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回过头对安青说:“你也别胡说!就当答应了。”
“先说好,只是不反对你跟着我们而已,真出了什么事情别指望我们救你。这个游戏本身就自私得很。“楚图一只手捂住了额头,摇摇晃晃地坐起了身子,“你既然说自己是权杖,那说说看权杖的特权?”
安青的脸色还没有平复:“我也不是很清楚。扑克牌上说权杖拥有直视红桃皇后的权利。”
商唤年皱起了眉头:“那就是说,一般人无法直视红桃皇后?但是刚才大家都看了,也没关系呀。”
楚图说:“红桃皇后有说,她休息的时候不能去打扰她。在午夜世界里,这种信息一般就是死亡信息了。红夜的时候直视红桃皇后也是死亡条件,只有权杖能幸免。”
楚图停顿了一下:“当然,这是建立在,你的确是权杖的基础上。我们不可能完全相信你。希望你能理解。”
安青点了点头:“我能理解。只是劝你们,宁可信其有。”
突然,商唤年脸色一变:“走开!”
另外两人受到了惊吓,一下子向商唤年的方向靠了过来。
他们的房间里挂了很多扑克牌样式的壁画。说是壁画,不如说是一些被等比例放大的扑克牌而已。
正对着床的那张壁画扑克牌正是红桃J,上面本来是正常绘制着骑士的样子的。而现在,骑士的脸竟然慢慢发生了变化!
安青的惊恐极为明显,整个人又都得像筛子一样,躲到了商唤年的背后:“牌面上的人怎么那么像韩起?韩起刚才死在了大厅了!”
“快走。”商唤年左手拎着安青,右手拉过慌忙起身的楚图,就想要往房间外走。
然而,当他靠近门的时候,听到了外面的走廊里响起了声音。
红桃皇后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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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WQ对不起,今天回寝室就很晚了,迟到了这么久。
第30章 阵营
房间里的三人屏气凝神。商唤年放在门把上的手固定在了那个模样,不敢转动下去。
几乎是同时,他们一起回头,只见正对着床的那张扑克牌上,骑士的脸越来越清晰,最后完全变成了那个大块头韩起的样子。
他们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担心这张变异的扑克牌中的人会跑出来。
扑克牌上的骑士正如他们所愿那样动了起来。
门外,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远,但是并没有完全消失。
既出不去,也不能呆在房间里。
“怎么办?”安青焦急地转头看向两人,“不能直视红桃皇后的眼睛。”
楚图的眼睛眯了起来,眉头紧锁:“高跟鞋的声音已经远了,出去,小心跟在她后面,不要碰面就好。房间里不能待了。”
商唤年肯定地点了点头,想要和楚图有一个眼神的交流肯定,然而,楚图的眼神还是涣散的,仿佛刚才做出指令的并不是他。
这是在之前的航线里培养出的潜意识吗?仅仅依靠直觉就能在午夜世界里杀出一条血路来。
他之前到底经历过怎样的腥风血雨。
他之前的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
商唤年心里想着,动作上却十分紧迫。他贴在了门上,听着高跟鞋的声音,确定了对方已经走过了一个转弯,快速地转动了门把手。
“快走!”
就在他们冲出房间的时候,扑克牌壁画里的骑士破画而出,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斧头,直接劈到了他们刚才站在的地方!
走廊里一片寂静。
其他房间里的人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这些动静,没有一个人露出头来看看发生什么。
商唤年和楚图直接冲了出去!
安青咬着牙齿跟在了他们背后,紧闭着眼睛,不敢去看背后的东西。
奔跑中,他们只觉得背后的脚步声时远时近,等声音几乎听不见了,三人才停了下来。
他们停在了走廊的转折处。从刚才的脚步声可以听出,红桃皇后应该是走过了这个转折,因此,躲在转折的另一边应该不会被看到。
剧烈奔跑后,两人的胸脯都随着呼吸上下加大了起伏。
“先整理一下现在的情况吧。”商唤年看向了楚图,露出了询问的意味。
楚图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眼前天旋地桩,红色走廊就像是旋涡,将他溺入其中,甚至无法呼吸。他突然撑住了墙壁,整个人开始急促地呼吸。
商唤年和安青都被他吓了一跳,直到楚图闭着眼睛直起身来,他们都不敢说话。
“来理下情况吧……”楚图闭着眼睛,却依然有条理,“这一次红夜出现了第一个牺牲品,就是韩起。我们还知道了,直视红桃皇后是死亡条件,同时房间里扑克牌的壁画会变成已经死了的人的样子走出来。”
商唤年很担心他,即使楚图没有任何倚靠过来的迹象,他还是主动地架住了楚图:“既然红夜没有结束,那说明他不是黑子。”
安青说:“所以,我们的里少了一个人。”
楚图带着些鼻音:“我们在城堡外的时候,红桃皇后说我们要在这里住八天。这应该指每一次红夜刚好死一个黑子的情况,而如果有不是黑子的人被误杀,那她凝结棋子的速度就会加快。所以,其实我们不会在这里待满八天。”
楚图的话听上去前后不搭调,并没有在回应安青,然而,其中的信息点却让商唤年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冷。
他的突然变化吓到了安青。
小姑娘不解,不敢直视两人,哆嗦地问:“我刚才说得不对吗?”
商唤年在一旁淡淡地说:“这个游戏里,被动方和主动方不是划分阵营的标准。你如果想要划分阵营,要从这些玩家是否愿意自己沾上人命来划。如果一个人愿意沾上人命,那么他可能希望死的人不是黑子,因为每一次红夜只要黑子不死就不会结束。那只要在黑子死之前,多杀几个主动方的人,那游戏进程就会加快。”
“对于这些人而言,不论他们本身是什么身份,他们都不希望黑子先死。”
“夸张地说,如果第一次红夜里接连死前七个人都不是黑子,那么第八个人一死,这个小世界就结束了,甚至不会有第二次红夜。毕竟,谁都说不好下一次红夜会发生更多怎样可怕的事情。”
“你心里清楚的很,不是吗?权杖。”
安青的脸色变了:“你什么意思?”
“你隐瞒了权杖的用途。”商唤年的语气没有变化,温和却没有起伏,“我们不是傻子。”
“权杖的用途是吸引红桃皇后,对吧?”楚图无力地靠在了墙壁上。
突然,在转弯口的另一边,两声尖锐的响声响起,正是红桃皇后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寒意顺着楚图的脊梁瞬间爬上了后脑勺。
这里的NPC智力非常高。红桃皇后就这么静悄悄地站在了转折的那一边,并没有走!她在等待猎物。
他们和红桃皇后只有一个直角的转弯口。三人在一边,而红桃皇后站在另一边。
他们两方的面前只有一方空气。
安青的脸色瞬间扭曲了,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折叠刀:“是啊。商唤年,我们本来对你抱有那么多希望,你却和楚图这种渣滓走到一起。我猜,楚图应该是一张特殊身份的牌,你能忍住对方对你想入非非的恶心感来抱大腿,也不是表现出来的那种清爽男神吧?不过就也是小人而已。”
她的一番话槽点满满,两人竟然扯不出这点力气来辩驳。
商唤年勾了勾嘴角:“所以呢?你以为你就能一对二?而且要是我们两个之间有黑子有怎么办?”
“不能直视红桃皇后的眼睛也是真的。权杖与红桃皇后一体,不受影响并且能吸引过来也是真的。”安青面容扭曲,笑了起来,“只要红桃皇后走过来,你们就完了。总而言之,这个红夜已经能多带走两个了,值了。”
“你们判断小人也真是双标啊。”楚图想要起身,却被商唤年一手按住了手臂。
楚图抬头,疑惑地看着身前的商唤年。
哒哒哒。
红桃皇后的脚步声离他们非常近,似乎就在耳边。
楚图不敢回头。他知道,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红桃皇后狰狞的笑脸。
安青拿匕首指着他们,痞气地笑了出来:“何苦呢?楚图这么一副病秧子的样子,你以为你能带着他闯出去?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红桃皇后也是有武力的,而且整个过程中你不能看她一眼。”
“来吧。”商唤年的声线很温柔,在这个情况下甚至带着些诡异。
安青像是被他这样波澜不惊的样子挑拨到了,划着匕首就要冲过来!
与此同时,楚图听到了身后的动静!
他强忍着晕眩的感觉,正想要躲避,身边闪过了一道黑影!
一对手臂从背后环住了他,护着他向侧边转过了一个奇怪的角度。
一双修长洁白的大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他只能闻到身后的人身上男式淡香水的味道。这种味道混着香味主人本身的味道,让他感到了一瞬间的恍惚。
身后的人即使双手都加入了保护眼睛的活动,身法却很诡异,带着楚图扭过了几个奇异的角度。
“啊——”
双眼被捂住了,楚图只能听到一声女声的尖叫。尖叫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不断回荡,甚是有惊悚的意味,然而,这声尖叫来源于的那个人,本身就是这场恐怖的一部分。
等那双大手移开,楚图不可思议地睁开了眼睛。
红桃皇后背对着他们,胸前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汩汩地从伤口流下,和大红色的裙子融为一体,仿佛这条大红裙子就是由鲜血染红般,触目惊心。
身后人的呼吸打在了楚图的耳鬓,吹起了他的头发。
“你……”楚图本来就仿佛要炸裂的脑袋一下子宕机了。
商唤年贴在他的身后,从楚图的肩膀看向了前面的一幕。
红桃皇后的胸口被安青插了一把匕首,一怒之下掐断了安青的脖子。
直视红桃皇后,会有一些不可言说的力量令人死亡,仿佛诅咒,而权杖不会受到这种规则影响。
但是,这不意味着,红桃皇后的物理攻击不能杀死权杖。
楚图赶紧闭上了眼睛,要是红桃皇后转过身来看他们一眼,那就凉了。
红桃皇后尖叫了一声,慌忙疯癫地向前跑去,倒是没有理身后的两人。
楚图不知该为劫后余感到庆幸,还是为身后人的强大或者说亲密感到诧异。
“你,没有看红桃皇后的眼睛吗……这不可能吧……”
那是怎样的力量,在视线受限的情况下,引导安青将匕首插向了红桃皇后。
刚才遮住眼睛的大手突然比了一个“一”封住了楚图的嘴,让楚图不敢再讲一个字——不然,嘴唇会在张闭中碰到冰灵修长的手指。
身后传来了一声温柔的轻笑,带着些危险:“嘘。这是一个秘密。”
第31章 第三个死者
安青的尸.体在他们面前消散,像是一捧被风吹散的沙子,消失在空气中。最后,地上只剩下了一张没有花色和点数的扑克牌。
商唤年感觉自己前面的身体略微有些僵硬。
安青想要杀死他们。既然想要杀人,就要做好自己身陨的准备。对此,商唤年倒是没有感到半点内心的不安。
楚图却像是对这样的死亡充满了惊恐和畏惧。
“商唤年……”他的声音传来,“麻烦你了,我不想看到周围的一切,请领着我走。”
商唤年走到了他的身边,带着些悲伤,轻声说:“好。”
两人又回到了红夜开始时的样子,商唤年在前面带路,牵着楚图的手臂。
一路上,商唤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片诡异的寂静中,楚图率先开了口:“你想问我什么?”
商唤年沉吟了一会儿:“我不觉得你是多愁善感的人。你经历了那么多航线,却对死亡这么敏感,我很不懂。”
“我对你也有很多疑问。”楚图说,“如果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能回答我的吗?”
“好,”商唤年想了一下,补充道,“仅一个问题。”
楚图淡淡地说:“午夜中目睹了别人的死亡,自己的脑海中就会被擦掉一块。如果死亡的人与自己有交集,甚至只是说过话,那种缺陷感就会更加强烈。然而,岸客在航线上会面临非常多的死亡,最后就会达到一种状态。”
商唤年问道:“船上的岸客似乎都很,嗯……”
“很残忍?很没心没肺?就像我刚开始表现出来的那样?”楚图无奈地笑了一声,“这是绝大部分的岸客会达到的状态。你可以理解为大脑的自动保护,帮助他们去无视这种不稳定的缺陷感。所以,大多数岸客有‘只活一天’的豁达,因为他们不能也不想去思考更多的事情。然而,我不是。”
“你的大脑没有开启自动保护?”
楚图说:“倒也不是。我从自己的第一条航线下来之后有过一段心理崩溃的阶段。和我同一场幸存的人都恢复过来了,然而我没有。之后花了很长时间休息,慢慢也像其他岸客那样不去想这些事情,但是,后来过了很多航线,这种缺陷感越来越强,逐渐地让并不稳固的自我防护崩塌了。”
“你有去看医生吗?”
“确诊为阴性的精神分裂*。但是并不严重,我不当岸客之后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医生说我暂时康复了,只要不再受到类似的刺激就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商唤年沉默了:“所以,这条航线让你重新接受了刺激。”
“不仅如此。”楚图说,“如果这条航线和我当岸客时的航线一样,情况倒也不严重。这条航线处处不对劲,通关者没有不死金身,而且还有这种规定一定要死多少人才能通关的奇怪世界。这条航线对我来说,和让我崩溃的第一条航线太过于相近,对我来说是个很大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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