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大脑似乎多了些清明,低头才发现清明来自哪里。
“……蔺老师,我在你眼里是个连裤子都不会穿的低智儿童吗?给我松手。”
“不啊,可怎么办呢,我就是想帮你。”
“???”他以前怎么没意识到对家是这么闷骚的男人,烛茗磨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滚啊,手拿开,我要去洗澡。”
“等会儿。”
蔺遥一下坐起身,抱着他的腰,将烛茗圈在怀里。
下一秒,湿润和干燥分不清。
这份低回的热情让烛茗再次松懈,他心底叹了一口气,闭上眼无声回应。
“说起来今天听了个八卦。”
在一个喘息中,蔺遥贴着他的鼻翼缓缓开口。
烛茗闭着眼,慵懒道:“你讲。”
“纪夫人去星晨找杨总了。听说是儿子已经几天没和她联系,质问情况呢。”
“那人呢?”烛茗睫毛动了动,“我问纪可嘉。”
“在陪陈敬鹿准备这周rapper竞演呢,没事。”
不是离家出走就好。烛茗放下心来,睁开眼,望进蔺遥的双眸:“据我所知,蔺老师您可不是一个关心八卦的人啊。”
蔺遥轻笑:“我为了谁啊。”
烛茗不语,定定看着他,俯身吻上去。
为了我。
时间在浓情蜜意中悄然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微微一抬眼,烛茗瞳孔微缩。
正对着他的视线,一条狗在盯着他。
垂头耷耳的乌龙,缩在它舒适的小窝里,眼神疲乏,老神在在地看着沙发上的两个人上演着速度与激情。
狗在家中坐,粮从天上来。
“……”烛茗艰难地抽身,把蔺遥的脑袋掰过去,“这位兄弟是不是该吃饭了?”
蔺遥翻身,把扔在沙发上的衣服随手往身上一套,走去给乌龙添了些真狗粮。
只见乌龙别开脸,慢吞吞地趴下,缓缓闭上眼。
“怎么了,它不吃吗?”
烛茗跳下沙发,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从蔺遥身后探出脑袋。
“身体状况变差,没力气进食,它也知道自己到尽头了。”蔺遥说着,视线下移,“去把拖鞋穿上。”
“哦。”烛茗返身回去,蹬上拖鞋,低声呢喃,“要不改天做梦的时候你和系统商量一下?”
“用代价换它活久一点吗?”蔺遥摇头,“它和你不一样,二十年对你来说只是人生的开始,对他来说已经是漫长的一辈子。”
“即使他能像纪爷爷那样被延续着生命,可诸病缠身,无精打采,甚至连出门遛弯的兴趣都没有的生活,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纯粹是为了我的贪念消耗折磨着我们俩罢了。”
烛茗脚步一顿,愣在原地。
他知道蔺遥说的是乌龙,可不自觉就想起老爷子来。
忽然有些恍惚,现在这样,到底是他一厢情愿的自私和任性,还是来之不易的幸运和福气?
话题走向沉重,方才的旖旎也渐渐淡去。蔺遥蹲下摸着乌龙的脑袋,仰头看着烛茗:“去洗澡吧,晚点小耳朵要过来,虽然她看不见,你确定要用现在这副模样见她?”
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还沾染着些许糜乱的气息。
“?”
不早说?!烛茗三级两级台阶跨上楼,闪身钻进浴室。
等他收拾好自己,出来时,蔺迩已经到了,怀里抱着乌龙,琥珀在她脚下乖巧地蹲着。
四月初天气稍有回暖,小耳朵的小裙子也换上了单薄的款式,裙摆蓬蓬松松,颇有设计感。
蔺遥在她身后帮她编着头发,两人的穿搭从色彩到风格总是很一致,很养眼。
总是不忍心破坏这样的美好。
烛茗想起曾经小耳朵跟他说,小时候的梦想是当设计师。而蔺遥走入时尚圈,拿着顶级的时尚资源,无疑是在替小耳朵用另一种方式延续梦想。
曾经他在蔺迩身上看到的是遗憾,可现在他忽然觉得,一切遗憾都会走向另一种圆满。
“烛茗哥哥还在这里住着呢?”
听见下楼声,蔺迩侧目,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蔺遥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她又乖乖把头摆正,耐心地等蔺遥扎好发圈。
烛茗应了一声,刚走到两人面前:“乌龙什么时候不排斥你了?”
小耳朵放在乌龙身上顺毛的手顿了一顿:“就你们竞演节目开始之后。”
“他以前怎么和你不亲啊?”烛茗好奇。
蔺迩歪头想了想:“很多原因吧。我听说乌龙小时候被人虐待过,一直都不是很亲人。”
“本来妈妈想养在家里的,后来状态恢复得特别好,就又送回去,退役才被接回来。”
“那个时候我还没出生嘛,它和我也不熟,只和我他们仨亲近,后来接它回家的那个时候,我身边还不是琥珀,是有一条和乌龙不太合得来的导盲犬……它俩一直不太亲,连带着乌龙总觉得我也对他有恶意。”
“看来你这是终于感化它了。”
“不。”蔺迩摇头,小声嘀咕,“我只是从我哥这儿借了一件你穿过的衣服……”
“事实证明了乌龙它真的好黏你,就一件带着你气味的衣服就消除了它对我这么多年的排斥!烛茗哥哥,你真的是我的福星!”
“????”
“有点渴,帮我倒杯水。”蔺遥忽然开口,直勾勾地盯着烛茗。
烛茗应道:“正好,我也找点饮料喝,小耳朵要喝什么吗?”
小耳朵嘿嘿一笑:“想喝龙舌兰日出……啊!哥,你好过分!!!”
蔺遥微微用力揪了一下蔺迩的辫子,让她揶揄的笑声戛然而止。
不屈服于黑恶势力的小耳朵哼了一声,扯着嗓子对着远处的烛茗大喊:“烛茗哥哥你唱得太好听了!!!”
她看不见舞台,但这并不妨碍她从歌声中脑补出一场大戏。
烛茗把头从冰箱里缩回来:“谢谢。”
“我呢?”蔺遥一边将她的碎发别至耳后,一边问。
小耳朵一阵无语:“哥,就别逼你亲妹昧着良心说她不想说的彩虹屁了好吗?”
蔺遥:“……”
烛茗今天没能在蔺遥的流氓行为面前占据上风,如今看到他被小耳朵一句话就治得服服帖帖哑口无言,瞬间心情大好。
他走近,背着小耳朵把自己刚抿过一口的玻璃杯放在蔺遥唇边,眼里充满挑衅的笑意,给他灌了一点橙汁。
蔺遥单手抓着小耳朵的发尾,腾出一只手接过玻璃杯,一饮而尽。
烛茗轻笑,转身把从楼上准备好的带有特别签名的新专辑递给小耳朵。
“啊啊啊啊啊啊还有签名啊啊啊啊我宣布我现在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蔺迩摩挲着专辑表面,整个人激动得仿佛能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飞到一半被蔺遥无情打断:“爸说你已经下单了五张了,至于吗?”
“……”
虚假的兄妹情才是充斥着和和美美的宠爱,真实的兄妹情就是随时都有可能被对方气到心梗。
“怎么不至于?我爱豆亲自送的和我买的能一样吗?再说,反正我花的也是你的钱。”
“……”蔺遥将蝴蝶结缎带在她脑后系好,象征性的、带着报复意味地拍了拍小耳朵的后脑勺。“好了。”
“我真的迟早被你拍傻!”小耳朵气鼓鼓仰起头,“烛茗哥哥,你别在这儿住了,你来我家住吧!有什么事情我也可以帮你啊!”
蔺遥点了点小耳朵的鼻尖,拉过烛茗的手,将两人的手放在小耳朵的手背上。
“怎么了?”小耳朵拧眉感受着,不知道她哥要做什么。
烛茗也是一脸茫然,他的手夹在兄妹俩之间,仿佛两个人的脉搏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紧接着,他听见蔺遥说:“蔺迩,叫嫂子。”
“???”
问过他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耳朵:蔺遥你他妈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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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了个人设封面,超喜欢嘿嘿嘿
今天推迟更新抱歉啦!爱你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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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小耳朵的表情, 从“你他喵的在说什么”,到“握草我听到了什么”,再到“蔺遥你敢染指我爱豆我要杀了你!”,不过经历了短短几秒钟。
她抬手, 一巴掌拍在蔺遥脸上,顺着颧骨摸上去, 摸到她哥上扬的嘴角, 心凉了半截。
完了,这个男人的表情从来不会说谎。
她嘴唇颤动着, 转头, 茫然找着自家爱豆的方向, 紧接着听见烛茗说:“别听他瞎说。”
蔺迩心里一松, 松完又一紧, 心里顿时泛起嘀咕。
啥玩意儿啊,咋回事儿啊, 我哥已经没有魅力了吗?握草我家爱豆居然是连我哥都追不到的男人, 那请问还有谁配得上啊?!
满腹弹幕从脑内滑过,还没等她想出个头绪, 就有听见烛茗的声音。
“在现代汉语给男性伴侣发明出固定亲属称谓前我拒绝被叫嫂子。”
说得义正严辞。
“乖, 叫哥哥。”
小耳朵:“?????”
她裂开了!!!她今天就不该来!
这才多会儿啊她的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太要命了啊!!!这俩人真的一点都不愧对他们的CP名, 能把人逼疯!!!
对家亲自炒CP,正主亲自盖章,蔺迩垂下头, 撅起嘴,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惨的唯粉。
嘤嘤嘤她还是个孩子,她不想经历这些呜呜呜呜!
信仰崩塌的小耳朵拎起琥珀就钻进了一楼客房,留下高寿年迈的乌龙,自顾自地挪了挪位置,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窝在烛茗脚边。
“不去哄哄?”
烛茗问着身边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甚至连招呼都不和他打就擅自和家人出柜的男人。
小姑娘的背影让他想起了那天在车上落荒而逃的纪可嘉,不知道少年和少女相比,谁更不能承受幻灭的失望。
蔺遥看着他:“生气吗?”
“你问我吗?我有什么好生气的……”烛茗没好气地说。
他孑然一人,总是心无旁骛地做着自己的选择。从事什么事业,和什么样的人交往,过怎样的人生,从来不需要向谁交代,更不需要对谁负责。
除了蔺遥,他想不到这辈子在自己什么的还能是谁,这种事情无非是早晚的差别。
对他而言,带蔺遥见过老爷子已经足够,至于其他人,都是无关紧要。
可是……
“蔺遥,你和我不一样。”
他不像自己亲缘淡薄,和家人有着比他要深厚很多的羁绊。
他可以抛弃纪家独自生活,但蔺遥不可以。他不想蔺遥因为他,和自己至亲至爱产生隔阂和伤害。
“我懂你的意思,但我比你要了解她,她不是因为这事就绝望的孩子。”蔺遥说,“我先去做晚饭,没什么比吃的更能哄她了。”
“……行吧。”烛茗哑口无言,“那我去看看她。”
“可以,你确实比我会哄人多了。”蔺遥点头。
看剪辑版的节目视频,花絮里的烛茗嘴炮能力简直超乎他的想象,那嘴一张,叭叭地什么都敢说。
蔺遥毫不怀疑节目播完,有人能整理一份烛茗金句出来。
“牛腩爆炒吧,今天想吃点辣的。”
“好。”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蔺迩倒在床上,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她低着头,用长袖连衣裙的袖口擦着眼泪。
“吱呀——”
烛茗推门的声音落入耳中,女孩登时抬起头来。
映入烛茗眼帘的,是袖珍乖巧的小姑娘在默默抽泣流泪,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滚,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这还叫不会绝望?烛茗想暴打蔺遥的狗头。
他暗道不好,快步走上前,按住小耳朵摸索着要站起来的动作。
“是我。”他一边按着她的肩膀做回床上,一边轻声说,生怕吓着小耳朵。
“烛茗哥哥……”蔺迩用手背胡乱抹了几下眼泪,抬头,“你怎么过来了?”
“看看你有没有事。要是觉得委屈,我等下拧着你哥的脖子过来认错。”烛茗一本正经地说。
蔺迩破涕为笑:“也只有你敢这么做……唉,瞧这话说的,我哥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认错?喜欢谁,不管喜欢男的女的,本来就不是一件错事。”
这话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没有照顾好你的心情,就是错了。”
“烛茗哥哥,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不觉得奇怪吗?”小耳朵忍俊不禁,又点受宠若惊。
从来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照顾别人心情的肆意又洒脱的爱豆,蹲在自己面前说要照顾她的心情,真的怪令人惶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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