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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皓将记录真相那几张纸叠好收进背包，单独存放。
此时不能公布，却也不能销毁，因为真相不能掩埋。
他会传给合适的人，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将其公布出去。
云皓没再翻书，将它们收好，躺到床上去。
冥夜无奈叹息一声，跟过去躺下，把人揉进怀里，轻拍对方的背。
这种事，在云皓以前的那个世界多得不胜枚举，他知道云皓都懂，只是云皓不太愿把人往坏处想，所以每次听到这种事总会心情不好。
此时此刻，不需要说太多，陪着就好。
被圈住的云皓呼吸间全是冥夜的气息，熟悉、令他心安，更让他沉迷的气息。
他深深嗅了几口，出声唤道：“冥夜。”
“嗯？”宝宝，我在呢。
“我好像没告诉过你，我离开孤儿院后不久，我亲生父亲找到了我，说要给我换个心脏。”
冥夜闻言愣了一秒，弯腰亲了他额头一下，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只要我跟他回去，会不惜一切代价为我找到合适的心脏。我没答应，把这事告诉了孤儿院一个哥哥，哥哥调查后，把真相告诉了我。”
云皓蹭了蹭冥夜，把自己埋进去，许久后才继续：“我亲生父亲年轻时花天酒地，让不少女人为他流产，大概是报应，他抛弃那些女人结婚后，原配一直生不出孩子，他忍了五年，故态萌发，继续出去找女人，可不管他怎么认真，都没能如愿让别人怀上孩子。
“他的父亲有三个儿子，他虽然最受宠，但他无子嗣，家产只会分到一小部分。他父亲跟他说时，他终于着急了，查了很多年，终于发现了我。只要我跟他回去，他就能继承庞大家业。
“我对他没感情，而且没有他的那十九年，我过得很好，即便没有一颗正常的心脏，即便不能剧烈运动，不能大笑，可我一直被大家疼宠长大。
“他说会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换心，而这让我想到不少豪门龌龊事，我怎么可能因为自己害了别人。我当然也怕死，但哪怕最后治不了死了，我觉得亦无憾了，我的前半生过得很幸福，平安喜乐长大，没受到任何磨难。
“可我也只是这么想，真到了那一天我会不会变，会不会后悔，我也不知道。”
冥夜已经许久没听到云皓说这么多了，一时之间还挺怀念的。
他把云皓抱上来，让俩人面对面，然后认真地注视云皓的双眼，“不会的，我认识的云皓最坚强了。虽然他也许有很多小缺点，但他一直很乐观、很善良。
“我记得他曾跟我念叨，他把自己工作的大部分积蓄都捐给了养育自己长大的孤儿院。他难道没想过自己以后治病要钱吗？不，他当然想到了，只是比起他一个人，他更在乎孤儿院那些孩子们。
“这样的云皓，不管将来如何，都是不会变的。所以呀，宝宝，你做你自己就好，万事有我，把一切交给我，好不好？”
云皓愣住了，他没想过冥夜还记得那些事。
冥夜见他似乎恢复了不少，凑过去亲了他一口，逗他，“你给我念叨的那些事，我可都记得呢。”
“啊！”
突然想到某些事，云皓一下红了脸。
我擦，丢死个人了！
他把自己往下缩，藏进冥夜怀里。
听不到听不到！
我什么都听不到！
冥夜由他闹，将人箍在怀中，含笑抬头望出窗外，今天天气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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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溯丹行不通，云皓只好另觅途径。
冥夜提醒他也许可以借助生机，他于是开始仔细阅读《正丹汇总》，写下不少有修复作用的药草名。
冥夜无所事事，干脆在洞府里查找有没有那些药草。
《正丹汇总》一至八全部阅读完，已是一个月后。
书中没有治疗法，不过云皓找到了各种修复丹方和药草，接下来就到他发挥脑洞的时候了。
客栈不方便做实验，俩人干脆进了洞府。
每一天，冥夜都外出猎狩，杀魔兽取兽丹，只为让云皓搞懂兽丹究竟是什么，和人修的金丹是不是一回事。
兽丹搞明白了，接着就是兽丹的愈合。
这个就比较复杂了，需要在魔兽还活着的时候击碎其兽丹给予治疗。
为了避免将洞府搅得天翻地覆，冥夜得寻一些小型魔兽。
这可难为他了，一天都不一定能寻到一只。
前后折腾了三个月，才算是研究出了一个比较合适的方子，虽然那只是针对兽丹的方子。
云皓拿着方子有些愁，这下咋整？
总不能去拿妖族做实验吧？
这段时间因为卖魔兽而小发一笔的冥夜大手一挥：咱有钱，招人去！
当天络城的佣兵工会就贴了这么一张启事——重金招聘妖丹和金丹破碎者。
这则启事很快就吸引了不少围观群众。
有人指指点点，说这不是挖人痛脚吗。
有人莫名其妙，招聘启事怎么贴到佣兵工会来了。
也有人嗤之以鼻，称背后之人肯定不怀好意。
还有人敛眉沉思，不知想到了什么。
极少数人喜出望外，记下关键信息迅速离开。
不管这则启事引来了多少流言蜚语，第四天上午，云皓和冥夜还是准时出现在了一家客栈门口。
他俩包下了客栈顶层进行初步面试。
面试很简单，诚实回答纸上问题即可。
问题有四个：灵根属性是什么；为什么妖丹/金丹会碎裂；如今靠什么养家糊口；如果碎丹能治愈，你想做什么。
碎丹之人来得不多，也就三十来个。
更多的，是来看热闹的观众，都被冥夜的冷气吓退了。
待只剩下真正碎丹之人，云皓才把面试问卷发下去。
这做法有些新颖，许多人不免多看了云皓和冥夜两眼，才低头看问卷。
个别人看到最后一道时恼羞成怒，直接摔卷走人，认为自己受到了侮辱。
云皓也不勉强，捡起那些问卷收回包里。
更多的人，在见到了落落大方的云皓和深藏不漏的冥夜后，选择了留下，认真填写问卷。
之后半个小时，大家陆陆续续把问卷交了上来，云皓给了他们每人一瓶极品解毒丹，这是他最近新炼制出来的，正好当临时报酬。
那些人打开玉瓶时都瞪大了眼，一步三回头看了云皓好几眼。
这人，莫不是高阶丹师？
作者有话要说： 先提前祝新年快乐，咱明儿章节评论发小红包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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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宝贝，咱谈谈人生，我将分三天给你分析，以免作话太长。
文章开头重点强调，冥夜并非常规意义的NPC。
总策划师对他的设定要求，使他成为能很快适应社会，甚至比云皓懂得还多的人。
他有一整个数据库的资料，里面除了用不到的物理化学外语等知识，其他生活常识、基本生活技能、人性判断啥的，冥夜的数据库里都有。
为什么给他安这么多？
因为NPC在游戏中会和各种玩家打交道，总策划师希望他能根据玩家对他的做法，“看”到玩家对他的喜恶，给予合适的NPC好感值，开启不同模式的对待。
至于鬼畜总策划师的目的，我就不重复了，免得话太多。
咱明儿继续哈。
2019.12.31
第56章 碎丹补出
所有无关人员离开后，冥夜上前拿过问卷，三两下挑出几份，直接烧毁。
一旁的云皓望着那些随风远去的灰烬，不明所以，“怎么了？”
冥夜将问卷放回去，亲了他一口才回答:“答卷之人不怀好意。”
大概是道侣契约的缘故，如今的他不只能“看”到别人对他的各种情绪，也能“看”到别人对云皓的情绪，只是有距离限制而已。
刚才那四张问卷填写之人，都对云皓抱有很深的敌意。
不管那些敌意因何而起，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一切危险都扼杀在摇篮里肯定没错。
冥夜的决定，云皓向来支持，听到答案“噢”了一声便不再细问，看起问卷来。
第一张的答案就让他忍不住笑了。
让他们诚实回答，他们确实挺诚实的。
第二个问题填“被某某某陷害”，第四个问题的答案就是“向某某某报仇”。
简洁明了。
云皓一直不是“以德报怨”、“别人打你一边脸你要把另一边凑过去给他打”的人，相反，他崇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即便这种不是所有情况都适用。
在他看来，直言报仇的人，比那些表面放下，内心比谁都恨得牙痒痒，暗里伺机报复的人要实在得多。
他挑挑拣拣，把十八份被陷害欲报仇的答卷单独放在了一边。
不到三十份问卷，其中十八份是被陷害，概率如此之高，可见修真|世界人心之复杂。
剩下的问卷第二题的答案就五花八门多了，有晋阶失败，有凝丹过程被干扰，也有被魔兽撞碎，还有误食丹药导致等等。
而令云皓哭笑不得的，是一份填了“与友人切磋误伤”的。
切个磋而已，这么拼的吗？
那群人下午再过来的时候，云皓直接开门见山，“我也不瞒你们，招聘你们主要是给我试药的。”
听他说完，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明晃晃的“我们早猜到了”几个大字。
高阶丹师把丹碎的修士召集过来，除了试药，根本不作他想。
云皓见他们似乎都没意见，于是接着往下说：“试药过程会有多痛我也不清楚，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们只要答应了，就不能退出。”他环视众人一眼，补充道，“当然，即便治愈不了，我也可以保证你们性命无虞，且不会影响到你们现在的生活。”
这段话结束，他便没再说话，品着茶等他们的答案。
众人对视片刻，有人站了出来，“试药时间多长？”
云皓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治愈兽丹的情况，回道：“短则半月，长则半年。”
许多人听到“半年”都皱起了眉头，误工时间有点长啊。
一人问：“报酬如何？”
他这话一问出口，许多人都忍不住朝他看过去。
他抬头挺胸任人看，完全不觉得自己问错了。
这时，有人小声嘀咕：“真能治好，倒贴都行，还谈什么报酬。”
众人的耳力并不弱，听到这话都暗暗点头。
云皓笑了笑，说：“治疗过程按你们现在报酬的两倍来算，不过若是治愈了，你们要给我免费帮忙一年。”
治愈，自他们碎丹看了无数丹师后已经是想都不敢想了，闻言不免多看了云皓两眼。
这人，真能治愈他们？
若能治愈，别说帮一年了，一百年都不在话下。
“可以。”
当第一个人答应的时候，其他人纷纷回过神来，忙不迭应承。
“我也答应。”
“我也可以。”
“能治好，帮多少年都行！”
“那是，倒贴也要治！”
云皓满意地点点头，“甚好，你们先回去安顿家里，明日辰时城门口等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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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时，昨天应承的二十七人来了二十五人。
辰时一过，最后两个始终没来。
过时不候，云皓也就不再等，领着一群人去了他们的洞府。
冥夜正在研究如何制作洞府，现在这座，将来会被用于招待，如今给他们住，倒也无妨。
原本还有些忐忑的人在见到洞府之后，瞬间安心了，这人确实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对他们另有所图，因为要维持这么一座庞大的洞府正常运作，需要消耗的灵气难以估量。
将他们四人一间安排好，云皓拿出饭菜和馒头，告知下午开始给他们查看碎丹情况，让他们吃完好好休息一下。
已经给自己打包了半年吃食或辟谷丹的众人双眼发直地瞪着那些香味四溢的饭菜，这待遇，也太好了吧。
他们默契对视一眼，齐齐摇头，为那两个临时反悔的人。
他俩不来，真是亏大了！
下午的时候，众人个个精神饱满，神采飞扬，仿佛看到了崭新的未来。
碎丹这么多年，他们还是第一次心情这么好，云皓还没开口，他们已经自觉排起了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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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丹碎裂之人，治疗的时间比较短，大概因为金丹的形成原理与兽丹相似吧。
一个月内，那些金丹碎裂的人修就陆陆续续被治好了。
再次于丹田感受到完整的金丹，十个人修全部傻在了当场，不可思议地查看一次又一次。
最后，他们捂着脸跪倒在地大哭出声。
他们的哭声感染了其他人，大家像是难得找到情绪突破口，霎时哭成了一片。
不远处的云皓也红了眼眶，他想，最令学医之人感到欣慰的，大概就是患者痊愈喜极而泣的这一幕吧。
冥夜把人揽进怀里，哭笑不得地给他拭泪，自家爱人的泪珠子太浅了。
碎丹被治愈的人修全部选择留下帮忙，暗自决定把自己这条命交给云皓，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人修的喜悦渲染了剩下十五个还在试药的妖修，他们更加积极配合检查及试药，甚至于试药那种痛已经不再是折磨，而是一种新生到来前的磨练。
四个月后，妖丹碎裂的妖修也全部被治愈，二十五个人相约一起来到了云皓面前。
被派作代表的艾文先是朝云皓深深鞠了一躬，才态度诚恳地说：“云前辈，您对我们有再造之恩，我们商量后决定，要成为您的追随者，唯您马首是瞻。”
云皓最开始确实梦想过要带领小弟走上人生巅峰，然而此时此刻，他茫然了。
收，意味着他必须安排好他们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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