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爱傻眼。
“让我想象一下我和他上床的样子……”金燕柳幻想了一下,然后突然警觉地问:“我脑子里的画面,你能看见么?!”
“看不见的,看不见的,您尽情幻想。”小爱略有些激动地说。
金燕柳想了一下,想了想周北杨亲他的样子,又想了想俩人躺在一张床上的感觉。
然后说:“我好像……我不会……也是变态吧?”
他居然没有恶心。
“您知道为什么么?”小爱说。
“为什么?”
“因为你们俩的相处模式,本来就不是正常兄弟的相处模式,周北杨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让您适应了这种带点情侣意味的相处方式,加上您虽然拿他当弟弟,但您心里其实也知道,他毕竟不是您的亲弟弟,这种亲情和正常的亲情是不一样的,不然被强吻了以后,您就不会是当时那种反应。”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金燕柳心中微动。
“人要被替代,被篡夺的时候,是不是就格外想要获得存在感?”他问小爱:“我看到周北杨因为我变得那么陌生,甚至于有点神经的时候,烦躁,无奈,生气,却还有一种隐秘的快感。”
一个将要消亡的灵魂,孤寂且伤心,冰冷而害怕,浓烈的爱就像一道光,照亮了它,温暖了它,从而诱惑了它。
如果没有被穿这件事,他如果知道周北杨竟然对他怀着这样的心思,一帆风顺性格嚣张自信的他,肯定能一脚将周北杨踹飞。他不缺爱,脆弱这件事更是和他无关,周北杨肯定毫无机会。
就是在他故作坚强,实则很伤心孤寂,愤恨又无处发泄的时候,这种神经质的疯狂的,甚至有些违背道德的爱,反而成功诱惑到他。
他的心,动摇了。
他甚至有了非常变态且疯狂的想法。
第32章 确定心意
金燕柳想到这里,忽然起身。
“你下线吧。”他对小爱说。
小爱也不多问:“好的!”
金燕柳从房间出来,立马就又去了周北杨那里,敲响了周北杨的房门。
敲了很长时间,也没见周北杨来开门,他就拍了两下,就听周北杨在房间里喊:“谁?!”
语气非常凶。
金燕柳也不说话,继续拍,房门忽然被打开,他就看见周北杨红着一双眼,手里还捏着一罐啤酒。
周北杨神色惊异地看着他:“哥。”
金燕柳点了一下头,就进去了。
周北杨大概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回来了,神情很是慌乱。金燕柳闻到很浓重的烟味,有些呛人,客厅的茶几上,放了好几罐啤酒,有一根烟还在烟灰缸里燃烧。
他就弯腰抽了一支烟出来叼在嘴里,然后朝周北杨看了一眼,周北杨赶紧放下手里的啤酒罐,拿起打火机,帮他点着。
像个点烟小弟。
金燕柳蹙着眉深吸了两口,然后往沙发上一躺,翘起二郎腿,双臂伸展开,靠着椅背。
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就爽了。
这才是他金燕柳该有的样子嘛。
周北杨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看。
金燕柳说:“刚给你擦完,你就吸烟,一身烟味,又没洁癖了?”
周北杨说:“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跟你说,不要管我。你这样,我会缠死你的。”
金燕柳真的感觉自己变态了,他听见死这个字,反倒很兴奋。
疯狂到死,爱到死,恨到死,他的心就和那日去周家,隔着窗听到《将进酒》的时候一个样。
可这还不够,他需要周北杨更疯狂。
“睡觉吧。”他抽完手里的那支烟,就站了起来。
周北杨后退了两步,大概以为他又要走,就伸手要拉开。
金燕柳却将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扔,就朝他的卧室走去。
周北杨都傻了。
金燕柳有一种隐秘的快感,这种全面掌控的快感。他的心跳却又很快,他今夜大概也被周北杨的偏执和疯狂感染到了,他脱掉了自己的T恤和裤子,睡到了床上。
周北杨就在卧室门口站着,却没进来,就那么站在卧室门口盯着他看。
金燕柳也不管他,直接就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都睡着了,模模糊糊感觉到有人爬上床上,他就扭过头来,睁开了眼睛,才发现卧室的灯灭了,房间里一片漆黑。
但是他能感受到周北杨皮肤的灼热感,离他特别近。
什么也看不见的时候,他的心跳陡然快了起来,有一种畏惧感,对周北杨的畏惧,也是对自己行为的畏惧。
但周北杨身上他熟悉的味道抚慰了他。
这是周北杨啊,可能是他在这世上,最爱的人。
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他曾问小爱:“我被穿了以后,就没人分辨出来的么?这世上就没有一个人,能意识到我已经不在了么?”
小爱回答他说:“很遗憾地告诉您,只要是个正常人,就算您面目全非,性格天翻地覆,过去的事一无所知,他们也只会认为你失忆了,精神出问题了,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你被穿越这件事。没有人能意识到你已经不在这件事。”
金燕柳鼻子一酸,伸出手来,他摸到了周北杨炙热的脖子,周北杨颤了一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想,周北杨肯定认得出来的吧?
他闭上了眼睛,手按着周北杨的后脑勺。
就在这时候,周北杨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猛地压到了他的身上,就朝他啃了上来。
真的是啃,又急又强烈,金燕柳吓了一跳,一把就将周北杨给推翻了,周北杨吃痛闷哼了一声,金燕柳爬起来打开灯,就看见周北杨面色通红地捂着胳膊,痛苦地又哼了一声。
“我看你是伤的不够重,动一下就疼,你心里还能惦记着干这事?!”
呵,男人!
他刚才心里才充满的柔情,一下子全被啃没了。
周北杨胸膛还在起伏:“我……我会错意了。”
也不能怪他会错意,他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金燕柳还回来,而且还脱了衣服,睡到他床上去,这不就是默认要跟他睡觉么?
周北杨也是在房门口纠结了半个多小时,实在被诱惑到了,把持不住,这才爬到床上来。
能得到一次,他死也值了。
金燕柳指了指房门口:“去客厅睡。”
周北杨躺在床上,还未完全起身,便又倒在了床上,似乎疼的很。
他又试了一次,好像是身体太疼,动不了了。
金燕柳就要自己下床,周北杨说:“你别走。”
金燕柳问:“老实么?”
“老实,我老实。”周北杨说。
“以后不经过我同意,碰都不准备碰我,明白么?”
“知道了。”周北杨说。
金燕柳感觉自己好变态,他折磨起人来,竟然格外兴奋。他也不心疼周北杨,周北杨破坏了他心目中最珍重的感情,他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而且这就好像是搭积木,有一种累积的越高,越接近坍塌的,期待和畏惧。
想到周北杨崩溃的样子,他兴奋了。
他胸膛起伏起来,忽然伸出手来,像是惩罚一样,狠狠按了一下周北杨的胳膊。
周北杨“嘶”地一声,忽然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叫道:“哥!”
他不是傻子,他是有感觉的,他能感受到金燕柳某种程度上的应允,即便这并不是要和他谈恋爱,于他这个不久前还在绝境中的人而言,也已经是天恩雨露。
周北杨亲他的腿,嘴唇湿润。
金燕柳再次感叹男人的劣根性。
因为他白天还觉得,让他和周北杨谈恋爱,那是绝对不可想象的,如今被周北杨抱着亲腿,他可耻的,更兴奋了。
啊,他这个变态。
恍然想起那一年,金纬南和周泓离婚,周泓带着才上高中的周北杨离开金家,打电话让他早点回来,一家人最后再一起吃个饭。
他却没有回,好像不知道将要如何面对离别的这一刻。他站在街角,看着周泓开着车载着周北杨出来,他两只手插在裤兜里,酷酷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的车子。
车子在路过他的时候,周北杨看到了他,他急忙打开车窗喊:“哥!”
这一声叫的金燕柳红了眼眶,他挥了一下手,不等他们停车,就背着包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现代社会,行动自由,金纬南和周泓也是和平离婚,周北杨离开不离开家,其实并不影响他们俩的联系和接触,但他们彼此依旧那么伤心,大概从那一刻开始,心里就清楚,他们俩从此以后再也不是真的兄弟了吧。
小爱说的对,可能他们俩这样亲密,一直都不只是因为曾是兄弟。
他又试着想了一下和周北杨谈恋爱的情景,可能周北杨正抱着他的腿,两人体温融和,这一次的幻想,比上一次更顺利,这是性,欲在作祟吧。
呵,男人。
肖胖子呆呆的,感觉自己像是没有睡醒。
因为他早晨带了早饭去金燕柳房间,敲了半天门,都没人答应,后来才发现金燕柳在周北杨房间里头。
……这两兄弟,是和好了?
他本来应该很欣慰,眼下却只满脸问号。
不过看周北杨的神情,他们俩是真的和好了。
因为周北杨跟变脸似的,一下子又回到之前那个周北杨了,他隔着洗手间的门,柔声问:“哥,穿我的衣服行么。”
金燕柳在洗澡,说:“我穿你的干什么,我要穿我自己的。”
“好,我去给你拿。”
周北杨说着就要出门,肖胖子忙说:“杨哥,你手不方便,我去拿吧。”
“不用。”周北杨说。
他右胳膊依旧能看出异样来,脸色更是疲惫,眼睛都是红血丝,好像昨夜又是一夜没睡,但他神色却是极愉悦的,眼睛精亮。
金燕柳裹着浴巾出来,看到肖胖子,讪讪的笑了笑。
肖胖子问说:“你们俩,和好了么?”
金燕柳说:“和好了。”
肖胖子:“……真好。”
一夜想明白了。
恨哪有爱更重要,他之所以展开反穿行动,自然是因为被穿的不甘心和愤怒,不想就这样被冒牌货占了便宜,可真正让他痛下决心的,还是因为小爱告诉他说,可能周北杨也逃不脱冒牌货这个NP男主的魔掌。
他原来想着慢慢和周北杨疏远,如今发现这条路好像行不通。
冒牌货那个淫货,周北杨这么好条件的男人,他肯定不会放过,何况周北杨也爱他,岂不是勾勾手指头,周北杨就上钩了。
而且他疏远周北杨一段时间,就算冒牌货穿过来以后性情有变,因为这段时间的疏远,可能周北杨也不觉得奇怪了。
疏远这条路,成全了冒牌货,反而苦了自己。
本来就没几天好日子过了,他应该趁着没被穿之前,多享受享受亲情……或者爱情,不管什么情,他和周北杨在一起,是最舒服最温暖的,为了冒牌货抛弃这最后的温情,不值。
或许他和周北杨耳鬓厮磨,日日在一起,当他被穿的那一刻,周北杨或许是这世上唯一辨认出冒牌货的人呢。
如果辨认不出来……那也好,他在死前也享受了这最后的温情,周北杨也不用伤心。
如果辨认出来,周北杨大概会很伤心吧?
可是于他而言,却很欣慰,他终于独占了一份爱,这份唯一没有被冒牌货夺走的爱,周北杨的伤心和眼泪,他不忍,又霸道自私的想要占据。
什么都给冒牌货,周北杨留给他吧。
把周北杨留给他。
他也把自己所有的感情,亲情也好,爱情也好,都给周北杨。
第33章 告白
既然做了这样的打算,金燕柳就打算不能再撩言徽华了。
不然周北杨这个醋缸估计能发疯。
不过说实话,他还挺喜欢看周北杨吃醋,他想让周北杨为他哭,为他急红眼,看他硬的不能更硬,却又不敢碰他的样子。
他真的好变态。
不过言徽华这小伙子品性实在太好了,如果能好好搞事业,将来一定会在娱乐圈大有所为。他有点不忍心祸害了。
还好,现在收手还不晚。
吃完早饭以后,金燕柳就要去片场了,嘱咐周北杨在酒店好好休息。
“我跟你一块去片场吧。”周北杨说:“我一个人在酒店呆着也是无聊。”
“胳膊不疼了?”
“好多了。”
金燕柳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还不清楚,他就像是在黑暗中呆了太多年,如今终于隐约看到一点亮光,自然要时时刻刻追着这亮光走。
“杨哥可以在房车里休息。”肖胖子忙说。
金燕柳说:“我今天要拍裸,戏。”
“我知道。”周北杨说。
这算是《入魔》尺度最大的一场戏了,他看剧本写的也很暧昧,就是因为这个,他才要盯着。
周北杨感觉自己真的挺病态的,越是这种小细节越能体现出来,这是剧本定了的戏,他如果去现场盯着,一个镜头拍几遍,言徽华不知道要搂金燕柳多少回。他看了也只会嫉妒不爽,改变不了什么,可不盯着,他更胡思乱想。
总之都是痛苦,这痛苦都是来源于他病态的占有欲。
他真的很不喜欢言徽华。
越不喜欢谁,越容易撞见谁,他们几个从酒店出来,要上车的时候,正好碰见了言徽华。
言徽华看见他们俩又一起出现,愣了一下,他刚才其实有去敲金燕柳的房门,想和他一块去片场,敲了半天没人应,他还以为金燕柳已经走了。
原来是去了周北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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