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菏:“买到狰狞的猪头是难免的事吧,我觉得给它画一下妆就可以了。”
柳醇阳的迷信似乎是很波动的,他只犹豫了一秒钟,就说道:“那化妆师来画一下!”
化妆师无语凝噎:“我……”
这要怎么画,他都不知道柳导想要哪种安详。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柳导因为猪头发脾气就很让人不知所措了,有人能劝住柳导当然是好事,但现在谁来接手为猪头整理遗容的事呢。
兰菏自告奋勇,“我来吧,我会。”
他上前用可以食用的素材把猪脸描了眉眼带笑的样子,这就跟给纸扎画妆差不多,最后再用红纸一张,放在猪头脑门上。
剧组其他人就在诡异的沉默中,看着这个秀秀气气的主要演员坐在供桌前给猪头化妆……
程海东忍住嘎嘎笑的冲动,把这段花絮给拍了下来。
八点十五分,将将完成。
大家不约而同地鼓掌,好啊,这猪脸画得是真安详!
“OK,OK,准备烧香!”柳醇阳开心了,招呼起来。
俗话说香到神知,除了供品外,最重要的就是香了,主创都得烧开机香。
烧香、拜四方、揭红布,还有小红包发,最后大家再分吃一下供桌上的食物,仪式也就结束了。
《追》剧组,正式开工。
.
开机现场的照片流出去后,网友看罢大为迷惑:
【那个小哥哥抱着猪头在做什么?看不太清啊。】
【好像说是猪死太惨了,在让猪瞑目?】
【怎么瞑目,给它讲道理吗?】
【呃,我听说的是导演要求给猪脸化妆。】
【猪脸?这是什么迷惑行为?】
【??剧组化妆师这么6的吗?】
【咦,不对啊,看那张正面照片。】
【好看,我可以!】
【可以你个头啊,看脸,这好像不是化妆师,是剧组的男配吧,兰菏,这个姓不常见,我老记得。就是……柳导钦点的,说什么他很会装死那个。】
【蛤?那不是应该很欣赏,所以柳醇阳为什么逼他给猪头化妆?】
【别的不说,柳导的审美真是一直在线啊!直男之光!选的演员多好看啊,我支持柳导给猪头化妆,柳导拍戏,一定要最美的猪头!】
接着后续就歪了,开始争吵那猪到底是不是最美的,某男演员又为何惨遭导演迫害,成为《追》的第一个热点。
……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窦春庭捧着平板电脑笑得直拍大腿,浑然不觉身旁的气压越来越低了。
“表哥,表哥你看这个哈哈哈。”窦春庭想把平板电脑拿给宋浮檀看。
宋浮檀:“吵死了。”
窦春庭委屈地道:“姑姑让我陪你的,不能滚。我就是给你看个趣闻,说柳醇阳现在很过分,不但要选漂亮的演员,连剧组上供的猪头也要美的,不美就逼演员帮猪头化妆。”
他说着自己又笑了起来。
面对这个笑点和智商一样低的表弟,宋浮檀只能采取无视了。
窦春庭:“唔,猪可不可爱不说,选角还真是挺可爱的……”
可爱么……
宋浮檀的思绪已经飘远了。
窦春庭把平板伸过来,“哥你看看啊?”
宋浮檀把电脑打开挡住视线:“滚。”
作者有话要说: 柳导:(兴奋)我们兰菏死得可好了!
兰菏:???
第11章 那是我另外一条绳子
兰菏饰演的角色叫张巡春,暗地里是反派,表面上却是个可可爱爱的小少爷,平时还喜欢盘鸽子,和男主有共同的爱好,这也是影片里的线索之一。
兰菏今天要拍的几场,都和鸽子有关。比如上午,就是在房里,角色在刻鸽哨。
故事的背景也在京城,京城人爱好花鸟鱼虫四大玩意儿,其中鸟,主要就是三类,猛禽类,比如鹰、隼、雕,鸣叫类,像画眉,还有就是以鸽子为代表的巡行类。
——据说最初写剧本时,柳醇阳也考虑过让他们养大鹰,会更加刺激,但又觉得太过了,而且对角色的塑造不是很好,宠物本就是一种暗喻,太明了也少了味道。
至于鸽哨呢,也是老传统了,以前放鸽子会在其身上缀大小不一的哨子,当鸽子盘旋天际,风力就带动哨子发出响声。因为飞行的变化,哨声也会随之不同,不但能辩别不同人家的鸽子身份,知道鸽子远近,听起来也极为悦耳。鸽哨足足有几十种,且五音皆备,被称为空中交响乐。
张巡春就能自己做鸽哨——这设定之前其实没有,是柳醇阳加的。
因为他知道兰菏会用刀,所以索性拍兰菏自己刻鸽哨,顺便展示一下刀工,留个伏笔,后头主角和反派是会动手的。
剧组特别请了养鸽的老把式,一位姓汪的大爷。不但是指导和鸽子相关的知识,他也会客串帮兰菏养鸽子的仆人。
兰菏经他指点过了,操刀劈竹制哨。
这一步完全不需要手替,剧组的人除了柳醇阳都没见过兰菏玩刀,这头几场戏,也多是兰菏天真无邪的样子,现在看到他专心致志摆弄刀子的样子,光影交错间,修长的手指捏着泛起寒光的锋利刀片,倏然精准落刀……
不得不说,很有让人心动的味道。
汪大爷看了则是很耿直地表示,这手底下绝对是有功夫的,虽然没做过鸽哨,但下刀极准。
兰菏按照柳醇阳的要求,干净利落之余,加上少许炫技式的动作。这一段拍摄极为顺利,柳醇阳觉得效果相当好,直接过了。
他漂亮的动作和指尖在屏幕里呈现出来,简直是视觉享受。
而且兰菏做出来的那个哨子,还真像模像样。
摄影老大也是第二次和兰菏合作了,一声不吭,但心底却暗道,兰菏遇到柳醇阳,这是机缘到了。
下午还有一场和男主的对手戏,也是“张巡春”第一次出场,他家的鸽子和男主的鸽子相遇后分开,这个叫“撞盘儿”,“盘儿”指的就是鸽群。
鸽群也如军队,只有训练有素的鸽群,与对手相撞,才不会溃不成军,被裹挟而去,连家都找不到。
鸽群如兵,主人自然是将帅,男主自诩鸽子被操练得战斗力极强,他带着女主指挥鸽子,看其他养家的鸽子见了他家的,都绕着飞,不敢撞盘。
其他家的鸽子倒也罢了,随着一阵格外高亢的鸽哨声由远到近传来,原来反派这个大玩家的鸽群出现了,它们不但不躲着,还追盘,主动冲过来。
双方便指挥鸽子“厮杀”一番,反派养的鸽子十分凶悍,还特有耐力,令行禁止。男主眼看不妙,竟派出另一小群鸽子,把反派家还没训好的新兵给裹走了,气得他直跳脚。
这个过程中,鸽哨声也一直响彻云霄,仿佛自带激昂符合节奏的BGM……当然,这不好收音,也缺少渲染,拍出来肯定需要后期再制作,将是这段戏呈现效果中重要的一部分。
结束后,反派翻过墙头,两边才见面。
到这里反派仍是天真烂漫,只是暗喻他的作风其实和鸽群一样。
其他戏份都还好,唯独有个镜头,兰菏要抛鸽上房,他得捧起鸽子啊。
兰菏按照汪大爷说的要诀,想接过鸽子。鸽子要遇到陌生环境和人,肯定是不安的,但这只性情温顺,而且从小训练,这才能拿来拍摄。剧组也会保持安静,不惊吓到鸽子。
像陈星扬刚才也拍了类似的镜头,非常顺利,握着鸽子一抛,相当沉稳帅气,鸽子也很配合。
谁知道才到兰菏手里,这鸽子就疯了一样挣扎。
“哎哟这是怎么了?不舒服了?”汪大爷连忙把他们分开了。
有动物的戏份就是不好拍,不过他们也有备用的,再换只鸽子。结果换了一只,还是激烈反抗,而且这些鸽子吧,也就是接触了兰菏就惊恐,要拿开了,又恢复乖巧了。
“他们这是干嘛啊……”兰菏退了一步,站在鸽笼前,身后那些都是参与拍摄的鸽群,他一靠近,就集体炸毛了,一个劲儿往角落里挤,活像特意要离他远点儿。
兰菏:“……”
这时候大家都隐隐觉得不对了,有点针对啊……
柳醇阳:“你站开点儿。”
兰菏走开几步。
鸽子们立刻恢复自然,散开了一些。
柳醇阳:“过去点儿。”
……兰菏又靠近了鸽笼。
鸽子们瞬间团团紧靠在角落。
柳醇阳站起来了:“什么鬼,你身上有什么东西?”
剧组的人都觉得奇怪,他们也靠近过鸽笼,哪里出现过这种情况。这些鸽子看起来要怕死兰菏了。
“什么也没有啊。”兰菏觉得很冤,“我穿的戏服,什么都没带。”刚才他更没有吓唬鸽子。
柳醇阳采用了鸽子做线索,也了解了不少相关知识,想想问道:“是不是接触过什么猫狗之类的动物,带上了味道,鸽子不是怕这些么。”
同时剧组其他人也四下看起来,是不是有流浪猫狗溜进来了。
“没有吧,我记得也没看到这儿有猫狗。我早上才洗了澡呢,最多沐浴露的味道。”兰菏回忆道。
“这……”汪大爷一脸欲言又止,搞得大家都盯着他看。
半晌,他才犹豫道:“小伙子,你信不信……鬼神之说?”
兰菏:“不信。”
不信啊。
汪大爷想了想:“嗯……那就可能是鸽子感觉你身上生物电流产生的磁场不对,也许你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碰了奇怪的东西,所以磁场污浊了。或者,就是天生磁场和鸽子不对。”
兰菏:“……”
其他人:“……”
……老大爷主意还挺多。
鸽子是一种很敏锐的鸟类,据说能感应地球磁场,所以具有很强的辨别方向能力。也有人认为因此,鸽子对脏东西也很敏感。
兰菏心底多少明白,他是生无常,又因此跟鬼啊怪的接触了几次,可能气息是比较让小动物害怕吧。
但面对大家的目光,他还是非常坦然地道:“可能是因为我以前喜欢喝乳鸽汤!”
众人:“……”
陈星扬忍不住道:“其实有的人就是天生没有小动物缘,之前我拍的一部戏,有个演员还一直被狗凶呢。”
说得也是。
汪大爷也说了好几种猜测,大家虽然奇怪,倒也不会用怪异的眼神看兰菏,只是这件事也算得上奇事了吧。
柳醇阳虽然迷信,也只是道:“这段来个手替,回头剪辑一下吧。”
……
柳醇阳对兰菏还是比较好的,兰菏本以为就这样过去了,休息时他还特意找兰菏来安慰了一下,“这个事,可能大家也会稍微议论两天,你不要介意。”
兰菏点头,“我知道,我自己反正是不信也不在意这些的。”
“嗯。”柳醇阳神秘地低声道,“我想了想,可能是之前你们拍《珍宝》的时候,你就住在程海东旁边,那个老头的老房间。虽然就程海东撞了,但你说不定也碰到了脏东西,只是你胆气比程海东足,一点事也没有。不过,没事你还是可以去觉慧寺烧个香,化解化解。”
兰菏:“……导演,我觉得只是单纯没有鸽子缘吧,拍摄这么忙我哪有空去啊。”
柳醇阳:“也是哦……算了,吃饭。”
吃饭指的是他自己吃,有肉有菜,兰菏的菜色受到控制,和他不一样。
兰菏直勾勾盯着看,柳醇阳吃得可香了。
柳醇阳:“你饿不饿?”
兰菏:“饿。”
柳醇阳:“那还不回去,你又不能吃哈哈哈啊!”
兰菏:“……导演你笑出声了。”
柳醇阳捧着饭盒直乐,有人盯着,他吃得更香了。
兰菏幽怨地走开……
本来柳醇阳想着,还会有人闲话一下兰菏与鸽子二三事。
谁知道才到下午,就没人谈论了,休息时间,所有人谈论的只有一件事:
隔壁剧组闹鬼啦。
鸽子怕人算什么——同在影视基地拍戏,而且住同一个酒店的剧组,他们拍戏时主角有个重要的道具,古旧砚台,不知道怎么回事,老丢。
起初丢了,也就拿一模一样的备用道具顶上,多来两次,大家就纳闷,开始注意了,每次把砚台收好。
可就算自以为收好了,砚台还是丢。
这时候更有人注意到了,在他们之前拍摄的片段里,砚台就在大家没注意到的地方,无人触碰的自己挪动位置!
这原本绝对没被动过手脚,也看不出来里面有任何死角可操作。
消息根本瞒不住,传得沸沸扬扬,这可把剧组的人吓着了。
如此一来,当然没人关注兰菏和鸽子那点儿事。
……
晚上。
兰菏趴在房间里,魂离体外,把外卖盒给打开了,里面装着他刚刚点的外卖甜茶粿,软软糯糯,甜软的外皮咬开还有流心。
兰菏一口气吃了半盒,听到门外传来柳醇阳喊自己的声音,这才停下了慢慢品尝的动作,一口气吸完了,匆匆回魂,带着一嘴甜滋滋的余味去开门,“导演,怎么啦?”
“兰菏啊。”柳醇阳从外面走进来,招呼了一声,陈星扬也跟在身边。
他拿出条五彩斑斓的手绳,对兰菏道:“听说隔壁不太平了,我给大家弄了辟邪的五色绳,你也系上。”
兰菏:“哦……导演你出去打听隔壁的八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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