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知道白麓和江止淮勾结,但亲眼看到这一幕,时越心里依然很难过。
来不及让时越更加伤感,江止淮拿出一把剜刀和一把枪放在了白麓面前。
“杀了他,我才能相信你的忠诚,否则挖出他的腺体,让他彻底成为一个废人。”江止淮似笑非笑的看着白麓,逼迫他做出选择。
白麓声音里带了哭腔,他后退了很多步,拼命摇着头,“不!不……我不会做这种事!你答应我的!你说过会把他送给我!你说过我帮你,你就会把他留给我!”
白麓听上去很崩溃,他后退的时候撞到了时越的身上,两人险些都栽倒在地,时越伸手搀扶住了白麓——说是搀扶,他的双手完全钳住了白麓的双臂,逼迫他面对这艰难的抉择。
说没有私心是不可能的,时越一方面做着符合自己佣兵身份的事情,一边想观察白麓到底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在他看来,白麓是会为了保命杀掉江行简的人。
“你!”白麓回头看到钳住自己的人,吃惊地瞪着眼睛,但很快他重新转身面继续对江止淮,赤红的双眼叫嚣着不公,“江止淮,你这个小人!”
江止淮对白麓的唾骂毫不在意,他最喜欢看的就是道貌岸然的人承受不住打击,变得颓废不堪的模样。
在他看来,白麓的爱情也不过如此,他无法理解白麓所谓的爱情,自然也觉得这种高高在上的东西没什么好留的。
“是杀了他,还是毁了他,你来决定。”
江止淮微笑着逼近白麓,他此刻就像是生杀予夺的魔鬼,笑嘻嘻的看着人们被他逼到绝境,疯狂乞求帮助,恐慌逃散的模样。
白麓稳了稳心神,再次抬头时,眼中的慌乱已经消失了一大半,他毅然决然的拿起了枪,对准了江行简。
“哈哈哈……”江行简丧心病狂的大笑着,走上前用鞭子柄拍了拍意识模糊的江行简,肆意嘲讽着,“怎么样,亲爱的侄子,看到了吧,这就是人性!这就是人心!他那么爱你,甚至为了你去整容!可是最后怎么样?最后他还是选择杀了你……看着自己的爱人对自己举起枪,心情很不好吧?呵,我想也是。”
“咳咳咳……”江行简剧烈的咳了几声,血从他的口中涌了出来,时越呼吸一紧,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直接冲过去。
江云旗暗中拉住时越,摇了摇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动手吧,他活不长了。”江止淮捏开江行简的口腔看了看,发现是内部出血后,不紧不慢的说道。
白麓点点头,在众人的注视下举起了枪。
“啪——”一声枪响从审讯室内传了出来,与此同时,江云旗按响了手中的信号装置。
别墅外,得到消息的理查德带领其他人开始了进攻。
第六十七章 小助理救夫成功!
枪声响起后,审讯室里刹那间安静了下来,时越和江云旗两人的脸上满是震惊,谁也没想到白麓会将枪对准江止淮。
被击中的江止淮单膝跪倒在地,他的大腿和胳膊上都受了伤,血很快洇湿了他的衣服,显然,他也没有意料到白麓会叛变。
“白麓你……”
“你错在把枪交给我。”白麓此刻顾不上任何人,他一心想杀掉阻止自己靠近江行简的人,无论是时越,还是江止淮,只要是绊脚石,他都会不顾一切的除掉。
白麓的枪对准了江止淮的眉心,他微微弯腰,咬牙切齿道,“去死吧,混蛋!”
下一秒,枪声却没能响起,跪在地上的江止淮仰头笑了起来,他的表情因为疼痛而狰狞,“呵,你以为我会真的信任你?里面只有两颗子弹,可惜你没能杀了我!”
气急败坏的白麓抓起一旁桌子上的匕首,毫无章法地向江止淮刺去。
时越正想着怎么阻止两人,他身旁的江云旗率先夺过时越手里的水盆一下拍在了白麓的后脑上。
白麓被打得不轻,他摇晃了两下身体,转身瞪大眼睛看着两人,倒了下去。
江止淮脸上疯狂的笑意来不及收敛,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对手铐,他来不及闭合的嘴张得更大,似乎认出了面前的人。
突然他奋力向后躲去,不顾受伤的胳膊撑住地面试图挪到外面喊人。
看到他恐慌的样子,江云旗知道他认出了自己。
见江止淮受伤,他身后的那帮走狗早就落荒而逃,争先恐后的从门口挤了出去,外围的火力已经攻了过来,别墅外的枪声不断。
江止淮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他倚在墙角,抬眼咧嘴狞笑着瞪着江云旗,眼里依然满是不服。
“小叔,别来无恙啊。”
在背景的枪声中,江云旗举着手铐踱步走向了江止淮,他在江止淮面前蹲了下来,恨恨地说,“我终于亲手抓到你了!”
江止淮不屑地发出嘲讽的哼笑,嘴硬道,“你和那群警察,还是笨的无可救药,他们都该死,死在我手里是他们的荣幸!”
眼前出现无数张曾经年轻鲜活的面孔,江云旗握住枪的手微微颤抖着,他咬牙对准江止淮,抑制着自己打死他的冲动。
当年他在黑市的毒贩那里做卧底时,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小叔竟然是毒贩头目之一,他对江止淮各种暗示劝说,以为能劝他回头,可他还是落入了江止淮设计好的圈套里面。
两大帮派为了毒品在码头交易,他带领警察埋伏在码头,却被江止淮的人困在了仓库里面。
那天晚上死了很多人,其中有江云旗还在实习的大学同学。
江云旗身份暴露加上他有了心理障碍,这才恢复了正常身份当了一名普通的特警。
“该死?”江云旗一拳砸在了江止淮耳旁的墙壁上,他的双眼通红,牙齿几乎都要咬碎,“凭什么他们该死?!江止淮你到底有没有心?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因为你!就因为你!他们都死在了码头!”
江止淮对江云旗的咆哮毫不畏惧,他知道自己走不了了,甚至还挑了挑眉,挑衅道,“对,他们不该死,该死的人是你!江云旗,我做了什么你要这么阻止我?我从小对你不好吗?我对你像对待亲儿子一样!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呵,不止你,还有江行简!他也该死!凭什么他能继承江氏?!凭什么他就是众望所归?!我才是最有继承权的人!”
将江行简从麻绳上解下来的时越静静看着癫狂的江止淮,时越确实有那么一瞬间可怜了一下他,但也只是一瞬间,那种感觉在时越低头看到江行简的惨状时立刻灰飞烟灭。
伤害江行简的人都不值得同情。
时越小心的扶起遍体鳞伤的江行简,将他平躺放在了一旁的地上,仔细又谨慎的检查他身上其他的伤口。
别墅外的火力渐小,好像别墅内的佣兵都已经放弃了抵抗,逃的逃,散的散,根本没有人来救江止淮。
用金钱雇佣来的关系薄的像一层纸,时越低头看着被拷起来的江止淮,一丝怜悯转换成了可悲。
“我把他到警车上去,嫂子你在这儿等我!”江云旗押着江止淮向外走去,他看到地上昏迷的白麓,劝时越小心一些。
时越点点头,示意他放心吧。
目送江云旗带着江止淮离开,时越这才长长叹了一口气,也不顾地上潮湿和泥泞,直接坐在了江行简的身边。
看着江行简受折磨的样子,时越心疼的不得了,他伸出手指抹去了江行简脸上的血痕,他靠的很近,一俯身就能闻到江行简身上的腥臭味和烧焦味,就连江行简最有标志性的信息素的味道都被盖了过去。
“少爷,你怎么脏成这个样子……”
时越小声吐槽着,他实在没有忍住,又低头亲了亲江行简带血的嘴角。
“可就算是这个样子,你还是很好看……”
时越的双唇也沾染了江行简的血液,他抬抬手臂,并没有擦掉,而是伸出舌尖舔了舔那上面的味道。
带血的嘴巴看上去病态又妖冶,时越想自己应该是疯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如果少爷醒着,自己大概就不敢了吧……
时越觉得有便宜不占才是笨蛋,所以又低头亲了亲,末了还细细品尝了一下江行简的血,若有所思道,“嗯…不好吃……”
只有没人在的时候,时越才敢这样大胆放肆,他像只从洞中溜出来偷东西的小老鼠,得到梦寐以求的奶酪时会细细的品尝回味。
时越好像忘记了江行简对自己的欺骗,一心一意的照顾着他,仿佛所有的战火和混乱与自己无关。
如果不是理查德突然出现在门外的话。
“时越!帮我一下!”理查德从门外探出头来,他一边专心应对着敌人,一边喊道,“谁知道他竟然还有救兵!”
情况危急,时越连忙掏枪救援,他四肢微曲撑在地上,看准时机翻身滚出了门,稳稳地单膝跪在了走廊上。
楼梯口的火力密集,时越和理查德一边后退一边找障碍物躲避。
但很快楼上来了救援,楼梯口的佣兵少了大半,时越以为是江云旗来救自己和理查德,他扔掉了没有子弹的枪,随便拾起地上的一把步枪。
硝烟散去,来人的身形逐渐显露,理查德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有些诧异。
“格林,你怎么会来这里?”
时越转头,看到了男佣的脸,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男佣的名字。
第六十八章 老江被劫持了
男佣快步走到了理查德的身边,站在了两人之间,时越能明显察觉到他对自己的敌意。
“先生,我放心不下您,所以就带人跟了过来,原谅我没能按照您的要求去做。”男佣将自己手中那只新型枪递给理查德,随后从他手里拿过了那只已经磨旧了的冲锋枪。
对于男佣的解释,理查德显然不满,但此刻他也不好指责格林。
“所有的佣兵都已经被控制起来了,江家派来的人已经和警察汇合,地下室现在全部都是咱们的人。”
理查德点点头,对男佣道,“去叫医护人员过来,江先生受伤了。”
男佣微微颔首,“江先生伤势怎么样?救护车还没来,我可以简单帮他包扎一下。”
“我来背他上去就好,不用麻烦了。”时越不想其他人再碰自己的少爷,他绕过地上佣兵们乱七八糟的尸体,一脚踹开了审讯室不知什么时候关闭的门。
令时越吃惊的是,审讯室里早已经空无一人——白麓和江行简全都不见了。
这时理查德的手机响了起来,时越猛地回头看向理查德,理查德在时越的注视下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是江云旗急促的声音。
“……一辆吉普车从别墅后门逃跑了,没有看清开车人的脸,目前车行方向好像是棕榈海岸度假村!”
时越立刻想到会不会是白麓挟持江行简逃走了,他连忙转身出了审讯室,看到泥泞的地上有拖拽过的痕迹,他心里一紧,大步跨到理查德面前,夺过了他的手机。
“车牌号告诉我,我去追!”
很快手机接收到了一张并不模糊的监控照片,照片中能够明显的看到吉普车的车牌号。
“一分钟前这辆车经过了鼓角峡湾,现在正在开向东南方向!”江云旗又发来了一段急吼吼的语音。
看时越没有回复自己,江云旗将电话打了过来。
“嫂子,我在后门等你们,快来!”
不等时越说话,江云旗挂断了手机。
两分钟后,时越和理查德出现在车旁,为了方便追击,江云旗特意找了辆大排量的越野,时越坐在副驾驶,理查德和男佣坐在了后排。
车门重重关闭的声音一响起,越野车就如火箭般冲了出去,汽车轰鸣声震得时越心尖都在颤抖。
时越的目光直直的望着前方,因为营救江行简连日未曾休息过的他双眼中满是血丝,他一向光滑白皙的脸颊也变得黯淡无光,凌冽的风雨在时越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他好像一个混迹沙场多年的beta,而并非应该生长在温室中的Omega。
车上所有人都在担心时越的状况,尤其是正在开车的江云旗。
他担心这样紧绷着精神的时越会倒在营救江行简的路上,于是开口安慰,“嫂子,我们已经定位了那辆车的路线,你不用这么紧张,放松些。”
时越的背挺得笔直,他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说,除非江行简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
理查德忍不住也开了口,虽然他的话很残忍,但的确是事实。
“白麓也很爱江行简,我想,他挟持江行简并不是为了自己逃命……时越,他对江先生的执念不比你少。”
车内陷入了谜一样的沉默,江云旗抬抬头,对着后视镜中的理查德翻了个白眼。
“我知道,”时越的肩膀塌了下来,他身上并不合身的黑色夜行衣被车窗吹进来的风扬起,显得他更加瘦削,时越用力握着枪的手指骨节清晰可见,他无奈地微笑了一下,“我想到他和白麓在一起,都要疯了。”
时越是不那么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剖析自己内心的人,但经过生死攸关的这几天,他在心里已经将他们当成了最亲密的人。
和最亲密的人说说这种事,应该没什么吧……时越默默地想。
“……我其实心里很没底,白麓从小就什么都比我强,就连跟少爷接触起来,都比我更自然……我觉得少爷其实……其实很喜欢他……”
时越的话说完,车里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理查德的声音才从时越的身后响起。
“咳咳…我其实觉得江先生还是很在意你的,”理查德想到了什么,顿了顿,“他主动找到我的时候,每次谈起的事情都和你有关——甚至还不惜搬出当年的事情做交换。”
时越苦笑着摇摇头,“他只是为了报复我才……”
时越自动隐去了后面的话语,他觉得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在江云旗面前说起不太好,于是低下了头,轻声叹了口气,“少爷他不会喜欢我的,等把他救出来,我就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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