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饶?
这人是怎么了?他吃错药了?
平时不都叫白总吗?
白饶嘴唇抿了抿, 却还是压不住上翘的嘴角,只好咬着腮帮子,撇开了头。
饶饶。
这个称呼从贺二少嘴里念出来, 可真好听啊。
贺屿天悄悄瞟白饶,没发现他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却不知怎么的升起一种怅惘,好像是特别希望白饶能够发现他的小心思似的。
许念噎了一下,又点了个自己还算喜欢的蛋羹,递还给服务员:“饶饶哥,你俩感情挺好啊。”
贺屿天皱了皱眉:“……饶饶哥?”
这都什么破称呼。
许念楞了一下,才知道贺屿天说的是他的称呼:“啊,我小时候就这么叫他,这个称呼不好听吗?”
贺屿天语重心长:“你怎么不叫他饶饶哥哥?这种称呼是小女孩用的。”
许念试探:“那我……饶、饶哥哥?”
“你能不能爷们一点?”
许念不知道贺屿天在介意什么,挠挠头:“那、饶大哥?饶兄弟?”
……噗。
好一个兄弟。
贺屿天没忍住看了白饶一眼,年轻的总裁举止斯文,风度翩翩,五官精致好看,好像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
白饶回过头的时候,正好抓了贺屿天个正着,男人正歪着头盯着自己看,眼中带了笑意和戏谑,眉眼弯弯,见自己突然转头,与他四目相对,整个人楞了一下,笑带了点被抓包的尴尬。
贺屿天“咳”了一声,扭过头正襟危坐,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但是耳垂却带了点红色。
贺屿天正正经经地对许念道:“你要是想这么叫,也行。”
白饶显然是没听见刚刚贺屿天和许念的对话,疑惑道:“叫什么?”
许念:“叫饶大哥!”
清冷禁欲的白饶:……?
许念:“饶兄弟也行,你喜欢哪个我就叫你哪个,我不挑。”
白饶面上没什么表示,内心已经嫌弃的不行了。
……我哪个都不喜欢……这都是哪个道上的称呼啊。
唆使许念改称呼的贺屿天不自然地撇过头,看向窗外。
你别说,他一眼就看见了一个不纯洁的画面!
一个高大的穿西服的男人把一个T恤男孩壁咚在车门上,俯着身,两个脑袋歪着凑到一起,贴在一块,不用看就知道在做一些羞羞的见不得人的事情。
T恤男孩明显是抗拒的,他手舞足蹈地挣扎着,却拗不过高他一头的西装帅哥,被人家拎小鸡似的按在车门上,该咋弄咋弄,一点也没含糊。
弱唧唧的反抗没有起到一点作用,反而看上去像是欲拒还迎。
贺屿天仔细瞅了瞅,诶那不是刚刚跟他分开的那俩人吗?!
好啊一个个的,看上去人模狗样衣冠楚楚的,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
贺屿天撇了撇嘴,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委屈。他哥这才刚回国,就都亲上了,他和白总同居那么多天,就牵过小手!
不对,白总连自己喜欢他都不知道,他俩还是有名无实的未婚对象呢!
贺屿天转过身不去看窗外虐狗的两个人,偷偷用哀怨的眼神看了眼身边的白总,却发现白饶竟然也在往窗外看!
贺屿天吓了一跳,赶紧捂住他的双眼:“不许看!”
白饶的声音清澈透亮:“嗯?”
这有什么不能看的?
贺屿天小声哔哔:“少、少儿不宜。”
纯洁高贵的白总绝不能被他俩不要脸的恋爱狗玷污双眼!
其实白饶早就看见外边纠缠胡闹的两个人了,他甚至隐隐有些羡慕,和期待。
男人把自己推在车门上,双臂撑在两边,上半身逼迫地压过来,让他无处可逃。
他只能被困在这片狭小却温暖的天地里,乖乖承受对方给的疯狂热吻,并且予取予求。
他一定会腿软,不过这倒不用担心,有男人的手臂撑着,他总不可能滑在地上去。
白饶的双眸被贺屿天的大掌覆盖着,他眨了眨眼,睫毛划过男人的手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一样,带来一片酥痒,那种感觉从手心一直蔓延到心底,像猫爪子一样轻轻挠着他。
贺屿天触电般缩回手,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
许念看着两人的互动,挠了挠头。
他看向窗外,但因为角度问题,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许念纳闷地看着他俩,外面的风景没什么特别的啊,有什么少儿不宜的?
而且就算少儿不宜——贺哥你能不能注意一下白总的身份?他都已经成年多久了,搁你这儿好像还是个胖娃娃呢。
诶贺哥把手放下来之后,怎么耳朵又红了?刚刚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剧情?!
许念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唯一确定的是,他谈恋爱的这个日程,是该提前安排上了。
吃了饭,许念赶紧和小两口挥手说拜拜。
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想要谈恋爱的欲望达到了有史以来最高峰。
贺屿天和白饶两个人回了办公室,又面临着午休的问题。
白饶不敢提什么让贺屿天和他一起在休息室的床上睡觉,生怕这个看着高大实际特别容易害臊的男人又被吓跑,可贺二少这次却别别扭扭地道:“白饶,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白饶?怎么不叫白总了?
白饶拎着枕头的手一顿。
“什么事?”
“你这沙发实在太小了,你看,我能不能和你分享一半的床位呀?”
作者有话要说: 贺哥爬床日常
第38章
白饶楞了一下, 他抬头看着贺屿天的眼睛, 那里面满满的都是期待。
这个男人明明昨天还抗拒和他接触,为什么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就主动提出要和他睡在一起?
白饶指尖有点颤抖, 他脑中闪过一个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
他听见自己说:“……好。”
白饶头脑都不灵光了,他梦游一般地铺好了床, 规规矩矩地躺在上面, 双手叠加平放在小腹上, 脚尖都绷直了,好像是古代的妃子等待皇帝临幸一样。
白饶咽了口唾沫,慢慢闭上眼,感受男人掀开被子, 温热的躯体靠近他。男人结实的臂膀和他的肩挨在一起,,热度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室内变得非常安静, 这显得白饶的心跳声特别震耳, “咚咚咚”地在胸膛里激跃, 好像是敲鼓一样,敲得他甚至感觉心口发疼。白饶听见男人的呼吸声,男人似乎是侧躺着的, 热气吹在自己耳边, 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白饶强忍着想要缩脖子的冲动,努力逼自己睡觉。
他拿不准贺屿天到底在想什么。如果提出想要和他睡在一个床上的是别人, 白饶几乎可以确定那人就是对他有意思,但是这是贺屿天。
贺屿天不是普通的男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白饶深有感悟。这个男人是能在卧室里安放上下铺、管自己未婚夫叫兄弟的人才。他提出这个建议,八成是真的觉得睡沙发委屈到自己了。
他就好像是一株永远也不会开花的铁树,白饶不幸被铁树吸引,无法自拔,就只能守着他、诱导他,等待一个春天的奇迹。这个春天也许永远也不会到来,也或许明天就会来。
喜欢的人睡在身边,白饶鼻尖是男人熟悉的味道,耳边是他的呼吸。对方的气场包裹他,一点一点地在他身上染上属于这个男人的味道,这几乎让白饶沉醉其中。
“白饶,你能不能侧着身睡觉?”
男人声音传来,白饶诧异地睁开眼,贺屿天的眼睛里有一点委屈,还有难以察觉的忐忑。
白饶淡道:“怎么了?”
“被子有点小,盖不住。”
贺屿天这话确实没错,被子是单人的,一个人盖着绰绰有余,但是再加上贺屿天这个大块头,就显得有点不够使了。
白饶侧过身,面朝贺屿天躺着,支起一条胳膊,伸手帮他掖了掖被子。
白饶支着身给贺屿天掖被子,难免要往他这边探身,这就好像投怀送抱一样,贺屿天只要一伸手,就能将人搂在自己怀里。
贺屿天说出刚刚那句话已经是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用尽了勇气,现在白饶的手臂探过他的腰间,有意无意地蹭着腰腹,他一动也不敢动,僵硬地好像是木头人。
“可以吗?”
贺屿天眨眨眼:“好像还有点漏风。”
白饶还没说话,就被贺屿天扯了一把,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
猝不及防。
白饶靠着男人的胸膛,被他紧紧包裹着。男人的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心,长臂一伸,给他掖了掖被子。
“咱俩加一块儿体积太大,只有这样才不会漏风。”贺屿天强行解释,又加了一句,“怎么样,现在我不冷了,你呢?”
男人说话间胸膛震颤着,弄得白饶耳廓发麻,他听见男人的问话,迟疑着点头,然后才想起自己窝在贺屿天怀里,对方根本看不见。
白饶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份静谧:“嗯,我不冷。”
贺屿天搂他搂地很紧,但白饶莫名从中体会到一份克制,不知道为何,那箍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硬的像铁,好像下一秒就要把自己狠狠摁在怀里揉碎了一般。
白饶有点害怕,却又带了点期待。
贺屿天……是不是喜欢上了他?
如果他的预想成了真,是不是就表明,贺二少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了呢?
白饶有点不敢想,他现在睡意全消,耐心地等待着,看会不会出现他预想中的事情。
或者男人看自己睡着了,就偷偷摸摸地来亲他,湿热的吻落在自己的额头、鼻尖和嘴角,这时候他就可以假装被亲醒,睁开眼逮他个正着。
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贺屿天依旧没有一点动作。白饶的听见男人趋于平缓的呼吸声,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抬头一看——
贺屿天闭着双眼,睡得正香。
虽然很不礼貌,白饶还是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真是只猪!!!
猪!!!
白饶觉得刚刚畅想贺屿天会突然开窍勾引他的自己有点智障。
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把他抱在怀里,心里没有一点旖旎心思,沾枕头就着才是贺二少的本性吧?
他真是想和人家谈恋爱想疯了。
白饶支起身,伸出一根手指,拨弄男人的睫毛,又怼他的鼻尖,弄成猪鼻子的形状。
他不怕男人醒来,因为经过这些日子,白饶发现,让贺二少醒来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如果不是故意招惹,只是偷偷摸摸地做些小动作,一定不会被发现。
猪!!!
白饶抿着嘴唇,看着男人熟睡的眉眼,心里有点挫败。
他想起今天中午在餐厅里隔着玻璃看见的那一幕。
人家的进展就好像坐了火箭似的,回国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到二垒了。
那么激烈,看得人羡慕又渴望。
他家这个,好像是开了零点五倍速,还动不动想跟你做好哥们,只能一次次试探,一点点的痴缠,勾得他心里发痒发慌。
贺屿天和贺置之,本是同根生,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白饶叹了口气,伸手在贺屿天脑袋上rua了rua,又钻进人家怀里,拉着男人的胳膊环在自己腰上,气呼呼闭上了眼睛。
不想了。
越想越生气。
睡觉。
其实白饶不知道的是,他是真的冤枉了贺屿天。
能和心上人睡在一起,贺屿天当然兴奋地不行,但是他今儿凌晨才知道自己的心意,辗转反侧了几乎一整夜,早上又起得早,压根没睡够。
于是兴奋的巅峰一过去,困意便席卷而来,让人难以抵挡。
就算贺屿天想要在白饶睡后做些什么小动作,也是有心无力,只能把人抱在怀里,不甘心地沉沉睡去,在白日梦里做更过分的事情。
一觉睡到下午。
贺屿天醒的时候,白饶还在他被窝里。
他坐在床头,膝上放着电脑,办公办得很认真。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贺屿天以前不以为然,但今天他却自个儿打脸了。
白饶待他温柔体贴,以至于他都忘了眼前人的克制和冷感,他袖子卷在手腕处,露出白瘦的手腕,冷着脸处理文件,修长细白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还有压低声音交代属下的模样,倒真有一种外面传的冷面总裁的样子,又帅又酷。
发现贺屿天醒了,白饶浑身冷气渐消,将电脑合上放在一边:“醒了?”
“嗯,”贺屿天刚睡醒,嗓音里透着一股沙哑,“几点了?”
“不到六点。”
竟然一下子睡到饭点……贺屿天有点羞愧,他坐起身和白饶并着肩:“你饿不饿?”
“有一点,”白饶给贺屿天倒了一杯白水递给他:“你呢?”
贺屿天捧着水杯,喝了一口。
有点说不上来的甜味,他怀疑白总在里面加了糖:“我也是”
既然都饿,两人一拍即合,去餐厅吃饭。
在路上,贺屿天把自己早早定好的刑侦类电影退掉了,十分心机地换了一个恐怖片。
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么,带对象去看电影,专点恐怖片,越吓人越好,娇娇弱弱的小对象肯定会害怕地吱哇乱叫,眼中含泪扑在你怀里,然后……嘿嘿嘿。
白饶虽然看上去并不娇弱,但是贺屿天早就听说了,他是一个工作狂魔,肯定没什么空看电影,面对恐怖如斯的新奇玩意一定会很害怕。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做好把人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准备了!
餐桌上,白饶觉得贺屿天有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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