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身体康健,定会福泽万年。”
沈易章对上颜问白的目光,心里忽然有些欢喜,颜问白到底还是关心他的,就算放下过往的一切,也无法完全做到无动于衷。
于是当天早朝,久病不曾露面的天子沈易章重登殿堂,众臣齐呼“万岁”,明里暗里都不敢再造次,颜问白也终于可以缓一口气。
“朕最近身体有恙,所以将朝中大小事宜都交给了颜丞相,颜爱卿果然没让朕失望,你们也让朕没有失望。”沈易章将最后“失望”二字咬得极重,大臣们在他手下兢兢业业多年,自然知道其中含义,一时之间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颜问白不由得感叹,不愧是天子,简简单单两句话就让平时不安分的臣子,冷汗直下,果真是身处高位久了,无形之中就会产生一股压迫感。
“皇上谬赞了,多亏朝臣们配合,至今才没出什么乱子。”颜问白心领神会,准备与沈易章一唱一和。
“哦?可朕怎么听说昨晚四皇子和颜悦清遭遇到刺客?”沈易章眼角带笑,不动声色地看着朝臣们,朝臣们表面都默不作声,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来,天子待在寝宫数月,不曾外出,可对外面的事情知道的竟这样清楚。
分明是在警告他们。
颜问白微微低头,拱手回道:“回皇上,确有其事,但依臣所见不过是些贼人,见四皇子和犬子衣着不凡,便想抢些钱财,还好四皇子吉人自有天相,并无大碍。”
祈穆闻听觉得此事十分蹊跷,心直口快,疑惑道:“天子脚下,怎会出现此等事情,莫不是有人对四皇子和颜公子心生歹意。”祈穆一番话正好踩到一半朝臣心中痛处,也正中沈易章和颜问白下怀。
颜问白与沈易章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接道:“祈将军如此猜测也有几分道理,可是谁又有这么大胆子,敢谋害皇子,要知道谋害皇子的罪名可不小。”
这时候终于有按捺不住的臣子跳了出来,“皇上,最近边线动乱,许多山匪也跟着折腾,涌入都城,想必是见到四皇子和颜公子气度不凡,所以心生歹意。”说话的正是郎御史,沈易章目光淡淡扫过去。
此时跳出来反驳祈穆的臣子,定脱不了干系。
“可是皇上,臣并未听说有山匪涌入都城,四皇子与颜公子遇刺一事还需彻查。”祈穆是一名武将都能瞧出其中端倪,更何况是沈易章和颜问白,朝中参与谋害四皇子一事的大臣,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皇上和颜丞相不挑明说分明是因为四皇子和颜悦清没出什么事,想给他们一个台阶下,要是他们真的出了什么事,只怕没一个人能置身事外,天子什么都知道,随时都能要了他们的命。
“如若是山匪,那便交给祈将军去肃清了,朕再也不想听到任何有关“山匪”的事情,都城的安全就全权交给祈将军。”沈易章嘴角挑起一抹笑容,他架空祈穆多年,借此机会正好还他一部分兵权。
祈穆有些发愣,反应过来后不免有些激动,急忙掀开衣摆,重重向沈易章磕了一个响头,“臣定不辜负皇上期望。”颜问白见此终是松了一口气,这下那些蠢蠢欲动的臣子近期便不敢再有动作,朝廷安稳下来,他才有空料理边线动乱一事。
“边线一事,暂且先观望着,敌不扰我,我便不犯,他们若想打破和平局面,我们定奉陪到底。”沈易章收起平时所有漫不经心,一字一句,震撼人心。
颜问白微微有些恍惚,他很久没有见过这样意气风发的沈易章,就像当初那个桀骜不训的少年太子,有远大的抱负,想要威震四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颜问白眼睛有些发酸,回过神来后,带着朝臣向沈易章拜了下去,虽然已经放下过去,但他却一直都很喜欢存在自己心中,少年时的沈易章。
就算物是人非,他也记得,那人没皮没脸凑到自己面前,一双眼睛亮如星辰,朗声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以后喜欢我好不好?”
“为什么?”
“因为我很喜欢你。”
至此他便再也摆脱不了沈易章这个人,无论好坏,都是他这辈子最刻骨铭心的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 沈厉宸:这一章没有我。
颜悦清:也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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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沈文轩得知前几天早朝所发生的事情后,越发觉得自己这步棋走的巧妙。
这些年他和祁染可没少把刺杀沈厉宸的脏水往朝臣们身上泼,他们内部本来就互相猜忌,所以根本不知道,也查不出到底是谁又派人刺杀的沈厉宸。
只不过这一次天子沈易章的警告太过明显,让沈文轩也要收敛许多,这边对沈厉宸才松懈下来,心思不禁就打到了颜悦清身上。
他朝思暮想的不就是这么一个人嘛!沈厉宸迟迟没有动作,不代表他一直不会动手,和子苑相处地越久,他就越发想要颜悦清,想要看到颜悦清为他笑,为他哭,更想拼命欺负他。
于是心中隐隐打着算盘,暗处棋子也应当充分利用起来才是。
颜悦清此时还在府中休息,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了许久。
躺在床上,想着自己那晚在沈厉宸怀中晕过去这一事实,当真是要了命了,不过就跑急了些,这身子怎会如此虚弱。
这几天他和沈厉宸并未见面,心中隐隐觉得那晚沈厉宸应当是要对他说些什么,只是运气不好,被刺客全部打乱。
沈厉宸的话也一直萦绕在耳边:“在我面前,你不用装得平安无事,疼就说,痛就闹,让我知道啊!”颜悦清很想找出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但又怕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颜悦清这才收回思绪,这几天一直被苏婉舟关在屋子里休息,估摸着时辰,现在定是宵全来给他送药。
“进来吧。”颜悦清话音落地后,门被推开,抬眼去看,果不其然是每日前来送药的宵全,他面相生得极为憨厚,一看就是个老实人,进屋后立即向颜悦清行礼,随即便将药放到桌上,其间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府中仆人都知道颜悦清亲和有礼,但宵全却不敢造次,他只是个仆人,怎能僭越,颜悦清明白宵全的性子,“有劳你了,没什么事就下去吧!”
宵全应下,退了出去,颜悦清等人走远后才跳下床来,端起桌上的药,眉头蹙的老高,良药苦口利于病,他还想多活些日子,至少要亲眼看着沈厉宸登基,这样想过后好像便没有那么难受,于是一饮而尽,一滴都没剩下。
这几天他闷在屋子里,闲来无事做就看书,喝完药后他顺手就拿了一本书来看,可是没看多久就有些犯困,眼皮不自觉往下掉,别无他法,颜悦清只好放下手中未看完的书籍,躺下准备睡一会儿,头刚沾到枕头,就陷入一片黑暗。
在还有一丝意识的时候,他隐约听见房间门被人推开,究竟是谁呢?来不及再想下下去。
颜悦清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醒来后头疼的厉害,像被人狠狠打过,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酸软,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就在纳闷的时候,眼睛扫向屋子,心瞬间沉了下去。
这里并不是他自己的房间。
颜悦清想要大声呼喊,可张口后发出的声音却十分微弱,更像是轻声低吟。
屋内点着沉香,烟雾缭绕,闻着使人越发沉闷,颜悦清呼救不成,只能尽力在床上挪着,可任凭他怎么努力,也使不出来一点儿力气,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心中已经猜出个大半,恐怕是今天喝的药有问题。
只是不知道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竟然能把他从丞相府中刧出去,大约折腾了一个钟头,颜悦清才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头有些发晕,张口后还是不能大声喊出来,不禁感叹是什么药后劲这么大。
细细打量屋子,发现这里十分雅致,窗边的插花,墙上的名画,无一不透露出主人的用心,收回目光,颜悦清一刻也不想再多待,翻着就想下床,可好巧不巧,这时门却开了。
颜悦清僵着身子,与来人四目相接,几乎是立刻,平静的脸上浮现怒意,声音微弱也要开口:“沈文轩,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推开门的人正是沈文轩,他浅笑着并不说话,只是反手轻轻关上门,直直走到颜悦清面前,居高临下望着他。
“我要回去,你现在送我回去,我还可以不与你计较。”颜悦清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可是手却止不住地颤抖,沈文轩眼尖,将颜悦清的反应尽收眼底,随即笑道:“来都来了,不妨再多待会儿。”
“还有,你很怕我?”沈文轩勾起嘴角,伸手想要触碰颜悦清的脸,却被颜悦清嫌恶地避开,沈文轩的手停在半空,只好渐渐收回,就在颜悦清松了一口气时,沈文轩却突然发狠,猛地将颜悦清推倒在床,欺身而上。
两人离的很近很近,颜悦清被沈文轩压着,连大气都不敢出,“二皇子,请自重,立即送我回去。”颜悦清被沈文轩捏着肩膀,痛的想要落泪。
“自重?什么是自重?颜公子你教教我呀!”沈文轩凑到颜悦清耳边,温热的气息让颜悦清止不住地发抖,若是平时他还能推开沈文轩跑出去,可现下他连下床都做不到。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要你。”
颜悦清看着沈文轩发红的眼睛,表面镇定,内心却很害怕,比上一世独自走过宫道还要害怕,这一世他分明已经避着这个人了,可为什么还是逃不掉,明明就算是上一世他们也不曾如此亲密。
“你就不怕事后被我告到皇上那里?”
沈文轩听过颜悦清的话后忽然大笑起来,笑够了才回道:“我会怕颜公子去告我?这种事情,你怎么告,告了父皇又能怎么处罚我?给我定个什么罪名?传出去后颜公子还怎么做人,在朝臣们面前还能抬起头来吗?”
“还有沈厉宸,他还会要你吗?”
此番话堵地颜悦清哑口无言,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沈文轩说着手已经伸出想要解开颜悦清的衣服扣子,许是嫌扣子太碍事,最后干脆直接撕开,很快颜悦清的外袍便被他脱了下来,颜悦清拼命往床后挪,不想让沈文轩抓住他,可是却怎么也逃不掉。
他就像一只羔羊,只能任人宰割。
“我恨你。”颜悦清眼泪夺眶而出,沈文轩闻听动作明显顿住,随即便是一笑,“那不妨再恨些。”
“为什么?明明我平时跟你并没有太多交集,你这样处心积虑,就为了做这事?”颜悦清见沈文轩因为自己的话停下动作,便想再多拖延一些时间,沈文轩自然知道颜悦清在打什么主意,觉得有意思便想多陪他玩玩。
反正今天他横竖都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自你到御书院起便一直跟在沈厉宸身边,他只是个任人欺辱的皇子,我看不明白你在他身上图些什么,倘若你想要权势,为何不直接来找我,我保证能比沈厉宸给你的要多。”
“那种废物,你怎能瞧得上眼?还是你觉得我不如他?”沈文轩在颜悦清眉间轻轻落下一吻,颜悦清当即便干呕起来,除了沈厉宸,他不能接受任何人。
“四皇子不是废物,你休要辱他。”
沈文轩蹙起眉头,明显不快,捏着颜悦清的下巴,冷声道:“你愿也好,不愿也好,今天都得给我受着。”
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令人愉悦的事情,眉眼舒展开来,“你知不知道是谁将你送到我床上来的?”颜悦清眼睛泛红,“你收买了宵全?”
沈文轩轻抚颜悦清的头发,像是在抚摸什么珍宝一般,一字一句残忍至极,“是你的好妹妹,安乐呀!”
颜悦清像被人用刀扎在心口一般,流下两串泪水,对上沈文轩嘲讽的目光,忽地笑了出来,“二皇子算的长远,令我好生佩服。”
沈文轩见到颜悦清如此心中越发愉悦,想要颜悦清对他露出更多表情,平时的冷漠疏离,他早就看够了,“不光如此,丞相府的一举一动,我通过她都能得知,颜公子这些年的真情,全都是一场笑话。”
“痛不痛?你痛一分我便开心三分,不过这点也不算什么,我还想让你更痛。”沈文轩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叫颜悦清越发恶心,只是比沈文轩更恶心的是安乐的背叛。
明明是个小姑娘,是个一直跟在他身后笑得甜甜的小姑娘,活了两世,他还是看不透人心,唯有沈厉宸从不负他。
“痛又怎样,你会放过我?”
“你做梦。”
作者有话要说: 沈厉宸(流下血泪)(╯‵□′)╯︵┻━┻:作者你想干什么?那是我的悦清!
作者(搓搓手):嘿嘿!
颜悦清(沧桑):四皇子,我们围殴她吧!
作者迅速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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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颜悦清曾察觉到安乐有异,但因相处了五年,内心深处早已将她视为家人,没有什么是比亲近信任之人背叛来得痛苦。
就像上一世他站在屋外,不慎听到沈文轩利用他的所有真相,他怒、他悲、他痛,可对沈文轩来说却无关紧要。
甚至可以面不改色亲手了结自己的性命。
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些人,对别人造成伤害后,可以做到完全无动于衷,在你心上扎上一刀后,脸上还带着笑容。
人心多么可怕。
“安乐为什么要受你指使?你对她做了什么?”饶是明白安乐早已背叛丞相府,颜悦清也担心她会被沈文轩要挟,五年光阴,要说能轻易抛弃,绝无可能。
沈文轩轻笑,手中握着颜悦清一缕头发,细细把玩着,“你还有心思关心她,不如多想想自己。”
“你对她做了什么?”颜悦清情绪有些激动,胸口疼的厉害,突得咳了起来,一张白玉般的脸涨得通红。
“怎么咳得这般厉害,叫我好生心疼,算了,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她母亲在我手里,怎能不乖乖听话。”
沈文轩一边说着一边拍着颜悦清的背,颜悦清记得她问过安乐,得知她的父母在经商时遇到山贼,不幸双亡,原来也在骗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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