点淡淡的烟味。
  赭青,抽烟?
  郑小舟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
  过去的事不要再想了。那些东西,赭青既然想要,就留着吧,反正他现在也给不了他别的什么,就这样吧。
  赭青可能也就是……就是……有点,放不下?毕竟是认识了八九年的人了,还打过一炮,临了了跟人跑了,还是被人养了,意难平也实属正常。要是有赭青被人包养了,他肯定也憋着一股气。初恋……应该算吗?反正都是这样吧,第一次总会印象深点……估计过个几年就淡了,大学谈谈恋爱学学习打打工,应该就没时间缅怀过去了。
  宿舍闹哄哄的,没人注意门口的动静。郑小舟插着兜回了自己寝,随便收拾了一会儿就去了公共卫生间。他们这栋楼条件还算可以,每间寝室都有个淋浴间,但只提供冷水,卫生间一层两个公用的,挺干净的。
  郑小舟从隔间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窗前站了一个人,直着背,低头的时候脖颈的骨骼显出来。一件发透的白T恤穿三年,手里夹了根徐徐燃烧的红塔山。右小臂内侧一道肉粉的长疤,手心若隐若现一道深痕。
  夏天的裤子薄,郑小舟眼尖地看到他深蓝色牛仔裤后面洇湿了一块,细看像是血迹。他心里一凉,想起初升高那个潮热的暑假,赭青在小卖部货架前青白的脸色,还有那包被捏得死死的护舒宝。
  厕所里人来人往的,郑小舟没再犹豫,走过去帮他挡了一下,侧过脸没敢看他,低低地提醒道,“你裤子沾血了。”
  赭青转过身来靠在窗台上,吸了一口烟,然后就把那根烟斜斜叼在嘴里,垂眼看郑小舟在太阳下,熠熠闪光的汗湿额角。
  郑小舟看着那些呛人又劣质的白色浊气从他挺直的鼻子下面钻出来,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极大的怒气。他抬手把那支烟从赭青唇齿里拔出来,往地上一掷又用鞋子狠狠磨熄了,胸口微微起伏着,咬紧了牙瞪着他。
  赭青也不恼,也不说话,就低着头看他,看着看着就要抬起手来给他揩汗。
  郑小舟偏过头去躲开了,狼狈道,“没事闲的抽什么烟,你肺不要了?”说完却觉得莫名耳熟,像是有人对他说过很多遍了,瞟眼一看,发现赭青正满眼笑意地看着自己,瞬间脸上就烧起来了,匆匆就要走,手腕却被人抓住了。
  一道很糙的深痕,磨得皮肤发烫。
  赭青的声音有点发哑,模模糊糊地传过来,“我不抽,别走。”
  郑小舟眼圈一下子红了,他舔了舔自己不断沁血的唇珠,歪着头转过去笑笑地看他,说道,“看着了吗?他咬的。这两年每天晚上都挨操,早就……”
  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郑小舟话音骤停,看到赭青赤裸的手臂肌肉绷得很紧,那道蜈蚣似的东西微微发着抖。郑小舟没敢再抬眼,只是咧着嘴耸了耸肩,用力一挣,把自己的手腕硬生生抽离出来。转身的时候,还是低声提醒了一下赶快换裤子。
  手机响个不停,喻微的来电。今天答应好了和他一起去吃饭,晚上出去玩。喻微的生日,每年都要和朋友一起过,去年前年因为郑小舟高三学业紧就没带他,今年喻微那群朋友吵着闹着,非要看看这个被喻微养了两年的小孩到底长什么样,不带着去不行。郑小舟心想反正是最后一回了,就答应了。
  他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往外走,胸膛里疯狂跳动的心脏缓缓稳定下来。
  来接他的是喻微的司机,开一辆低调的浅灰色汽车。郑小舟上车的时候却敏锐地发觉有很多人在明里暗里看车标和牌照,甚至试图往黑色车窗里一探究竟。大学和高中,虽说都是象牙塔,但是距离地面的高度还是不一样,成年之后留意的事情会变得更多一些。
  喻微的朋友也不多,从小到大的发小一共四个人。郑小舟知道的就两个,俞皙和李弋洲。今天见到了剩下那两个,吴婴宁和陶染。
  俞皙是那种清秀干净长相,一看就是从小富养长大的小公子哥儿,看着乖,其实一肚子烂水儿,上了性子比谁都狠。李弋洲是俞皙表弟,也是这里面最老实的一个,闷闷地在边上吃东西,说话慢吞吞的,但是会管着俞皙不让他喝的太多。
  吴婴宁齐耳短发,穿一件黑色露肩短裙,灯光下一张素脸明昳逼人,下颌微抬的时候像五十年代的赫本。陶染是里面年纪最小的,挺高个子,刚从军队里回来,爱笑爱闹,动不动就开荤段子,长着浅色汗毛的长手臂总揽着吴婴宁白皙肩膀。
  喻微的手搭在郑小舟的腰侧,推开包厢门的一瞬间,郑小舟感到数道目光或审视或好奇地扎在自己身上,其中最过火的就是那个一脸人畜无害的俞皙。满眼的兴致勃勃,看人的方式几乎和郑小舟一模一样:自下往上一寸寸挑上来,再挑着眉毛抹下去。几乎能将人磨掉一层皮的流氓看法。
  郑小舟心里冷笑,冲他轻轻眨了眨眼。
  俞皙一下子就乐了,一边招呼着两人落座一边亲自给人倒酒。喻微把两杯酒都一起喝了,度数不低,俞皙愣了一瞬,看向郑小舟的目光深了几分。陶染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在旁边笑话喻微,口音带着点吊儿郎当的京味儿:“喻哥,你这算是脱单了呗,故意过来给我们喂狗粮啊。我是真没想到喻哥,咱哥几个竟然是你先脱单!哈哈搁前几年谁信啊?宁宁姐,老李,皙哥,咱今天必须把这人给灌醉了,妈的,得让他过个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生日!”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发笑,连李弋洲都晃着酒杯凑热闹。俞皙坏心眼地开了一堆酒,吴婴宁笑的发颤,抖着手倒了一杯又一杯。喻微被他们合起伙来收拾,这事可是头一回,新鲜的让人快乐。
  喻微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眼睛里却很高兴,湿漉漉地全是光。他喝到后来脸色微醺,头歪向郑小舟,眼睛闭起来,弧度微弯。
  郑小舟犹豫一瞬,帮他把眼镜摘下来,放进他的西服口袋里。
  俞皙眼睛一转,说光喝酒有什么意思,玩会儿游戏,玩累了去外头蹦会迪。大家都说好,都暗搓搓地等着看喻微好戏。
  玩的投飞镖,标盘上刻着奖惩规则,每一环的规则都不一样,但几乎清一色的十八禁题材,每一种都让人脸红心跳,极其符合这群二世祖的心理需求。
  李弋洲被推过去当第一个,他投的很垃圾,将将投中最外环,上面一圈字,公主抱一个人边吻边转圈,转三十圈打底。他脸憋得发紫,一节节低下头在俞皙面前半跪下来,一手搂住他肩膀一手捞住他腿弯,往上轻轻一颠,站起来低头去够他嘴唇。俞皙笑得蹬腿,把衬衫扣子一把扯开散热,伸出嫣红舌尖舔他人中。
  李弋洲转圈的时候其他人就在旁边笑闹着数圈数,数到第二十一圈的时候李弋洲已经要转跑偏了,一下子往墙壁上旋过去,却反应很敏捷地拿自己后背一挡,护住俞皙的头认真吻他。等转到第三十圈的时候,李弋洲努力把俞皙好好儿放到沙发上,自己仰坐在地毯上,捂着脑袋缓了半天。
  俞皙自己是不投的,据他所说,发起者享有特权。他催着喻微和郑小舟赶快投。喻微看不准,郑小舟就去投,中了个八环,简洁木刻插图让这群人马上兴奋起来:
  让另一个玩家坐在自己跨上,腿弯搭在下面的人肩膀上,手环在下面人脖颈后面。下面的人做两百个卷腹。
  包厢里侧有一个斯诺克球桌,陶染兴冲冲地跑过去,手臂一扫,三角架带着各色台球全骨碌碌滚到地上了,其他人闲闲地全靠在球桌边上,看喻微半躺上去,修长小腿斜斜地伸到地面上,郑小舟索性也豁出去了,一脚踏上球桌坐到喻微跨上。他今天穿着宽松的运动短裤,裤裆薄的很,这么一坐,两人的性器结结实实地碰在了一起,调整了几个角度,郑小舟就敏锐地感觉到喻微开始发烫。他想稍稍离远一点,却被喻微一把抓住光洁小腿,红润膝盖被按下去,细腻腿弯压在他的肩膀上,隔了一层薄薄衬衫,几乎能感受到他温热肌理。
  喻微半仰着,缓慢地眨了一下眼,闭着眼睛向他露齿痴笑,手臂摆出一个接纳的姿势。深绿的背景下,他的脸白的几乎荧荧反光。
  郑小舟贴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喻微狡黠地用鼻尖蹭他额头,偏一偏角度从他的眉毛往下贴着吻,情色地吮到眼睑,滑着下来咬舐他丰润下唇,唇舌交渡。
  周围人开始发出嘘声,里面俞皙和陶染起哄起的最厉害。郑小舟脸皮再厚也开始红了。陶染凑到喻微耳边怪叫道:“哎呦喻哥,打啵儿怪起劲儿的,正事儿不干了啊?”大家都笑起来,让喻微快点做,别总在这气人,要不这碗狗粮就给你踹翻喽。
  喻微一个挺腰,郑小舟胸膛被紧紧挨上。喻微下腹肌肉有规律地绷紧又放松,郑小舟的大腿根贴在上面觉得又痒又热。喻微行云流水地做了一百多个,突然开始加速,郑小舟一个没搂紧,被狠狠颠了起来,下身悬空一瞬又重重归位,撞得两人俱是闷哼出声,喻微下面早就硬了,鼓囊囊地侵占他的空间。大家看的啧啧有声,只觉得这两人一震一颠地,完全就是穿着衣服上床,看的人面红耳赤嗓子发紧。郑小舟偏偏还穿了一条宽松灰色短裤,早就随着大动作滑到了腿根,露出一双白嫩长腿,人字拖被颤巍巍吊在脚趾缝处,磨得脚趾几乎发红破皮,红透了的脚跟时而悬空时而落地,在深绿色桌面上靡丽得让人发渴。
  喻微的衬衫扣子崩开好几颗,露出一片亮泽的结实胸膛,胸沟处时不时划过一枚不知什么材质的淡白色戒指,被铂金链子系着,在胸口活蹦乱跳。
  俞皙眼尖地发现郑小舟悬在喻微脖颈后的右手中指上戴了一枚同样的,一时间心下剧震。
  戒指他在喻家老太太手指上也见过,小时候不懂事一个劲儿问。老太太摸着自己中指上的戒指,告诉他:
  喻家的戒指比较特殊,按照指形做出来,就不好摘下来了。原料比较稀少,每一代只拨给一对儿,男的挂心口,女的戴手上。等结婚那天男的把项链毁了,戒指也戴到右手中指去。喻家传统就是戴右手中指,祖祖辈辈留下来的,没人改动。
  俞皙酒醒了大半,冷汗出了一后背,嘴里含糊道,“哎呀,还做个没完了,得啦喻哥,差不多得了。害,小舟儿都累死了,还做呢。”一边说着一边把人分开,和李弋洲把喻微扶到沙发上。
  又回过来冲扶着桌子喘息的郑小舟笑笑,端了两杯酒靠在球桌边,慢慢正色道,“小舟啊,我喻哥他吧,之前怎么浪那是之前了,你看我们这个圈子里,大伙都这样,今天喻哥生日,大家也是开心,闹着玩。喻哥这人,要是定下来,就是真定下来了。你俩好好地,啊,哥几个敬你一个,来来——”
  大家都端了酒杯过来,看俞皙态度突然转变,有点诧异却也顺水推舟地参与进来,纷纷笑呵呵地敬郑小舟。郑小舟有点惶惑,硬着头皮一口喝下去了,俞皙他们又闹了一会儿,就继续玩飞镖去了。郑小舟觉得头有点晕,回到沙发上坐在喻微身边,撑着眼睛看他们玩飞镖。
  陶染的姿势挺标准,有点行家意思。他投了两个九环,上面一圈文字:选一位玩家扛在脖子上去舞池蹦迪。他是想挑个最轻的,可吴婴宁穿了条短裙,打死他也没那个胆儿上去跟他宁姐赛脸,就笑嘻嘻地去抱俞皙。
  俞皙也喝多了,眼睑抹了胭脂似的,踹了几脚拗不过,就双腿一夹跨上了陶染的肩膀,像个国王似的挥舞着手里的酒瓶,嚷嚷着出了包厢,李弋洲紧紧跟在两人后面,把俞皙撩到胸口处的衣服捋下来,闷闷盯着俞皙紧靠在陶染肩膀上的臀。吴婴宁伸着懒腰出了包房,一进舞池就被一层层围住了,以她为中心辐射了一大片人群,到最后只能看见一只高高伸直的雪白手臂,戴着百达翡丽的细润手腕摇摇曳曳,被无数人游鱼一样凑上去热切亲吻。
  外面音乐震耳欲聋,DJ在台上炒气氛带节奏,一群人在舞池里玩的特别嗨。喻微突然睁开双眼,外面的灯光倾泻下来,使他的眼睛很像夜里兽类的眼瞳,亮的让人发憷。郑小舟酒劲上来,整个人开始发烫,眼睛里面带了浪劲儿,把黑色T恤一撩,从头顶脱了扔到地上,露出漂亮的胸膛和白皙窄腰,冲到舞池里开始贴着别人挺腰。那人是个高壮的黑人,眼睛生的漂亮天真,低头看着这个满脸红潮的东方少年贴着自己蹦野迪,直接笑出一口白灿灿齐牙,在那只薄薄红耳朵旁边用力喊道:
  “Hey!Gorgeous!”
  郑小舟冲他笑,眼睛眯起来。
  那人护着他赤裸的肩膀慢慢往舞池外移动,弯下腰,嘴唇贴在郑小舟脸侧:
  “Bathroom?”
  喻微倚在墙上,看到郑小舟把下巴抵在那人肩膀上,冲他挑衅地比中指,眼睛水滟滟地扫过来。
  hey
 
 
第29章 伤风败俗
  喻微走过去,握住郑小舟手臂,一把把人拽过来,盯了一眼那个面露愠色的黑人。那人皱起眉毛,涮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喻微一番,还是没敢挑事,嘴里嘟嘟囔囔地回舞池了。
  郑小舟嘻嘻地就要往地上坐,被喻微把着屁股竖着抱起来,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一刹那,喻微的眼睛凉下来,他把郑小舟顶到镜子上,一边用力撕咬他脖颈的软肉,一边含混地问他,“跟别人犯浪?嗯?”
  郑小舟又醉又困,嘴里呜呜地推他肩膀,仰着下巴靠在镜子上,光裸的后脊贴在冰凉镜面上,摩擦着寻求清爽。
  电梯门叮地开了,喻微握着他的两瓣臀肉,径直走向最里侧一间房,按了指纹进了屋,把郑小舟倒转过来往床上一摔,按住他下塌的细腰,把那层运动短裤连着里面的内裤一把扯了下来,被松紧带勒出细密齐整的嫩红竖痕,摸上去像肉做的梳齿,吸人手指。
  郑小舟打着哈欠,生理性泪水浸湿了鬓角。他困得厉害,又晕又沉,嘴里发出低低的呓语,眉毛拧着,不耐又骄纵的样子。
  喻微从他踩上台球桌那一瞬间就开始硬了,动作起起伏伏,小舟摇摇晃晃。郑小舟当着他的面反手脱T恤,腰线露出来,像两把利落的弯刀。这个不懂得天高地厚的小孩把手插进自己的裤兜,肩膀松松的嘚瑟样儿,像走进自家浴场。
  喻微简直想生啖了他。肌理干净,脊骨多情,柔韧的筋脉一辈子也嚼不烂,骨头嗦一嗦会有贝类的咸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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