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正经地陪老攻演戏。
白饶盯着贺屿天发来的那行字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勾起嘴角,笨死了,连谎都不会撒,找的什么破借口,这种理由傻子才会信吧。
他戳了戳那个蠢萌蠢萌的表情包,然后把一个系列都下载到手机上。
贺屿天将手机塞到兜里,给了司机老宅的地址,让他往别再瞎转,往目的地开。
司机爽快地“好嘞”,没人知道他心里想的是——
今天就让我看看你们的老窝到底长啥样儿!
贺屿天并没有满足司机的愿望,他在快到老宅的路上下车了,司机遗憾地看着他,用表情诠释“你这人还挺谨慎不愧是那一行的”。
只是想散散心的贺屿天看着司机怨念的表情一脸懵逼,这是怎么了?嫌我车坐的久?钱给的少?
然后又抽出一张钞票递给司机:“辛苦了。”
下了车,贺屿天沿着路边往老宅走。
他双手插兜,心不在焉地迈着腿,不知道这样子帅煞了多少花痴小女生,心里认认真真地想他以后该怎么办。
他实在怕了自己的反应,想和白总保持距离,但是这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思想开始龌龊,心灵开始肮脏的问题,他只能怪自己,白总是无辜的,人家什么也没做,莫名其妙受了自己的冷淡,未免太冤枉了些。
而且……贺屿天感觉自己也,有点舍不得,和那么好的白总疏远了。
贺屿天抿着嘴唇皱着眉头继续往前走,却觉得有些举步维艰。
他低头一看,一只雪白的小团子前爪扒拉着他的裤腿,像是碰瓷似的。
贺屿天一停下脚步,白团子顺势坐在男人的鞋上,小屁股软乎乎的,赖着不走。
贺屿天哭笑不得,他习惯性地一摸兜,才发现他现在已经很久没有揣小零食了。
他只得弯下腰,将耍赖皮的小猫咪抱起来,搂在怀里。
小猫崽很乖,安安静静的,不但没有挣扎,反而往贺屿天怀里钻了钻。
贺屿天捏捏它的粉脚脚:“走丢啦?小可爱,你有主人吗?”
十分钟后。
老宅门口,贺屿天敲开了门,来接他的是老管家李叔。
李叔瞅见少爷怀里的猫,见怪不怪地笑道:“少爷又捡猫啦?这次的好小啊,还是个猫崽子呢。”
贺屿天把猫咪藏在怀里,向屋内谨慎地探探头:“杰瑞在吗?”
李叔笑道:“不在,今儿瑞哥儿洗澡,不知道窜哪去了,谁也找不到。”
贺屿天“噗”地笑出来,赶紧跑回自己屋子里。
四处逃窜有什么用,等到晚饭点儿出来,还是逃不过洗澡的命运。
杰瑞是他家猫,被他捡到的时候刚出生,小小的一点,还瘦巴巴的,活像猫和老鼠里的老鼠,索性就叫“杰瑞。”
说起来杰瑞小时候乖得要命,可能是没有安全感,生怕自己会扔了它,但是现在被宠坏了似的,整只猫霸道地不行,占有欲极强,根本不让贺屿天被其他猫咪染指。
贺屿天自身就是吸猫体制,出门五次,三次能被猫咪碰瓷,杰瑞就是他捡回来的第一只猫,也是他养得最久的一个。
贺屿天将小猫咪放在浴盆里,小心翼翼地把他弄干净。小猫咪明显不喜欢水,但是并不挣扎,只是蹭着贺屿天的手心娇气地喵喵叫。
贺屿天觉得自己捡到宝了,小猫咪通体雪白,安静的时候很高冷。它耳朵和爪垫是粉嫩的,要是实在抗拒,也只会用软乎乎的毛和耳朵蹭人的手心,用粉嫩的爪垫轻轻推拒人的手腕。
让人没由来地想起白总。
想他那样清清冷冷的人撒起娇来会是什么模样。
贺屿天揉了揉手心里的小崽子,肯定比这个还要可爱,让人心动,毫无抵抗力。
他把手放在白总的脑袋上,轻揉他细软的发丝,白总轻轻蹭他的手心,小声哼哼唧唧,乖得像猫崽儿一样。
贺屿天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正在傻笑。
很快到了晚饭时间,贺屿天下了楼,贺老爷子已经坐在餐桌前了,听见楼梯上的动静,回头一看,诧异道:“你小子怎么回来了?你不应该在公寓陪你家白总吗?”
贺屿天绞尽脑汁编造谎言:“屋顶漏……”
“嗯?”
贺屿天干巴巴:“我忘了。”
“胡说八道!”老爷子“哼”了一声,道,“胆子肥了,还敢骗你的老父亲!你小子和白总最近打得火热,别以为我老头子不知道。”
贺屿天想要反驳,却莫名被这句“打得火热”取悦了,愣是没说出口。
贺老爷子端起面前的茶,优哉游哉用杯盖拨楞茶叶,浅啜一口:“我还不知道你,肯定是闹矛盾了,你小子这是回来躲事儿来了。哼,缩头乌龟。”
贺屿天不吭声。
老爷子道:“现在赶紧,从哪来回哪去,别再我老头子面前碍眼了。”
贺屿天道:“现在?!”
贺老爷子:“有了矛盾,就得立刻解决,越是拖延,矛盾就越深,到时候,就是想解决也无从下手了。”
贺屿天叹了口气:“那总得让你儿子吃口饭吧?这都到饭点了我饿的饥肠辘辘的。”
“饥肠辘辘才好买惨呢。”
言之有理。
贺屿天转身往楼上走,想了想还是下来,对老爷子说:“爸,卖惨这个,其实是你的经验吧。”
老爷子听罢老脸一红,举着拐杖指他,恼羞成怒:“你、你个逆子!”
第33章
贺屿天抱着猫回到家的时候, 客厅里伸手不见五指, 让他险些以为家里没有人。
贺屿天“啪”地打开灯,漆黑压抑的室内顿时一片明亮,这时他才发现呆坐在沙发上的白总。
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那里, 好像一个精美的雕塑一样,在这清冷的没有一丝烟火气的房间里, 和孤寂融为一体。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见灯亮了, 被吓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玄关处,在看见贺屿天的瞬间, 眼中溢满了光彩。
贺屿天的心好像被狠狠抓了一把似的,又痛又酸,他连忙走过去, 坐在白总身边。
白饶看着眼前的男人, 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今天贺二少终于忍不住开始逃离他。
白饶一个下午都心烦意乱, 逼着自己把工作做完以后,一个人乘电梯下了楼,许多员工在看他, 白饶几乎能从他们的表情中准确地读出:“白总怎么一个人, 那个英俊的小狼狗呢?”这句话。
他的小狼狗……逃掉了。
他刻意压抑的烦躁心情几乎要即刻爆发。
白饶竭力控制着,让自己的表情动作和走路节奏速度一如往常,匆匆离开了公司, 拿着贺屿天留给他的车钥匙,一个人开车回了家。
家里黑乎乎的,黑暗像一头凶残的张开大嘴的巨兽,似乎会随时将人吞掉,让人害怕,但是他懒得开灯,冰箱里是上次吃火锅剩下的一点食材,白饶的胃现在已经叫嚣着造反了,但他也懒得动手做菜。
他学厨艺到底不是为了自己。
白饶一个人坐在沙发里,眼睛已经适应了再黑暗中视物,他可以看见玄关处亲密挨在一起的拖鞋,茶几上的一对儿杯子和杯垫,凡是这种人手一份的小东西,都是他精心挑选的,样式相同,放在一起好像是情侣款。
但,好像不是确实,假的也不会成为真的。
他现在还不是一个人?
胃开始隐隐作痛,他甚至有点庆幸,如果他胃病犯了,是不是就可以打电话叫贺屿天回来陪他?如上次一样的温存过后,这样冷淡的阶段是不是就可以过去了?
但白饶明确地知道,他不敢,不敢因为自己的事情去打扰他,他心里害怕,怕这样会招来男人的厌烦。
他怎么也没想到,被他吓跑的贺屿天居然回来了。
他好像有些愧疚,和自己坐得极近,身上淡淡的清香传过来,暖洋洋的。
白饶不敢像以前一样小心地深呼吸,贪婪地想要嗅多一点。他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呼气吸气的频率,让它看上去跟正常一样,但是属于男人的清香却缭绕在他鼻尖,让他心里却忍不住胡思乱想,这个男人肯定是洗过澡了,这不是家里沐浴露的味道。
白饶抿了抿唇:“你回来啦?”
他没有问“你怎么回来了”,生怕男人傻傻地编不出借口,原地尴尬。
贺屿天“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掀开风衣领口,露出趴在他怀里呼呼大睡的小白团子:“喜欢吗?是不是很可爱?”
贺屿天如果稍微了解白饶一点就会知道,白饶并不喜欢宠物,尤其是猫。
他小时候喂流浪猫的时候被咬了一口,从此见猫就绕着走。
后来小白饶长大了,变成一丝不苟的商业精英,不养宠物又添了两条理由,一是麻烦,二是没空。
猫咪睡得很熟,在他心上人怀里肆意地打着呼噜,通体雪白,毛看上去软乎乎的,鼻尖、耳朵和爪子是嫩乎乎的粉色,可爱地让人心颤。
这才是真正讨这个男人喜欢的类型,娇气的一小只,才会让男人忍不住生出保护欲,把你搂在怀里。
白饶心里泛酸,他伸出指尖,避开猫咪的脑袋和爪子,摸了摸它背上的毛。
有的人,外表光鲜,活得还不如一只猫。
“很可爱,怎么想起来买猫?”
贺屿天笑道:“哪是买的,我走在路上被它碰瓷,这小东西赖着我不走,索性就抱回来了。”
白饶这才想起了传说中贺屿天神奇的吸猫体质。
这个消息是他和商业伙伴酒桌上闲聊时套出来的,说是贺家二公子特别招小动物喜欢,尤其是猫,走在路上捡猫是经常的事儿。就因为这个,他随身带着火腿肠,就怕哪天被猫碰瓷了应付不了。
白饶当初觉得不可信,但今天看来,这种事儿也许是真的。
不愧是他喜欢的人,这些动物们倒是有眼光。
贺屿天看着白总勾起的嘴角,心里松了口气,将哄人工具·白团子小心放在一边,看它睡得没心没肺,又用自己的风衣盖了盖。
白饶问他:“贺二少吃了吗?”
实际上白饶只是没话找话,天都暗了,这个点,贺二少早就解决了晚饭问题。
贺屿天如实摇头,按照他爹教他的经验卖惨:“没呢,白总我现在饥肠辘辘的,都快饿死了,你给我做点吃的吧。”
白饶诧异了一下,赶紧起身往厨房走,现在已经过晚饭点很久了,男人肯定饿坏了,“想吃点什么?吃不吃拌面?还是做些菜?”
贺屿天反问他:“白总,你吃了没?”
“……吃了点。”
“那就熬点粥吧,”贺屿天在白总身后抬脚跟上去,“你胃不好,晚上应该吃点粥,这样好消化,菜就吃早上剩下的凉菜就成。”
今晚没有按时吃饭,白饶的胃其实一直都在隐隐作痛,但是这种疼痛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他习以为常,根本不值一提。
但不知为何,贺屿天此话一出,就好像解开了什么封印,疼痛变得分外清晰,一下下刺激着他的神经,几乎难以忍受。
白饶沉默地熬上粥,又拣了些蔬菜,准备炒一个简单的家常。
贺屿天在一旁陪着,靠着门看白饶忙碌,看他将各种菜和调料备齐,弄得井井有条。
他的侧脸一如既往地好看,只不过在灯光下显得愈发的白。
贺屿天盯着看了一会,眉头一皱,走上去捧着白总的脸让他抬起头。
白饶被贺屿天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吓了一跳,切菜的手一抖,险些甩了刀。
白饶的脸色确实不好看,有一种虚弱的苍白,他的脸特别凉,尤其是额头,竟然还有些冷汗。
贺屿天吓了一跳:“你是不是不舒服?疼成这样,怎么不告诉我?”
白饶头一回被心上人捧脸,男人温热的掌心贴着他的脸颊,强迫自己和他对视,带着一种霸道的温柔。两人距离很近,白饶腿有些软,他后腰靠着流理台,双手抓着贺屿天腰间的衣服,几乎站立不稳。
向来从容不迫的白总第一次结结巴巴:“我、我没有。”
贺屿天信他个鬼:“胃疼是不是?你是不是压根就没吃晚饭?中午吃得跟猫一样多,然后硬生生饿到现在?”
白饶被贺二少的逼视弄得没由来有点羞愧,他敛下眼睛,不敢跟严厉的福尔摩·贺屿天对视。
贺屿天并不放过他:“有多疼?”
白饶小小声:“也不是很……”
“我听实话。”
“……很疼的。”
贺屿天叹了口气,弯下腰一把将人抱起,白饶吓了一跳,下意识搂住男人的脖子,心里怦怦直跳,嘴里却口是心非:“别——”
“你老实点,”贺屿天道,“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没有权利反抗。”
白饶依言老老实实地窝在贺屿天怀里,脑袋轻轻靠着,大长腿一动不动,乖巧极了。
男人强硬的样子帅气又霸道,像偶像剧里的男主角,让他有一种被宠爱的感觉。
他的心仿佛被融化了似的,软软地成了一滩春水,
他刚刚还一个人坐在沙发里,羡慕能在男人怀里安家的猫咪,没想到,还不到十分钟,他便如愿以偿。
他从没想过,居然这么快。
白饶悄悄抬眼看男人的下颌线,他的线条很硬,带着很强的男人味儿。他被男人抱着,顺势把脸埋进男人肩窝,耳尖偷偷红了。
这恐怕就是,因祸得福吧。
因为上铺不方便,白饶被放在贺屿天自己的床上,光明正大地枕着贺屿天的枕头,盖着贺屿天的被子,贺屿天出去倒水的时候还给他压了压被角,让他盖紧一些。
白饶克制地压着嘴角,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他脑袋里似乎一片杂乱,又像是一片空白,他只觉得自己超开心,整个人开心地咕噜咕噜冒泡泡。
18/49 首页 上一页 16 17 18 19 20 2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