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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兽王朝(古代架空)——叶遍华

时间:2020-06-14 09:58:59  作者:叶遍华
  “我一直以为,我将我同他的关系把控得恰到好处:我既与他亲密无间,又记住臣子的本分,对他忠心恭谨,不令他烦忧,亦使自己处于随时可以抽身而出的安全。可我自认做好了本分,他就恼我为何能心如止水地做好本分,进而疑心深重,以为我仍不忘自己故土出身。他不知我身世,待他发觉我对行哥的仰慕与回护后,怀疑之心便更甚。”
  “派我去狮城会盟便是试探,而我只以为若周齐修好,我同行哥亦不至于兄弟相残,是以在狮城,我极力劝说行哥同意结盟,更数番向他陈述利害与北周诚意。盟约既成,我满心欢喜,他明面上虽对我百般封赏,心中却更坚定我必然是与行哥勾结,才达成了盟约。”
  “他又以婚姻之事试探我,先是立了皇后,又命我娶了皇后的妹妹,我虽伤心,想及策瑜之事,却也觉得尚可接受。他因此脾性愈发古怪,我猜不出他想法,便愈发不与他亲近,因而他暗中筹谋背盟,我竟未曾发觉蛛丝马迹。”
  “知晓此事后我惊怒交加,而送旨的人已经出了京城。比起猜测圣心,我更担忧身在前线的你和行哥,因而连夜出城,假传圣命拦下车队,拿到圣旨后却发现密旨早已在出征之时便交由诸将,车队不过是设下的圈套。我被他们押回京城,终于得知宇文羿多年来的行迹缘由,而此时已经覆水难收。”
  “五石散既可让人神志癫狂、体质虚弱,又有催情纵欲之用,于他而言实在是折磨我最好的物事,听我在梦境中唤阿爹和行哥的名字,更兼恨行哥入骨。后来他得知行哥是我哥哥,心中确实有几分悔意,亦试图挽回,可他疑我、算计我,利用我害我血亲,我如何能原谅他?”他切切而笑,既深情又薄凉,“我本来就没有多爱他啊------他在我心中,哪里及得上行哥?”
  分明是白日,阳渊此刻的神情却如夜间的厉鬼,而卫映心中亦揪疼不已,低低道:“你很爱舅舅。”
  “我当然爱他,比爱我的骨血魂灵还爱他。”阳渊缓过情绪,捧起卫映的脸,眼里却不止有他,“高桓能逼死他,必然也有那一战的缘故。我有多恨我没能救他,就有多庆幸我最后还是救了你。”他顿了顿,深深道,“阿映,我很爱他,如同我爱你一般。”
  他们分明没有剖开细细说道,心意相通之际,却也明白那事不必言说。须臾,卫映颤颤道:“我也很爱你,如同爱他一样。”
  他眼前的阳渊那样真实而亲近,记忆中的高珩却那样虚幻而遥远,想及此处,心底最深处的悲伤骤然喷薄而出,“我很爱他,我好想他------”
  他的爱与思念,他失去高珩的痛苦与癫狂,终于彻彻底底展露在阳渊面前,敢呈露与直面自己的伤口,便是可安然接受这一切了。阳渊抱着卫映,想起自己少年时的光景,失去父亲后他曾那样期待这世上有能与他分担思念的痛苦,甚或是能让他依靠扶持。踽踽独行的少年时,他最终还是没有等到那样一个人,而他不会叫卫映也像他一样。
  “是我们会一起爱他,一起想念他,而我也会爱你,保护你。”待卫映平静下来后阳渊轻声道,抚过卫映脸颊的手指如同高珩曾经抚摸他一般温柔,“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不会教你受任何委屈,不会再......让旁人欺负你了。”
  他摸到了卫映脸上的印记,尾音便略略落空,卫映抬手握住他手掌,却是笑了起来:“你哪里让别人欺负我过?”
  联系前因后果,昨夜之事便是另一番面貌:尉迟肃设计阳渊这一遭,本就有置他于死地之意,亦或是能教他与元月华发生苟且,不仅污他名声,更能教他得罪宇文氏宗室与故魏元氏一脉。
  所幸阳渊在席上喝的酒不多,又在毒性发作前与元月华分别,后来尉迟肃送的酒食也未曾动。只是尉迟肃是如何知晓阳渊曾服用过五石散的?
  “我第一次用五石散时,元月华同我还未和离。想来她对这一切也是知情的。”阳渊阖目,声音中有一丝似是而非的怅然,“她姐姐是太后,又已经嫁入宇文宗室,同尉迟肃合作也在情理之中。”
  “管她怎么想,你以后小心她就好。”卫映拨了拨阳渊的睫毛,“你们也不是夫妻了。”
  “早不是了。”阳渊轻声道。
  出了这一遭事,动身回长安的行程便又耽误了,阳渊称病在房中修养,闭门谢客不出。他越是如此,外边便愈发以为他另有谋划。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兵者如此,朝局亦如此。”阳渊摇头叹惋,“灵武偏远,我手中亦无亲兵,此时并不宜发难。他们以为我忍不下这番算计,必然整日躲在房中密谋,哪想得到我真是在和你夜夜笙歌?”
  “这里哪里有笙歌?”
  “没有就给二舅唱一个。”阳渊环住他腰肢,“不唱就不放开你。”
  “我不会唱!”
  “不唱叫几声也行------这我知道你会。”阳渊变本加厉,又刻意放低了声音,“昨晚叫得多好听啊。”
  “你欺负我!”卫映面红耳赤,狠命推开他,动作间带到了床边的烛台,房舍间顿时暗了许多,阳渊吓到了,急忙抓过他的手,“没烫到吧?”
  “没有。”卫映闷闷道,阳渊仍不肯相信地抓着他手来回翻看,直到卫映用力把手挣脱出来,“我真没有烫到。你快放开我------你手太重了,我疼。”
  阳渊这才松开他,卫映推了推他,颐指气使道:“去外边叫人拿烛台来。”
  “我现在可是称病不出,怎么能出去?”阳渊愁眉苦脸。
  “你病中闷在屋里许久,正该出去透气。”卫映丝毫不为所动。
  “行行行,小祖宗。”阳渊抱着他亲了亲,真出门去寻人了。卫映抱着枕头,寻思着等阳渊回来他是再装模作样发脾气,还是撒撒娇叫他措手不及,可他一走,困意便愈发上涌,竟是想合衣睡去。
  半梦半醒之时,他忽得听到窗口方向有木料破裂声,而屋内仍没有阳渊踪影。行伍中练就的本能令他察觉出危险,强打精神欲应对。电光火石间,他一把推倒剩下最明亮的一盏灯,默念案上阳渊留下的短剑方位,在极暗的环境中冲向案边,提剑便欲走。
  他不知窗口来人底细,但他熟悉房中布置,一片黑暗中总比他更得心应手。此时门外亦传来惊呼打斗声,他不知外边是何情况,便更加忧虑阳渊。
  心神不定时,他不慎碰到屋中摆设,即刻觉察到来人与自己的距离近了不少。他佯装出剑,欲借势避走,身后的人却一把扯住他衣袍,令他走不得路。
  “你放开我!”他低喝挣扎道,那人却不肯放手,反倒将他拉到怀里。他恼羞成怒,而厮磨间觉察到那人气息熟悉,心跳亦快了许多。此时听见阳渊在叫他的名字,当即大喜,朝门口那隐约火光求救道:“阳渊------”
  “阿映,是舅舅。”
  几乎在他向阳渊求救的一瞬间身后的人轻轻开口,抱着他的手愈发地紧,令他四肢百骸都几乎僵住。而终于杀进来的阳渊举着火把,看清了抱着卫映的人面容,霎时间失魂落魄,须臾那惊骇中又渐渐浮现出喜色。他将火把插在一边,望着那人眉眸,低低叫了声:“行哥。”
  火光与兵戈声中,三人隔着生死与时光六目相对,阳渊如同失却魂魄般怔怔望着高珩,而一身黑衣的高珩抱着卫映,挡住了他大半脸孔,看着阳渊的目光却平静以致淡漠,并无丝毫惊色,亦没有答复他那一声“行哥”。
  那样的目光和诡异的沉默令阳渊生出一种本能的警觉,使他回过神来将现下的处境同高珩的出现联系在一起:他安心留在郡守府,便是吃准他和尉迟肃都无力将对方一口吞下,今夜尉迟肃铤而走险对他发难,必是有旁的依仗。
  曾经为他背盟所害的北齐琅琊王,是他可以交换利益的人------高珩销声匿迹的这数月,便是在谋划此事吗?
  他又将目光投向卫映,心中忽得生出惶恐:如若高珩假死避祸,那为何连卫映都不知晓他真相?他在邺城被百般凌辱、被作为礼物送去突厥时,他为何对卫映不闻不问,直到今天才露面。
  他望着高珩抱着卫映的姿态,心中忽得生出了一丝惶恐,他朝卫映招了招手:“阿映,过来。”
  卫映似乎下意识动了动身子,转而便被高珩以更加强势的动作牢牢圈在怀中。卫映神色亦微变:即便看不到高珩的神情,他也意识到了他与阳渊之间隐隐的敌意,不像是久别重逢的兄弟,更像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冤仇。
  心念一转,他忽得想起阳渊同他说过先前他与高珩的误会一事,他拉了拉高珩的袖子,试图解释道:“舅舅,你听我说......”
  他还未说完话便昏了过去,高珩打晕了他,动作之快教阳渊都来不及反应。他抱起卫映,再未看阳渊一眼:“来人,拿下他。”
  门外即刻闯进来十余个披甲卫士,从阳渊踏进房门中后,他们应当就守在这里了。阳渊不言不语,束手就擒,只听见高珩又道:“灌药下去,不要教他有反抗之力。孤现下去见尉迟将军,约莫一个时辰后回来。”
  “那侯爷呢?”卫士看了高珩怀中的卫映一眼,略微犹疑。
  “让他留在这里休息。”高珩垂下眼睛,神情温柔些许,“通知宇文郡守一声,孤要借他府邸一用了。”
  尉迟肃自矜身份,到灵武后不肯住在宇文庐府上,宇文庐作为他孙女婿,早在他第一次来灵武探望孙女时便为他置办好宅邸,奢靡尤胜于郡守府。待高珩带人进了府邸,尉迟肃即刻命人供上待客的茶水,又请高珩入座,见他虽未着华贵衣饰,无满座宾客相衬,然见他气度高华,更兼面貌秀美绝伦,室内宝光四溢亦不及他风仪夺目,不由先出口赞叹道:“殿下盛名遍北朝,如今一见,当真是神姿高彻、灼然玉举,传闻远不能道出十中之一啊!”
  “将军器宇轩昂,不怒自威,亦甚传言远矣。”高珩道,他天然便带着目下无尘的清贵气,纵然知晓他夸赞之词不过客套,尉迟肃仍觉极是受用,“还要多谢将军襄助,否则孤一行也无法避过阳重源的耳目。”
  “能笼中捉鳖,更有赖殿下筹谋。”尉迟肃道,旋即试探道,“不知阳重源现下如何?”
  “自然被孤好生关着。”高珩微显狭长的凤眸轻轻眯起,“将军尽管放心。”
  “话虽如此,可此人心性狡诈,尤善颠倒是非......”
  “他确实是狡诈多谋、口蜜腹剑之人。”高珩截断,他抬手饮茶,那手指抵在玉杯边缘,晃眼间竟不能分辨,“孤自负有决断,也在狮城被他巧言迷惑,以致沦落至此。幸遇上了将军,才有机会雪耻。”
  “殿下何出此言?”尉迟肃声音微微抬高。
  “实不相瞒,太广十五年孤曾与他有过交情,虽常年不得相见,亦以为情谊如同兄弟;三年前,孤对合盟之事并无多少兴致,是阳重源极力劝说、陈以厉害,孤才决意为之------不成想竖子背信弃义。”高珩声中恨意暗生,显然对此极为在意,“而两月前,孤死讯方一传出,他便立刻犯境伐齐,晋阳之地曾为其父驻守,在此经营数年、威望隆盛,落到他手里,不仅扼齐地咽喉,也为将军心腹大患。”
  晋阳富庶,又乃兵家要地,尉迟肃细想,也觉阳渊居心叵测:“是,所幸殿下有天神庇佑,能逃出生天,不教竖子奸计得逞------殿下可不能再对此人心慈手软了。”
  “将军放心。”高珩沉声道,“孤既中过他一次计,便不会再放下戒心,更兼旧仇新怨,要狠狠磋磨他才会消气。”
  他眉眼间闪过一丝厉色,显然真对阳渊恨到了极处,尉迟肃更加放心,又为他斟茶:“那殿下如今有何打算?可有本将军能襄助的?”
  “将军只需调兵前来灵武,守株待兔。”高珩一笑。
  “何解?”尉迟肃正色。
  “半月之后,北齐镇北将军便会率朔北十州前来灵武拥孤为齐帝,此时便可把阳渊推出来挟令晋州之部,孤同将军夹击之,必能使其大败而归。经此一事,他既无军队依仗,威望亦将一落千丈,届时将军借元太后凤谕,自可罢却阳渊大司马大将军之位,统领朝局。齐、周也可结秦晋之好,各自安生。”
  “确实,待本将军承担辅政之责后,必与殿下订盟。”尉迟肃想到高珩能帮他除去阳渊这个拦路的,顿时心中大快,“只是不知那时如何处置阳重源。”
  对座,高珩神情有一瞬凝滞,而后舒然而笑,似不以为然:“杀、剐、圈禁、流放,自是依照将军。”
  言语至此,彼此已成竹在胸,尉迟肃送高珩到门边时,忽得想起一事:“殿下围住阳重源卧室时,可有看见旁人?”
  “何解?”高珩脚步一顿。
  “我那孙女婿留心他动静已久,他虽一直闭门不出,房中却也是有人的,有侍女到院子里,听见房中有狎昵之声,病中也未消停。”他见高珩神色愈发冷凝,以为是他素来冷情,不喜这闺房之事,但想到来日还要仰仗元太后,便也决定硬着头皮替元月华办好事,“听闻是他从邺城带回来一个齐女,本将军有子侄得以惊鸿一瞥,甚是心悦,不知此女现下在何处?”
  他问完之后,却见高珩脸色更冷,玉般的眉目有恼怒之色,须臾,他勾唇而笑,却不似此前温和:“那要向将军赔罪了------孤方才得见,也甚是心悦,现下回府,就要他侍寝了。”
 
 
第10章 
  卫映从昏迷中醒来时室内一片黑暗,他起身想点灯,却被人从背后抱住。他顿时惊慌地挣扎起来,试图呼救时嘴却被一只手捂住,身后传来男人温柔的声音:“阿映,是舅舅。”
  是舅舅。卫映稍稍冷静了些,心中涌上万千想同高珩说的话,到了嘴边脱口而出的是他最关心的:“阳渊呢?”
  “你就只想着知道他怎么样吗?”高珩问。
  卫映明显感受到高珩的身体僵硬些许,可他实在太想知道阳渊的下落,他低声道:“他是我二舅,我当然该关心他。”
  “你知道他是你二舅,就该知道他是我弟弟。”高珩淡淡道,他声音中的那丝冷漠令卫映有些抗拒,在记忆里,高珩对亲近的人不会用这样冷厉的口气,更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他心里对阳渊的处境更加担忧,推开高珩不管不顾道:“我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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