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之位……
那是慕铮一直渴望的,权利的顶峰。
只要死守住那日在灵霄殿听到的秘密,那权利,尊严,地位全都唾手可及。更何况知道了父王的秘密之后,他想要什么还不都是信手拈来。
慕铮连连点头。
天帝拍了拍慕铮的肩膀,让他好好休息,自己则扬长而去。
慕铮是自己的亲子,又对天帝之位野心勃勃。天帝料想着自己开出的条件,足够让慕铮闭嘴。
解决了慕铮的问题,剩下的就是处理蓬莱帝君的尸体了。
刚好最近天上老君的炉火烧得正旺,太上老君年老昏花,有时候忘了炉火还在烧,就跑去榻上睡着了。炉火无人看守,是常有的事情。
天帝独自一人来到老君的丹炉前,炉火烧的正旺,染红了他半边脸颊。这纯正的三味真火,会将所有见不得光的秘密烧得一干二净。
也不知道这掺了蓬莱帝君骨灰的丹药,药性会有什么不同。
天帝将蓬莱帝君的尸体扔进了丹炉之中,那熊熊的火焰立刻吞噬了帝君的身体,他的面容与肉体都碳化为黑色。
天帝眼见尸体变色,赶紧盖上丹炉的盖子。做好这一切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离开了太上老君的炼丹房。
只不过天帝没有发现,在他走后不久,那火焰吞噬的帝君尸体逐渐褪色,到最后,慢慢化作了一块木头的模样。
佛界。
霞光之上,真正的蓬莱帝君正站在佛修释无痕身边,两人的面前悬浮着一个绑了帝君发丝的木偶人。
木偶人突然被凭空折断了头颅,掉落在地上。
释无痕正准备捡起那断了头的木偶人,没想到凭空生出一团火焰,将那木偶烧成灰烬,洒落在佛界光洁的地面上。释无痕捧起黑灰,放到了蓬莱帝君的面前。
原来那日蓬莱帝君出关后,找的第一个人并不是天帝连信子,而是佛修释无痕。他原本是来找释无痕询问佛尊的情况,可没想到两人无意间谈论起了殷九。释无痕便将这么多年殷九的遭遇告诉了蓬莱帝君。蓬莱帝君心生怒火,提了剑就想找天帝理论。释无痕劝他不要莽撞行事,捏了个木偶人化作蓬莱帝君的模样,前去天界和天帝交涉。
可没想到天帝居然杀掉了那个木偶人。
蓬莱帝君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若不是释无痕点醒自己,派了一只木偶人前去打探消息,恐怕今日被拧断头的就是自己。
“帝君还看不出天帝的真实面目吗?”释无痕看着碎裂的木偶人,叹了口气,“枉你二人当年兄弟一场。”
“大师......”蓬莱帝君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这......连信子当年不是这样的......”
“帝君,”释无痕劝阻他,“时光荏苒,有些人早就不是记忆中的模样了。连信子当了这么多年的天帝,心性已不同往日。如今为了守住他的天帝之位,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从未想过他会对帝位如此执念,”蓬莱帝君叹气,“这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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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既然天帝本人不仁不义,那帝君不如......”释无痕暗示着蓬莱帝君。
“可他终归是我弟弟,”蓬莱帝君叹了口气,“我们同父同母,又是在一处长大的,或许是这么多年,他在天帝的位子上坐了太久......”
释无痕皱眉,这个人未免也太不上趟了吧。
“可是......天帝杀了您啊,”释无痕道,“若不是我拦着您,让您先用木偶人去探路,现在死的人就是帝君啊!”
蓬莱帝君也知道事实如此,他若一直纵容这个弟弟,结果只会更加可怕。
真的要杀了连信子吗......
蓬莱帝君看着自己的手......
释无痕道:“帝君,情况没有您想象的那么糟糕,您不一定需要手刃自己的胞弟。一个月后,就是天后开蟠桃宴的日子,到时候天界的仙家都会聚在一起,您不如在那个时候,将佛尊与先天帝的定下殷九为天帝的事情公布出来,倒时候天帝顾及面子,恐怕能处置的更加妥当一些。”
蓬莱帝君叹气,事到如今,恐怕也只能这么办了。
他不愿和胞弟血刃相见,但他们之间必定会有一场冲突。
荒草,古道。
人界某处不知名的村庄外,荒草叠嶂,枯枝与新叶**,山体掩盖在青黄之中,一副颓败不堪的荒林景致。
可那荒林之中却平白探出一条石块堆积的古道,或许是因为多年未有人造访,古道上堆满了青黄的叶,一道阴风掠过,无端吹起枯叶漫天。
顺着那阴风向前,古道尽头是一处破败的庙宇,不知供奉的是哪路神仙。从这破庙的规模与砖瓦的质地,能窥见当年盛世之景,只不过时过境迁,所有的辉煌都沦为过去,香火燃尽,僧走茶凉,只有这庙宇在深山风雨中摇摇欲坠。
阴风吹开雕花的檀香木门。木门内,佛像前,释无痕正拿着一团汗巾,擦拭着那巨大的木雕佛像。佛像上的彩绘已然斑驳,原本拈花的手臂也已经不知掉落到哪里去了。佛前的蜡烛被烛泪淹没,供奉的果物早已变成黑不溜秋的一坨不明物。
那吹拂进来的阴风凝聚成人形,化作了呲牙咧嘴、摄人心魄的妖。
也不能完全算作妖......他的体内还是掺了些修罗的血。
宫微刚与人**过,眼角还留着高潮后的残泪和余红。他领口大开,身上还残留着齿痕,腰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胯上,稍一动便能看见那红纱之下雪白的双腿。尤其是身上那股腥膻的味道,惹得释无痕皱起了眉头。
“这里是寺庙,”释无痕开口教训,“能不能放尊重些。”
“我又不是在寺庙里做那档子事,”宫微嫌弃地拍了拍地上的蒲团,那蒲团内的灰尘如同被牢狱放出来的犯人一般,上蹿下跳,让宫微打了好几个喷嚏,“佛修管的真宽,要是那么喜欢管事,不如管管我今日吃了几个人?”
释无痕不愿与他多说,低下头继续擦洗着佛像。
佛像上积攒了厚厚的灰尘,可即便如此,释无痕还是尽心尽力地亲手擦洗着佛像。
“蓬莱帝君来找我了,”释无痕与宫微彼此厌恶,彼此嫌弃,但是为了共同的目的,两人只能合作,“他还是不愿意对天帝出手。”
“怎么他还念及着和天帝的情谊?”宫微累得不行,将几个蒲团并在一起,也不嫌弃脏,照直躺在上面。他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谣。
“是,他不愿对天帝下手,”释无痕道,“瞻前顾后的,可心里又实在是痛恨这个弟弟,所以......我便让他在一个月之后的蟠桃宴上,将当年佛尊与先天帝立下的血契拿出来。”
宫微眼里闪过凶光:“没意思,我以为你要杀了天帝......”
“那契约公布出来,天帝必然心神不宁,到时候我便能用幻术趁虚而入,继而......”释无痕身为佛修,有戒律在身,没有说出最后那个字。
“杀了他?”宫微替他补全了想说的话,“行吧,事情总算变得有点意思起来。”
宫微这一起一落的,身上的衣服散开,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释无痕赶紧避开视线,专心致志地擦拭着手下的佛像。
这么多年,宫微早就习惯了释无痕的假正经,他撑着脸看着佛像,“和那个谁一点都不像......”
他痛恨禅如梦杀了修罗王,每每提及佛尊这个尊称,便总是用那个谁来代替。
“是不像......”释无痕的手温柔了几分,“人界总以为佛尊是和蔼可亲的,雕刻出来的佛像也大多都是厚唇慈目,却不知道他本人其实是个......”
“是个混蛋,”宫微毫不在意释无痕在自己的面前,出口诋毁佛尊。
一把锡杖从地下探出,毫不犹豫地朝着宫微砸去,宫微闪避开来,刚刚躺着的地方被锡杖打出一个大窟窿。
“你我之间约定的第一条,不得侮辱对方的君王。”释无痕冷着面解释。
“好,是我的错,我道歉,”宫微怕那锡杖的威力,往后退了好几步。
释无痕这才收起锡杖,继续勤勤恳恳地擦拭着佛像。
“我已经将棺材送入东海,也不知道这次能撑多久,”宫微索性换了个话题,“花黎的人抓了我的几个手下,其中有一个姑娘叫瑶姬,是玉笙寒媳妇的姐姐,应该把红叶楼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花黎和殷九这几日在找你,花黎还下了魔尊令,”释无痕道,“你若是不方便,可以来佛界躲一躲。”
“大师......这么热情的吗?”宫微一个闪身,便来到了释无痕的背后,露出了他尖锐的獠牙。
佛修释无痕,若是能吃下肚,必定能长不少修为。
他衣衫不整,紧贴则释无痕的背,温热的气息喷在释无痕的脖颈上。黑色的妖纹爬上了他的脸,这是他准备进食的表现。
他们二人,当年侍奉于完全不同的君主。
佛尊与修罗王。
如今两人虽不情不愿,无时无刻不想着伸手杀了对方,可为了彼此共同的目的,只能忍耐。只是偶尔忍耐不住,便露出尖锐的獠牙,在快要夺走对方性命之前,收手。
“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和你睡过,”宫微伸手探进释无痕的袈裟之中,黑色的妖纹蔓延至掌心,“这么多年,我也睡过不少和尚,不知道大师和他们比起来......”
“你我之间约定的第二条,除合作之外,别无任何关系,”释无痕不着痕迹地闪开身子。
宫微笑着收手,妖纹也随之消散。
”花黎和殷九暂时还查不到佛界,你若是想来我可以安排,你若是不愿意......“释无痕愿意为宫微提供一个住处,倒也不是在心疼他,只是宫微死了,他的计划就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了。
他话音未落,宫微便打断了释无痕:“我可不去,你那佛界前的佛光,执念太深的人走过去,太疼了。”
释无痕无言。
佛界前那长阶,终年弥漫着金色的佛光。
执念深的人踏上长阶,会被那佛光拷打,遍体鳞伤。
当年殷九上佛界取莲子,便是跪着爬完了一整条长阶,被佛光打得鲜血淋漓,也不肯罢休。
宫微怕疼,宁死都不愿意走过那长阶。
“这么说来,大师你......”宫微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你每次离开佛界,再次回去的时候不也要走过那道佛光吗?”
“是。”释无痕没有否认。
“你......不疼吗?”宫微寻思这释无痕离开佛界的次数还挺多的啊,难道佛界门口的佛光会给佛修开小灶吗?
“疼......”释无痕背对着宫微,“但我已经习惯了。”
每一次走完长阶,都是鲜血淋漓,就好像被送进戒律所,平白无故受了一顿鞭刑。
宫微叹了口气,虽说释无痕与他互相嫌弃,但宫微清楚,释无痕是这六界之中,最了解他的人。
是他独一无二的知己。
因为他们都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如果我被逼迫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我会去寻你的,”宫微掏出三颗丹药,“这是修罗界的药物,用以扰乱心神,希望能够帮的上你的忙。”
释无痕接过丹药,说了句“多谢”。
而后宫微化作一团阴风,离开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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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殷九保持了在天界时的习惯,每日必定要抽出几个时辰练练剑法。花黎最开始总爱坐在长廊下看他舞剑,时不时地还摇着小扇子给九将军助兴。可九将军一点都不买帐,还揪着他的耳朵,把他从椅子上拽下来,过来一起练剑。
万物化刃练起来太毁坏东西,殷九便扔了将墨剑给花黎。
这下可好,练的剑不情不愿,练剑的人也不情不愿。
花黎从小体弱,他父王便不怎么逼迫他习武,因而花黎一听到练剑,眉头皱在一起,看起来宛如一个包子。
殷九比划,他便跟着后面敷衍地练。
殷九练剑素来都是一心一意,练着练着便沉沦进自己的世界之中,无暇顾及周围发生了什么。
花黎看自己这浑水摸鱼的模样,殷九也发现不了,所幸拿着将墨剑在树上写字,在地上凿洞。到后来殷九没看住,花黎倒好,在地上烧了堆火,拿着将墨剑戳着火堆。
等殷九注意到的时候,将墨剑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殷九叹了口气,走到花黎的身后,正准备吓他一跳。没想到将墨剑先感知到了殷九的气息,跑到了殷九面前,死都不回花黎手中。
殷九看着将墨剑沾满了泥巴的剑身,嫌弃地拿了汗巾擦拭。
“我......”花黎怕殷九责备自己,老实地站在殷九面前认错,“我没这个练武的习惯......”
殷九放纵了花黎,“算了,大不了有什么事我保护你。”
花黎听了心里一暖,蹬鼻子上脸地抱着殷九,“这就对了嘛,反正九将军这么厉害也不用我出手。遇到什么危险我负责躲在你身后就行了!”
殷九满手都是将墨剑上沾惹得泥巴,推了下花黎,在他的脸上留着一圈泥巴印记。
可花黎毫不在乎,继续往殷九身上蹭。
“别闹,脸上都是泥巴,”殷九耐着性子将汗巾翻出干净的那一面,擦了擦花黎的脸,“也就是你命好,突破了万物化刃的最高形态。”
说起来这个,殷九还真的有些吃醋。
修道者们谁不期盼某天被一本神功秘籍给砸到了脑袋,从此之后练成稀世神功,打遍天下无敌手,名扬六界。
殷九自然也是这么想的,虽说原本的九将军在六界之中本就是强者,但是......终归比不上某些绝世高手。
可花黎这个平日里都不怎么修炼的人,却白捡了稀世武功。
每次一想到这里,殷九就想扯着花黎的脸,好好宣泄自己的嫉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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