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怀里小木匣,递给洪宝之,见他还是张大嘴巴,傻乎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心里叹息一声,不知道这小家伙,什么时候住进自己心里,一举一动都牵动自己,就是狠心不见也一日没有忘。
他撩起衣袍下摆,单膝跪地,“若是觉得不郑重,这样可行?”
“你你你?”洪宝之惊讶的高举双手,拒绝接小匣子,身体紧紧依靠在门上退无可退,“你要干什么?”
“想送你礼物,一辈子的礼物。”战一说道,脸上慢慢露出笑容,“我就是个武夫,不会说什么,只要你不嫌弃,我就送一辈子的礼物给你。”
洪宝之眼神闪躲,心跳加速,他感觉自己再不镇定一些,胸膛里的那颗心马上就要自己飞出来。
“战一,二十七岁,无亲无故。”战一道:“你就是我唯一亲人,我的一切,包括我自己,只要你点头,以后都属于你。”
“我,我,我不行。”洪宝之突然“哇哇哇”大哭,“我要不起,我不能要。”
这一刻,绝望与喜悦交织,让洪宝之彻底崩溃,曾经不敢奢望的不敢说出口的,现在就在自己眼前,他却不能抓住。
“别哭了。”战一心疼的把他抱住,“你是最好的,在我眼里心里都是,其他人无需理会。”
“呵呵。”他突然笑出声,抚、摸洪宝之后背,安抚道:“不能让别人发现你的好,若是有人和我争,我会发狂会杀了他。”
“呃。”洪宝之吓的打个嗝,一下子止住哭声,从战一怀里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过去。
“真的。”战一轻笑,眼里温柔不再掩饰,“你若是心里没我,我可以忍,若是有,任何人也不能把你抢走。”
“不要想那么多。”战一道:“你的一切我都知道,只是我是个武夫,我们属于两种人,不想伤心就不要接触。”
“既然,你不介意不嫌弃。”战一笑道:“我还躲什么呢?每次你上门,我都悄悄的躲在一边,看不够的看着你。”
“每次你离开,我都会忍不住揍他们一顿,说是不见你,他们就不能自作主张一次,把你带进来,让我有面对面与你相见的机会。”
“你,你怎么能这样?”洪宝之脸爆红,他这才知道,每次自己去找战一,那些人为什么总是战战兢兢的模样。
“我很坏是吧。”战一笑道:“这也不能怪我,谁让他们不会说好话,不会把你哄高兴了再走,每次都让你垂头丧气离开,我怎么会不生气。”
“这不怪他们。”洪宝之不好意思的低头,唇边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他心里叹息:满足了,这就可以了!
战一看到他笑了,松了一口气,终于把人哄好,随即又是满眼心疼,洪宝之一直没说答应自己。
“宝儿。”战一厚着脸皮,面无表情的压抑着羞耻感,“刚才你娘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洪宝之猛的抬头,眼里掩饰不住的慌乱,想要拒绝又不舍,嘴唇蠕动几下说不出话。
“你身体的特殊,我见过,有很多人。”战一不动声色的道:“你若是不信,我以后会带你去见见,他们生活的很好。”
“你,你怎么知道?”洪宝之心中大骇,猛烈的挣扎,试图脱离战一的怀抱。
“因为,我见过。”战一紧紧抱住他,不让洪宝之离开,淡定的说道:“是我先找到的你,怕你受伤检查了一下你身体,没觉得怎么样,你还是你,在我心里依然也还是你。”
“战一,战一。”洪宝之顿住,不敢置信的看向他,“你,你真的不怕?”
“怕什么?”战一状似思考一下,才看着洪宝之眼睛认真的道:“是有点怕,怕你这么好,我们无缘。”
第88章
“战一。”
云长生一大早还没醒来,就被战一找上门,恨的牙痒痒,“你是不是脑袋让水淹了?”
“没有。”战一双手背在身后,悠闲自在的模样,任何人都能看出他心情不错。
“我给你说亲?”云长生瞪着眼睛,想要把战一撕碎,“你疯了?”
“没有。”战一道:“我要堂堂正正的娶他,让他光明正大风光的离开御史府。”
“关我什么事?”云长生嗤之以鼻,压着火气道:“缺少聘礼说一声,要帮忙安排婚礼也可以,其他的免谈。”
洪老御史是个硬骨头,有名有姓的都不一定敢上门提亲,何况是战一这么个玩意儿,云长生才不会去做被人赶出来的事。
“要不,我去找许国公谈谈?”战一一挑眉,他本就打的许国公主意,云长生没那么重的分量。
“这个。”云长生眼珠转了转,感觉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就是门当户对的世家大族,洪老御史也不一定答应,只洪宝之身体特殊这件事,你们就没戏。”
云长生挥挥手,不耐烦的道:“洪宝之过完年会离开京都,到时怎么办还不是你们两个说了算,何必途生麻烦。”
“不一样。”战一不顾云长生冷脸,在他对面坐下,把昨天夜里听到赵氏的话说了一遍。
“既然他们有这个意思,我为什么要委屈宝儿。”战一道:“还有他那个娘,我怀疑她不安好心。”
“这?”云长生惊讶,想了想,“确实不安好心,万一嫁过去,人不说哪天没了,就是不让洪宝之出门别人都没办法帮忙。”
“有他身体的秘密,洪老御史也只能吃瘪,被彻底拿捏住。”战一道:“这与朝堂上的事不一样,这种事搭上洪家,他没那勇气。”
“好吧。”云长生挠头,无奈的说道:“只能请祖父出面,估计以你的身份,祖父能冒被骂出门的危险去洪府提亲。”
他说着看眼一直在一旁当背景板的许长峰,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心里更加有底气。
若是他不帮忙,万一洪老御史被儿媳妇说动,真把洪宝之嫁出去,以赵氏对儿子的态度,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而战一岂是善罢甘休的人,弄不好就会把洪家弄出来一桩丑闻,以洪老御史一直的为人,云长生有些不忍。
再有一个就是,刚登基的新皇还需要他支持,种种加在一起,云长生不能不帮着想办法。
“你真舍得门主之位?”云长生问道。
“有什么舍不得,我本无意这些,交出去就是。”战一道。
“这可不行,你得培养一名门主,门规有规定,一定要照章办事。”云长生嘱咐道。
他答应过爷爷,一定帮天医门传承下去,也要遵守各项规矩,否则这些门规他真想改一改。
“放心,师父把门主之位交给我,我不会随意丢弃不管。”战一道。
“好吧。”云长生站起身,对许长峰道:“我们先去找祖父,把事情说妥再回来吃饭。”
事情很顺利,许国公听到战一身份痛快的答应,去御史府的速度也很迅速,让云长生没想到的是,洪老御史更是意外的一口答应。
事后他才知道,洪宝之很有勇气,提前找了洪老御史,把所有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他娘赵氏给安排的亲事。
总之,洪宝之以后有人保护,过完年战一就会把他接走,年纪到了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完婚,所有事不需要任何人负责。
云长生松一口气同时,又忙起过年的事情。
府里一大家子人,还有边关的许家军,也要安排人送去不少东西,填补一下军需上的空缺。
许长峰与西南镖局做生意的所有分成,全部用到北方边关上,家里这面就有些捉襟见肘。
单指望几个铺子和小庄子,不够国公府各项支出,特别是年节或嫁娶的时候,一下子就看出落魄。
“没银子。”云长生愁眉不展,他不会拿自己银子养一帮闲人,只能另想办法。
就在这时,许长峰二弟媳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呱呱”坠地,又多增加不少支出。
“去要几个官吧?”云长生和许长峰商量,“府里闲人多,一点进项没有,几房庶叔不能总在家里闲着,还有你弟弟也是,考不上还总念什么?”
许长峰被他说的嘴角抽搐,但想了想觉得很对,“现在正是年关,任免调职的时候,给叔叔他们谋一些职位也好。”
“好,明天我就去找皇上。”云长生颇有底气,道:“我们废那么大力气把他推上去,这早该给的职位他总不能推脱。”
“其实,应该找兵部。”许长峰道,他没脸去要官,现在没有仁和帝压着,去兵部活动一下应该可以。
“不不不。”云长生摇头,道:“这个皇上当的,一点旨意也不下,全部由大臣把事情做了,哪还有威严。”
他越想越对,把人推上去不管,若是被人架空权利,那时他们可帮不上,毕竟国公府不干预朝政。
第二天,云长生匆匆进宫,求见盛康帝,并给他带去不少礼物,算是送了年礼。
盛康帝看到他很高兴,板着的脸马上放松,不等云长生参见,就叫起给赐座,“还想着过几天召你进宫,没想到今天就来了。”
“给你送年礼。”云长生指指自己带来的东西,“配置的药丸多一些,你自己留在身边用,比喝苦汤药好许多。”
“是,比汤药强。”盛康帝笑道:“我有些事找你商量,还需要你帮一些忙。”
“什么事?”云长生问道。
盛康帝还如三皇子时一般,两个人之间没有生疏,反倒多日不见感到更亲切,云长生也就直言不讳。
“我手里缺人。”盛康帝道:“宫里宫外,我均无人可用。”
“信任的人。”云长生了然的点头。
仁和帝的大太监,与许长峰有年少时结下的善缘,现在已经被许长峰接出去,安排去养老。
还有一个小太监,同样是帝王宫里的人,也被侍卫小何接出去,剩下的人云长生就不清楚了。
“这些事情,还要问问长峰,他对宫里比较熟悉。”云长生道:“宫外的好说,安插一些自己的官员即可。”
他顺便把府里几个庶叔叔事情一说,还把同辈几个想要谋职的庶子拉出来,让盛康帝看看能安排在哪里。
“对了。”云长生一拍额头,“丞相之位可定下人选?”
“没有。”盛康帝皱皱眉,道:“这几天,因为一些空缺,朝堂上一直争吵不休,还没定下人选。”
“这个确实难办。”云长生道,他想了想,道:“这个人选,皇上最好考虑一下御史推荐的人选。”
“嗯。”盛康帝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那个。”云长生有些讪讪的,看着皇上道:“户部尚书有人选吗?没有我推荐一个?”
“谁?”盛康帝问道,意外云长生要这个职位。
“震国公府世子,许崇文。”云长生笑道:“他提升这个职位应该没问题,资历足够,谁反对也无效。”
“嗯。”盛康帝点头,道:“户部很重要,但也难做,现在国库空虚,处处要银子。”
他也有意启用国公府的人,有云长生和许长峰他们无人会起不该有的心思,自己用的放心。
“这个没问题,凡事一点点来。”云长生道,他有自己的小心思,也为盛康帝着想,“钱财这一项,皇上最起码能做到心里有数,真正需要银子时不会被推脱耽误。”
“另外,你宫外一点人手没有,我再把西南镖局的人推荐给你。”云长生道:“他们天南地北,哪里都去,收集消息很有利,等你以后组建了自己人手,他们用与不用完全在皇上自己的意思。”
两个人谈论很久,云长生是真心帮他,希望盛康帝能做个好皇帝,保住自己的命,也能保护天下百姓。
就在云长生要告退出宫时,忽然进来一个小太监,禀报道:“皇上,徐贵人求见。”
盛康帝肉眼可见的脸色变得阴沉,冷冷的道:“朕在议事,你没看到,不见。”
“奴才知罪。”小太监吓的一哆嗦,说完一刻不敢耽误退下。
“徐贵人?”云长生一挑眉,这个姓让他想起一个人,“可是徐贺的姑姑?”
“嗯。”盛康帝听到徐贺的名字,脸色缓和一些,道:“不怕你笑话,我就是心慈手软。”
他道:“母妃去世以后,几乎没人再找我麻烦,毕竟一点威胁没有,但徐贵人却是怀恨在心,给我下毒的就是她,让我一点防备没有。”
因为徐贺无意救了三皇子,又被仁和帝指为伴读,使徐贵人不受皇后和贵妃待见,在后宫一直默默无闻。
她恨上三皇子,别人不敢招惹,在三皇子母妃去世没人庇护时,借着关心的名义,有一段时间天天给三皇子送夜宵。
有徐贺的原因,三皇子没有设防以至病了这么多年,要是不遇见云长生,他现在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求见皇上。”云长生听完道:“她是来求赦免,还是?”
“是来求晋升位份。”盛康帝道:“她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是她下毒。”
云长生没有接话,这事情不好办,一个恩一个仇,盛康帝夹在中间应该很难办。
“我已经决定看在徐贺的面上不计较,毕竟她也是受一些我牵连,只是现在一次次过来求见,想晋升位份的事。”盛康帝冷笑,眼里寒光冷厉,“决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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