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谢晏抱着画轴转身离去,对于容郁的到来,他说不上喜欢和讨厌,如果容郁只是个单纯暖炉就好了。
等谢晏的身影消失在了容郁的视线内后,容郁不由低声笑了起来,图谋?他当然只图谢晏一个人。
坐在容郁旁边的宁采臣忍不住瑟瑟发抖,他觉得等聂小倩从伞中清醒过来后就赶路回家,这医馆是待不得了。
谢晏在用完早饭后便将医馆的门打开了,然而依旧门可罗雀,对面则是在排着长队。
如今谢晏倒是不怎么慌了,有了之前红玉给的二两银子,厨房粮食充足,就算吃没了,也还有容郁这只能干的鹿妖可以抓东西换粮食。
这样子一想,谢晏甚至有点想要起身把医馆大门给关了,准备回房间睡觉。
就在谢晏准备起身回房的时候,一个男人突然被一群人给抬了进来,只见领头的是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看起来就分外不好惹。
谢晏看见这群人冲进医馆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无他,血煞之气太重。
“大夫,快看看我家兄弟身上的伤!”那领头的大汉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拉着谢晏的袖子道。
谢晏脸上不由生出了几分疑惑来,然后指着对面那家生意兴盛的药铺道:“你们怎么不去对面那家药铺啊?”
只见来的几个人互相看了几眼难为情地道:“对面需要排队,但我兄弟的伤却是不能拖啊!”
“哦。”谢晏看了看对面排着长队的药铺点了点头,仿佛理解了这几个人的做法,然后便伸手对来的几个人道,“挂号费,二两银子。”
“这,这,这……”领头的人咬了咬牙,他张云豹第一次见没看病就要先收钱的。
最后,张云豹窘迫地看着谢晏道:“可我们这里没这么多钱啊。能不能先……”
谢晏闻言笑了笑,就在张云豹以为谢晏会不要挂号费的时候,他往对面指了指:“可以,去对面。”
张云豹闻言不由哽住,心里更加确定今晚动手的时候要好好折磨面前这个大夫一番。
“大哥,不去咱们就凑凑。”一个男人开口道。
“好。”张云豹子咬牙,心一横便同意了这个提议。
最后,谢晏看着他们一人从自己的鞋里掏出了几钱银子。
谢晏看着那银子随意地指了指旁边的桌子然后道:“放在那儿吧。”
说完,谢晏便动手为那失血过多的男人处理起了伤口。
谢晏一边看着伤口一边仔细观察着昏迷的伤者,只见他手上光滑,只留下了写字的茧,身体瘦弱,皮肤光滑,一看就知道与那五个人不是一路人。
谢晏将伤口处理好后,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对张云豹道:“伤口处理好了,恢复得好明天早上就能醒。”
“那就好,那就好。”张云豹的眼里露出了庆幸的神色,当初ka:nre:n的时候,他故意砍得重了些,为的就是让这人晚点醒来。
当张云豹说完后,谢晏又伸出了手道:“医药费,十两银子。”
“你怎么不去抢啊!”一直跟在张云豹身后的小弟当即不干了,十两银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五口之家一年的各种花销。
谢晏对于这些人的态度不以为意,只道:“好药当然贵。”
最后还是张云豹将想要打人的兄弟拦住了,他看着谢晏开口道:“我们现在身上没有这么多钱,等明日我们拿了钱再来付医药费好不好?”
谢晏瞥了张云豹一眼,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
张云豹见此不由松了一口气,然后道:“我们家离这里远,我这受伤的兄弟也不能随意搬动,不知道大夫可否收留我们一晚?”
“住宿费。”谢晏头也不抬地道。
“好好好。”张云豹的脸上连忙挤出了一个笑容,他为的就是能够留在这家医馆里。
说完之后,张云豹给了身后几个小弟一个眼色道:“你们快回家取钱,今晚我在这里照顾六弟。”
“好。”
话音落下,跟着张云豹来的几个人走出了医馆。
这个时候,容郁收拾好了厨房从后院走了进来,看着离去的几个人开口问道:“刚才来了人?”
谢晏坐在椅子上看着容郁露出了一个笑容:“对啊,来了人。”
作者有话要说: 谢晏:挂号费,医药费,住宿费,伙食费,统统都要交钱!
妖怪们纷纷交钱。
谢晏:对了哦,不收来路不明的钱。
妖怪们气得咬牙切齿,准备开打。
容郁(思考):鹿是怎么叫的来着?
妖怪们:这只鹿妖好强。
第十一章
谢晏和容郁两人心照不宣,他们都知道这群进医馆的究竟是一群什么人。
坐在桌子后面的谢晏垂眸,然后抱紧了怀中的画轴,今晚无非就是瓮中捉鳖。
而那张云豹看着身边昏迷不醒的书生忍不住开口向谢晏问道:“大夫,今晚我们住哪里啊?”
说完,张云豹不由向后院瞧了瞧,既然要shā're:n放火,那么就要做到完美,要彻底断绝这医馆中的人从后院中逃脱的可能。
“容郁,带他去客房。”谢晏坐在椅子上头也没抬地喊道。
正在给药柜擦灰的容郁放下了手中的事情,看向了张云豹。
“跟我来吧。”容郁微笑,笑意却是不达眼底,眼睛深处是一片惊澜。
被容郁看着的张云豹身体不由僵了僵,觉得后背有些发凉,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什么野兽盯住了一样。只要自己敢轻举妄动,自己随时会被撕成碎片。
然而这种感觉对于张云豹来说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很快便恢复正常了,看面前的容郁也只觉得不过是一个徒有其表的小白脸而已。
后院里,容郁指着那间最为破烂的房间道:“这便是今晚你们的住所了。”
“什么?”张云豹不由咬住牙道,自从他当了山匪后就没有住过这么破的地方。
面对张云豹暗含的怒气,容郁一脸无所谓的模样道:“这医馆年久失修,房子都这样,除了那两间已经住过人的你都可以选。”
张云豹闻言一眼望去,果然后院的房子都是年久失修的模样,而且容郁给他指的这间还更靠近后院的小门。
“就这间了。”张云豹没好气道。
容郁笑了笑,转身离去时开口道:“那就麻烦你好生收拾收拾了。”
闻言,张云豹一推开门,只见房子里布满蛛丝,灰尘呛人得紧。
容郁从后院离开后便直接来到了前面大堂,他看着坐在椅子上打盹的谢晏忍不住用手敲了敲谢晏面前的桌子。
“怎么了?”谢晏打了一个呵欠,小小声地开口问道。
“是不是我不来,你就不准备收拾这些房间和东西了?”容郁挑了挑眉开口问道。
谢晏垂眸,容郁的确说得没错,他就是不准备收拾了,只要他在的地方是干净的就好了。
“你觉得我收拾得动吗?”谢晏看着容郁,一双眼睛清凌凌的。
莫名的,容郁被看得有些心虚,毕竟谢晏的身体在没有将黑山收进画轴的时候可是动不动就在咳嗽。
“以后我收拾。”容郁开口道。
“好。”谢晏的嘴脸勾起一抹小小的笑容,然后就愉快地看着容郁充当田螺姑娘。
直到晚饭的时候,张云豹在从一堆灰尘中走了出来,看见谢晏三人已经坐在后院开始吃起了晚饭有些不满道:“吃饭怎么不叫我啊?”
谢晏放下了手中碗筷,伸出了手对张云豹道:“伙食费。”
“啧。”张云豹不屑极了,这病大夫都快死了都还这么见钱眼开。于是,他冷哼一声便转身回了房,不吃就不吃,今晚就送他们三个上黄泉路。
谢晏看着张云豹离去的背影对着埋头苦吃的宁采臣道:“今天晚上把门窗锁上。”
“什么?”宁采臣闻言不由一懵。
随后,谢晏看向了被宁采臣放在身边的那把伞道:“如果聂姑娘醒过来了,就让她保护着你吧。”
话音落下,宁采臣不由握住了身边的雨伞小心地开口向谢晏问道:“谢大夫,究竟是怎么了?”
谢晏吹了吹面前的热汤,然后轻描淡写地道:“家里进山匪了。”
“什么!”宁采臣闻言不由猛地站了起来,但是很快就被容郁给按了下来。
谢晏喝完一口汤后看向宁采臣道:“若是聂姑娘还没有醒过来,我可以叫红玉保护你。”
“不了不了。”宁采臣握着伞道,然后小心翼翼地看了谢晏身边的容郁一眼道,“小倩已经醒了。”
“那就好。”谢晏放下汤碗笑道。
是夜,乌云悄悄遮住了月亮,整个升龙镇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这个时间正是shā're:n放火的好时机。
张云豹偷偷从床上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到了h0u'me:n,然后偷偷将h0u'me:n打开,只见h0u'me:n外早就有一群兄弟拿着大刀在等着了。
“出口都堵住了吗?”张云豹开口问道。
来的几个人笑了笑道:“我们做事,大哥还不放心。”
张云豹闻言点了点头,然后操起一把刀便往谢晏住的地方走去,但是走了许久,他却发现自己永远都走不到屋子门口。
这下,不仅张云豹自己慌了,就连同他一起的兄弟也慌了。
最后有人开口道:“慌什么慌?不就是鬼打墙吗?撒泡童子尿的事。”
听到这句话,众人的心才定了下来,然而还没等他们找到他们中没有尝过荤腥的人,一阵风就他们的希望吹灭了。
那是一个由雾气和石头组成的怪物,他们手中的武器对这个怪物来说根本完不成任何伤害。
“大哥,怎么办?”有些人吓得站也站不住道。
“杀!”张云豹心一横开口道,多年的shā're:n杀出来的煞气也被激发出来,让在场的人不由一振。
然而,对面房间一直关着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了。里面走出了一个男人,他的头发披散,神情不虞,黄金的竖瞳中隐藏着暴戾的气息。
现在容郁还没有动手,只不过是一直在忍耐。
“杀谁?”容郁开口问道。
那一双黄金一般的竖瞳落在张云豹的身上,顿时让张云豹身上的煞气烟消云散。
忽然间,容郁的眼睛里露出笑意,食指放在嘴唇上轻声道:“小声点,别吵到他睡觉了。”
“杀。”容郁话音落下,一场悄无声息的屠杀展开了。
容郁靠在门边,看着黑山那老鹰做小鸡的游戏最后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吓得黑山立即结束了战斗。
“反正你们恶事做尽,阳寿将尽,就让黑山送你们最后一程吧。”
话音落下,山匪的尸体消失不见,黑山按照容郁的吩咐将这些人的尸体尽数扔在了季管事家的院子里。
容郁看着被收拾干净的院子露出了一个笑容来,然后利落转身回去给谢晏当大暖炉。
第二天一早,从屋子里出来的季家人被满院子的尸体吓了个半死,当季管事看清一个死人的模样正是与他接头的张云豹后,两眼一翻便彻底晕了过去。
而听闻此事的季大少爷直接气得将手中的茶碗给砸了,怒道:“蠢货,蠢货!什么事都让他给办砸了。”
最后,他抬起头来看向身边的仆役道:“你,带着我祖父的印信去这里的衙门一趟,让县令带人来抓捕害人性命的庸医。”
“是!”仆人接过季大少爷递过来的印信立刻前往了衙门。
做完了这一切后,季大少爷目光阴沉地盯着对面的医馆,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必须得到那家医馆,老太爷的身体已经等不得了,季家不能就这样败了!
第十二章
季家在本地是大族,根深叶茂,与其有利益纠葛的官员很多。这季大少爷让仆人去找的杨县令便是其中一员,杨县令和季家有些许姻亲关系,因为杨县令和季家走得勤这才让季大少爷记起了这么一个人。
当仆人将老太爷的印信带到杨县令面前的时候,杨县令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现站在自己面前的季家仆人,然后露出犹豫的表情道:“这可是滥用职权啊。”
仆人见此也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弯下腰道:“还请县令大人放心,我家少爷说了,只要能够办好这件事,你今年的考核便不是问题。”
杨县令闻言立马便变了一幅神情,他怒气冲冲道:“升龙镇居然有这种大夫存在,他的行径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说完,杨县令便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然后转头对身后的师爷道:“师爷,快召集人手,本县令要亲自去缉拿这谋财害命的庸医。”
“是。”
而在医馆中,谢晏从床上起来,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又摸了摸被子里的余温,他觉得容郁每次起床的时间都恰到好处,让他能够在刚好吃早饭的时间醒来。
“起来吃饭了。”话音落下,门便被容郁推开,一张沐浴在阳光下极其俊美的脸显露在人前,黄金竖瞳,尤其是那两只眼睛下的黑色小痣带着迷惑人心的味道。
谢晏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点了点头后便穿起衣服跟着容郁出去吃起了早饭。
吃完饭后,谢晏坐在桌子前发了一下呆,然后看着这空旷的后院和容郁给菜园浇水的背影,接着试探性地开口问道:“容郁,我们养鸡好不好。”
正在给菜浇水的容郁身体不由一僵,片刻后他才回答道:“……好。”
谢晏不由微微睁大了眼睛,然后道:“我只是说说而已。”
谢晏认真想了想后,觉得养鸡还是太麻烦了,最后决定放弃。
“好。”容郁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庆幸谢晏放弃了养鸡的想法,要不然堂堂龙君沦落到替人养鸡,三界怕是要从这个元会笑到下一个元会了。虽然现在容郁做的事也没有比养鸡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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