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菱闻言脸色猛地一变:“是谁?阿绻喜欢的是谁?”
林曜摇头:“你知道是谁又能如何,再去挑衅一番?没用的,容绻跟那人已经成婚,她对你并无意。与其纠缠不休,你还不如尽早放手另觅佳缘。”
林曜这番话是真心实意说给夏菱听的,强扭的瓜不甜,何况容绻并不喜欢她,如此执着又有何用。
夏菱却丝毫没听进去,冷哼道:“你懂什么?我喜欢她难道是我能控制住的吗?我就是看着她就高兴,想跟她在一起,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我也会抓紧这点希望,万一她就改变心意愿意跟我在一起了呢?我若是不努力点,岂不是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林曜闻言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感叹夏菱固执己见还是勇气可嘉。
夏菱皱着眉头,像浑身都竖起刺的刺猬:“你还没告诉我那人是谁呢?阿绻真成亲了?”
林曜顿了顿,刚准备说话,就忽地听到一墙之外传来容绻跟乔鹤说话的声音。
容绻是被乔鹤强行拉着来找秦挚的,这并非她的本意。
她一路也在试图劝说乔鹤。
“你说过会永远爱我,对我好的,怎能这么快就反悔?”
“我的性别就那么重要吗?这是天生的,我又不能控制。你爱的难道不是我吗?与我的性别何关?”
“我承认我的确骗了你,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我也是对你一见钟情,情难自禁。”
乔鹤忍无可忍道:“闭嘴。”
容绻沉默了两秒,又接着强调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跟你和离。你气我恼我,想打想骂都行,但和离绝不可能。”
乔鹤紧咬着牙,没再说话,转眼便拉着容绻走到了秦挚等人面前。
乔鹤正是怒意翻涌时,并未注意到旁边的夏菱,也没多在意。
容绻却一眼就看到了,她本就头疼得很,见到夏菱头更疼了,像被人用斧头凿着般。
夏菱自是听到两人说的话,她看看容绻,又看看乔鹤,还从未见过容绻如此低声下气地跟人说话,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乔鹤见到秦挚便松开拉着容绻的手,郑重跪地恳请道:“臣考虑的很清楚,定要跟容绻和离,请陛下成全。”
他言之凿凿,说的时候也无半分犹豫,神情冷静坚定。
容绻落后半步站着,紧攥着拳,心忽地阵阵刺痛。
秦挚跟林曜对视一眼,表情都很无奈。一边是结拜兄弟,一边是林曜表姐,这事还真很难决断。
半晌,秦挚问容绻:“你同意吗?”
容绻摇头:“绝不和离。”
乔鹤急道:“我跟她已无情分,和离理所应当,并不需经她同意。”
“你与她成亲是情投意合,和离自然也需双方愿意。你们若都想和离,朕也无异议。”
秦挚如此决定其实也是因为他了解乔鹤。他知道乔鹤还喜欢容绻,只是如今被愤怒蒙蔽。他不想乔鹤今后后悔。
容绻跟乔鹤的事的确棘手,林曜看着也挺一筹莫展的。
乔鹤深吸口气,站起身,却还是难过心头那道坎,看着容绻狠声说道:“既如此,那便不必和离了,我会写好休书……”
他话音还未落,却忽地有道声音跳出来恼怒反驳:“你就是跟阿绻成亲那人?长得也不怎么样嘛,还没我一半好看。阿绻能看上你跟你成亲是你的福气,你不知感恩,竟还要跟阿绻和离,还要休她?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
乔鹤紧皱着眉:“你是谁?”
“我?我是阿绻未来的太子妃。”夏菱边说边笑着去挽容绻的手,一副亲昵欢喜的模样。
容绻却被她弄得头皮发麻,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她连忙推开夏菱的手,蹙眉道:“你闭嘴,别胡说八道。”
说完她又看着乔鹤解释道:“你别听她乱说,我跟她并无任何关系,我只当她是妹妹。阿鹤,你别冲动,这事我们再谈谈,商量商量行吗?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我保证,今后绝不会再骗你。”
夏菱听着简直惊呆了,不敢想象这些话竟是从阿绻嘴里说出来的。
她并不清楚事情始末,只觉得很心疼阿绻,便又执着地黏了过去:“阿绻,他都这么说了,你就别要他了吧。你看看我,我比他温柔,比他听话,比他好看,我还能给你生宝宝。你娶我吧,好不好?我保证什么都听你的。”
夏菱笑得温柔,还带着些羞涩。
容绻却毫不动容:“夏菱,我跟你说过很多遍,我们绝无可能。你若再纠缠,我就让夏将军把你关起来,一个月不许出门。”
夏菱瘪着嘴,满脸委屈:“你就知道拿爹爹威胁我。那你告诉我,你喜欢他什么,我可以学的。或者你不喜欢我什么,我也都能改的。”
林曜看着锲而不舍越挫越勇的夏菱,顿时有些能理解容绻当初为何会被逼的离开琉国了。
一旁乔鹤看着拉拉扯扯纠缠不休的容绻跟夏菱,本就恼怒,这会更觉胸口钝痛。
他实在没眼再看,径直愤怒离去。
“阿鹤……”容绻看着走远的乔鹤,迅速就想去追。
她追的急,对胡搅蛮缠的夏菱也彻底没了耐心,迈步便大步往前走。
夏菱没能拉住容绻,身体倾斜失去平衡摔到在地上。
她委屈地抬头去看容绻,却发现容绻的身影早就消失在眼前。
第62章
昨晚下了场雨,地面很是湿滑。
夏菱这一跌,还刚好摔进个泥坑,浑身都溅上脏兮兮的泥土。
她举起手看着满是脏污的衣服,没忍住嘴一瘪就大哭起来。
夏菱身材窈窕,肤色很白,五官也都很精致,个子小小的很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尤其是她这一哭,更是梨花带雨,甚是惹人怜爱。
林曜看着便有些不忍,准备劝她几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但他刚往前迈了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忽地被秦挚抓住了,无法再往前走。
“别理她。”秦挚斜睨夏菱,很是冷酷地道:“哭够就不哭了。”
林曜闻言顿时很佩服秦挚,美人哭成这样都能无动于衷。
夏菱满脸难以置信:“你还有没有人性?”
秦挚没理他,并用行动证明他还能更没人性。他不知从哪取出块用手帕包着的点心,接着拿起那块点心喂进林曜嘴里。
林曜猝不及防被投喂了块点心,试着嚼了嚼,竟还挺好吃的,顿时眯起眼认真地吃起来。
夏菱看到这幕简直快气疯了,她都这么惨了,这两个人竟还在她面前秀恩爱,他们还是个人吗!
枉她还以为林曜长这么好看会是个好人,没想到也是看走眼了。
夏菱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最后迅速哭着爬了起来,愤愤地跑远了。
她决定今后都要离秦挚跟林曜远一些。
夏菱哭着跑远后,庭院中就只剩林曜跟秦挚二人。
林曜嚼着那点心,看着秦挚不知怎的竟有些莫名的尴尬。
“哪来的点心?”他问。
“舅父派人送来的,朕觉得你会喜欢,就带了些来。”秦挚说着便把点心都取出来,又问林曜:“好吃吗?”
“好吃。”林曜看着点心眼睛都亮了,暗想舅父怎么没给他送这种点心来,比他屋里的那些都好吃。
他迅速又拿了好几块点心吃掉,越吃越觉得美味,不禁露出餍足的表情。
但在不经意瞥见秦挚满是笑意的视线后,林曜又忽地有些难为情。
他想了想,又迅速把锅推给崽崽,暗道是崽崽要吃的,可不是他。如此想着,林曜顿时便心安理得起来了。
秦挚笑看着林曜,在林曜走后便翻涌不休的愤怒此时也都平静下来。
“曜曜也学会瞒朕了。你跟容绻的关系,朕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林曜低着头认真吃东西,假装没听到秦挚略带哀怨的质问。
秦挚眼神柔和:“但朕也有错,是朕忽视了你的想法,让你不安了。昨晚舅父找朕,朕已跟他保证,会好好待你,绝不负你。朕的身边,也只会站着曜曜一人。”
林曜听着情话心中欢喜,唇角早就高高扬起,却还要假装矜持地按捺住激动。
他边嚼点心边问秦挚:“你叫谁舅父呢?”
他先前就注意到秦挚的称呼,只是被美食诱惑,一时没来得及说。
秦挚却一点都不客气:“曜曜是朕的皇后。你的舅父,岂不就是朕的舅父。”
林曜被噎了下,竟也没想出话来反驳,毕竟秦挚说的都是事实。
他既想通不跟秦挚计较,接受他不喜欢崽崽的事实,也就不会再扭扭捏捏。
“琉国风景秀丽,颇为幽静。曜曜若不介意,便带朕逛逛吧?”秦挚提议。
林曜并没拒绝,很爽快地接下了这个任务,并积极地领着秦挚去看小松鼠。
途中还给秦挚疯狂安利:“那小松鼠特别可爱,一点都不怕人,会蹭我手指,还让我摸它。等会你也摸下,它特别软特别舒服。你肯定也会喜欢的。”
秦挚一路听着林曜热情聊着小松鼠,眼神却都聚在林曜身上。
他先前发现林曜被拐跑还愤怒暴躁很想杀人,现在却又觉得朕实在是太幸福了。
林曜很快领着秦挚走到那小松鼠的巢穴。在琉国,并没有人会伤害这些小动物,因此它们也并不怕人,很是活泼乖巧。
两人抵达树下,那小松鼠便从巢穴探出头来,接着拖着个毛茸茸的大尾巴迅速往下爬。
林曜抓了把榛子给秦挚,视线看着小松鼠,笑道:“可爱吧?”
秦挚看看林曜,再看看小松鼠,视线又回到林曜身上,颔首道:“嗯,可爱。”
林曜看着小松鼠心都融化了,连忙给了它好几颗榛子。
小松鼠抱着榛子返回巢穴,又过来找林曜,甚至林曜伸出手时,他还讨好地去蹭林曜的手指,看着很有灵性。
林曜催促秦挚:“你也喂它啊。它知道我们是一起的,也会让你摸的。”
秦挚对小动物并没有很大的兴趣,但因为林曜,他倒也觉得挺好玩的,便拿了颗榛子去喂那小松鼠。
小松鼠对秦挚还有些警惕,观察了会才去拿榛子。秦挚趁机摸了它的毛,吓得小松鼠炸着毛往上爬了好几米。
“你别怕啊,他就是摸摸你,不会伤害你的。”林曜见此情景没忍住笑起来。
笑着笑着他又去问秦挚:“怎么样?摸起来手感很舒服吧?”
秦挚盯着刚摸过小松鼠的手,想了想又抬起手轻轻揉了揉林曜脑袋,接着勾起唇角笑道:“没你摸着舒服。”
林曜愣了会,旋即便被秦挚这突如其来的一招给弄得脸隐隐发烫。
并深感秦挚自开窍后,撩人的段数是越来越高了。
他咳了咳,此时说话不对,不说话也不对,半晌还是选择了沉默。
都说久别胜新婚,林曜觉得此话当真不假。他跟秦挚分开了几天,再见面倒还真有种别样的趣味。
这天林曜带着秦挚逛了很多地方,还去宫外转了转。琉国民风开放,人跟人相处和谐,看着便给人美好的感觉。
两人看着这幅景象,心情也随之变得很美好。
晚膳秦挚是留在林曜这用膳的,林曜也没有阻拦,算是默认了。他先前本就准备去找秦挚,只是没想到秦挚还比他先找了过来。
林曜如今身为王爷,在宫中身份是很尊贵的,晚膳自是也极为丰盛。
因他怀着孕,容慕还特意吩咐御膳房为他备了专属的餐食,能很好地补充营养。
萧苇莳身体不好,生容绻时还险些难产,那之后便被诊断无法有孕。她心中有愧,觉得皇室仅一人太过凋零,也曾提议选妃,却被容慕严词拒绝。
因此林曜怀的这个孩子,对容家来说也是很大的喜事。他们都盼着孩子能平安顺利地出生。
用过晚膳,秦挚替林曜削着水果,并没提离开的事。
林曜也有些想留秦挚,倒不为别的,主要是他跟秦挚睡习惯了,现在没秦挚抱着睡觉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他这几天就经常半夜惊醒,总是睡不安稳。
如今秦挚过来,想着今晚总算能睡个踏实觉,林曜又怎能眼睁睁地放跑秦挚。
夜渐渐深了,浸骨的寒意从窗棂旁渗透进来,长廊寒风阵阵,发出呼啸的怪声。
在林曜跟秦挚心照不宣的默契下,秦挚最终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
秦挚刚上床,林曜便很自然地往他身边靠,动作极为娴熟。
秦挚也伸手揽着林曜,小心没碰到他隆起的腹部。
寝房外寒意刺骨,房内却燃着烛火,两人亲密无间地相拥着,气氛很是温馨美好。
林曜伸手去摸秦挚结实的腹肌,边有些困倦地跟他说话:“你说乔鹤能原谅表姐吗?”
他其实也觉得表姐这次做的有些过分。
秦挚轻轻梳理着林曜黝黑柔软的长发,边轻声道:“不知道。但乔鹤还喜欢容绻,他若不喜欢,根本没必要那般动怒,就不知他能否跨过心底那道坎了。毕竟容绻这事办得委实气人,乔鹤向来喜欢的都是娇弱温柔能让人产生保护欲的女子,但容绻跟他的意中人实在相差甚远。”
林曜觉得秦挚这话还是说的太委婉了。容绻跟乔鹤的意中人何止相差甚远,那简直就等同换了个人。
他先前还被乔鹤跟容绻在一起应该谁上谁下的问题给难住过,硬是没想出准确的答案。
两人接着又聊了会容绻跟乔鹤的事,也没能讨论出所以然来。
林曜聊得连连打哈欠,秦挚便催他快点睡觉了。毕竟林曜现在不是一个人,得多注意身体。
林曜本来还想跟秦挚聊下宝宝的事的,但因为实在是太困了,脑袋都混沌一片,没办法思考,最后还是听秦挚的先睡了。
反正秦挚人就在旁边,等睡醒再说也不迟。
但林曜一觉睡醒,窗外天却还是黑漆漆的,毫无天亮的预兆。
他翻了个身,正准备接着睡,借着昏暗的光线,却发现秦挚此时也是醒着的。
45/73 首页 上一页 43 44 45 46 47 4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