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几句话还能省点力气。”楚行暮拿着纸筒敲了一下齐少承,齐少承无奈,只能往会议室走。
“唐哲呢?”楚行暮扫了一眼,发现唐哲不在。
“他还在医院?”齐少承问道。
“没有,小唐下午打电话说他可能会回来的晚一点儿。”
“说说进展,早开完早行动,这案子不能再拖了。”楚行暮把手里的纸翻的哗啦啦响。
郎朗把白天的询问结果汇报了一下:“目前可以确定汤毅和黄清的关系,利益大于私人,凌海集团工程部经理周远说,黄清平时都是忌酒的,所以不存在他会把自己喝个烂醉的情况,17号晚上十点半,汤毅离开了公司,经过确认,汤毅去了金岸,而且汤毅和黄清都认识苏艾。”
白瑶说道:“柳子义也交代了,在他母亲手术期间,他接受了一个陌生人的资助,之后对方提出条件,让柳子义修改黄清的尸检报告,匿名信也是柳子义写的,他查到给他汇款的最后一个账户是苏艾的,他怀疑那个人和苏艾有关系。”
“差不多了。”楚行暮说道,他把袋子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扔。
“手机、信用卡、记事本,都对得上了。”
匿名给柳子义借钱的人是苏艾,闻缇也许是受苏艾所托去办这件事,但之后有人利用了这个机会去威胁柳子义改黄清的尸检报告,这个人是谁?
这件事的性质到最后变成了有预谋性的威胁。
“猴子,给你个任务,把闻缇和姜赋给我找过来,直接带到审讯室。”楚行暮抬头看着赵忱说道。
“现在?”
“立刻马上!”
赵忱立刻跑了出去,剩下一群人不明所以的看着楚行暮,楚行暮指了指身后的幕布,说道:“我们猜测苏艾家出现了第二个人,但并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痕迹,指纹、脚印、体.液、头发,什么都没有,完美的自杀现场,因为有人打扫过房间,但苏艾家有一个地方跟其他地方非常不一样,她家里的阳台比任何地方都干净。”
“阳台?”
“是啊,她家阳台比桌子都干净,也许她死的前一晚跟别人在阳台发生了肢体冲突,也许对方把什么东西打翻在了阳台上,踢翻了花盆,苏艾晕倒,他把她抱回卧室,放在床上,伪装成自杀,然后返回阳台去处理阳台上的某样东西,正巧用到了卫生间的拖把,用完之后冲洗了很多遍,确认阳台干净之后才离开。”
“找姜赋是为了确认苏艾和汤毅的关系,至于闻缇,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楚行暮说道,“凌海集团董事长张俞,经查后发现他挪用了一千万公款,但他很快就补齐了,这件事他们董事会都不知道,闻向秦是从徐若林父亲那里知道这件事的,前段时间,我们查到了黄清的债务资金,林芳说他把全部身家投到了新城开发区,可我查过了,把钱投进新城开发区的不是黄清,而是张俞。”
“林芳和黄清已经写好了离婚协议,具体原因还得林芳来回答,至少黄清会出事这件事她是知情的,她在帮某个人瞒着这件事,同时了解黄清的资金动向、林芳也认识他、能抓住黄清的痛处、还能让黄清不怀疑他。”
“汤毅!所有人都说汤毅出差了,他几乎有压倒性的不在场证明,无论是张俞还是公司里的员工,他们都知道汤毅第二天就出差,这是提前几天就安排好的事,分公司的人事调动、黄清匆忙之间拿着假合同和闻氏集团签字、张俞的有意隐瞒以及林芳装作不知情,好像所有人都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要黄清死!”白瑶激动地说道,“我们可以现在就逮捕汤毅和张俞!”
郎朗撑着头,否定了白瑶的提议:“现在还不能抓他,我们没有确凿证据,这都是我们的推测,汤毅完全有时间推翻我们的所有推测,他可以在短时间内编造第二套证人证词。”
白瑶有些泄气地说:“可我们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叩叩叩——”
会议室的门被人敲响,唐哲把门开了个缝,从门缝里探出脑袋,会议室里的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你是楚大哈吗探头探脑的?”楚行暮头也不抬的说道。
唐哲推门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大蛋糕。
“楚队,我是不是迟到了啊?”唐哲把蛋糕放在桌子上,摸着后脑勺问道。
“都下班儿了迟到什么?别跟我说你今天偷懒去买蛋糕了。”楚行暮瞪着唐哲说道。
“没有,我去安和路了,听小糖说她和苏艾以前在安和路住过,那个张俞不是说他去安和路蛋糕店给他女儿买蛋糕吗?我今天抽空去了一趟,安和路就一家蛋糕店,规模很小,而且蛋糕也特别便宜,种类也不多,这跟张俞说的不太一样。”唐哲愣头愣脑的解释了一通。
“老大,姜赋到了,闻缇得十分钟以后才能到,林芳是不是也要叫过来?”赵忱紧接着推开门进来了。
“你们继续,整理线索,把证据给我拼出来,林芳当然要叫过来。”楚行暮站起来往出走,会议室的门被大力的关上,齐少承在后面看的眼睛疼。
楚行暮出去之后,郎朗问齐少承:“那愤青记者呢?”
齐少承半睁着眼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说:“医院呢。”
“啊?怎么进医院了?老大没忍住把他给打了?”赵忱惊讶的问。
“哪儿能啊,低血糖晕了,头儿直接送医院,给报社打了电话,我们就回来了。”
“怎么低血糖了?身体素质那么差。”白瑶问道。
齐少承清了清嗓子,说道:“饿的。”
一干人等集体:“……”
何述从医院悠悠转醒后才明白过来楚行暮问他早饭吃了多少是什么意思,他跟着楚行暮和齐少承跑了一天,只喝了几口水,加上他身体素质差,下午五六点的时候直接饿晕过去了,楚行暮把他往医院一送就走了。
“所以我说跟老大出去,能吃多少吃多少,他一个现场能跑好几趟,吃饭就跟在海绵里挤水似的,老七你能活着回来太不容易了,我代表组织热烈欢迎你。”赵忱抽出椅子坐了下来。
唐哲坐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
齐少承瞪着赵忱:“去你的,那个闻缇不是随叫随到吗?怎么比姜赋来的还晚?姜赋可是在永兴区啊。”
“谁知道呢,总不可能半路跑了吧。”赵忱嘟囔道。
第25章 厌世者25
自从苏艾死后,姜赋这已经是第三次来公安局了,第一次配合调查,第二次提供线索,第三次,是楚行暮急于向他求证一些事,同时,姜赋也想向楚行暮求证一些事。
“姜老板,我有几个问题,还请你老实回答。”楚行暮坐在姜赋对面,审讯室的灯已经打开了,灯光不是很亮,审讯室的桌子上还有一盏台灯,楚行暮从口袋里掏出来两个证物袋,里面分别装着黄清和苏艾的遗书,他又把台灯打开,将证物袋和台灯一起推到姜赋的面前。
姜赋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两封遗书,他把证物袋拿了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说道:“楚队长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楚行暮也不跟他兜圈子,他直话直说:“苏艾死的那天晚上,你去没去过她家?”
姜赋点头:“去过,那天晚上她说有东西给我,我去了一趟。”
“苏糖的病历本。”
楚行暮了然,难怪一直找不到苏糖的病历本,原来苏艾把它给了姜赋,苏糖不能没有人照顾。
“之前问你的时候怎么不说?”楚行暮问道,姜赋的确很积极的配合调查,可他之前一直否认那天晚上去过苏艾家,更没有提及病历本的事。
“她不想让人知道我和她的关系。”
“客厅桌子上的威士忌,是你和苏艾喝的?”
“她确实倒了酒,但我没喝,我走的时候酒没动过。”
“汤毅和苏艾是什么关系?”
姜赋说道:“他们是朋友。”
“那你和汤毅又是什么关系?”楚行暮目光紧盯着姜赋的眼睛。
姜赋说道:“我们是大学同学。”
“这笔迹熟悉吗?”楚行暮指的是证物袋里那两封遗书的笔迹。
“乍一看很像,但不是。”姜赋说道,“她的笔迹我最清楚。”
“汤毅的笔迹模仿的很成功,计划甚至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一切都顺理成章,可他忽略了一件事,就是苏艾不信任他了。”
姜赋忽然警觉了起来,他的语气有些颤抖,“是汤毅?”
“巧合吗?黄清死后第四天,苏艾死了,而汤毅原本应该在江市分公司出差,他怎么可能回来杀苏艾?”楚行暮问道。
姜赋松了口气,他以为楚行暮的意思是汤毅杀了苏艾,汤毅怎么可能杀苏艾?
“他没有作案动机,也没有作案时间。”姜赋说道。
“如果苏艾知道了汤毅的什么事,威胁到了汤毅的利益,也许汤毅一直都在,从来没有离开过青市呢。”楚行暮说完后,审讯室里又陷入一片沉寂,姜赋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很挣扎。
“你和苏艾究竟是什么关系?”楚行暮问他。
姜赋望着头顶的吊灯回答:“我们曾经是恋人。”
他丝毫不惧刺眼的灯光,他的眼神很悲伤,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需要从他们的大学时代说起,姜赋一直在逃避谈论苏艾以前的事,他一直在想办法弥补苏艾,但他做的似乎都是徒劳,因为苏艾不再信任他了。
林芳局促不安的坐在审讯室里,她紧张的看着楚行暮,审讯室灯光很暗,莫名有些压抑,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楚行暮说道:“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事到如今,我只是向你求证事实的真伪。”
“你和黄清什么时候写的离婚协议?”
林芳咬着嘴唇,回答道:“一个月前。”
“因为什么离婚?”
“婚内出轨。”
“见过对方吗?”
林芳点头:“我见过照片,但是我没有找过她,我和黄清摊牌,他没有否认,我要离婚,但他说涵涵的抚养权得归他,我不同意,因为孩子抚养权的事我们没有协商好,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签字。”
“照片?谁给你的?”
“汤毅,黄清跟他说要和我离婚,除了夫妻共同财产外,他私人的也不打算给我。”
“之后呢?黄清投资新城开发区是怎么回事?”
问到这个,林芳则显得很慌乱,她不停地抠着手指,说道:“汤毅跟我说,既然黄清不打算平分财产给我,我可以以黄清的名义把他的钱都投进新城开发区,等开发区建成之后再告诉黄清。”
“你怎么知道黄清的个人财产分布?还有密码和重要信息之类的?”
林芳摇摇头:“我……我让涵涵去问他,汤毅说直接交给他办就好了。”
“你知道那些钱哪儿去了吗?”
林芳继续摇头,楚行暮看着她的眼睛说道:“那些钱根本没有投进开发区,你用黄清的钱帮张俞补了他挪用公款的空子。”
林芳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的看着楚行暮,她歇斯底里的喊:“不可能!合同我都看过了!那上面还有印章!有甲方乙方的共同签名!”
“汤毅会模仿字迹,印章随便找个萝卜刻一个都能造假,你签的是份假合同。”楚行暮将真相告诉了林芳。
林芳彻底崩溃了,她捂着脸开始哭泣,楚行暮冷眼看着她。
十分钟后,闻缇也出现在了审讯室,楚行暮皱眉看着闻缇吊儿郎当的模样,语气不善的问:“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电话和短信的事。”闻缇双腿叠交,姿势优雅地坐在椅子上,与闻向秦第一次出现在审讯室的样子如出一辙,只是两人的气场完全不同。
楚行暮给了闻缇一部手机,手机的界面显示正在呼叫中,“接了,随便你说什么。”
闻缇不解的看着楚行暮,楚行暮强硬的说:“接电话!”
此时,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正在通话中,隔着电话都能听出来对方的愤怒,对方问道:“你到底是谁!”
闻缇低头看着手机,楚行暮开了扩音器,柳子义的声音回荡在审讯室里,闻缇说道:“帮苏艾救你母亲的人。”
柳子义显然没听明白闻缇的意思,他情绪很激动,一连说了很多话,楚行暮将电话挂断了。
楚行暮抱着胳膊翘着二郎腿说道,“说吧。”
闻缇整理了一下措辞,说道:“半个月前苏艾找我,让我帮她转一笔钱,她说苏糖在市人民医院住院期间她认识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柳子义,柳子义母亲急需手术,但他好像并不宽裕,原本定好的手术时间因为迟迟交不齐费用,只能一拖再拖,苏艾看得出来柳子义很要强,也不一定会接受苏艾的帮助,她托我想办法把钱打给柳子义,最好能让柳子义被迫接受,他母亲手术在即,不能再往后推了,最后他不得不接受这笔钱。”
楚行暮听的认真,抓住重点问道:“苏艾找你帮忙?让柳子义改黄清的尸检报告也是你说的?”
“尸检报告?”闻缇诧异道,“我只给柳子义打过两次电话,第一次把钱给他,第二次,告诉他怎么还钱。”
“后面的事你不知情?”楚行暮显然不相信闻缇,事实上闻家这两兄弟他都不怎么信。
“你们可以去银行查,信用卡在苏艾那里,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闻缇说道,“我也是受害者,黄清的案子你们怀疑我,甚至让人跟踪监视我,苏艾死后,你又把目标转移到我身上,就算我体谅警察叔叔您查案辛苦,那你能不能给予一个公民应有的自由?”
楚行暮没想到闻缇这么能说会道,毕竟每次见他,他都是一副混球富二代的样子,但楚行暮更愿意叫他小怪物,有哪个人看着血从自己身体里流出来仍旧无动于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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