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辰也察觉到了萧元景与卫长恭之间的不对劲儿,忙凑到萧元景耳边道:“四哥,小王爷怎么没跟你打招呼啊。”
萧元景有些无奈:“我们之间有点误会,没事儿。”
萧元辰这才放心下来,朝着萧元昌及其王妃投去了视线。
在座的几个皇子中,封王的也不过三个人,却唯有萧元昌娶了王妃,皇帝亲自赐婚,是宁国侯之女,端方持重,也的确在成亲后将王府的后宅之事打理的井井有条。
这会儿萧元恒也与萧元昌坐到了一边,偶尔说上两句,倒也和谐。
唯有萧元齐与萧元贺,两个人神色各异,一个是对自己的兄长不冷不热,一个却是满腹疑惑,怎么问都得不到解答。
萧元恒朝着萧元景投来目光,正好撞上萧元景的视线,便立即错开与他对上,还略带嫌弃。
萧元景并没有将他的行为放在心上,而是一心一意都扑在了卫长恭身上。
而卫长恭似乎跟装了营养液防护罩似的,对萧元景完全是充耳不闻,不看不听不问,眼里好像就没有萧元景这个人。
这让萧元景就很挫败了,可是能怎么办呢,自己心里那头鹿挑上的媳妇儿,他要是不同意心里那头鹿就用鹿角剜他的心,死疼死疼的。
所以萧元景能怎么办呢,自己的媳妇儿自己宠着呗,总有一天给他铁杵磨成针!
不是,是总有一天,给他的心捂热!让他接受自己。
紫宸殿的年宴在皇帝来后,才算是正式开始,接受了一众孩子的新年祝贺后才正式开席,丝竹演乐一样不少,将这年宴闹的沸沸腾腾的。
虽然萧元景没能看到今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可能看到宫内的那些工匠演乐,舞姬献舞,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甚至为了让年宴热闹起来,萧元景甚至亲力亲为热络起了紫宸殿内的气氛,与诸多工匠舞姬互动,说着段子讲着笑话,更是哄得皇帝捧腹大笑,皇后虽然极力隐忍着,可到底还是没能忍住,掩唇笑出了泪。
萧元景手里握着一支筷子站在殿中,动作随意滑稽:“这夏天的时候天气太热,这小甲去学堂的时候怕晒,就走的特别快,结果不小心掉进井里去了,没想到等他到学校的时候,他的同学小乙正在捧腹大笑,小甲问他为什么笑,小乙回答他,今天太热了,有个人走在街上,跟冰块似得走着走着就化了……”
萧元景说完,殿内沉默了半晌后,皆是报以换乐的笑声,皇帝更是笑的抬眸望着天,不让欢乐的眼泪流下来:
“哈哈哈,景儿……景儿是从哪里听来的,怎么……怎么这样好笑。”
萧元辰这会儿已经笑的爬不起来了,萧元贺笑的双手蒙面,根本不敢笑出声,其他人也都是象征性的笑了笑。
萧元景偷摸的朝卫长恭瞄了过去,瞧着他略微侧首,唇角微扬,那一闪而过的舌尖更是勾的萧元景心动不已。
萧元景笑着回应皇帝的话:“父皇开心就好了,儿臣哪里听来的不重要。”
皇帝摆了摆手,只丢出一个赏字,便继续笑着了。
等着年宴结束了,子时已经过半了,虽然立春了,可这半夜三更的气温还是低的吓人,每个人都紧紧地裹着斗篷,不透一点风。
萧元景故意落后脚步,不近不远的跟着卫长恭,因为明日还要向皇帝皇后太后拜年,这卫长恭是太后的侄孙,谢流年是皇后的外甥,所以又将他们留在了宫里,同以前一样住在明正殿。
等着其他皇子都走远了,萧元景才跟上卫长恭的步伐,站到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卫世子走那么快干嘛,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卫长恭左右看了看,李长亭与谢流年识趣的轻咳一声,径直往前走去,只留下萧元景与卫长恭两个人站在往后宫的宫门前。
卫长恭颔首道:“我没有。”
这样底气不足的一句辩白逗的萧元景笑了一下,随即又板着一张脸:“你还生我气。”
卫长恭:“我没有。”
萧元景深呼吸一口气,可随后又冷静下来,直接道:“那个,父皇同意了初二我和两个弟弟出宫看灯会,我打算约卫世子一起,不知道卫世子赏光不赏光啊?”
卫长恭抬眸直视着萧元景:“初二?”
萧元景点头,神情格外嚣张:“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不然我初二一早就去你家门口守着,你见我就最后,不见我就闯进去,反正你府门口那些人也不敢拦我。”
卫长恭看着萧元景这势在必得的气势,根本不好拒绝,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成吧。”
萧元景一听这俩字儿,脸上的笑意才荡漾开来,格外明媚,笑嘻嘻的跳过了宫门门槛儿,欢欢喜喜的在宫道上跑着。
这在后面不远处的皇帝与成友之,神色严肃的看着宫门前的那俩孩子,直到萧元景欢喜的离开后,皇帝的眉头才皱到了一起。
成友之有些纳闷:“陛下这是怎么了?”
皇帝伸手拍了拍额头:“你说这景儿像谁啊,听听他刚才说的,有辱斯文,还非逼着长恭同意跟他去看灯会。”
成友之颔首浅笑着:“四殿下这是开了窍了,知道怎么去笼络人了。”
皇帝不可置信的看着成友之,又指了指消失了的萧元景:“就这?笼络人?得亏长恭是明白朕的用心,让他多帮助景儿,不然你瞧瞧景儿那嚣张的样子,还闯镇北王府,朕改天得好好教育教育他。”
成友之恭敬道:“可是陛下,四殿下不明白您的用心啊,只能让卫世子多担待了。”
皇帝叹息一声,想想也是,他还没跟萧元景说过让他笼络卫长恭呢,现在萧元景能够自己去吸引卫长恭的注意力,也还是不错的进步。
虽然这态度有点匪……
皇帝愁的抚上额头,随后才跟着成友之回去了甘露殿。
萧元景这回去承乾殿的宫道上,虽然这条路走了千八十回了,可今晚上萧元景总觉得有些不一样,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会儿身边没人的缘故。
萧元景刚刚路过御花园,正好与从长寿殿回来的萧元昌与王妃撞了个正着,萧元景象征性的朝他们二人施了礼,刚要离开便被萧元昌唤住了。
萧元昌朝着王妃示意后,王妃便施礼后便先一步离开,留他们兄弟二人说话。
萧元景笑道:“大哥新年好,留我一个人,是要给我发过年红包啊。”
萧元昌一如往常温润有礼,笑着道:“大哥还未封红包呢,只是忽然想起今年三月一过,四弟就该封王出宫了,大哥提前恭喜而已。”
萧元景嘲讽的翻了个白眼:“大哥这恭喜真廉价,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是恭喜,贺礼都没有。”
萧元昌被他一哽,隔了片刻才笑道:“四弟便如此势利眼?还是说庆国公府不如从前一样能为四弟助益,所以需要另寻帮手,便将手伸到了镇北王府,四弟不会以为,父皇让你做尚书令,日后这储君之位也是你的吧?”
萧元景揉了揉鼻子,带着些许的痞气:“怎么的,这储君之位大哥也想争一争?我若是记得没错,大哥与我可不是同一个母亲啊,还是说,这储君之位父皇说了不算,得大哥说了算?”
萧元昌的脸色逐渐便的阴鸷,冷哼一声:“这储君之位嘛,大哥说了自然不算,可若是大哥想争上一争呢?你拿什么跟我斗,朝中你还有人脉嘛?还是说,你以为找到了远在云中城的镇北王府这个帮手,就能高枕无忧了?四弟,朝局中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早些人清自己的实力才好。”
萧元景对萧元昌的放狠话根本不放在心上,反而是笑的格外轻松自在:“既然大哥说道了让我认清自己的实力,那么作为兄弟我也劝大哥一句,有些人别瞧着对你有助益,可实际上就是一把刀,至于伤人还是伤己,便要看大哥如何取舍了,别到最后两败俱伤,连跟我一斗的资格都没有。”
说完的萧元景冲他吐了吐舌头,得意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御花园朝着承乾殿而去。
就算他萧元景不做储君,还有他弟弟呢,哪里轮得着这些外人,略略略略。
萧元昌望着萧元景那离去的背影,藏在袖中的手不知何时捏起了拳头,眼中的恨意愈发的外露:
“萧元景,总有一天这新仇旧恨,我一定会报!”
…………
漪兰殿中,烛火摇曳,高淑妃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连你,也要我死吗?我还以为,你回来了我还能活。”
萧元昌冷眸以对,顺势将拽下的纱帐递到了高淑妃的面前,轻吐了胸中的浊气道:“母妃所犯的错,罪无可赦,即便是我求情,父皇也不会赦免,母妃谋害皇子太后,此等罪名,孩儿求不起这个情。”
高淑妃崩溃的将萧元昌一把推开,满面泪痕:“我对萧元景下手也都是为了你啊!可我没有谋害太后!我没有,这是有人害我!是有人要害我!”
萧元昌神情冷静:“谁会害母妃?四弟?可他也是受害者,他没必要去火烧慈安殿来陷害自己吧。”
高淑妃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儿子格外陌生,他的冷静疏离,好像是局外人一般,尤其是他眼中的杀意,看的高淑妃心中一寒,恐惧之意顿起,转身就往漪兰殿外跑去。
可萧元昌哪里会允许她跑出漪兰殿,不过一个健步上前拽住了高淑妃的肩头,顺势将手中扭在一起的纱帐缠到了高淑妃的脖子里,用力往外一拉。
高淑妃挣扎着,满眼的恐惧与难以相信,她被纱帐勒住,喊不出,叫不出,到死都瞪着眼睛。
直到高淑妃断气,萧元昌才松了手,任由她倒进自己的怀里。
萧元昌神色冷峻淡然,从容淡定的将手抚上了高淑妃的眼睛,轻声道:“母妃,你当然是非死不可了,只有你死,朝中的大臣才会记住我的忠直,父皇才会对我委以重任,信任有加,因为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是个明辨是非,不会因为私人关系就乱了律法,纲纪的人,我不能为你求情,我不能让我这些年苦心经营的一切毁于一旦,母妃,等孩儿坐上储君之位,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孩儿一定为你雪冤,追封你做皇后,那我就是嫡子,是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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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回承乾殿的萧元景在宫道上与前来寻他的明书撞了个正着, 瞧着萧元景的脸色,明书也不敢多言, 就连一句认错的话都不敢说。
丢下主子爷独自回来不说,还擅自以为会和卫小王爷一起回去,岂料并没有这样的事发生。
担忧与自责让明书一直垂首默默地跟在萧元景的身后,走了一阵, 萧元景察觉到了不对劲。
撞……撞鬼了?
刚刚他分明见到了来接自己的明书,怎么这一路都没听到他的声音呢?
一想到此,萧元景的汗毛都炸了, 头皮发麻不说,还一茬一茬的冒冷汗, 萧元景小心翼翼的回头,看到一直垂首站着的明书, 大叫一声往后跳了一步。
旋即捏了剑指,一边跺脚一边念口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恶灵退散!”
听到萧元景紧张的声音, 明书也吓了一大跳, 跑到了萧元景的身后拽着他的衣裳:“殿下……有……有鬼啊。”
萧元景听见明书的叫声,这才气定神闲的收了手势, 松了口气拍拍明书的手:“好了好了, 被我打跑了, 哎?你走哪儿冒出来的啊。”
明书颤巍巍的探出头来:“奴才一直跟着殿下啊……”
萧元景看着明书半晌回不过神来, 合着他刚刚是把明书当鬼了啊。
萧元景在心里默念了一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然后才拍拍明书的肩, 把之前的乌龙抛之脑后, 迈步往承乾殿走去。
洗漱过后,明书与立冬伺候着萧元景宽衣,瞧着萧元景这魂不守舍的模样,立冬与明书相视一眼,也不敢多问,只是埋首坐着自己的事。
披散了头发过后,立冬小心翼翼的梳顺他的头发,又贴心的为他揉着太阳穴:“想必是今日年宴殿下累着了,奴才给你揉揉肩吧,今晚好好歇歇。”
萧元景摇头:“倒不是有多累,我就是想到了……元昌,他此前一直都都伪装的很好,为什么今天会突然对我变了脸色?”
立冬为他揉着太阳穴,也不敢回答他的话。
明书端来热水让萧元景泡脚,随即道:“年宴过后,这荣平王妃便与荣平王送了太后回长寿殿,不知殿下可有遇上?”
萧元景点头:“遇上了,还很不愉快呢。”
明书愣了一下,也不敢再开口,怕招萧元景不愉快。
倒是在泡脚的萧元景连忙把脚抽出来,直勾勾的看着身边的立冬:“对了,你可还记得高淑妃的死。”
立冬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应着。
高淑妃是因为二月时对萧元景的马动了手脚导致他坠马摔着了脑袋,而后又借发电机着火一事来冤枉萧元景,想借机除掉他,而后被周嬷嬷出卖,从而查实了她的罪证,最后在萧元昌回京当日,在漪兰殿自缢身亡的。
因为生前被褫夺了封号,故而不能入葬皇陵,所以这尸身当天下午便挪了皇宫,在王府停灵。
萧元景记得当晚与立冬在漪兰殿遇到过萧元昌,当时因为他神情悲戚,萧元景也就没有太在意。
如今细细想来当时的情况,高淑妃是因为陷害萧元景失利而被皇帝问罪,就连皇帝都没有下旨是否赐死,结果在萧元昌去看了她之后,高淑妃就自缢了。
萧元景回想着刚才遇见萧元昌的模样,他眼中的阴鸷狠戾,实在是跟之前不一样了。
而且从他话里的意思来看,他怕是要出手了。
萧元景摸了摸下巴,然后擦干了脚上的水,穿起了自己用皮毛亲手做的拖鞋,起身朝着床榻走去。
立冬有些担忧:“殿下,怎么了?”
萧元景摇头:“没事儿,我就是想起了些事,得早做防备才好,睡吧睡吧,明天还要去给父皇母后奶奶拜年拿红包呢。”
明书与立冬应了一声,这才伺候着萧元景上了床,放下了帷帐。
正月初一一早,这在宫里住下的皇子们一一向皇帝皇后以及太后拜年,就连卫长恭都领了不少压岁钱,看的萧元景格外眼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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