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斯年点点头,伸手牵住她,“所以才想喊你出来一起吹蜡烛。”她牵着姜望舒走向客厅的茶几,跟在她后面的姜望舒嘀嘀咕咕道:“蜡烛有什么好吹的。”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跟着汤斯年来到客厅。汤斯年将她摁在了沙发上,语气郑重地说:“望舒姐姐,你一会就坐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动哦。”
姜望舒仰头看着她:“不是说吹蜡烛吗?”
汤斯年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轻轻说道:“是我吹啦。”眼前一片漆黑,姜望舒看着眼前从掌心映过来的微红光芒,心里隐约有些期待。
她仰头,在看不见的世界里问汤斯年:“那你吹蜡烛,为什么还要盖住我的眼睛。”
“因为我会害羞啊。”汤斯年应得一派坦然,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丝巾,轻轻蒙住了姜望舒的眼睛。
姜望舒的声音逐渐有些不自然,问她:“那么短的时间,你从哪里找来的丝巾……”
汤斯年应得镇定:“去我姐房间里找的,怎么样,不会很刺眼睛吧。”
姜望舒咬唇,“这倒是不会……”
汤斯年问她:“望舒姐姐还有什么想问的?”姜望舒摇头,汤斯年就蹲在她面前,仰头看着她轻轻道:“那一会,姐姐能不能不要说话。”
姜望舒抓紧了身边的沙发,点点头,咬唇说了一声好。汤斯年伸手,和她拉钩,“答应我,在我允许你开口之前,千万不要出声哦……”
举止虽然很小孩子气,但是语气相当郑重。姜望舒不自觉地就跟着认真了起来,严肃地应了一声“嗯。”
汤斯年松了一口气,伸手捧了一盏蜡烛来到姜望舒身前。明亮的灯火透过丝巾,隐约发着亮。于是处在黑暗中的姜望舒听到了一道颤抖的声音:“姐姐现在会觉得害怕吗?”
姜望舒摇摇头,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恐怖,汤斯年露出了笑容:“那就好。”
她低头,将眼前的蜡烛一口气吹掉,“害怕……”
“恐惧……”
“不安……”
“疾病……”
“祸患……”
每说一个不好的词,汤斯年就会将一盏蜡烛吹掉,郑重得好像在举行一个什么很重要的祈福仪式。姜望舒的嘴角渐渐挂上了笑容,又因为汤斯年的约定,不好开口笑出声。
汤斯年吹灭了最后一盏灯,隆重的宣布:“以上种种恶事,将会一生远离你。”
最后一丝火光熄灭,坐在沙发上的姜望舒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斯年……你这是在举行什么驱邪仪式吗?好隆重哦。”
她伸手,想要将眼前的丝巾扯下来,却被一只手制住了。
黑夜里,汤斯年抓着姜望舒的手,轻轻说道:“姐姐,不是说在我允许之前,你不许开口说话的嘛?”
“姐姐,你违规了。”语气听起来很严肃,让姜望舒莫名地就浑身一凛。
姜望舒咬唇,“难道还有什么惩罚措施嘛?”
汤斯年摇摇头,说道:“没有……”她深吸了一口气,很腼腆地说道:“但是你一开口,就会让我刚刚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勇气全都随着你的声音跑掉。”
“请你原谅我的怯懦,只有在这样的黑暗之中,我才有勇气站在你面前和你说起这件事。”
汤斯年抓着姜望舒的手,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姜望舒,我喜欢你。”
暗沉的黑夜里,姜望舒能感觉到的就有身前这个人的气息。耳边的呼吸又乱又热,随着颤抖的尾音一点点传入了她的心脏。
姜望舒心想,她喜欢这一份小心翼翼的“怯懦”。耳畔一片燥热,好一会,她才找到自己的嗓音,轻轻道:“你……”
她只说了一个字,握着她的手的年轻勇士就打断了她的话:“姐姐……我可以吻你吗?”
第17章
黑暗之中,姜望舒的双手被汤斯年扣住,整个人都被她压在了沙发上。她仰头,被蒙住的双眼一片漆黑,寂静的客厅里只能听到汤斯年洒在耳边的呼吸声。
她感受着身前人散发出来的热量,心脏一阵悸动。姜望舒知道,汤斯年请求的并不是一个吻,而是她的喜欢。而姜望舒向来不是个犹豫的人,因此花了几秒去思考这个问题后,她仰首,吻到了汤斯年的下巴。
汤斯年松开了握住她的手,左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右手捧着她的脸,找准了唇的方向。被释放的姜望舒抬手,抓住了汤斯年衣服的前襟,将她往下拉,微微侧脸,热情地迎接她。
客厅里响起了隐秘而暧昧的低语,黑暗中,两个坐在沙发上的人影交颈缠绵。呼吸由平缓变得急促,盖在眼睛上的丝巾滑落,渐渐喘不上气的姜望舒轻轻锤了锤汤斯年的胸口,呜咽着示意对方放开她。
汤斯年没那么听话,好一会才松开她,一手撑在沙发上将她圈在怀里,低低唤她:“姐姐?”
姜望舒抱着她的脑袋,和她额头相抵,抱怨道:“你太用力了。”
汤斯年笑了一下,蹭着她的额头哑着声音说:“对不起,我有点太开心了。”她实在是太激动了,胸口中好像攒了一亿颗气球,正在砰砰砰爆炸。
姜望舒抬手,揉了揉她的面颊,笑着哄她:“知道啦知道啦,不过今天只能到这里。”汤斯年听懂了她的意思,乖乖点头。
她凑近姜望舒的耳边,问她:“姐姐,我可以再抱抱你吗?”姜望舒应了声嗯,汤斯年就伸手,一把将她抱过来。接着自己坐在了沙发上,将她放在腿上搂着。
姜望舒被她吓了一跳,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道:“我很重的,快把我放下来啦。”
汤斯年很开心:“你不重啊,一点也不重。”
她面对面地搂着姜望舒,语气里都是藏不住的开心,“姐姐,你这是答应了吗?”
说着,汤斯年还把姜望舒紧紧搂在怀里,将脑袋埋在她肩头,笑着说道:“你答应我了对吗?”
姜望舒搂着她的脑袋,轻轻说道:“答应了答应了。”汤斯年就抱着她蹭了蹭,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姜望舒伸手捏了捏她软软的耳垂,低低道:“小点声啦,万一把你姐吵醒了,让她知道,她把我扫地出门了怎么办?”
汤斯年抬头,小狗一样亲了亲她的脸颊:“她不会把你扫地出门的,倒是有可能会打断我的肋骨。”
姜望舒听了就笑,摸着她的头发说:“你这样编排你姐,她要是知道了小心她找你算账哦。”
汤斯年将她抱在腿上晃啊晃,“姐姐不也是有份,我才不怕。”姜望舒搂着她的脖子,撒娇一样逗她:“难道你舍得出卖我吗?”
汤斯年笑笑,“舍不得。”她抱了抱姜望舒,深吸了一口气,语气诚恳:“姐姐再让我抱一下,再抱一下就让你去睡觉好吗?”
姜望舒抬手,抚摸着她后脑勺柔软的发丝,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昏暗的沙发里,汤斯年将她搂在怀里好一会,这才松开她认真地说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姐姐睡觉吧。”
姜望舒应了一句嗯,想从她腿上下来。但是汤斯年揽住了她的腰,不让她走。姜望舒就勾着她的脖子问:“不是说让我去睡觉吗?这样下去,会一晚上都睡不了的。”
她说着,抬手摸了摸汤斯年的脸颊:“你乖啊,让我去睡啦。”
汤斯年其实很舍不得,但也知道时间很晚了。她应了声嗯,然后勾住了姜望舒的腿弯,将她打横抱在怀里,轻轻说道:“那我抱你回去?”
姜望舒抬手勾住了她的脖子,只感觉一下就被她抱了起来,“不会觉得我很重吗?”
汤斯年抱着她并不轻松地往前走:“不会啊,都说了你很轻的。”黑暗中,她沿着熟悉的线路踢开了自己的房门,把姜望舒放在了床上,和她轻轻说道:“姐姐晚安。”
姜望舒还勾着她的脖子,躺在床上的女人稍微一用力,就将汤斯年带到了她身上。女人微微仰首,在汤斯年的脖子上烙下了一个滚烫的吻,“晚安,斯年。”
脖子一片滚烫,接着汤斯年就被姜望舒一把推开,“快去睡啦。”汤斯年抬手,捂住了自己刚刚被亲的地方,脸颊像是烧了一把火那样滚烫。
“嗯。”她点点头,脚步慌乱地走出了自己卧室,匆忙之余还不忘带上自己的门。
躺在床上的姜望舒听着她慌张的脚步声,轻轻笑了一下。她翻了个身,将汤斯年的空调被抱在怀里,懒懒地想,如果汤斯年再不老实一点,她或许可以考虑不霸占她整个床。
可偏偏她看似大胆却又很纯情,就让人忍不住地去逗她。
房门关上了好一会,汤斯年还站在门口,愣愣地捂住自己的脖子。黑暗中,她似乎还能感觉到脖子烙下的炙热气息,反应了好一会,她才松开自己的脖子,傻傻笑了。
笑了一会,汤斯年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走得太快,连被子都没有带。可现在这个情况,她是再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姜望舒了。汤斯年只好去汤舜华的房间,从柜子里拿了一床空调被,抱着被子躺在了沙发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沙发不够宽敞,汤斯年抱着被子左翻翻右翻翻,总是睡不着。她一时在想自己刚才的表现会不会过于轻佻,一时在想之后会怎么样。即使姜望舒给了她一个明确的答复,她仍旧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
她喜欢过姜望舒太多次了。在某个清晨醒来,理智朦胧的瞬间喜欢她。又或者是某些难以入眠的晚上,畅想未来时又爱上她。
次数太多,时间过长,以至于真的得到回应时,汤斯年陷入了迷茫。
茫然、忐忑、不安……种种情绪远比多年之前那个初初意识到自己心意的夜晚还要强烈。汤斯年仰躺在沙发上,抬手捂着胸口的地方,自我暗示一样鼓励自己,默念着自己会更体贴,更成熟,更认真,更好地去对待这一份感情。
感情是很脆弱的东西,再相爱的人都有可能分离的那一天。她见证了姜望舒每一段恋情的分开,所以她想,她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会一点点将自己喜欢攒进姜望舒的心里,总有一天会多得她们两个人都挥霍不掉。
天亮得很快,汤斯年是被穿透客厅床帘的阳光给刺醒的。她抱着被子从沙发上坐起来,抬手摸着自己一头乱蓬蓬的黑发,神情茫然。她抬头,眼神空洞的看着客厅的吊灯,好一会才找到意识,想起昨晚为什么会睡在沙发上。
她扭头,看向了客厅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九点后。意识到已经不早了,她揉揉眼睛,从沙发上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向厨房。
洗漱之后,汤斯年将头发扎成小揪,开始在厨房忙活。姜望舒昨晚喝了不少,醒来之后只觉得脑袋疼得厉害。她扶着墙从汤斯年的房间里走出来,一路摇摆着步子走进浴室。
汤斯年听到动静,扭头去看,见是她还打了个招呼,“望舒姐姐……”结果姜望舒跟没有听到一样,径直去了浴室。
汤斯年一下就忐忑起来,拿着煎蛋铲子的手都有些抖了起来。她心不在焉地煎了两个蛋后,姜望舒才从浴室出来,轻轻喊了一句:“斯年……”
汤斯年瞬间扭头去看她,只见穿宽大白t的女人,抱着手臂靠在浴室的门口,她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头,隐约露出了半边雪白的肩膀。宽大的白T堪堪能盖住她的大腿,白T下的双腿又白又细又直。
偏生她还长了一张极其美的脸蛋,一无所觉那样靠在门口神色蔫蔫道:“我头好痛哦……”
姜望舒说这话的时候,眉头还皱了一下。这一下,就让汤斯年立马掐掉了炉子的火,甩了锅铲连忙走向她。
“是不是昨晚喝多了,后劲太猛了?”汤斯年走到她身边,伸手掺住她胳膊,“我先扶你到沙发上坐着。”
姜望舒顺从地靠近她怀里,点了点头。汤斯年版搂着她,轻声问:“只是头痛吗?胃呢,会不会不舒服?”
姜望舒点头,汤斯年扶着她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和她说道:“我先给你泡杯柠檬热水,缓解你胃部的不适,一会再给你按按?”
她说着,起身就要走。姜望舒却一把拉住了她,靠在沙发椅上仰头看她:“别去。”汤斯年就不动了,接着姜望舒握着她的手,盖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说道:“给我揉揉。”
汤斯年站在她椅子身后,听话的将手放在她太阳穴上,轻轻揉了起来。汤斯年做惯了这件事,脑袋上传来的舒服力道让姜望舒闭上了眼睛。
见她总算好了点,汤斯年才问她:“昨晚不是只喝了清酒吗?怎么后劲会这么大?”
姜望舒解释道:“后来你姐觉得不够尽兴,还开了瓶茅台。我也喝了点,所以才会这样。”
汤斯年叹了一口气,“你怎么就这么惯着她,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个酒鬼,喝起来没个节制的。”
姜望舒嘟嘟囔囔:“那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听你姐的话嘛。而且要不是你先喝倒了,也不至于没人拦她。”
汤斯年对于自己的一杯倒无话可说,她给姜望舒揉了好一会,才问道:“那姐姐现在好点了吗?”
姜望舒点头:“好多了,谢谢你斯年。”她将汤斯年的手拿下来,抓在手里,仰头看她,双眼亮晶晶地问她:“说起来,汤斯年你昨天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啊?”
汤斯年一下就愣住了,看着她闪着光的眼睛,只觉得她狡黠得像只小狐狸。
第18章
称呼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大多数时候就是从称呼上体现出来的。
在汤斯年的印象里,姜望舒从未这么喊过她的名字。她不会和汤舜华一样喊她的小名,而总是在说斯年斯年,这听起来的确是很亲昵,但那是作为姐姐对朋友妹妹的称呼。不近不远,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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