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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古代架空)——萝卜蛋

时间:2020-06-02 12:38:47  作者:萝卜蛋
  以前觉得屈辱,不肯往外提,现在插科打诨,说出来就跟说笑似的,没有半点不自在。
  可顾青辞听了,真真切切地感到了心疼,他缓步上前,伸手接过沈执手里的抹布,轻声道:“真的不用你做,我来就行了,快给我吧。”
  “我自己可以,你进屋休息会儿。”
  二人就这一块抹布争来抢去,你推我搡,不知谁踢翻了木桶,脏水哗啦啦的流了满地。
  顾青辞眼眶一涩,忽然双手掩面蹲下身来:“姐姐。”
  这一路上顾青辞都没有掉过眼泪,眼下就这点小事,突然就绷不住了,沈执也不知道怎么哄他,只能蹲下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哭出来就没事了,你别怕,从今往后谁也不能伤害你,我保证。”
  “我不喜欢战乱,一点都不喜欢,上一次战乱,我失去了爹娘,与兄长分别数年,这一次战乱,我失去了姐姐。也许还会失去更多,我很害怕,真的很怕。”顾青辞泣不成声,抓住沈执的手道:“你和兄长是我在世间最后的亲人了,你们不要抛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你放心,我和谢陵会永远保护你的,天塌来了,还有谢陵顶着呢,别怕啊!”
  沈执轻声细语地将人安抚住了,一路舟车劳顿,早就饿得饥
  肠辘辘,遂去央了谢陵做饭。
  三个人当中,也就谢陵会做饭,沈执寻常右手连筷子都握不住,更别说是帮忙打下手了。
  谢陵怕冷着他,遂让他去烧火,沈执乐呵呵地把柴火往锅洞里填,拉着顾青辞烤火,一边还同他道:“谢陵做饭可香了,他还会包汤圆,哥哥什么都会!”
  顾青辞从来不知谢陵居然会做饭,闻言微微愣了一下。
  沈执自觉失言,想说点别的补救,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正迟疑间,谢陵敲了敲灶台,轻声道:“火灭了,再填点柴。”
  “哦,好!”
  沈执随手抓了把柴火塞进去,结果原本不大的火直接被压灭了,他甚尴尬地抬眸冲顾青辞笑了一下,凑近锅洞吹。
  结果火没吹着,倒是弄的厨房烟雾缭绕,呛得三人咳个不停。
  顾青辞一边咳嗽,一边道:“那柴火太湿了,这样肯定烧不着的。”
  “没事,烧得着,我再吹一吹就行了。”沈执又凑近锅洞,猛吹了一大口气,那火星子嗖嗖冒了出来,迎面就烧了起来。
  沈执“呀”了一声,幸好躲得快,要不然定要烧着脸了,可尽管如此,额发还是被烧卷了一缕。
  顾青辞大感心疼,忙抬袖给他擦脸,紧张道:“有没有熏到眼睛?烧伤没有?”
  “没事,没事,没烧着,我躲得快!”沈执下意识往后一躲,顾青辞的手就扑了个空,
  顾青辞愣了愣,缓缓将手放了下来,道了句“我去透透气”,之后起身出去了。
  沈执烦躁地挠了挠头发,起身探着脑袋问:“哥哥,我与他好像回不去了。”
  谢陵炒菜的动作一顿,也不知是油烟太大,还是怎么了,沈执觉得他眼眶发红,一双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一直以来所有人憋在心里不敢说出来的话,终究是沈执率先说了出来。
  不仅是他跟顾青辞回不去了,所有人都被迫往前走,没有谁能回头了。
  谢陵会做的菜色不多,简单几样粗茶淡饭,沈执也不嫌弃,照样吃得很香,顾青辞心事重重,一言不发。
  沈执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事缓和气氛,终究还是顾青辞率先打破了僵局,他道:“兄长,沈二哥哥,吃完饭再陪
  我去一个地方吧?”
  “好啊,你想去哪儿都可以,我们这次陪你来姑苏,全听你安排。”沈执忙道,又偏头去看谢陵。
  谢陵道:“沈执所言便是我的意思。”
  顾青辞道了声谢,待用完饭便领着二人出去了,竟是去了趟月老庙。
  如今正值战乱,民不聊生,香客也少,谢陵给了些香油钱,一回眸就见顾青辞拉着沈执在一旁说话,神色微微一凝,很快又偏过头去,抬腿出去了。
  顾青辞道:“你其实不用处处同我避嫌,阿执,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也曾不止一次地对你述说着爱意,可也只到喜欢为止了。”
  他低头,从衣袖间掏出一根红绳,笑得眼眶通红,“今日在此,我便借了月老的神光,以此作为贺礼,祝福你跟兄长情深意长,永不分离。”
  “我……”沈执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此生唯一动过情的人,只有谢陵,也唯有谢陵,哪怕顾青辞身上再有谢陵年少时的影子,终究不是谢陵。
  “你不用感到为难,喜欢你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你若回应,我喜不胜喜,你若不应,我也不强求。”顾青辞勾了勾唇,微笑着道:“我此生唯愿你好,纵是肝肠寸断也心甘情愿。”
  沈执接了红绳,拱手道了谢,之后转身追谢陵而去,顾青辞立在殿下,长睫湿漉漉的,捂着胸口蹲了下来,终是有缘无分。
  “谢陵!你等等!”
  沈执三步并两步追了出去,从后面一把攥紧谢陵的手腕,喘着粗气道:“你等等我啊,怎么走这么快?”
  “你怎么跟出来了?”谢陵回眸望他,夜色一压,冷风将沈执的额发吹得飞扬起来,眼角的泪痣红得烈烈如焚,像是盛秋时东宫里怒放的红花,单手将鬓发拢至耳后,他轻声道:“阿辞心情不好,你陪他好好说会儿话。”
  “可你心情也不好,我想陪你好好说会儿话。”沈执凑近他,踮起脚尖双手捧起谢陵冰冷的脸,低声道:“哥哥,你别难过,也别自责,我欠顾青辞的东西,我会偿还,但不能将二者混为一谈。这天底下只有一个阿执,我永远都是你的人。”
  “阿执……”
  “哥哥,我们去找个最近的客栈,好
  不好?”
  谢陵一愣,精致的喉结猛然骤缩,低沉着声儿应了句好。
  二人寻了个最近的客栈落脚,才一进门就翻在了床上,这客栈甚小,床板甚硬,谢陵一手护在沈执的腰下,一手扯松了衣领。
  正是情浓不可自拔,那小小的床板终究经不住二人的蛮力,轰隆一声塌了,谢陵将人圈怀里,顺势往地上一滚,沈执便伏在了他的胸膛之上,两条纤细白皙的长腿分跪在他的腰间。
  衣衫松松垮垮的搭在肩头,发带早已扯下,一双狭长阴郁的眸子水光潋滟,随手将鬓发拢至耳后,比正常人更纤细的手腕仿佛羊脂白玉一般触手生温。
  沈执在外很硬气,大刀劈在身上的碎骨之痛,也能隐忍着一声不吭,在谢陵跟前却十分柔软,就像是河蚌,总是将坚硬的外壳留给敌人,最柔嫩的蚌肉留给最信任的人。
  他的身体早已经记住了谢陵,只要有温暖靠近,立马迫不及待地全部吃进去,不知是极疼还是极爽的低吟从红艳艳的双唇中轻轻吐出,粘腻得吓人。
  ……
  正是情浓时,外头忽然火光冲天,脚步声和尖叫声一齐响彻云霄,沈执猛然从情欲中清醒过来,翻身一跃而起,飞速将衣衫拢起。
  “外头好像出事了!”
  “出去问问!”正说话间,谢陵已经穿戴齐全,伸手扶正了玉冠,与沈执一前一后出了房门。
  沈执随手拉过一个房客,问道:“外头发生了何事?你们都跑什么?”
  “哎呀,叛军攻入姑苏了!已经撞破了城门!大家都逃命去了!你也快逃罢,再不逃就来不及了!火都烧到了月老庙了!姑苏要完了!”
  沈执脑子一懵,完全不知自己何时下令攻打姑苏,同谢陵飞速对视一眼,二人双双往月老庙去。
  人还未至月老庙,火光已经烧红了半边天,百姓们疯狂逃窜,入目满是叛军,孩子的哭声,妇人的惨叫声一起响彻姑苏的上空。
  “住手!通通给我住手!不准再打了,住手啊!”沈执赤红着眼睛上前阻止,随手夺过叛军手里的刀刃,咬牙切齿道:“你们是何处来的叛军?谁准你们攻陷姑苏的?谁准许的!”
  “天下大乱了,各地番王造反,朝廷迟迟不派兵平乱!谁还管皇帝小儿准不准许!要死大家一起死!”
  沈执眸色一戾,反手将人一剑封喉,鲜血飞溅,染红了衣衫,他随手擦拭干净面庞的血,提着剑大步流星地往前去。
  一路遇见叛军,挥手就是一剑,厉声呵道:“住手!通通给我住手!”
  可是没有用的,那些叛军就跟发了疯似的,四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风助火势,将头顶的天烧成血色,倒映在沈执的眼中,他几乎流下了血泪。
 
 
第82章 还人间一片净土
  “阿执!”
  谢陵从叛军剑下救了一对母子, 回身一望,沈执披头散发,状若癫狂,脚下踏着一条血路, 剑刃上鲜血淋漓,他亦是浑身浴血,往月老庙疾行。
  谢陵忙跟了过去, 才至月老庙就见先前留下的士兵将顾青辞团团护了起来, 他怀里还抱着个七八岁的孩童,正瑟瑟发抖,睁着一双泪眼,身后的月老庙大火熊熊, 在火焰的吞噬下,逐渐变成了废墟。
  沈执手里的剑终究攥不住了, 才上前两步,身形一晃险些摔倒, 谢陵从后面扶了他一把。
  “不要再有战乱了, 还人间一片净土罢, 阿执!”顾青辞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眼泪顺着下巴滴落在地,“阿执,还人间一片净土罢!”
  早些时候,沈执还信誓旦旦地同那些个姑娘保证,说战火永远烧不到姑苏, 可才短短一夜之间,姑苏就沦陷了。
  他喉咙亦是哽咽起来,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满是鲜血。
  胸膛里流动的热血,终是一点点地冷了下来,那缩在顾青辞怀里的孩童咬牙切齿,指着沈执怒道:“你还我家园!还我爹娘!还我兄弟姐妹!”
  一声声质问响彻耳畔,如今山河重创,满目疮痍,皆不是沈执想看见的,可却是他亲手造成的。
  他自幼的理想便是保家卫国,现如今却与初衷背道而驰。
  原来元祁真的是真龙天子,集天时地利人和于一身,在位期间勤政爱民,东陵在他的统治下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繁荣昌盛。
  老百姓安居乐业,其乐融融。
  元祁对世间所有人都有一颗慈悲心,却唯独残忍地虐杀沈执,他愿意待世间所有的人好,可偏偏亲手毁了沈执。
  原来古今之情最为相通,没有哪位帝王手里是干干净净的。
  元祁亦不是干净的。
  先帝驾崩前留有十七子,还有三位公主,以及数位王爷,除了元祁喜欢的元瑾和小十七外,又有谁能善终?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皇室角逐,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言了。
  沈执神色黯然,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道:“所以……我真的是贪狼星降世,注定祸国殃民?我一出生就是该死?我就是活该受人虐
  杀,活该污名缠身?活该永世不得超生?”
  顾青辞哽咽道:“阿执,我想你好好的,人间不能再有战火了,阿执。”
  “可我做错了什么呢。”
  这是沈执一直以来最疑惑的问题,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自出生起,所有人都让他死,六岁倒悬祭坛割喉中蛊,十三岁受全天下人指责血海里匍匐,未至十七被贬为奴,流放千里。还未弱冠同人颠鸾倒凤,小意承宠,尽是不堪卑劣之态。
  沈执偏头,平静地告诉谢陵:“哥哥,我好脏啊,我已经是个坏人了。”
  谢陵上前将人扶住,低声道:“阿执……”
  “你不要碰我!!!”沈执忽然将谢陵推开,往后倒退几步,近乎癫狂了,“不要碰我!我不要认命!绝不认错,永不认错!”
  攥紧拳头,牙齿咬紧,连面容都显得狰狞起来:“元祁,我要你血债血偿!”
  众人才回到军营,士兵来报,说是江姑娘动了胎气,人已经昏迷过去,沈执大惊失色,来不及换衣服,立马往江姑娘的营帐去,一脚才踏进去,迎面一耳光抽了过来。
  沈明青怒指着他骂道:“孽障!沈家如何出了你这种孽畜!你让沈家祖祖辈辈跟着你蒙羞!”
  沈执头一偏,稍显狼狈地踉跄几步,抬手一擦唇角,摸到了满手鲜血。他眸子一暗,抬眸冷冷瞪着沈明青。
  “孽畜!你到底还要闹成什么样才肯罢休!是不是让全天下的人陪着你一起死,你才满意!”
  那个曾经亲手给他搭秋千,在沈执跟沈墨轩一起闯祸时,只按沈墨轩一个人打,半根手指都不动沈执的舅舅,终究还是二话不说给了他沉重的一耳光。
  “你还敢瞪我!你母亲怎么生下了你这种孩子!你让她在九泉之下,如何能瞑目!”
  “舅舅,这话你可就说错了,您的妹妹至死都不知道我的存在,至死都不知道!”
  沈执笑了笑,眯着狭长的眸子,阴恻恻地瞪着他,“我还想问问她呢,生而不养,算什么母亲?眼睁睁地看着我受苦,她算什么母亲?同是她所出,为何疼元瑾不疼我?我是自出生起就是这般心狠手辣了,还是面目可憎,惹人不待见了?我是上辈子杀人放火了,这辈子要当她的儿
  子!”
  “你!”
  “我什么?舅舅,你以为造成现如今的局面,你就没点责任了?”沈执缓步上前,步步紧逼,“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居然能同宁王暗通曲款,连定情信物都交换了,你当时若能像打我一样,扬手给她一耳光,还会有现如今的事情?”
  “沈执!你住口!”
  “住口做什么,我还没说完呢,你妹妹当初贵为皇后,居然同一位王爷暗度陈仓,到底是贪图那点肉欲,还是出于一种报复?”
  “你住口!”
  沈明青抬手欲打人,谢陵从后一把将他的手腕攥住,厉声道:“沈大人!”
  “好啊,有谢陵给你撑腰,你就敢如此胡作非为!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收留你!”
  “收留?哈,真是天大的笑话!分明是元祁心居叵测,让我潜入沈家当他的暗线!要不是我这个孽畜一而再再而三地阳奉阴违,你以为沈家现如今还在?”沈执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舅舅,元祁是什么样的狠辣人,你应该多少知道一些吧?我对他阳奉阴违,到底要受多痛的惩处,你这辈子都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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