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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古代架空)——萝卜蛋

时间:2020-06-02 12:38:47  作者:萝卜蛋
  沈执终日为了士兵们的温饱问题发愁,有心想血洗城池抢夺老百姓家中财物,又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晚上想跟谢陵纠缠,见他病怏怏的,遂也不敢胡来。
  谢陵到底是谢陵,算无遗策的名声也并非浪得虚传。当即就给沈执出了个主意。
  说起来也奇怪得很,谢陵这么算无遗策,偏偏算不准心思最简单的沈执。
  沈执仿佛是谢陵命里的劫数,而谢陵却是他唯一的救赎。
  沈执甚至质问他:“哥哥的算无遗策里,为什么偏偏没有我?”
  谢陵也答不出来,含糊其辞地搪塞。
  沈执便又道:“谢陵,你对世间任何人都有怜悯心,偏偏不肯怜悯我,你伪善。”
  谢陵更答不出来了。
  教不好沈执,的确是他的过失,没能将沈执引上正途,也是他的过失。
  没什么可辩解的,事实正是如此。
  谢陵的意思是,蜀地苦寒,那里的老百姓家家户户都种植棉花,一般都是自家囤积起来用的。每年都有上供的定数,今年突发战乱,约莫还没将棉花上交京城,该是在当地官吏手中堆积。
  若是可以带兵去
  把棉花弄来,还怕不够给士兵们做棉衣?
  沈执原本就对蜀地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眼下听闻要过去一趟,也犹豫了很久。
  之后带了三千精兵,同谢陵一起连夜往蜀地去。
  蜀地远比沈执想象中的更加苦寒,风刮在脸上仿佛刀割一般令人难以忍受,黄沙大得吓死人,才进去半日,衣裳里都布满沙土。沈执吐出口热气,赶紧弄得灰头土脸的。
  无怪乎被罢黜的官员会送到此地,的确挺折磨人的。
  谢陵在此地住了三年,看样子甚熟悉地形,软硬兼施,直接从官吏手中将棉花抢了,沈执见天色暗了,思及谢陵身子不爽利,遂要在此住上一晚。
  底下的士兵询问道:“小世子,酒楼客栈全部大门紧闭,该去何处下榻?”
  沈执惆怅,这倒是个问题,思来想去偏头问谢陵:“你对这里熟,提个建议?”
  “去我那儿罢,我在此地有处宅子。”
  早先便说,谢陵当年在此寻了处宅子住下,被贬为下品官员,在此地治理。
  在沈执的想象中,那宅子就算没有谢陵在京城中的那般宽敞明亮,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到那儿才知,倒是自己想多了。
  甚普通的三进三出小宅子,站在府门口都能感觉到此处的陈旧,沈执命士兵在外把守,抬手将府门推开。
  入眼的所有景致都普普通通,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景致,若不是跟着谢陵进来,沈执都要误以为来到农家小院了。
  门口的青石桌面上还摆着一套粗瓷茶具,沈执随手摸了一把,感觉粗糙得磨手,像谢陵那种金贵公子,如此粗陋的东西,如何用得习惯。当即赶紧抬眸望了望天。
  “你想睡哪屋?”谢陵回身望他一眼,征求意见,“有三间房,你睡哪间?”
  “我睡你那间,你跟我睡。”沈执如此道,快走几步跟了过去。
  谢陵颌首,将人往其中一间房里引,门口还摆着一盆君子兰,沈执见了,笑道:“谢大人倒是好生有闲情逸致,住在这种鬼地方也不忘养花侍草。果真是文人根骨,种的花花草草都有君子风骨。”
  “随便养的,回京时没能带走,居然还活着,我也觉得挺稀奇。”谢陵推开房门,侧了侧身,沈
  执灵巧地擦着他的肩膀进屋。
  “……你当年委实有些清贫。”沈执不经感慨,评价了一句。
  说好听点,屋里是简单雅致,说难听点,就是寒酸。
  什么精巧家具都没有,连床都好小一张。
  不难想象,清贵公子谢陵当初能在此下榻,定然吃了不少苦。
  无怪乎当初那么憎恨厌恶沈执,的确是因沈执之故,平白无故受了好大一番锤楚。
  谢陵当初回京时,怕是满心怨恨罢,如今回想起来,两个人从初遇一直错到了现如今。
  “阿执,你饿不饿?哥哥给你做饭吃。”
  “嗯,好啊!”沈执欣然答应,屁颠屁颠地跟谢陵往厨房去。
  眼巴巴地看着谢陵从米缸里舀了一勺米,洗干净下锅蒸煮。又眼巴巴地跟着谢陵去小菜园里摘菜。蹲在井边眼巴巴地瞅着谢陵洗菜。
  谢陵做任何事都雅得很,连洗个菜都像是舞文弄墨一般,姿态雅正得无可挑剔,将衣袖卷高,露出两截精壮白皙的手臂。连青筋都跳动的恰到好处。
  “哥哥以前也是自己做饭么?”
  “不是,我不会。”谢陵洗好菜,转身回厨房,沈执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那你平时吃什么,喝什么呢?”
  “霜七。”
  谢陵缓缓吐出二字。
  沈执一愣。
  是啊,还有霜七呢,就以霜七的脾气,可能事事都为谢陵做得妥妥贴贴,万事不让谢陵过问。
  “就你们两个人在此么?”沈执攥了攥拳,感觉一下子失去了什么,“就你们两个人吗?朝夕相处,你们两个?”
  “还有个小厮,后来我回京了,他不愿跟随,我便放了他回家。”谢陵开始切菜,抬眸瞥他一眼,“我来此地是受刑的,不是居家过日子的。你那三年过得如何?”
  话题说到这里,气氛蓦然沉重起来,沈执神色一僵,很快又抿唇笑道:“自然是极好的。在宫里锦衣玉食,没什么不好的。谁想陪你来此过苦日子。”
  谢陵笑道:“也对,谁会想过苦日子。”
  语罢,气氛沉闷起来,锅洞里的柴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谢陵翻炒着锅里的菜,沈执站边上静静盯着他看。
  见淡白的烟雾缭绕,谢陵的五官显得隐隐绰绰,微垂着眸,眼帘下藏
  着无尽的温柔,沈执爱惨他了,凑过去从背后环住谢陵的腰,将下巴抵在他的肩头磨蹭。
  谢陵笑着推他额头:“去,这里油烟大,出去玩会儿,等下就能开饭了。”
  “我不想吃饭。”沈执啃咬谢陵的肩膀,哼哼唧唧地说,“我就想吃哥哥,哥哥让我吃。”
  “吃哥哥什么?”谢陵含笑问他,“你说清楚,别惹人误会。”
  沈执哼了一声不肯理他了,整个人挂在谢陵身上,小猪乱拱,死劲撩拨,作死撩拨,探出一条舌头舔舐着谢陵的耳垂。往他修长的颈间呼呼吐着热气。
  谢陵的身形一晃,站得不是那么稳了,将锅里的菜盛了出来,单手捏正沈执的下巴,低头就吻。
  直到吻得两个人都喘不过来气时,谢陵才将人松开,哑着声儿道:“好阿执,别闹了,先吃饭吧,冬天冷,热气散得快,凉菜吃肚子里,回头你又要胃痛了。”
  沈执道:“你也会在乎我胃痛么?”
  “自然。”
  “可以前我的胃被顶得受不了了,哭着喊疼,你也没停下来。”
  沈执以前经历了太多锤楚,体内的器官多半被打伤了,被谢陵顶到胃时,胸闷气短,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起来。有时候顶太深了,一口闷血都能当场喷出来。
  当时也是羞于启齿,一直攥拳堵住嘴,不肯露出任何一丝声响,在床上总是一副扭扭捏捏放不开的样子。
  谢陵沉默片刻:“抱歉。”
  “算了算了,你情我愿的事情。”沈执突然释怀了,觉得也没什么,反正胃疼是老毛病了,也不是谢陵顶的,想了想又道:“你挺厉害的,真的,能同元祁相抗衡的人,自然简单不到哪里去。你却比我想象中更加厉害,并且体现在各个方面。谢陵,你好绝啊。”
  “多谢夸奖。”
  二人跟寻常小夫妻似的,坐在一处儿吃饭,沈执吃了几口,忽问:“霜七这次怎么没跟你过来?不像他的风格。”
  “他死了。”
  “死了?”沈执抬眸愕然道:“这么突然的?发病死的,还是谁下的毒手?”
  “我下的毒手。”
  “啥?你?为何?!”沈执更惊,“你不是说他对你有恩么?你怎么下的毒手?”
  谢陵抬眸,用筷子敲了
  敲沈执的碗沿:“吃饭,别问,问就是死了。”
  沈执果真没再问,低头吃饭。晚上跟谢陵挤在一张小床上,两人都长胳膊长腿的,根本没地方放。
  不是你压着我腿,就是我压着你胳膊了。
  沈执倒也不客气,直接趴在谢陵的胸膛上睡,他比谢陵矮很多,每次要亲他,还得自己垫脚,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小小的,还是个孩子模样。
  五官都没长开,稍显稚嫩,还是少年模样。
  谢陵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哄他睡觉,沈执睡不着,耳边听着一声声沉稳的心跳声,手指绕着谢陵的头发把玩。
  “哥哥,你会唱童谣么?”
  “什么?”
  “童谣,就是大人哄孩子睡觉的时候,哼的小调,你会吗?”
  “不会。”谢陵摇头,抱歉道:“我并非什么都会。”
  “我听元祁哼过的。”沈执低声道:“当时小十七还在襁褓中,元祁抱着他哄,口中就哼了几段。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么哄过元瑾,我只知道他没有这么哄过我。”
  “你想听?”
  “想。”
  谢陵憋了好一会儿,绞尽脑汁地回想谢夫人是怎么哄顾青辞的,想了很久都想不出来。连脸都憋红了。
  沈执笑话他:“好了,不会就是不会,算了算了,我也是一时兴起,得不到的东西,我就不要了,有什么大不了的。睡吧,明天还得早起赶路。”
  哪知谢陵竟开口哼了一段。
  飞快地哼了一段,快到沈执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凑过去问:“你嘴里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谢陵一手按着他的头,温热的唇贴在他耳畔,几声轻快温柔的调子缓缓流进沈执耳中,如涓涓细流,温柔地撩拨着心弦。
  沈执猛提了口气,直到将要窒息了,才缓缓将这口气吐了出来,一双眸子湿漉漉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在昏暗的夜下显得分外明亮。他伸手抓紧谢陵的衣襟,咬牙道:
  “哥哥,我怎么舍得对你放手!”
  小十七的疯病越来越严重,从最初的神志不清,到最后连元祁都认不出来了。
  元祁听闻京溪沦陷,大动肝火,连忙派兵前去镇压,即便忙得不可开交,每日仍旧抽出时间过去探望。
  小十七缩在床角,两手抱
  头,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每次都是元祁抱着他,硬把汤汤水水灌进去。
  就像当初在东宫的地下行宫里,元祁抱着心如死灰的沈执,掰开他的嘴,强行把维持生命的食物和水灌下去。
  倾尽全力地挽回一条鲜活的生命。
  可让元祁恼恨的是,小十七到底不是沈执,也没有沈执的命韧,短短几日不见就形销骨立,披头散发地抱膝坐着,一言不发的样子跟沈执太像了。
  元祁满目绝望地单手扶额,不明白为何到了最后,连小十七都护不住了。
  “阿宝,你不要离开皇兄,好不好?”元祁将人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小十七的头顶,声音低沉,“父皇膝下皇子无数,现如今尚存于世的,只有你和阿瑾了。皇兄膝下无儿无女,一手把你养大并不容易。你怎能学沈执那般没有良心,竟也要离朕而去?”
  小十七毫无反应,神色木讷,已经听不懂元祁在说什么了。
  “阿宝,皇兄已经命大师在宫里做了法事,沈执若再敢过来吓唬你,朕就让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元祁满脸阴狠,将人紧紧圈在怀里,“你不会有事的,朕是真龙天子,有朕在,没人伤得了你。”
  小十七低头不言不语。
  宫人见状,从旁道:“皇上,殿下怕是有些癔症了。依奴才之见,不如请前任大理寺少卿沈大人入宫陪伴。一来,沈大人此前同殿下关系甚笃,二来,有沈大人陪着,皇上也能放心地处理公务。岂不是两全其美?”
  元祁焉会没想到此法,可关键是沈墨轩不肯,以照顾妻子为由,拒不回京。
  仔细思忖一番,元祁道:“传唤顾青辞入宫,让他过来陪伴殿下。”
  待顾青辞入宫时,元祁召集了几位大臣去勤政殿商讨国事了。
  顾青辞才一踏进殿门,宫人便道:“顾大人,皇上吩咐,请顾大人过来安抚殿下。”
  早些时候,小十七同沈执私底下交好,顾青辞又同沈执交好,四舍五入,几个人私底下都有点交情。
  顾青辞点头,宫人们便都下去了。缓步挪至内殿,他一眼就瞧见了小十七。
  见原先天真烂漫的小少年,一夜间竟然变成此番模样,也忍不住唏嘘起来,从旁轻唤了声:“殿下。”
  小十七抬眸,眼睛一亮,霍然窜了下来,远远扑了过去,大哭道:“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来!呜呜呜。”
  “殿下?”
  “你救救我,好不好,救救我!”小十七抱紧顾青辞的腰,崩溃大哭,“你跟沈执关系好,你说的话,他一定听的。你去告诉他,就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殿下?”顾青辞蹙眉,“殿下,你是何意?”
  “呜呜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吓傻了,真的吓傻了,九哥……是九哥让他们打的,不是我!”小十七语无伦次,将藏在心里的秘密,一股脑地全吐了出来,“九哥说,皇兄喜欢沈执,以后就不再喜欢我了!然后九哥让我把皇兄引开,我不敢不听。我没想到九哥要那么对待沈执!”
 
 
第73章 我也曾为你与全世界为敌
  “我太害怕了, 我……我就躲在柱子后面偷看……我看见夏司站在沈执的背后,看见沈执被打飞出去,看见九哥召集了三百个侍卫过来,拿着鞭子轮流鞭挞沈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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