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莉不理他,边翻边皱眉:“不大明白,但看后文,似乎是本情诗?无论如何,都挺奇特的。”
这里禁止一切和父亲无关的文字,光这一点,就可能是他被出殡的原因。
三人把它仔细收好,接着,出殡的时候到了。
作者有话说:
解释一下,老黑几次接触下清楚感受到主角和以前的差异,其实对他回来这件事没信心。
但是另一方面,感受到彼此间不可抹灭的连结,又让他有点高兴……咦,突然怀疑老黑是个抖M Σ(lliд゚ノ)ノ
第114章 第96个分支-出殡(中)
无论发生什么状况,下午三点,出殡准时开始。
不知那三个人怎么样了?你站在中央广场,等待即将到来的出殡队伍。唢吶吹出粗哑古老的曲调,皮鼓击出不规律的奇异节拍。从中央广场开始,道路铺满了白。
苍白,无颜色。让人不舒服。
白色的纸钱如雪花洒落,白色麻衣的人们,空白的脸。现在的镇民,全部都没有脸,穿着相似的服饰,几乎分不出谁是谁,每个人都像彼此的复制品,让人联想到表情空白的人偶,令人头皮发麻。
在一片白色中,只有铜像,是明亮的铜黄色,眼瞳近金,闪着奇异的光。它们在看着一切,并且为眼前的场景兴奋不已!
恶心至极──你想。你看了几眼铜像,确认脸上的障眼法没有失效,便重新躲到镇民后面,花心力控制镇长的身体,并等待队伍的来临。
等这里的事告一段落,你想躲到何柔说的隐密空间,暂时离开这些窥伺的讨厌视线。
幸好,那三人没让你等太久。你听见镇民的嘈杂声,怪异的旋律,和隐约前行的棺木和人影。
他们来了!你微微一笑,握紧拳头。
*
另一边,二十分钟前。
“咚、咚、咚!”
随着粗鲁的敲门声,镇长沙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外地人,该出殡了,别误了时辰!”
三人互看一眼,快速收拾好屋内被乱翻的东西,长毛和黑哥抬起沉重棺木,严莉一把拎起照片和灵牌打开门。
镇长站在外头,后面跟着几个人。他们全部都没有脸孔,只有花白的头发和熟悉的声音,证明镇长的身分。他见三人出来,不耐道:“真慢!”
声音和神态毫无破绽,但黑哥眨眼,愣了一下。
又是熟悉的气息。
他见长毛和严莉浑然不觉,只犹豫一秒要不要说,便见镇长绕棺走了一圈,如果还有脸,恐怕早已眉头紧皱。
“臭小子,这棺材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你们想开棺起尸?”
这句话让后面的几人骚动起来,发出不善的嘈杂声。长毛无辜道:“哪能呢,我们只是试试棺材坚不坚固。要是不坚固,给虫子什么的挖出来吃,我们这些大表姊的男朋友的远房表妹的干哥哥也会伤心的啊。”
镇长哼了一声,似乎看棺材没破损,便没再说话。
但黑哥注意到,镇长绕到棺材后面时,飞快的从袖中点燃一张纸钱,还扔了块被烧过的干面包碎。
如果有熟悉的人,会认出这是脚尾灯和脚尾饭,变化过的简易版。是让死者往生顺利的仪式。
如果没有灯,死者会迷路,无法被引至彼岸。如果没有饭食,亡灵会饥饿痛苦,恶念丛生。
黑不明白这些,但凭着对对方的信任,他不动声色,甚至暗暗遮掩他的动作,不让几个镇民看见。
镇长检查完,提起地上一大竹篮的白纸钱。这个动作像是暗示仪式开始,一个穿着破烂的女人走上前,抬头发出长而怪异的呼啸!
那声音不像人类,更像是怪物,或在黑暗中扭曲的生灵发出的嘶吼。尖细而长,时高时低,像是婴灵号哭,又像是露出獠牙、痛苦挣扎的异兽!
严莉本能地瞪大眼睛,声音像是黏稠的黑雾攀上她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长毛的状态也没多好,耳朵简直要被这破烂声音穿破,偏偏两手抬棺,又不能捂耳朵,表情很是扭曲。
只有黑受过精神训练,震了一下便恢复神智。他装成没恢复过来的样子,无声观察。除了他们三人,其他镇民对这声音的反应,就像是教徒听见主教虔诚的祈祷一般,似乎深感心旷神怡。
黑静下心来,抽丝剥茧,分辨声音的讯息。这声音是隐含某种讯息的歌谣,只是他还无法解读。另外,这声音似乎不只是女人一人发出。
棺材轻微震颤,力道透过手和肩膀传到他身上。黑突然明白,女人只是个点火引。声音是这整个空间共振而生,所以棺材里的东西也随之震颤,不安的骚动,简直像活了过来。不,或许,在这个生死界线模糊的游戏裡,对这个东西来说,它现在才出生也说不定。
棺材里的,到底是什么?黄椎,或是……?
无论如何,今晚在树林里,那些东西自然会找上他们,全杀了就是。黑冷冷地想。
接着,出殡终于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无意义的小事:
1.长毛和黑哥抬棺,除了因为严莉力气较小,也因为他们两人比较没身高差。如果一方换成严莉……嗯,莉姊压力山大。
2.黄色纸钱用来祀神, 白色专门拜鬼。
3.在民俗中,脚尾饭和脚尾灯不是那么快速的东西,剧情起见这里做了更改。
第115章 第96个分支-出殡(下)
三点整。
感受到不对劲,你蓦然抬头。
四周的空气在震颤!
随着出殡队伍移动,诡异的歌声扬起,一个庞大而充满恶意的东西,正如海浪般涌至,激得空气一阵扭曲!
这件事,让铜像兴奋,也让所有镇民陶醉不已,发出窸窣如蝗虫的声响!
那些人彼此相似,没有个性,没有个人,只有“父亲”。 “父亲”是他们唯一的意义,和依归。
他们把思想和决定的权利都交了出去,因此可以放松的活着,享受群体中虚伪的安全。
但同时,也损失了自己的一部分,成为任人摆布的魁儡。
此时此地,这个城镇,只剩下死去的黄椎,还透过相片露出生动的微笑。
某种程度上,你觉得这些麻木的家伙比玛丽更不像人……但说到底,这种想法或许也只是你的傲慢,毕竟又不是神,谁能定义人类的界线?
思索中,你恍惚忆起,自己曾经说某人是你的“理型”,心目中完美的样态,但你怎样都想不起更多。
有点可惜,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在你沉思间,队伍已走进中央广场。 你看见站在前面的严莉,平日拿着爆弹都轻轻松松的她,此时捧着轻巧的灵牌和照片,表情却僵硬非常。
后面抬棺的长毛,脸色也难得不轻松,面沉似水。 黑哥则一样看不出什么表情,脸色冰冷。
他们八成也都感觉到这个充满恶意的庞然大物,毕竟那东西如黑雾,如附骨之蛆,紧贴在他们背后,贪婪的等待吸取他们的生命力。
只是目前还没有机会。
“那是短暂醒来的空间主人。”
何柔的精神力贴在你颈边,轻声说。
“它醒了,你别再插手。”
刚才你让镇长点火、洒食物,是简单的安魂。 这让队伍平安到达广场,但也引起镇民的注意。
“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们还有脸?”
“身体里也还都是血,好多。”
“难道,这次的外人……”
镇民以平板的声音低声交谈起来,一片雾般的嗡响,如同一个人与回音自言自语。
这种状况,要是平时,镇长早该出来解决,但他被你控制,僵硬着脸没说话,更添镇民的疑惑与不安。
但他们还是相信父亲,大体上颇为平静,含着期待,如同等待祭祀后分食祭品的孩子。
很可惜,在你的操控下,三人平安的进了树林。
当然,常人看不见的黑雾跟着他们一起。 在你眼中,那东西馋得口水都要滴成雨了,恶心得不行。
树林是禁止进入的地方,只镇长有权引领他们进入,连领头的女人都站在林外,但诡异的歌声依然不停,如同引人入黄泉的亡灵歌谣。
其余人围在树林外,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不久便散去,一边走一边闲聊:
“这次的比较特别,到现在都没什么好看。”
“等明天,明天一定会有有趣的事。”
“不,晚上就该来了。”
人群中涌现期待的笑声。
不带恶意,而是孩子等着糖果似的,纯粹的期待。
麻木的生活中,他们在等待父亲给的惊喜,还有藉由他人的悲惨,所得到的安全感。
--看,我们过得多好。
他们的神态像是这么说。
如果发现外面的世界多么美丽,这些人是否会崩溃?
你躲在树上,冷眼看着一切,直至人群完全散去。
此时,只剩歌者还在吟唱。 她在用歌声引导出殡队伍的方向,并牵引镇长出来。
过了半晌,天色微微暗下。 你捏了捏手,发现自已无法感应到镇长。
何柔幽幽道:“距离太远。而且里面可是主人的地盘。”
--不用你说。
你在心中回嘴。
接着,你会:
A劈晕歌者,终止歌声
B进入树林,尝试重新控制镇长
C进入树林,直接去找三人
D回家,等待三人出来
作者有话说:
小贴士:
1.出殡本是入土为安的过程。
2.吟唱本具有引导亡灵归来并入土的作用。
3.但这里全部反着来,是要搞事情的节奏。
4.如果第三卷 末,主角没有变成空间主人,小伙伴在这里得以命相搏,严莉会把广场整个炸掉。 然而并没有太大作用,他们仍在空间的控制之中。 主角的变化增快了游戏剧情的进程,但感情线则后移。
第116章 第97个分支-异质
你犹豫几秒,不顾何柔的阻拦,在高高低低的奇异歌声中,进入浓密昏暗的树林。
何柔警告:“我说过,主人醒来了,别动太大手脚。”
“那三个人既然是玩家,就该自行解决。你这样一直帮忙,我不赞同。”
你在树枝中谨慎的前行,分出一点心思回她:
“可是,还有其他玩家到第七关吗?等这个游戏再度开启,还要几年?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何柔反驳:“对我们而言,那并不是漫长的岁月,这一切都只是你帮他们的借口罢了。……我就只奇怪一点,明明你继承了我,早不是人类,怎么还会这么 有感情呢?”
你顿了一下,想辩驳:“我……”
何柔打断:“别否认,傻子都看得出来。你自以为没有受情感影响,其实一举一动都充满私心。”
“而且,你还以为,那三个人没发现?他们只是不说破而已。”
何柔叹气:“和你在第四空间对峙时,我还觉得你挺聪明。怎么现在就变得看不清楚周遭?”
你被何柔的话打懵了。
虽然你不想承认,她说的似乎没错。
你是感情用事了。 或许从第六关和黑哥重逢开始,又或许更早,早到你刚醒来、不自觉捏出三个偶人的时候……?
半晌,你自暴自弃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我已经没有心。”
但是,你还是不想松手。
“无所谓了,反正都已经选择这条路,我就会继续走下去。”你说。
你会继续这么走,直到一切完结。
何柔叹息:“随便你。”
“反正我也一样,既然选了你当后继者,就没有后悔药可吃。走吧。”
接下来,一路沉默。 两人伴着诡谲的歌声,在密林中穿梭。
途中,何柔看着对方苍白瘦弱,然而眼神坚定的面容,忽然想:
或许,在游戏中坚持丰沛生动的情感直到最后,才是开启另一个可能性的钥匙。
但,这就不是她所能预测的了。
*
另一边,树林深处。
森林幽暗而静谧,只有歌声穿过密林,阴魂不散的回荡在耳边。
随着歌声,草和藤蔓扭曲起来,竟自动让出一条路。
同时,棺材中隐隐传出骚动,透过厚厚的棺壁,可以感受到内部的震颤。
让人头皮发麻的恶心感。
就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抓挠!
棺随之越来越重,长毛额上都是冷汗。 但他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发难的时候,而且同伴的肩上,可能更重。
--没办法,老黑就是那种默默扛起重担,又一声不吭的闷骚性格嘛!
--还有,棺里的混蛋,那么胖,不会自己下来走吗!
--歌声难听死了,真想让老铁我教你什么是偶像的素养!
--另外,坟墓建那么远,是怕死人爬出来玩大逃杀吗!
长毛在心中不停吐槽,咬牙坚持。
黑和严莉也不轻松,黑的手臂冒出青筋,严莉嘴唇泛白,手不停发抖。
--到底到了没有?
这恐怕是三人共同的心声。
然而路的长度和他们的愿望背道而驰,长得惊人,似乎永远没有结束的时候。
镇长一直走在前面,一高一低的踩着草泥。 突然,他停了下来。
三人跟着骤停。 黑眨掉睫毛上的汗水,脚尖微动,两粒石子分别轻轻撞上严莉和长毛的膝盖。
两人微动了一下作为回应。
--可以,彼此都保持清醒。
同一时间,镇长转头,严莉差点干呕出声!
无他,镇长平滑的脸上,竟出现一层平板的脸孔,就像是有人把充满死气的老黑白相片,直接剪贴到上面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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