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问得直接,月仙索性点点头,颇为好奇道:“大差不离,你们发展到那程度了?”
白绵绵有些茫然,“我都不懂什么叫洞房,两个人进房间了,就叫洞房,那我跟贺离早洞房过了。”
月仙简直哑然,顿了顿道:“进房间之后还有别的事啊!”
白绵绵瞪了会儿眼睛,联想到贺离做的那些事儿,总算有点明白。
估摸着,大约是亲亲抱抱?
最过火,就是在脖颈或是腰背稍微摸两把?
月仙看她一脸懵懂,忍不住急道:“先前我给你那些画册你到底看了没有?”
白绵绵摇头,“我还没来得及看,就……”
说到后面,白绵绵卡壳了,她不想让月仙知道,贺离毁了那画册的事。
月仙却倏然记起那时贺离对她说不小心烧了画册的事。
她那时本以为白绵绵已然看了,所以烧了也就烧了去,现下这一看,这小兔子分明还是什么也不知道。
这一着急上火,月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白绵绵便往外去。
“月仙,咱们这是去哪呀?”
“带你这个呆兔子长长见识去!”
白绵绵道:“月仙,你等等,咱们去哪儿,我给贺离留个信儿再去。”
她昨日在街上看到一支顶好看的发簪,将要买,却被别人买走,贺离嘴上不说,但心里多半是惦记着这事,今儿一大早便出去,现下还没回来。
贺离有心想给她惊喜,她却信条都不留一个就走,那不成惊吓了吗?
白绵绵又扯月仙,月仙却不理她,“留什么留,你这呆瓜,只怕被人吃干抹净还要反对人家说谢谢呢。”
说话间,月仙已经带着白绵绵来到一处人烟鼎沸之地。
里面各色人等都有,好不热闹。
月仙大摇大摆,拉着白绵绵就往那里头去,也没看路,一下子撞上一个人。
那留香馆的老鸨正要发恼,一回身看到月仙,只觉好一个潇洒人物,立时端上一副笑脸。
“客官,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这么招呼着,老鸨下意识往月仙身边看。
一看到这张熟脸,她立时想起那天教训她的冷面女子,登时打了个寒颤,以为她们是来找麻烦的。
月仙随便扫她两眼,“你们这最漂亮的姑娘身在何处?”
老鸨半带迟疑道:“倒是新来了个极漂亮的,一来便成了花魁,只是她的价极高,客官你看这……”
月仙拍板,“就她了,让她过来。”
老鸨见她似乎颇为豪气,更赔笑道:“客官,今晚是花魁第一次出场,客官若是对她有意,到时便一起竞价,价高者得。”
说罢,老鸨犹豫了下,还是吩咐人领着她们去了桌子坐下。
白绵绵上次就没太听懂她说的,眼下月仙跟那人所说更叫她迷惑,不由新鲜道:“月仙,这里是个什么地方?”
月仙吃着桌上的点心,径自饮起酒来,“看便是了。”
月仙顾自喝酒,只等着那花魁出来。
她心中抱着打算,今日定然要让白绵绵这傻得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兔子长些见识。
至少让白绵绵知道,这洞房,远非两个人进了房间那么简单。
她要叫白绵绵在旁坐着,让那花魁自行演示演示。
起初确实是这样想,可渐渐地,等那着急上火的劲头下去了,月仙又禁不住有点后悔起来。
真若让那花魁演示,那是给白绵绵开眼,还是污眼啊?
这么一想,月仙望望白绵绵,刚要说点什么,那厢白绵绵见她视线投来,抿抿嘴道:“好了月仙,你别劝了,我要知道你要说什么,既来之则安之,对不对?”
反正都已经出来了,白绵绵也不想瞻前顾后,让月仙扫兴,再者说,她瞧这地方好像也挺有趣的,形形色se的人在这里走来过往,实在是新鲜,难怪月仙说带她来长长见识。
白绵绵托着腮,一副好奇样子打量着四周,手上不断往嘴里丢着剥好壳的糖栗子,看上去很是怡然自得。
月仙打量她这副模样,一时犹豫,要出口的话终究咽了回去。
坐了有一会儿工夫,白绵绵忽然见到不远处一溜姑娘排了一排,有个客人从中挑了一位,剩下的便又四散开。
未被挑中的那些个姑娘,里头有好些神情颇有沮丧,尤其是其中穿桃红色薄纱衣的一位姑娘,简直都像是要哭出来的模样。
白绵绵瞧她样子无助,便在她路过身边时,轻声叫道:“姑娘。”
那姑娘今儿一天都没揽到生意,这会儿有人主动唤她,她抬头一看,那客官端的一副秀气又好说话的模样,忙就在白绵绵身边坐下,殷勤地给白绵绵泡了杯茶,娇滴滴问道:“客官,可是要奴家伺候?”
白绵绵看看月仙,没明白这伺候的意思。
月仙咳了声,道:“就是陪你喝茶听琴的意思。”
那姑娘由着她们怎么说怎么是,只要能做成这笔生意就行,当即就笑得花一般冲白绵绵点头,“客官,便让奴家伺候你吧。”
白绵绵见她眼角还挂着泪珠,却冲她笑,一时心软,便对姑娘点点头。
反正一块儿喝茶听琴么,又有什么了不起,权当交个朋友好了。
这么一想,白绵绵坦然得很,你来我往地跟姑娘攀谈起来。
那姑娘见她言语间毫无秽意,起初倒也心怀着几分孺慕,不与她谈什么风月,而是当真如朋友一般,谈起一些平常事情。
可渐渐地,她心里到底有些着急起来。
毕竟她还要做生意的,光这么斯文地谈下去,这客官哪会留下她呢,得给这客官一点“甜头”才行。
这么一想,姑娘动动脑筋,端茶给白绵绵时,有意打湿了她的前襟。
陡然衣裳湿了一片,白绵绵下意识站起身来,桃红姑娘立刻跟着站起来。
“对不住,客官,是奴家的不是。”桃红姑娘一脸慌忙地拿手绢擦着白绵绵脖颈和锁骨那一片,手指有意无意地从那皮肤上轻轻擦过。
白绵绵听着这道歉,也没多想,冲她道:“我自己来便是。”
桃红却很是着急似的,也没有停的意思,拿手绢不断为她擦拭,跟白绵绵贴得很近。
“姑娘,姑娘。”白绵绵叫了两声,她都没反应,无奈之下,只好捉住她的手。
桃红抬起脸来看她,样子有些羞怯,“客官,不如到楼上我房里去换套衣裳吧。”
白绵绵摇头道:“不必了,也没有湿得太厉害。”说罢便要坐回原处。
桃红表面点头,心思却未歇,借着转身的工夫,忽然叫了一声,佯装要摔倒在地。
白绵绵连忙拉住她,“你没事吧?”
桃红借机偎得更紧,脸上笑得甜甜的,要抬眼不抬眼,一副想看白绵绵又不好意思、欲语还休的样子。
白绵绵只道自己是救人,可眼下她二人这场景落在旁人眼中,却是十足的暧.昧。
只见桃红身子半弯被她拦腰揽着,两手抓着白绵绵的肩,脸上红晕隐现,头还微微侧着点,似乎很是害羞。
怎么看,都是个你有情我有意的模样。
留香馆外,贺离看着这一幕,怒火一下子席卷了整片心田。
第106章
贺离一连问了许多家铺子,都没有白绵绵昨日看中的那只鎏金别鹤发簪,心下无法,最后干脆当场画了一副图出来让匠人赶制。
匠人见她出手阔绰,自然是全力而为,紧赶慢赶,到了傍晚的工夫,也总算是把东西赶制了出来。
贺离在铺子里挑了个上头印有小兔子图案的精致木盒,吩咐道:“就装在这里头。”
匠人应了一声,一边动作小心地把东西往盒子里放,一边道:“这位妻君可当真是用心,又是定制发簪,又是准备了这么些礼物,你夫人真真是有福气。”
说着,匠人瞟了眼贺离手头大包小包的东西。
那是贺离刚刚等簪子赶制好的间隙出去买的,都是白绵绵喜欢的东西。
贺离听到这话,脑子里也不由想象白绵绵待会看到这发簪的高兴模样。
光是想想,贺离心中就生出一种满足之感。
带着那些东西,她忍不住加快脚步,只待进了门,好好让白绵绵惊喜一番。
然而,进了门,她却发现白绵绵不在,里外都找了,愣是没有那兔子的人影,也没见有纸条留下。
兴许只是短暂地出去买个东西?
贺离在桌边等了会儿。
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见白绵绵回来,镇定如贺离,也不免生出担心,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难道是被狄星抓走了?
陡然生出这个想法,贺离再也坐不住,起身就要往天界去。
但转瞬间她又强迫自己冷静,若不是在狄星那处,她这样贸然前去,万一不能全身而退,到时候又要害白绵绵担心。
思来想去,她只能自己先出去寻找一番。
然而,小青山几处、辰隐吟玥那处、五姑娘那处,还有家门口白绵绵常去买东西的几家店子,贺离寻了个遍,仍是没找到。
到最后,她已经变成漫无目的地寻找。沿着街道,每家店、每个墙角、每个摊子都仔细望一望,可却仍然没发现白绵绵的踪影。
贺离心中焦躁愈加。
白绵绵,你到底去了哪里?
是你说要过平平静静的日子,怎的现在却忽然消失了呢?难道你厌倦了这种日子吗?
贺离心中急得发郁,甚至视线都不自觉有些放空。
这时,一个慌里慌张的人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老鸨本来在门口招揽生意,不经意往旁边一看,竟然看到那白衣煞神。
她脸色一变,慌忙就往里跑。
贺离见她一副心里有鬼的样子,闪身就到她面前。
老鸨察觉她心情似乎颇为不好,不敢触了她的霉头,连忙慌地为自己开脱,“不关我的事,是她们自己要来找花魁的,真的不关我的事。”
贺离眯起眼,往里一扫,立刻便看到跟人抱在一起的白绵绵。
这次可不若跟辰隐那次,白绵绵没迷了眼,抱着那姑娘,神情很是关注,而那身穿桃红衣裳的姑娘更是一脸羞意,两人俨然一副情投意合的模样。
“情投意合”这四个字一浮现在贺离的脑海,她心中的怒火当即蹿了八丈高。
她甘愿守在白绵绵身边,她信任白绵绵,她想对白绵绵好一点、再好一点,她珍惜白绵绵、不想对她随便。
结果,白绵绵就是这样回馈她?
望着里面那姑娘跟白绵绵紧贴着相拥,坐下身后又帮白绵绵剥葡萄喂到她嘴边,两人一副浓情蜜意的样子,贺离的脸色阴沉得已经快要滴出水来。
老鸨见她这样,赶忙要开溜,却被那一道冰寒冷厉的声音叫住。
“花魁在何处?”
老鸨战战兢兢,又不敢不答,抖得像筛子样给贺离指了位置。
“客官,好不好吃?”桃红笑意盎然地问白绵绵,说罢,又递了个剥好的葡萄到白绵绵嘴边。
白绵绵刚刚被那殷切的眼神看着,只能张嘴吃了一个,可却无论如何再吃不下第二个,她实在有点承受不了这姑娘过分的友好了。
月仙看着两人这情景,一直徘徊在拦与不拦之间,眼见白绵绵一个求助的眼神投来,总算定下心,刚开口要拦,忽然人群骚动起来。
只听一道声音喊道:“花魁出来了!”
这一声止住了月仙的话,不单是月仙,所有人都停下交谈,往楼上那处看去。
只见出来的那人,面纱遮了半张脸,身形高挑,一袭月白衣裳,眼波流转间毫无媚气,却更叫人失了魂地盯着。
那眉眼间的风华,实在绝顶出众,即使看不到下半张脸,也足以让在场的酒客疯狂。
“我出一百两,花魁第一次出场,我定要拿下!”
“如此绝色,我出两百两!”
“三百两!”
酒客们不断往上抬着价,气氛顿时被炒得火热,相较起来,白绵绵那一桌显得安静得多。
月仙望着那花魁泛着冷清的一双眼,心里顿时一咯噔。
坏了,叫这虎殿下给抓包了。
一看贺离就是生气得紧,再在这儿待下去,那局面,怕不是她能承受得了的。
贺离跟白绵绵,一双眷侣,顶多叫白绵绵受些“皮肉之苦”。
可她就不一样了,不定这虎殿下回过神来要怎么报复她呢。
这么一想,月仙望了望身边的白绵绵,心里说了声“对不住”,立刻便溜之大吉。
临走前,拉走了那桃红,省得她不断献殷勤,平白给那虎殿下拱火。
白绵绵对她们的离去毫无觉察,只愣愣盯着那楼上的花魁。
她都有些傻了。这个人的眉眼,跟贺离也太像了吧?
可是,贺离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白绵绵认定此人不是贺离,却还是忍不住盯着看。
她越盯,贺离心中就越怒。
望着她那副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的样子,贺离一时只觉得自己那些忍耐、那些包容都成了笑话。
她道白绵绵会紧张、会害怕、会羞窘,所以这方面从来不想逼着白绵绵。
而她现在看到的却是什么?
白绵绵趁她出去,偷偷跑到这里来跟别人寻欢作乐,盯着别人一副毫不遮掩、视线完全移不开的模样。
一时间,怒火和欲.火一齐涌上贺离心头,直烧得她眼角都轻微抽搐。
转眼间,价已经喊到八百两,再没人出价,花魁便要被那人定下。
白绵绵这才反应过来。
她望着那人的眉眼,只觉不想让那长得像贺离的人被人占了去,于是毫不犹豫便道:“两千两!”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向她,打量着这位出手阔绰的有钱人。
白绵绵说完那话,站起身来打量四周,好确认是不是有人还要竞价。
众人见她神色间颇显在意,似乎是要奉陪到底的模样,一时间虽想抱得美人,但也没那个财力竞争,只好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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