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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旧不想上学呢(近代现代)——衬衣反着穿

时间:2020-06-21 09:48:25  作者:衬衣反着穿
  “……是。”
  “先不告诉他们。”许之枔弯起眼睛,“等会儿等他们走了,我们来一遍?”
  “……”
  许之枔照着单子确认完一遍就没什么正事要说了。没人说散会也没人离开,都在座位上聊天。
  杜燃兴致勃勃地把《Aura》找来听了一遍,前面弦律感不强的部分被他跳了,副歌部分的高/潮一出来他直接一个激灵。
  “迦哥,这——很可以啊!还有这词——”
  许之枔扫了一眼,“你不看翻译能知道意思吗?”
  “……你别说,完全不能。”杜燃讷讷。
  “我去把伴奏弄出来?”许之枔把话筒递给他。
  “现在?真的要……在这儿?不会打扰到他们说话?”刚刚不是才说了要等他们走了才来?
  “本来找个有台子的地方就是方便让他们过过节目的。”许之枔已经往讲台上走了。多媒体的开关就在那边。
  他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反正回过神第一句已经快切进了。
  原唱是很有力度很有爆发力的声线,他模仿不出来。要追求音准只能照着他最舒服的唱法来,一开腔他就悲哀地发现:唱得还是太软了。
  但专注唱下去后他注意力就从很多越想越头痛的事移开了。
  “I killed my former AND,(我杀了我曾经的朋友)Left her in the trunk on highway 10(把她的尸体留在十号公路)……”*
  唱到“我是一个有选择权的女人”的时候他还是很平静地盯着地砖缝。
  “My veil is protection for the gorgeousness of my face,You want to pity me cuz was arranged one man to love……(我的面纱是为保护我的漂亮容貌,你总设想拥有我导致总有人一厢情愿) ”
  他在拾音区以外深吸了一口气,进入副歌。
  “Do you wanna see me naked, lover
  Do you wanna peek underneath the cover
  Do you wanna see the girl who lives behind the aura, behind the aura——”
  原调的音高是达到了,只是有点抖。下个高潮是紧跟着的,他刚刚唱出“Do you wonna——”就被一声尖叫打断了。
  一股气被噎在喉咙里,他勉强把这句续完,然后就把话筒推开了。
  许之枔没接,愣愣地盯着大屏幕。付罗迦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某k歌类软件的窗口并没有关闭,歌词及翻译都被实实在在地一条条投出来放到大屏幕上供人观瞻。
  杜燃一脸严肃。“迦哥,gaga的原唱听着蛮正直的啊,你这一唱就特别——”
  叫刘放的那个清秀男生捂着嘴笑,“像小/黄/曲!”
  一群人鬼叫起来。
  付罗迦脑子没转过来:“那个……”
  “天哪你这声音太可以了吧,能不能帮我录个起床铃?”
  “你才发现?人家这唱功才是真的流弊,天生混音嗓是说这种吧?”
  “小/黄/曲是什么意思?”他问杜燃。
  “骚的意思。”
  付罗迦话筒差点没拿稳。“……”
  “关键是你表情真的很x冷淡!”刘放补充。“反差萌知道吗!”
  “……我想换歌。”最终他还是不得不向许之枔求助。
  许之枔居然点头了。“……我也觉得。”
  其余人极力反对。扯着扯着话题开始跑偏,最后又变回了聊天。
  这里吵起来跟教室里没什么两样,但这里没有李鑫和孙奇亚投过来的视线,没有李文嘉莫名其妙的敌意,没有鲁迪拍桌子踢凳子的响声,没有写着他名字的成绩单。
  所以他暂时能好好地坐在这里。
  不过那首歌他倒是很想唱完。
 
 
第25章 第 25 章
  有人跳上台切了首受众相当广的国语情歌——会议应该就是从这个时候完全跑偏的——他们似乎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开始k歌了。
  按照这个进度,一周之类能否把一整台好歹是叫做“晚会”的东西完完整整凑出来显然是个很大的问题。但看起来没人为此着急。大家笑容都愉快放松,似乎并不追究来这里开个会究竟是要干什么。
  另外一支话筒被人打开了,试了会儿音后音响里传来一个很英气的女声:“来合唱?”
  这就是把正事全部抛开的意思了。付罗迦觉得不太合适,但许之枔没出来主持会议纪律,他当然不敢越俎代庖,犹豫了一会儿顺从要求点点头。
  这歌他应该是在路边奶茶店里听过,旋律挺上口。原唱是一男一女对唱,大屏幕里打着的歌词也把男声女声部分标的很清楚。第一句就是男声。
  结果他连个气音都没发出来就被人抢唱了。
  ——那女生音域偏低,唱低了八度的男声倒也合适。
  到女声部分她停了,付罗迦没多想就接着唱了下去。
  整首歌不长,但唱完后他有点累。那女生远远朝他笑了笑。
  杜燃接过话筒,“唉你真的特别适合唱这种,就怎么说呢,特别柔,比女的还那个——”
  付罗迦听得右眼皮直跳,很勉强地接受了这个不太好听的夸赞。
  过后还有人接着唱——其中一些大白嗓在封闭的会议室里激起的声浪无比灼耳,到了能让人心惊肉跳的程度。
  但什么的存在感也比不上不出声盯着一个人看的许之枔。
  许之枔现在把手放在了他之前放的位置。
  许之枔之前几次起的话头都被他十分刻意地结束在了两句话内,现在暂时陷入了沉默。
  付罗迦正襟危坐,抬臂看了眼表。“……我回去上课了。”
  出乎意料的是许之枔反应很强烈:“你又要走了?”
  他语气包含着少有的鲜明怒意。
  付罗迦一怔。脑海里雾一样诡异弥散的情绪就此重新凝结成了清晰可辨的畏惧,他突然想伸手挡住眼睛不看,堵住耳朵不听。
  “……对。我得走,你们先……商量吧。实在不行,把我去掉就好,反正我什么也没准备,乱七八糟的……也不太好。”他直接站了起来,调转方向面向杜燃:“我走了。”
  “啊?现在就走?也对,他们是挺吵——那拜拜啊。”
  付罗迦当作自己拿到了最高许可,拔腿就走。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许之枔也跟着他站起来了,自己却停也不停往外冲。但他还不至于干出跑起来把人甩开这种事,于是顺理成章被拦下来了。
  ——礼堂的安全门外边挨着墙角有片很小的空地,门一合上许之枔就快走几步上前扯住了他的袖子。
  付罗迦想也没想瞬间就把他手指抖下去了,停下来看向他。
  借着一点微弱的光线能看到许之枔有些难看的脸色。
  付罗迦走了下神。
  许之枔会生气?他凭经验觉得不会。所以许之枔现在是在干什么?
  非常奇怪。
  他生气了吗?显然也没有。那他自己又是在干嘛?
  “……怎么了?”这话居然是由许之枔问出来的。
  他也想问怎么了。他现在怕得呼吸都不畅了。
  “什么怎么了?”
  “你在躲我呀。”许之枔这次直接摸到了他手背上,“为什么?”
  “……我躲了吗?我为什么要躲?”他忍住没缩手。
  许之枔捏住他手指,把他拳头一点点掰松。“你就是躲了。”
  这对话很无聊。付罗迦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四角。
  “没有监控。”许之枔说。“没有人看啊。”
  许之枔手指从他指缝里探了进去,到最后两只手的手心之间只留了几毫米距离。
  太冰了。
  付罗迦怀疑自己这只手都要被冰废了。
  但是他还是站得端端正正,任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许之枔忽然在他手背上按了一下。“有人。”
  于是付罗迦迎来了十多年人生中最兵荒马乱的时刻:抽手,退后,调整表情——心脏狂跳却要装作若无其事。
  许之枔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只微微垂头。
  付罗迦花了一点时间知道自己被骗了,在人生中最兵荒马乱的时刻刚过去之后就立刻迎来了人生中最尴尬的时刻;还花了一点时间发现许之枔直勾勾地盯着的是许之枔自己的手。
  “所以就是因为有人在看吗?”
  付罗迦也看着他的手,没头没脑地说,“……手冷可能是因为贫血。”
  趁许之枔说不出话,付罗迦紧跟一句:“我先走了。”
  “付罗迦。”
  “……还有事?”
  “现在我能吻你吗?”
  许之枔把身后安全门上的锁落了。
  付罗迦又退后几步,踩进灯光在地面上打出的白色斑块里。
  许之枔在暗处抬起头。“我猜你要装没听见。”
  “……我没听懂。”
  许之枔抱起手臂。“……那行吧。我想亲你,最好是‘伸舌头’那种。”
  “……”他无言以对。“……这话你哪儿学的。”
  “这是你第几次转移话题了?”
  付罗迦想起许之枔扇过的那两巴掌——可能那就是最坏的结果。“所以其实你,跟李鑫他们……是一种人?”
  许之枔反倒平静下来了。“哪种人?”
  “就……”他瞥向走廊的方向,声音压低了点。“没办法喜欢女生?”
  许之枔语气寡淡。“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是开玩笑那就好。”
  许之枔突兀地笑出了声。“你为什么能知道李鑫不喜欢女生?”
  “……”
  一阵沉默。
  许之枔叹了口气。“算了。今天是我过分了。对不起。”
  付罗迦如蒙大赦,连句“没关系”都没说就转身走了。
  ……
  后来付罗迦才知道除了节目是学生自己排,晚会流程、舞美、灯光设计包括串词最后都会外包给校外的相关机构。
  周五的时候通知排练的就不是广播了——那天晚上见过的刘放同学亲自来教室找的他,把他拉到操场上那个搭好的台子上试了个现场。
  话筒的质量比礼堂那个好得多——至少按开关的时候听不到杂音。
  舞台也就离地一米五不到,站上去迎面而来的风居然比地面上猛烈不少。
  一张口就被灌了满口风。
  九班那时候正好体育课,周临涯她们几个难得出现在操场上,三三两两在远处的绿茵地上坐成了一个半弧。音响声音开得不大,她们应该也听不到什么,但还是热情地挥动了双手。
  他移开目光。
 
 
第26章 第 26 章
  唱歌能使人沉溺,使人盲目,使人放松。对着小树林那片苍青色的亭盖深情款款吐出“lover”这个词的时候他还有种奇异的自我感动。
  最重要的是离所有人都够远,所以这几天的排练他参加得还算主动。
  在许之枔不再接送他上下学后——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学校的某些地方偶然碰见许之枔的频率却上升了。比如这节课上课前他就在厕所外边看到许之枔了。
  当时许之枔手肘撑着栏杆,嘴里含着根烟。比较离奇的是那根烟的烟头明显是燃过后又熄灭了的,带着焦黄色。
  他旁边站着的人里没有杜燃,是付罗迦以前没见过的几个。
  许之枔还态度自然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旁边有人问:“就他?”
  许之枔含着烟没说话,付罗迦的注意力从那个烟头上被拉了回来。
  “不是。”他立刻否认。
  许之枔笑了,不少烟灰被抖落下来。“什么不是啊?”
  剩下的对话付罗迦就不太想回忆了。
  一惊一乍有朝一日居然也能成为他的常态——他耳朵尖那点热也就刚刚才被风给吹没。
  还有昨天。
  昨天许之枔和其他几个人在课间跑操的时候突然冲进了九班的阵列里。
  付罗迦来不及多想,往边上让了几步。
  等他们从阵列里出来以后不难发现九班的队伍里空出了一个缺口——许之枔手里揪着鲁迪的校服领口,把人直接拎了出来。两个人表情对比相当强烈:许之枔神情宁和,鲁迪涕泪俱下。
  鲁迪曲着膝盖被半拖半拽推到绿茵坪上,然后付罗迦就看不到他了——这次来围人的尤其多。
  许之枔转过头,刚好跟付罗迦对上视线。
  付罗迦当时的神情应该相当震惊,或许他震惊之下还说了什么——只不过现在忘了而已。许之枔那时回了什么他倒是记得很清楚:“是郑骏宇要找他啊。”
  付罗迦仍然拒绝回忆接下来的对话。
  以及更早之前的排练现场。
  他拿起麦克风没几秒,一偏头就看见了窗台上坐着的许之枔。
  在视频里看还不觉得,在现场看才知道那个窗台其实特别高,许之枔晃起腿的时候他甚至还能看到许之枔鞋底上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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