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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古代架空)——萝卜蛋

时间:2020-06-02 12:38:47  作者:萝卜蛋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我没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沈执连崩溃都要想着后果,仿佛被夏司的血烫到了,迅速抽回了手,往后退了几步,看
  着夏司瘫倒在地,满目惊恐的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夏司艰难地呕出一口血来,缓缓道:“小主子,对不起。”
  “什……什么?”
  “对不起,求你原谅我,真的对不起,当年我没有救你,对不起。”夏司极诚恳地道歉,“可能这句抱歉来得太迟了,可我希望小主子能够原谅我,对不起。”
  沈执整个人懵懵的,一直以来就是想听这句“对不起”,可他等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等到元祁的道歉。
  现如今却做着跟元祁一样的事情。沈执忽然转身就跑。
  他害怕极了,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条疯狗,见谁咬谁,畜牲一样苟延残喘。
  他身上好冷啊,感觉血管都要被冻成了冰渣,疯狂想扑到谢陵怀里求安抚。
  一把扯开营帐,沈执一脚才踏进去,大喊了一声:“哥哥!”
  营帐里空荡荡的,哪里有谢陵的影子。
  “哥哥!”
  沈执大吼大叫,抽下墙面的长剑在屋里乱砍乱砸,踢翻柜子,砍断床板,将被褥枕头全部丢在地上,胸膛里火烧火燎的,急切需要谢陵的安抚。
  谢陵进来时,屋里一片狼藉,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了。他寻了好久,才在墙角寻到沈执。
  沈执抱着膝盖缩在墙角,一见他回来了,立马从地上窜了起来,重重撞入谢陵怀中。
  “哥哥!你去哪里了?你到底去哪里了?怎么不带我?我找你找了那么久,你怎么都不理我?你不要冷着我,好不好!”
  “阿执,别哭啊,谁又欺负你了?”谢陵随手扯了个椅子坐下,将人抱在膝头,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好了,别哭了。”
  “哥哥,我冷,我好冷啊。”沈执像小兽一般,两只苍白冰冷的手往谢陵衣襟里钻,呼着气啃咬他的脖颈,“哥哥,你抱抱我,我好冷,快抱抱我。”
  谢陵疼得嘶嘶抽着冷气,可并未阻止沈执对自己的施暴,尽力安抚他的情绪。
  “哥哥,我真的好冷,连血都是冷的,你进来好不好?”沈执把脸埋在他的颈间,耳语道:“我们去找张干净的大床,好不好?”
  “阿执,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谢陵眸色一深,伸手按着沈执的后脑勺,“你跟哥哥说,
  你究竟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就是觉得冷,身上冷,好冷。”
  怀里的少年一个劲儿地喊冷,浑身瑟瑟发抖,声音发颤,似乎找到了温暖的地方,张口咬住了谢陵的唇,疯狂地汲取温暖,语无伦次地大喊,“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谢陵不知道要怎么安抚住这样的阿执,更加不知怎么抚平他心里的伤痛,看见他哭,眼窝就涩涩得疼,按住他的手抵在胸前。
  “阿执,哥哥永远都是你的哥哥,阿执也永远都是哥哥的阿执。没有人再敢伤害你了。你得说出来,哥哥才知道怎么救你!”
  沈执神色恍恍惚惚,四肢无力地挂在谢陵身上,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挣扎的力气。身子软软地倒在谢陵怀里。
  谢陵将人紧紧揽在怀里,生怕手一松,人就彻底消失了。
  “哥哥,等战争结束,你把我囚禁起来吧。”沈执眯着湿漉漉的眼睛,微笑着说,“我不要成为一个心狠手辣的恶魔。你把我关在你家里,好不好?”
  “阿执,”谢陵终究忍不住泪流满面,抱着他此生唯一真心深爱过的少年,一字一顿道:“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沈执终究是跟谢陵坦白了,攥着他的手,极诚恳地道歉,讲诉了自己是怎么把夏司抓住的,又是怎么夹断了他的腿骨,方才又是怎么动杀念的。
  说完之后,很紧张地望着谢陵,咬着下唇道:“哥哥,我坦白了,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哥哥不生气,我没有权利要求你原谅。”谢陵轻声安抚道:“所以,你现在想怎么处置他?”
  “放他走吧,他教过我武功,护过我也打过我,我断他一条腿,以及鞭挞他的那几十下,足够了。”沈执虚弱地靠在谢陵怀里,闭紧眼睛道:“让他走得远远的,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他!”
  谢陵依从了沈执的意思,亲自将夏司送出京溪,二人在城门口,风雪吹得城上的旗帜猎猎响动。
  夏司抬眸,周身一片白茫茫的,手心处落的雪花稍纵即逝,心里也是茫茫一片,忍不住多次回眸,可终究看不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谢陵单手束在背后,望着远处的茫茫雪山,轻声道:“夏大人接下来想去何地?”
  夏司惨然一笑:“我自小入宫,名字乃先皇所赐,早不知家在何处,孑然一身,想去哪儿都可以。”
  顿了顿,他才抱歉道:“当初是我误伤了沈执,以至于他在良王殿下手里受辱,险些害他丧命。我虽无任何立场劝解沈执,但求中书令大人日后善待于他。”
  “他受什么辱了?”谢陵蹙眉,满脸不解道:“三年前他不是入宫陪伴圣驾了?即便不是正儿八经的王爷,到底也是皇上的亲弟弟,良王岂能辱他?”
  夏司一惊,忙抬眸望他,很快又沉沉叹了口气,苦笑道:“看来小主子还真是什么都不同你道,也罢。”
  “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你说!”谢陵抬步上前,冷声道:“我想知道!”
  夏司道:“敢问中书令大人,小主子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喜欢你?”
  谢陵蹙眉。
  沈执此人脾气很怪,最为口是心非,寻常时候从未说过半句情话,往往在床上把他做狠了,他神识不清,呜咽求饶时,才会说憋出几句情话。
  大部分时间只会重复说:“谢陵,我恨死你了。”
  因此,谢陵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夏司又叹了口气:“小主子很喜欢你,虽然他从来不说,但我能感觉到,他对你很不一样。”
  谢陵笑道:“可他终究还是往我身上插了最狠的一刀。”
  “是,小主子曾经背叛过中书令大人,可大人又可知小主子为此付出了多么沉痛的代价?”夏司抬眸,目光灼灼地盯着谢陵,“即便我不说,以谢大人的本事,多多少少也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大人心里很清楚,小主子过得并不好。可究竟是怎么个不好,才能让他变成现在这样。”
  谢陵:“你说,我想听。”
  夏司深呼口气,缓缓道:“三年前皇上吩咐小主子,务必将你拿下。皇上原本是要将大人处死,可小主子阳奉阴违,硬生生地把皇上的计划打乱。皇上无可奈何之下,只是将大人关押至诏狱。”
  “拜沈公子所赐,我也险些没活下来。”
  “是啊,大人险些没活下来,小主子也差不多送了半条命。”夏司语气平淡,像是述说着很小的事情,可双手攥拳,手心都挖出了血,“大人离京当夜,小
  主子执剑杀进皇宫,要替大人讨个公道。我怕他误伤到良王殿下,从后面打了他一掌。”
  说到此处,被沈执鞭挞过的后腰又隐隐作痛起来,夏司深吸口气:“沈执倒地吐血,手里的剑也被夺了,侍卫们将他擒住按跪在地,三百个侍卫拿一根刺鞭轮流鞭挞。我阻止不了,眼睁睁地看着他饱受酷刑。”
  “……”
  “小主子起初很硬气,一声未吭,后来辣椒水从头淋到了脚,他才痛苦地大喊出来,跪伏在血窝里,大喊着大人的名讳!他求你救救他!”
  “……”
  “可是大人已经离京,宫门都被封锁起来,皇上当时心烦意乱,去了皇后宫中,根本不知此事。”
  “……”
  “期间,他喊过沈夫人,喊过沈公子,但喊过最多的就是大人。”
  “……”
  “我曾经问过他,是不是喜欢大人。他却说,他恨死你了。”夏司的声音发颤,被大雪一压更显得飘渺。可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像一记重锤砸在了谢陵心上。
  谢陵觉得站不稳了,往后倒退两步,伸手扶住城墙。
  夏司回眸望他一眼,质问道:“大人,你为什么给他希望,又让他这么绝望?难道大人不知道他当年只有十三岁?让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独自面对满城风雨,以及皇上的雷霆之怒,大人怎么忍心?”
  谢陵的气血翻涌,硬生生地从喉管里呕出一口鲜血,滴落在雪地上,触目惊心。
  “阿执从未说过。”
  “对,小主子从未说过!可我觉得大人既然能同皇上旗鼓相当,只要费心思去查,总能查出来的!”夏司言辞冷冽起来,咄咄相逼,“大人是小殿下的授业太傅,又是一颗玲珑心,想从小殿下嘴里套话,应该很容易吧?”
  “……”
  “大人应该早就察觉到小主子的身份有假,可仍旧留小主子在身边为奴为宠。他是个皇子啊,怎么能跪伏在大人的脚下?”夏司怒道:“大人扪心自问,你到底是不是出于一种报复!”
  谢陵被质问的说不出话来,想起此前沈执命人鞭挞元瑾,自己还责骂他心狠手辣,甚至还同他定了个君子约定管束他。
  当时沈执委屈地眸子湿漉漉的,咬着牙齿,看上去一副随时都要
  哭出来的可怜样子,哭着求谢陵不要诛他的心!
  原来这就是诛心!
  杀人不过头点地,沈执到底有多么十恶不赦,竟然要受诛心之苦。
  谢陵疼得心脏像是被挖空了一样,咬紧牙齿,可鲜血还是顺着齿缝涌了出来,弄脏了身上的白衫。
  夏司厉声呵道:“你怎么能怪他不爱你!沈执同你在一起生活了六年,他的脾气大人岂能不知!若非真的重伤难行,他就是爬也要爬到蜀地找你!”
  谢陵涩然道:“那三年之中,他一直在皇宫里?”
  “是啊,他曾经为了大人与整个皇室为敌,被皇上囚禁了整整三年!”夏司攥紧拳头,冷声道:“三年!每一个日夜,他都跪伏在地宫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有多少个三年可以活!”
  “他曾经央求我,让我无论如何一定在他死后,把他的骨灰送给你,以求大人的原谅!可你原谅他了吗?你没有!”
  谢陵如遭雷击,仰头喷了口血,几乎站不住了。
  “可他觉得大人不会要,又求我把骨灰洒出去,他想化作人间的风雨,无论大人身在何处,他也生死相随!”
  原来,沈执真的曾经为了谢陵与全世界为敌,可惜谢陵当时还觉得他是随口一问。
  原来,十三岁的阿执就有这么大的勇气,可谢陵却迟迟不懂他的年少情深。
  还曾抓着他的头发,将人按在冰冷的铜镜上,言辞冷冽地逼问他是否爱过自己。
  当时沈执满脸血泪,素色的衣袍松松垮垮地搭在肩头,露出的胸膛和修长的颈子伤痕累累,布满欢爱过的痕迹,十根手指满是鲜血。
  谢陵甚至逼得沈执绝望咬舌。
  无怪乎沈执每次都用身体过来讨好他,跪伏下来,明明怕得要死,可仍旧颤颤巍巍地过来解开他的束腰。
  以此来换取谢陵从指缝间流下来的疼宠,以及在床上的情话。
  原来他们从最开始就错了。
  谢陵满脸绝望,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地,染透了白衫。
  夏司见他如此,抬眸望了望天,眼窝涩涩得疼,终究没再说什么。临走前才言辞诚恳地请求道:“大人,若是有朝一日你不爱他了,求大人一定不要伤害他,传个信给我,无论我身处何地,一定想方设法
  过来接他!”
  沈执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脖颈热热的,以为谢陵想要,于是边解衣服,边眯着眼睛问他:“哥哥,事情这么快就办好了吗?”
  没有得到谢陵的回应,沈执解衣服的动作更快了,打了个哈欠道:“好困啊,你很少对我这么主动了。待会儿轻一点吧,床板经不住折腾。都换了好几副了,你让手下的兵怎么看待我。”
  还是没人作声。
  沈执察觉到不太对劲儿,揉了揉眼眶,屋里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谢陵的脸,他伸手要去点灯,一只手从旁将他按住。
  “哥哥?”
  沉默。
  “哥哥?”沈执推了推他的肩膀,问他,“到底要不要,一句话!”
  仍旧是沉默。
  沈执搞不清楚谢陵犯了什么邪性,衣服已经褪下了一半,主动往他怀里一缩,拉着他的手臂环了过来。
  “谢陵?你说个话啊,你别冷着我。”沈执委屈起来,感觉谢陵跟木头似的,“再不做,天就亮了。”
  “阿执。”
  这一声阿执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哭音,沈执瞬间察觉到了谢陵的不对劲儿,摸索着两手捧着他的脸,摸到满手的湿润。
  沈执心尖一涩,到底谁负谁多些,现在已经无法分辨出来了,两个人抵死缠绵,不死不休。命盘早就乱了。
  一本情账记得乱七八糟,就是天王老子拿刀过来砍,也砍不断这千丝万缕的恩怨。
  沈执摩挲着谢陵的面颊,痴痴笑道:“堂堂中书令大人,居然像个孩子一样哭鼻子,传扬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阿执,我爱你。”
  “什么?”沈执以为自己耳朵出了什么毛病,谢陵碰都没碰他呢,怎么就开始拿情话过来哄他了,于是笑道:“衣服都没脱呢,还没意乱情迷呢,你怎么就爱我了?”
  “不做,我也爱。”
  “啥?”
  “不跟你做,我也爱!”
  “……”
  沈执突然紧张了,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是不是……嗯,你老实告诉我,嗯,你是不是嗯,你懂我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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