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去,视线跟后方的辰隐对上,有点困惑、又有点害怕地看她。
辰隐凑过去,在她唇侧落下一吻,随后又退开些看她。
吟玥抓紧了她的肩膀,又开始一眨不眨地看她,脸上却现出红晕。
看懂她这种反应,辰隐扶着她的腰背,一点点把她放倒在床上。
令人灵魂震颤的情事中,吟玥望着辰隐的脸,忽然明白她这几天变得温和的由来。
也许,跟她做这种事的滋味还不坏。
所以,辰隐对她好了点。但她并不喜欢她,她喜欢的人是白绵绵。
一边喜欢别人,一边又这么对她,辰隐这样又算什么呢?
吟玥说不出,只能一次又一次被辰隐带上情.欲的高峰。
她忽然又觉得,这样也还不坏。
在这种极致的感觉下,好像什么都可以暂时抛到一边,能听到的,只有眼前人发沉的呼吸,能看到的,只有辰隐一双深沉的眼和那隐约的汗水。
辰隐望着沉默的吟玥,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唇,“还是不说话吗?你上次的声音很好听。”
辰隐莫名又固执起来,固执地想听到吟玥动情的声音,于是更专心摆弄起面前敏感的身体。
反复袭击着吟玥反应最大的地方,身下的人终于有些承受不住地摇头,眼睛也红了,嘴巴嗫嚅着,好像要发出声音。
辰隐几乎虔诚地去听她的话。
吟玥张开口,一阵哭腔。
“我害怕。母亲离开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做不了。我好累,我害怕。”
说完,吟玥像是溺水的人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猛地贴上来抱住辰隐。
辰隐感受着她的拥抱,心里涌上一阵复杂又汹涌的感情,低下头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亲吻。
待情事终于平息,辰隐望着正在无声喘息的吟玥,轻轻覆上去拥住她,“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不可否认,她对她有愧疚的成分,而且很多。
那个时候,如果她准时赴约,兴许后面的事就不会发生,吟玥也不用经历这么多痛苦。
而守正仙约她见面要说的事,她现在也终于能猜想到。又或者是,她愿意这么猜想。
守正仙想把吟玥托付给她。
而现在的她也如此甘愿担负起吟玥的一切。
那不仅仅出于愧疚、怜悯,有一样东西已经胜过那些情绪。
她爱上了吟玥。
有些莫名其妙,但又是如此顺理成章。
她拥着吟玥,等着吟玥点头,然后她们也许就可以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吟玥并没有感受到辰隐的情绪。
径自沉浸在那情事的余韵里,她一阵恍惚。
辰隐似乎在耳边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可那不重要,辰隐并不会对她说什么特别的话。
辰隐喜欢跟她做这种事,而她贪恋她的怀抱。
这样很公平,没什么不好。
辰隐的问题始终没有得到吟玥的任何反应,她微微叹气,又更紧地拥住了她。
第97章
“贺离,歇一会儿吧,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桃花是长不出来的,你盯着它也没用的。”
白绵绵轻轻拉了贺离一下,语气温和。
现下距离那时她带她回来,已经过了两个月。
那时她没有别的选择,下意识带贺离回了小青山。
后来反应过来要走,齐鸣却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代天尊不会想到你们在这里”。
她被说服了,于是就在这里专心照顾起贺离。
有她细致入微的照顾,贺离本身底子也够好,那身上的伤早已痊愈。
只是,贺离像是傻了一样,每天只知道做一件事,种桃花。
贺离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幼芽,白绵绵静静地看她。
从她的视角,可以看到贺离的侧脸。
高挺的鼻梁,纤长的睫毛,无暇的皮肤,每一处都那么完美。
白绵绵忽然觉得,就算贺离一辈子这样傻下去也没什么。
她愿意在这里种花,那她就陪她种。
白绵绵轻轻发出笑声,把贺离拉到一边,又强调道:“你歇息一会儿吧,让我来照顾。”
她已经学会该要怎么照顾桃花。
那幼芽就像现下的贺离一样,需要关怀和温暖,需要阳光,需要自己的空间。
白绵绵轻手轻脚把幼芽埋进土中,半截在里,用来生根,半截在外,免得被捂得不能呼吸。
又确认了一下光线,浇了水,这才算完事。
颇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白绵绵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转向贺离。
她还记得那时贺离调侃她不会种桃花的话,现下她表现得这么好,她会夸她两句吗?
入眼贺离的神情仍是一片空茫,白绵绵的呼吸滞了下。
但很快她又恢复过来,见贺离被她擦干净的手又要往那土里伸,白绵绵把那手拉住,让贺离的身子转向自己。
“今天不许再种花了。”
贺离被她拉着,看向她,神情没什么别的意味。
白绵绵却下意识对她笑了下,“今天不种花了,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那仿佛装着星辰的眼睛缓慢地眨了下,好像在赞成白绵绵的提议。
白绵绵勾起笑容,把石桌移到外面来,让两个人背靠桌子,握着手、紧紧地挨在一起坐着,这才慢慢开始讲述。
“从前呢,有一只小老虎和一只小兔子,有一天,小兔子碰到受伤的小老虎,小兔子把小老虎带回了家,小老虎不愿意,还偷跑出去,小兔子很伤心,于是小老虎就安慰她,留在了她身边。”
伴着这讲述,白绵绵的思绪也回到了从前,她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顿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始。
“后来,有一次,小兔子让小老虎很伤心,小老虎只好跑掉。小兔子后悔极了,找了半天才终于把小老虎找回来。从那个时候起,小兔子就告诉自己,再也不要让小老虎伤心,她们要永永远远、一辈子幸福地在一块。”
白绵绵的声音又停住了,下面的事,她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这时,交握的手忽然被轻扯了一下,似乎唯一的听众对她动辄这样停顿有所不满。
白绵绵很快转头看向贺离,贺离还是那副样子,她低头笑笑,又把故事说下去。
“然后,她们就幸福地在一起啦,再也没有分开过,一辈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讲完这个平静而又简单的故事,白绵绵内心忽然涌上一股强烈的眷恋。
她真的好想贺离,好想那个同样喜欢着她、会炽热地看着她的贺离。
她望着面前的人,终于克制不住地扑上去紧紧抱住了她。
被那样用尽全力地抱着,毛绒绒的头顶蹭得贺离的颈窝有些发痒,她微微歪过头,看了那发旋一眼。
手指像有自己的意识,立刻要做出抚摸发丝的举动。
贺离的手正微微抬起,白绵绵却忽然推开她站起身来。
白绵绵没有注意到那盯着她的目光,径自整理着情绪,很快又恢复成那副兴冲冲的样子。
她走到房里鼓捣什么,而坐在外面的贺离,望着自己的手,蹙了蹙眉。
白绵绵没一会儿又走出来,“贺离,你最近的表现真的很好哎,从来不会呛我,我说话也有耐心听,刚刚还当我的抱枕,我要奖励你一下。”
被嘉奖的贺离毫无高兴的反应,却不影响白绵绵的兴致高昂。
她拉起贺离,轻轻推着贺离,把她带到妆奁前。
“好了,我呢,要帮你梳一个好看的发式,你这么张出尘的面孔,发式也不能马虎了去。”
白绵绵看了看铜镜中贺离无意中跟她对上的视线,抿出些笑意,随后拿起木梳,当真要帮贺离梳发。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
白绵绵不自觉念出心中的盼望,对待那青丝的态度也更谨慎了些。
可不知怎么回事,她的手有些不稳,好几次都差点扯到贺离的头发。
心中不免有些气馁,她拿着木梳的手垂下来,自然地落在贺离肩上。
这时一只手忽然覆了上来,轻轻地,盖住了她的手。
白绵绵有些惊诧地望着那只手,又移向它的主人。
贺离接过白绵绵手里的木梳,调换两人的位置,很快帮白绵绵完成了一个简单却不失灵动的发式。
白绵绵照照镜子,欣喜道:“贺离,你真聪明,我没见过你给别人梳头,还以为你不会,没想到你是深藏不露。”
说着,白绵绵的视线对上镜子里贺离的。
贺离的眼神似乎有一点不一样,又似乎没有,但不管如何,白绵绵都很是高兴。
这是许久以来,贺离第一次对她的动作真正有所回馈。
她不再满足于借由镜子的对视,而是转过去、仰起头,开心地望着贺离。
那张笑脸灿烂极了,望着贺离的眼神也简单纯粹极了,贺离被那目光注视,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碎裂。
那是囚禁住她心房,僵硬坚固的外壳。
不自觉地,贺离的手慢慢搭上椅背,目光无意识地落在那唇瓣,她的身体微微倾下。
但又不知到底该做什么,于是她又停下来。
察觉贺离靠近的动作,白绵绵不自觉闭上了眼睛,可那温度却始终没有落下。
她睁开眼睛,见贺离还是那副发傻的样子看着她,不由有点脸热。
贺离什么都不知道,而她呢,却在胡思乱想。
白绵绵心中一阵窘迫,一下子起身走开,一整天都尽量躲避着贺离,免得又做出什么奇怪的反应。
到了晚上就寝的时间,白绵绵没法再躲避,见贺离已经自动自觉地走到床边,她只好跟过去,帮傻地不知道自己解衣裳的贺离脱下外裳。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明明之前帮贺离做这些都很自然,可现下,她对着那身形修长、站得笔直的人,忽然就很有些不好意思。
贺离长手长脚,比她高出许多,就这么一副镇定的样子站在那里,隐约好像能看出些从前的影子,一瞬间,白绵绵脑海里浮现出许多画面。
贺离按着她细密亲吻的,被她按住手有些不甘心的,把她带到怀里用力揽住她腰背的……
近乎强制地让自己停下思绪,白绵绵扇了扇发烫的脸,暗自谴责自己。
再怎么谴责,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她走上前,轻轻伸手去解那扣子。
然而,心神慌乱下,却更显得笨手笨脚,解一个扣子都显得十足费劲,反倒显得她故意窝在贺离面前似的。
两个人靠得那么近,又什么话都不说,隐约让她产生一种下一秒贺离就要拥上来的错觉。
白绵绵耳根热得发烫,强迫自己定下神,深呼吸了一下,这才终于让事情迈入正轨。
贺离垂眼看着那艳红一片的耳侧和脖颈,不自觉咽了一下喉咙。
当晚,白绵绵心神混乱地睡去,而身后的贺离,就那样盯着她,看了许久。
第98章
白绵绵很快发现贺离有了一些变化,让她欣喜的变化。
她看着贺离的时候,贺离会接住她的视线,然后目光里涌出些什么,不再像从前那样呆板、生硬。
她把手伸过去,贺离就会握住她的手。
她问贺离一些简单的问题,贺离会点头或摇头。
虽然仍不说话,但已经算是有了交流,这已经比之前的情况好上太多。
白绵绵简直开心得快要发疯。
她望着坐在那桃花幼芽面前的贺离,有些雀跃地颠着跑过去。
“贺离。”
她欣喜地叫了贺离一声,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只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贺离。
而那原本坐着的人,跟她这样对视着,先是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然后站起身,轻轻地环住她。
那怀抱很快又松开,白绵绵发现贺离在观察她的神情,似乎想知道她是否满意。
她一下子笑出来,忽然很是喜欢贺离这副似乎是想要讨好她的模样。
打量着贺离那如玉一般的面孔,白绵绵勾着嘴角低下头,心里不由盘算着一些小九九。
一直以来,都是贺离一副强势的样子“欺负”她,眼下好不容易贺离这般好欺负的模样,她也要占占她的便宜才行。
对,没错!就这么干!
笃定心中这般想法,白绵绵再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简直发着光。
她的视线从贺离如墨般的黑瞳、山峰般俊挺的鼻子一一滑过,最后落在那线条纤薄的唇上。
心跳声愈发作响,白绵绵闭上眼,踮脚吻了上去。
她也不知道什么具体策略,只是凭着本能吮了几下。
贺离收到这触碰,目光中浮出一丝惊讶。
然后本能般地,她就要去扶住踮得吃力的白绵绵。
手还没触及那腰侧,白绵绵已经落下踮着的脚尖。
她稍微退开了些,目光氤氲,满面红霞,眼睛亮得一直照到贺离心里,嘴角挂着偷腥猫儿一样的笑。
“我给你盖章了,以后你就是夫人我的人了,听到没?”
说完,白绵绵拉着贺离的胳膊仔细瞧着她,越看越觉得打从心里喜欢。
看着看着,她又渐渐有些不满足。贺离的衣裳一直是素净、简单的样式,其他的装饰也是几乎没有。
虽说也气质脱俗,但是白绵绵不由猜想,若是换上其他衣裳、头上再装点一支发簪什么的,会不会更好看。
这么一想,她把贺离拉到房里坐着,嘱咐道:“我出去一会儿。”
她这里也不是没有衣裳、首饰,但是要送给贺离的么,她当然要更郑重一些,重新去买些顶好的。
只有最好的,才配得上贺离。
白绵绵很快消失不见,独自坐着的贺离伸手摸摸自己的唇角,心中一阵异样。
恍然间,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有一种强烈的感情让她心神摇动不已。
她的神情逐渐现出从前的冷然、淡漠,从原处站起身,下意识打量起这屋子的陈设。
香烛、碗筷、枕头、扱鞋……几乎样样都是成双成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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