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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神眨眨眼(近代现代)——ranana

时间:2020-06-04 11:40:19  作者:ranana
 
母亲笑笑:”哎呀,秀秀,等你大了就知道啦,紫外线是女人的头号敌人呀。“
 
我去换了我的彼得潘衣服,我找了一张白桌布,好大的白桌布,我问宝姨借了剪刀,用白桌布罩住自己,在嘴巴那里剪了个洞。秀秀笑掉大牙,围着我转着圈,我看到她的影子映在桌布上,围着我转圈。她说:“业皓文,你傻啊!是剪眼睛!眼睛两个洞!你剪嘴巴,哈哈哈。”
 
秀秀拉着我,我跟着她,我们在小区里挨家挨户要糖果。别人问我扮的是什么,我说:“大人。”
 
大人用嘴巴说话,大人的嘴巴说好多话。大人不看,不闻,大人们说话。
 
我变成了一个大人。
 
我不想长大,不想活在没有道理可讲的世界,我想去永无岛,和虎克船长战斗。
 
我想长大,但我不想变成大人。这又是我的一个矛盾。我解决不了,我便无视它们。我把它们罩进了白色的桌布里。
 
蜀雪在桌子下面碰我的脚。我也碰他的脚,他的脚冰冰凉凉,我钻进桌子底下,抓住他的脚踝吻他的脚背。
 
这当然是我的幻想。我从来没有在哪家饭店,哪张桌子下面和他亲热过。如果我提出来,他会答应吗?他会的吧,因为我会给他钱。如果我不给他钱呢?我直接了当地问他,我们到桌子下面去吧。他会怎么样?
 
我要问吗?现在问?
 
这算什么样的一个问题?太不切实际了,太低级了。
 
我和他的关系能有多高级?建立在揉体上,沉浸在揉欲里。昨天我们在客厅坐爱,坐了好多次,早上干洗店的人来收要送洗的衣服,我让他们把沙发套也换了,洗一洗。蜀雪坐在厨房里抽烟,探出个脑袋看我们,他笑笑地打量一个干洗店的员工,男员工,年轻,头发很短,头发看上去很软。
 
我会老,他也会老。
 
他好像都不怎么显老。如果真的有上帝,上帝造他的时候一不小心给了他太多悲伤,只好把他造得美一些,好看一些,警告时间远离他,借此来弥补他,完全可以理解。
 
我眼前忽地闪过一点火星,我眨了眨眼睛,一看,原来是我手里的香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它烧不到他的头发了,我靠在蜀雪颈边,蹭了蹭他的头发。真想问一问他,问他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我,我要提前做好准备。从现在开始就做准备。我不要和大学里的同学来往了,那个法国珠宝品牌的接洽就交给别人吧,百宝山的别墅不去了。卖掉吧。卖了。他存在我这里的,秀秀送他的花瓶,我拿去秀秀家。还有戒指……戒指没法退了,买了一阵了,那我就自己戴着。我有一双手,十根手指,总有一根合适。
 
还是不问了,就让他搞突然袭击,突然消失。然后我会愤怒,愤怒冲走了所有理智,我就恨他,全心全意地恨他。再也不爱他了。
 
我爱他的什么呢?
 
我爱他的脸,爱他的耳朵,爱他的脖子,爱他的身体。爱他的沉默,爱他和我一起在沉默中释放。太原始了,最原始。最真实。
 
我爱他冷的脚,越来越暖。我爱他温热的嘴巴,含着冰块,越来越冰。
 
爱情应该更高级,应该脱离低级的审美,低级的趣味,低级的揉欲交和。爱情应该涉及到灵魂的共性,灵魂的默契。
 
我们毫无默契,我们连话都说不到一块儿去。我们坐在一起拼拼图,他总是先拼框架,我总是先把我所能看到的能拼出什么的缺块凑起来。
 
爱情是念念不忘。
 
我忘记过他。把他从我有关大学的回忆里切出来,从他撞到我,从他的烟灰烧到我的手背那一刻到他离开学校,一个人走出校门,手里拿着烟,烟升得很高。遮天蔽日。这段回忆也在我的白桌布下面。不知不觉它和那桌下的所有东西相互融合。不知不觉,它成了一个宇宙的中心。
 
蜀雪又问:“那万一是孙毓呢?”
 
我说:“倒有可能,现在这个点,他可能准备吃晚饭。”
 
蜀雪说:“时差有多久?”
 
我说:“六个小时。”
 
“早六个小时?”
 
“我们比他们快六个小时。”
 
蜀雪说:“哦,那他现在在我们后面。”
 
我说:“是的,他现在还在晚上。我们这里是凌晨了。”
 
蜀雪说:“我们还要抱多久啊?”
 
我说:“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连自己的那么多问题都没法给出答案,我又怎么给得出他的问题的答案呢?
 
蜀雪不说话了,我也不说话了。他突然提到孙毓,也不说原因,孙毓也突然提起过他,原因倒是说得很清楚。
 
※※※※※※※※※※※※※※※※※※※※
 
错别字防止屏蔽。
 
(下)
 
就在不久之前,孙毓第二次订婚,和一个法国人,路易斯,他们在书店里因为一把伞认识,路易斯会写诗,法语诗,孙毓读他写的诗给我听,他说他想把它们翻译成中文,在国内出版。我认识一些出版社的编辑,给他介绍了几位,他们的一场只邀请了近亲好友的小型订婚派对结束后,我们在我住的酒店里讨论这件事。孙毓说:“小孟介绍了一位翻译老师,是风顺大学法语系的一个老教授,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我说:“隔系如隔山啊,不过如果是小孟推荐的话,那水平应该不错的,你放心,”我看看他,问了句,“叫什么名字?我帮你去打听打听。”
 
孙毓笑笑,摇头,说:“我拒绝了。”
 
我点了点头,说:“你自己翻译地确实蛮好,感情很强烈。”
 
孙毓问我:“蜀雪最近怎么样?”
 
这个问题来得十分突然,非常突兀,打了我个措手不及,我说:“他……他就这样吧……就那样吧,他……”
 
我听到自己结结巴巴,支支吾吾说出来的句子,我和孙毓打了个手势:“抱歉,被口水呛到了。”
 
孙毓耸肩摊手,目光在我身上转来转去,说:“真该录下来,业皓文也有说话打格愣的时候。”
 
我说:“打格愣这么土的词你从谁那里学来的?秀秀吧?”
 
孙毓笑眯眯地说:“那该怎么说?能说会道的业少爷也有开不了口的时候?”
 
我急了:“什么开不了口啊?不是,我和他很久没联系了,他还能怎么样……还活着啊,应该还活着……活得应该还挺滋润,反正他无欲无求,”我说,“不对,是他只对欲有所求。”
 
我说:“他可能有幸隐。”
 
孙毓眯了眯眼睛,起身走去吧台,拿了一瓶迷你伏特加,拿了两个玻璃酒杯,分了那瓶伏特加,说着:“那那天晚上在百宝山他不应该走啊,他该留着解解他的瘾啊。”
 
我望向窗外,外头在下雪。
 
慕尼黑的雪一片一片,很大,鹅毛一般,街道被白雪覆盖了,房顶也被白雪覆盖了,不远处的公园上方飘荡着绉纱似的橙色光芒。
 
我说:“不知道,谁知道呢。”
 
孙毓递给我一个玻璃杯,又坐回原来的位置。那天,我们是面对面坐在窗边的两张单人沙发座上的。窗外漫天飘雪。
 
不想雪了……我想过了,那雪景我已经回忆过了,还要怎么回忆……
 
他还要怎么霸占我的回忆?霸占我?
 
接下来,我和孙毓说了什么呢?是我先说话的,我说:“来德国你让我喝伏特加,不是该喝啤酒吗?”
 
我应该是笑着说这句话的。我的口吻应该是诙谐的。孙毓听到,应该会开一瓶啤酒,但是不给我喝,他自己喝。可那天,孙毓却没有动,一双黑眼睛盯着我,手靠在酒杯边上,人往前倾着,坐着。
 
他说:“说说他吧。”
 
我说:“他有什么好说的?”
 
我点了根烟,孙毓咳了一声,我找到一只烟灰缸,掐灭了香烟。我说:“不好意思。”
 
我说:“我有时候看到他,有点烦。”
 
我说:“要不是你提,我都快忘记他了。”
 
我说道:“我打算彻底忘记他的。”
 
孙毓说:“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怎么认识的,这么多可以说的,你说这些?”
 
我想了想,说:“哦,那次你回融市,你记得吗,就是那次全国巡演之前,你说先回来看看场地那次,突然回来,突然打电话给我,找我去机场接你。”我看了眼孙毓,笑笑,说:“以后这种事还是提前和我说一声吧,搞得像在搞突击检查。”
 
孙毓也笑,手指摸着酒杯,不喝酒,问我:“那以后我再突然回来,再突然打电话给你,你还会来接我吗?”
 
我说:“当然会啊。”我笑着举了举酒杯,抿了一小口伏特加,“义不容辞啊。”
 
孙毓站起身,走到了我面前,弯下腰,伸手摸着我的脸,亲了亲我。他和我接吻。我也伸出手。我搂住他的腰。亲了会儿,孙毓推开了我,低头看我,问我:“我们还是能和以前一样的吧?”他问我,“什么都没变吧?”
 
我说:“没变啊。”
 
他亲我,我也亲回他,他抱住我,我也抱住他,他提出任何意愿,我尽我所能满足他。他想要的,我都会给他。
 
秀秀说,我爱他。我说,我也爱你啊。秀秀的任何愿望,我也尽可能地满足。她需要拥抱,需要陪伴的时候,我也都会提供给她。
 
秀秀说,有时候真搞不清楚你是有太多爱可以分给别人,还是你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
 
又是这个问题。我逃不开这个问题。就像我逃不开蜀雪。
 
爱,爱……爱……
 
爱是什么必需品吗?不,水,氧气,食物才是必须品。
 
蜀雪是什么必需品吗?不,水,氧气,香烟,酒精才是必须品。
 
我不知道……
 
孙毓听了我的回答,笑了,蓦地,那笑容黯淡了,他说:“什么都不会变的。”
 
他转身,拿起我的酒杯,闷掉了杯子里剩下的酒。
 
孙毓开始脱衣服,边脱边说:“继续说说蜀雪吧。”
 
我拉起了窗帘,走到床边,坐下,关了顶灯,关了墙角的落地灯,只留下床头的一盏小灯。我说:“那天我身上穿的那件t恤,你说根本不像我的衣服的那件就是他的衣服。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本来在和他吃宵夜,那天我本来是去同学聚会的,大学同学聚会,然后我去找他,吃宵夜,才点好菜,你的电话就来了,我一闻,完了,身上那么重酒味烟味,你闻到又要皱眉头。我就和他说,我们换一换衣服。我说……”
 
我看孙毓,他光溜溜的了,走到我面前,点着头问,“结果什么?继续啊。”
 
我搂住他,他坐在了我身上,我往后倒下去,倒在床上,孙毓坐着看我,手撑在我的胸口。我望着孙毓,说:“你知道吗,我们吃宵夜的地方,他竟然知道吃宵夜的地方一个服务员的裤子尺码。他们肯定在厕所干过,说不定还在包间里,餐馆打烊了,就在包间的餐桌上,他做得出来。”
 
孙毓哈哈笑,说:“可以想象。”
 
我问他:“那天在百宝山,那个水池边上,你们是不是做了?”
 
孙毓说:“我帮他舔了。”
 
我说:“他没有讲究礼尚往来,帮你一下吗?”我哼了声,“不像他。”
 
孙毓拍拍我的脸,我支起身子,孙毓搂住我的脖子,亲我的脸,亲我的鼻子,额头,眼皮。嘴唇贴着我的脸颊和我说话:“可能他本来想的,但是后来你找过来了。”
 
我问:“他社了吗?”
 
孙毓笑了两声,抱着我不动了,可很快他就又忙活了起来。他趴在了我腿间。他是在变相地回答我的疑问。
 
我释放之后,孙毓坐在我边上问我:“那说说我吧,说起我,你会怎么说?”
 
我从床头的纸巾盒里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他,亲了亲他的嘴角,像他喜欢的那样。我也坐了起来,我说:“你是秀秀的表哥,我们很小就认识,你跳芭蕾的,跳得很好。”
 
孙毓抓着纸巾,看我,问道:“就不能情绪化一点吗?”
 
我说:“芭蕾跳得特别好。”
 
孙毓仰头大笑,他在床上躺平,抬起腿,绷直了小腿,活动起了脚趾。他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脚背上。他说:“蜀雪的手蛮好看的,腿,脚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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