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士兵抱拳行礼应着,随后谢流年才侧身看着那领队的士兵道:“哟,老李,你怎么来了。”
王副将忙道:“他呀,是送一个京城里来的人找老大的,喏,在哪儿呢。”
王副将一说完,他们后来的这三个便齐刷刷的将视线朝着萧元景投过来,虽然萧元景此刻戴着面纱,可卫长恭的神色还是有些动容,似乎不太敢相信。
萧元景拨开了眼前的士兵走到卫长恭的面前,略昂首对上他的双眸:“用得着那么惊讶么,做了亏心事儿啊。”
卫长恭暗暗地捏着拳头:“你怎么来了,这一路有多危险你想过么?”
萧元景嗤笑一声:“你还会关心我么?”
卫长恭沉默不言,霎时间,整个营队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见这风沙吹动的声音。
李长亭往谢流年身边靠了靠,小声的耳语:“完了,老大这是惹大嫂生气了。”
谢流年点头附和着,那边的王副将也偷偷的蹭了过来:“你俩说什么呢?”
谢流年努努嘴:“说大嫂千里寻夫,眼神在放刀子呢。”
王副将一脸的震惊:“你说他是大……”
因为王副将的声音过大,导致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谢流年勾住了脖子拉怀里堵住了嘴,正好冲回头看他的卫长恭报以笑脸:
“老大,你跟小表弟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们去忙我们的了,走走走。”
说着话,谢流年跟轰小鸡儿似得,连带着护卫队一并轰进了营地,躲进帐篷里去,再从帐篷里伸出一排排小脑袋来听卫长恭与萧元景要说什么话。
卫长恭看着萧元景道:“你不该来。”
萧元景冷笑一心,只是这四个字比他当初留书说的话更让他气愤,所以他一时没忍住,朝着卫长恭的脸就是一拳挥了出去,卫长恭一时没有站住,后退了两步。
卫长恭只觉得口中似乎被牙齿磕破了,隐隐的有些血腥味儿。
萧元景满腔的怒火随着刚才挥出的那一拳,都烟消云散了,随之而来的委屈却是让他红了眼,直勾勾的看着卫长恭:
“你算什么男人,你以为留书一封咱们之间就算完了?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窗户都给你封死了,你以为我千里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嗯?你不是要分手么,我要你现在当着我的面,一个字一个字的跟我说清楚,我要你当面说清楚,我萧元景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你只要亲口跟我说,你他妈不想跟我处了,我立马就调头回京城,反正时代允许,我就娶他十房二十房,生一百个孩子也跟你没关系,你说!”
卫长恭望着红着双眼的萧元景,心里头似乎有一双手在撕扯着他的心,疼的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卫长恭不想和他分开,可他更不想因为现在的一时冲动,就让萧元景将来后悔,那他宁愿做先放手让萧元景记恨。
他自然是不敢当面和萧元景说这些的,卫长恭的私心就是想将他困在身边一生一世,他害怕当着萧元景的面说这些,会让他萌生出即便是萧元景后悔,他也不会放手的想法。
所以,他只能选择逃避,以一封书信的方式来说这些事。
只是他没想到萧元景会不顾自身安危,千里迢迢来到云中,来到戈壁找他,只是为了问他一句话。
卫长恭是又自责,又心疼,可他也就真的下定了决心,就算将来萧元景想要孩子,他也绝不放手。
萧元景冷笑道:“怎么了,不敢了?想招惹完我就全身而退,没那么容易,想全身而退可以,先让扒你一层皮!”
卫长恭轻拭过嘴角的血丝,认真的看着萧元景道:“你跑不掉了。”
萧元景冷哼:“怎么,仗着你人多势众,还想打我呀,来啊,你还手啊。”
卫长恭轻声道:“是你自己来的,我再也不会蠢到放手了,就算你将来后悔也没用了。”
萧元景看着他这渐变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竟然怂了,可还没等他开口答话,就被卫长恭握住了手臂带到了战马前,翻身上马,将萧元景也掳到了马背上。
萧元景脑子似乎有些充血,呼吸都有些不顺:“喂……卫……咳咳,你放我下来。”
卫长恭似乎并没有听见他的话,勒紧缰绳后只听得战马嘶鸣,转身便朝着方才来的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这躲在帐篷里的叶蓁想要冲出去,却被王副将一把按住,李长亭直勾勾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道:
“我觉得大嫂凶多吉少。”
谢流年:“闭上你的臭嘴。”
王副将:“我也觉得,刚刚老大的眼神特别可怕。”
李长亭:“大嫂刚刚可是打了老大一拳,老大肯定生气了。”
谢流年:“生气了也不会揍媳妇儿。”
王副将:“不见得,唉,都没有好好和大嫂打个招呼。”
几个人喋喋不休的说着,忽然一个冷静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
“你们大嫂挨不挨揍不好说,但是水源我们肯定得另找了。”
李长亭谢流年王副将一同转头看着那个负手而立,眸色幽深,神情一如慈父般的副连,有些茫然:“为什么水源得另找啊。”
副连叹息一声:“你们自己悟吧。”
他们三个人面面相觑,最后一脸恍然大悟的看着萧元景与卫长恭他们离去的背影,再回头看着深藏功与名的副连的背影。
忽然觉得副连就是副连,考虑事情的角度就是清奇,想了他们都没想到的。
萧元景实在受不了在马背上的颠簸,不由拧了一把卫长恭的大腿,疼的他终于勒住马的缰绳,萧元景才趁机从马背上掉下来。
也不知是因为难受还是委屈,萧元景此刻满脸泪痕,抬首看着跳下马背的卫长恭:
“你他妈就是个懦夫,是个王八蛋,是条臭虫,你就是个该千刀万剐的臭男人,你玩弄人心,我恨不得杀了你。”
卫长恭看着眼前这个咒骂的萧元景,忽然觉得自己内心缺失的那一块中算是找回来了,他蹲在萧元景的面前,认真道:“对不起。”
萧元景呸了一声:“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嘛,你他妈就是个……”
剩下的话卫长恭不用听也知道是什么,所以他并没有打算听下去,只是勾住了萧元景的下颌吻住他的嘴,霸道而有力,只是刚吻了片刻,便只觉得唇上一痛。
萧元景这炸了毛的狐狸,又咬了他一口,尝到了血腥味才松开的两个人,互相望着。
卫长恭道:“疼。”
萧元景:“活该。”
“我错了。”
“老子不会原谅你的。”
“我不会放手了。”
“信你个鬼,你想要就有,不想要就丢开,哪那么容易。”
卫长恭望着萧元景,最终还是不顾萧元景的反对,再次吻住了他的双唇,钳制住萧元景的双臂将他按在了沙地上。
萧元景挣扎着,这个时候他还在气头上,他不想和卫长恭有任何的关系。
然而卫长恭却因为他的挣扎,从原先的征求,变成了一发不可收拾的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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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这段有个车……我要不要写啊。
第103章
戈壁上的风沙不小, 这小沙丘上,萧元景洗完澡以后穿好衣裳, 看着站在岸边的卫长恭,只是白了他一眼,扶着腰走到他的面前:
“别以为我会那么轻易原谅你。”
卫长恭颔首,搂过萧元景的肩亲吻上他的额头:“我真的错了, 我会用的余生向你证明,我是真的不会再放弃你了。”
萧元景将药包递到他的面前:“喏,你弟弟让我给你带的伤药。”
卫长恭接过药包,抬眸凝视着眼前的萧元景:“谢谢你。”
萧元景看着他那若无其事的模样, 想着方才见他脱掉衣裳时, 那后背狰狞的伤口, 实在让他心惊,根本不敢多挣扎,他轻声道:
“既然镇北王让你认错,你认了就是,何必让自己伤成这样, 还不好好养, 跑来戈壁巡视, 就不该管你。”
卫长恭看着萧元景,伸手将他拥进怀里道:“我没有错,便没必要认错。”
萧元景:“就算是骗他也好啊, 反正, 你不是给我留了分手信, 我不来找你,默认分手,你挨这顿打,不就白挨了么。”
卫长恭摇头,认真道:“不一样,那不一样。”
萧元景:“有什么不一样?”
卫长恭直视着他的双眸道:“我留下书信,让你娶妻生子,是因为我怕你跟我在一起无子后悔,与其让你将来后悔痛苦,不如我先行放手。可父亲让我认得错,不是骗他,而是骗我自己,我已经失去了,不想失去自己的本心,爱你就是爱你,真情就是真情,我不会骗自己。”
萧元景用力按了一下他的后背,疼的卫长恭倒吸凉气,痛呼一声,萧元景幸灾乐祸道:“活该。”
卫长恭捏着他的鼻尖:“可是见到,就不疼了。”
萧元景哼了一声,扶着腰朝着马匹走了去:“你伤没好,为什么要来巡边啊。”
卫长恭:“给你留了书信以后,我每日都睡不好,想着你,念着你,可我也想放下你,所以伤口疼了,心就不疼了,最重要的是北夷近来有异动。”
萧元景回转身看着卫长恭,有些不解:“什么异动?”
卫长恭直视着他的双眸:“你不是跟那个北夷二王子来的,他没告诉你么?”
萧元景摇头:“他说他是来找镇北王的,我又不是镇北王。”
卫长恭朝着萧元景逼近:“可我瞧着,他好像对你有意思。”
萧元景回想着之前多伦亲他鼻尖时的模样,登时起了坏心思:“应该是吧,他说让我跟他回北夷,他还亲我了。”
一听到亲这个字,卫长恭的脸色就不好看了,眉头紧蹙:“亲你哪儿了?”
萧元景知道卫长恭这是吃醋了,到还是很受用,指了指自己的脸:“好像是亲了这儿,不对,应该是这儿,好像是这儿。”
萧元景在自己脸上胡乱指着,惹得卫长恭呼吸大乱,拽过萧元景的衣领将他拉近:
“景儿你不乖。”
萧元景略有些骄傲的昂首:“怎么了,你不是说了让我自由婚配嘛,怎么能是我不乖呢。”
“你……”
萧元景格外自豪:“我又没说原谅你,我不远千里来云中,只不过想要为咱们这段感情画个圆满的句号,明儿个我就回京城,娶妻生子,一定不辜负卫世子你的期望。”
卫长恭将萧元景拉进自己的怀里按住他的腰,疼的他轻呼一声,可怜兮兮的看着卫长恭:
“这不是你说的嘛,我是按照你的吩咐做,你干嘛生气啊。”
卫长恭抿唇,轻吻着萧元景的双唇:“我错了。”
萧元景扭过头不再看着他:“这天快黑了,我有点饿,回营地去弄点吃的吧。”
卫长恭这才松开萧元景率先上马后,再拉着萧元景拽上马背,横着坐到卫长恭的怀里,卫长恭这才拨转马头朝着营地的方向跑去。
回到营地以后,早早的便燃起了炭火,这营地里的士兵井井有条的做着自己的事,萧元景跳下马背后,便跟着卫长恭一道进了自己的毡帐。
这一下,营地中都忙着自己事的士兵们都聚到了一起窃窃私语,讨论着卫长恭与萧元景的事。
多伦坐在篝火前,看着那一前一后进入毡帐的身影,脸色格外的难看。
谢流年坐到多伦的身边,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道:“二王子啊,咱们的是长平王殿下优秀吧。”
多伦想当然的点点头:“那还用说,虽然跟他相处时间不长,可是我知道,我喜欢他。”
谢流年抿唇想了想:“当然了,长平王殿下是招人喜欢,可是再招人喜欢,他也有主了不是。”
多伦侧首看着他:“怎么的,不就是卫长恭嘛,我比他年轻,我比他帅,瞧着长平王对他也不怎么样嘛,说不定,最后还是我的人呢。”
谢流年笑的蔫儿坏:“不一样,你知道他们单独出去做什么了么?”
多伦刚想开口,可又仔细想了想,随即摇头:“不知道。”
谢流年凑近他的耳边道:“他们呀,去做一些快乐的事,且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做的事,你啊,没戏了,别惦记了。”
多伦不削的开口,可视线还是停留在卫长恭的毡帐上,脑子里有一个疑问,认真的看着谢流年请教道:“做什么事会很快乐啊,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做?”
多伦这一脸纯真无邪的请教,倒是让谢流年难住了。
王副将在他身后嘿嘿一笑:“哟,老谢这是开导小朋友上瘾了呀,怎么了,你解释啊,什么是快乐的事。”
谢流年回头白了他一眼,然后冲着多伦一笑:“快乐事呢,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就会很快乐,等你以后成亲了就知道了。”
多伦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再理他。
倒是卫长恭的毡帐帐帘突然撩开,萧元景假装若无其事走到多伦的身边道:“多伦,我有事要问你。”
见着萧元景来找自己,多伦自然是开心的不行,起身就站到了萧元景的身边,却还不忘回首瞧着谢流年瘪瘪嘴,最后笑着望向萧元景:“嗯,你问。”
萧元景左右看了看,带着他走到了营地外头,回头瞧着没人跟上来,萧元景才问道:
“多伦,你找镇北王,究竟有何事,能不能告诉我。”
多伦瞧着萧元景的脸色认真,所以他也不由自主的认真起来:“你是大梁的长平王,当然能告诉你。”
萧元景:“那你说。”
多伦垂眸想了想:“此事,还要从金珠姐姐在大梁被杀说起,我哥哥与右贤王一直想要进攻中原,所以很多年前就开始在谋划了,右贤王有一对双生子,小儿子从小就教他中原文化,最后送来了中原,接近你们大梁的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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