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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一(近代现代)——谢朝夕

时间:2020-06-24 08:45:02  作者:谢朝夕
  师傅说:“在的。”
  祝深这才松了口气,挂了电话以后,将屋子里藏着的大集装箱盒搬去了厨房。
  “深深下楼了?”方姨忙跟了过去,“拿的是什么啊这么沉?”
  伸头一看,约莫是烘焙用的材料。
  “这是……”方姨立刻就笑得合不拢嘴了:“是要给阿衡做蛋糕吧!”
  她就知道钟衡的生日祝深不可能没有半点表示,一早上伸着脖子往楼上看八百回,竖着耳朵听上面的动静,可真是苦了她了。
  祝深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搓了搓干燥的掌心,有些紧张。几天没做了,怕自己手生。
  方姨不是不知道祝深几斤几两的,见祝深套着围裙,开始磕鸡蛋倒面粉,不免有些惊讶:“深深会做吗?”
  “会。”
  “要帮忙吗?”
  祝深摇头。
  方姨仍不放心,走来走去,又折转回来看着祝深。
  还别说,祝深真就有模有样地做了起来。这让她不禁联想到前段时间祝深早出晚归,谁都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一拍巴掌,顿时了悟了。
  祝深一定是去学烘焙了。
  于是方姨终于彻底地放下了心来,暗暗希冀着钟衡可要早点回来才好啊。
  这些日子看着两人山穷水尽又柳暗花明,不禁松了一口气。
  几个小时后,祝深终于做好了蛋糕,将它放进冰箱冷冻,匆忙脱掉了围裙上楼换衣服。
  时间还来得及,他要去拿画了。
  方姨乐不可支:“深深晚上是不是会和阿衡一起回来?”
  祝深别扭地“嗯”了一声,脸颊微烫,又嘱咐说:“别动蛋糕。”
  别说蛋糕了,方姨准连冰箱都不敢开,她站在庭前冲着风风火火跑出去的祝深喊:“路上小心啊!”笑嘻嘻地又补充道:“深深加油啊!”
  祝深取了车,看见油是满的,刚回一个:“加了。”
  突然顿住。
  方姨哪是要他加车油啊,分明是要他……
  不禁有些好笑。
  好像,蛋糕做完了以后,连他的心境都变了。
  不想说就不要说了,那他以后都不会再问了。
  人生那么长,有些事情就不必纠结了。
  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一个小时后,祝深抵达装裱店。
  将车泊在路边,下车时祝深好像想起来了很多事。那时,他和钟衡去取桃花图,一开始也是不大愉快的。两人还为难里面的裱画师傅,要他充当传声筒的角色,钟衡一句“喜欢”,他便什么气都生不起来了。
  进了门,取了画,祝深将它放在了后座,又忍不住回头欣赏。
  这是一幅背影,画里的那人站在了窗户边,薄薄的窗纱被半挽着衣袖的手慢条斯理地挑开一角,大片月光倾泻进了屋内,月华镀在了那人的身上,让他蒙着一层梦幻与朦胧的色彩。他侧着半张脸,月光直直地打在了他的脸上,他面部的轮廓是深邃立体的,遥望着月亮的眼睛有些湿润,所以才显得那样深情。
  即使是用冷色调画的,可这幅画看上去却显得异常温馨,一笔一画全部都是爱意。
  祝深挑起了唇角,这是他最满意的一幅画了。
  因为这幅画里,是他的爱人。
  驱车前往钟氏,就说是接他回家的,如果他不说话,那就只能自己多说点呗。
  要是他不跟自己走……
  祝深笑容止住,哼,扛也要把他扛走。
  总之接到人再说。
  一路风驰电掣,祝深眼里都是笑意,频频透过视镜来看后座上放置的那幅背影,越看越是欢喜。
  不知道对方会喜欢么。
  哎……他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他的画,谁敢说不喜欢?
  快驶到钟氏了,隔着老远便看见门外的钟衡,看样子,他正准备上车。
  他这么早下班了?
  也是,今天毕竟是他过生日,早点下班又怎么了?
  可紧接着,便看见程展眉也上了他的车。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那辆车便扬长而去了。
  愣了那么一两秒,祝深驱车去追,可很快便跟丢了,迷失在千篇一律的钢筋森林之中了。
  祝深急忙给钟衡打电话,等待接通的时候,他的双手都止不住地颤抖,还不知道这场别离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喂?”电话被接通了,钟衡低沉的声音传进了听筒里,“小拾?”
  祝深脱口而出:“你要去哪里?”
  钟衡说:“去机场。”
  “去机场?”祝深一下就紧张了:“你要去哪?”
  “去D国出差,下个月回来。”
  “出差?”祝深一顿,好像上月听他说起过这事,可他没有在意。
  他怎么能不在意啊。
  “嗯,临时提前了两天,得赶紧过去。”钟衡又问:“你在家里画画吗?”
  “我……不在,我在外面。”祝深沉默许久,忽然道:“钟衡。”
  “我在。”
  祝深突然哽住了,心里好像被人狠狠捏住了,有些透不过气来,一时不知该对他说什么,半晌,他低声道:“生日快乐。”
  钟衡顿住了,极为意外,好像连话都不会说了。
  “谢……谢谢,”声音里克制着汹涌的激动与蓬勃的爱意,有些嘶哑了,他说:“我会早点回来的。”
  还没走,就已经开始想他了。
  “我……”祝深暗自捏了捏手,看着视镜里的那个背影,小声说:“我等你回来。”
  钟衡好像笑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祝深与他说生日快乐。
  到了机场,钟衡与替他回家拿行李的王秘书汇合。
  王秘书手中拿着一个蛋糕,看到了钟衡,连忙递给他。
  钟衡摇头:“谢谢,我不爱吃甜食。”
  王秘书便说:“方姨说,这是祝少亲手做的。”
  钟衡一下便怔住了,颤着手接过了面前这个芝士蛋糕,声音更加沙哑,却隐隐带着难以置信的雀跃:“是他做的?”
  王秘书点了点头:“方姨说,祝少做了一上午。我看着这蛋糕做得很好看,祝少从来也没有下过厨,还不知道偷偷在外面学了多久呢。”
  钟衡回想起刚刚祝深小心翼翼说话的声音,心尖都好像被刺痛了。
  “快登机了,您看——”
  钟衡舍不得吃,将那蛋糕紧紧地捧在了手里,低声说:“走吧。”
  “我替您拿着?”
  “不必了。”
  身旁的程展眉见他这样,忽然笑出了声。
  大家都朝她看去。
  程展眉摇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点傻。”
  众人在心里无比认同,他们几时见过这样的钟总,就这抱蛋糕的姿势,是怕谁抢了去吗?
  顿了顿,程展眉敛笑轻叹:“是我傻。”
  钟衡置若罔闻,抿着唇带着祝深给他做的蛋糕上了飞机。
  而祝深终于绕过了这一片他不熟识的钢筋水泥,跟着导航走向了正轨。
  手机响个不停,祝深看都没看就接了:“喂?”
  “老幺?”是一个女声,声调上扬,笑着问:“听你四哥说你很想我?”
  祝深大喜过望:“三姐!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你那个宝贝盒子给你找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金家大小姐的灌溉=3=
 
 
第79章 
  祝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激动心情赶回祝宅的, 一路风驰电掣,手心的汗密密麻麻渗了出来,生怕那个等了他七年的盒子溜走似的。
  下了车, 祝深冲进了门, 脚步却渐渐沉重,像是拖着隐形的脚镣一般,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
  一时间心如雷鸣,汗如雨下,那失而复得和踏破铁鞋的快意萦绕在心头, 却又带着些许未知的紧张与歉疚。
  “深深来了啊, ”三姐五姐在花园里喝茶, 见到了祝深,忙向他招手:“快过来啊。”
  祝深走到桌边, 竭力压着急促的呼吸,哑着声音问:“我的盒子呢?”
  三姐看见满头大汗的祝深朝她们走来,不禁摇了摇头,顺手给他倒了杯茶, 轻声宽慰:“别急, 先喝口茶再说。”
  祝深将茶一口饮尽,目光紧盯着三姐, 语气急切:“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三姐愣了一愣,倒还从没见过祝深这样失态的样子,抬手指了指他湿润的唇:“怎么这么紧张啊, 花猫似的。”
  祝深顺着三姐所指的方向,擦了擦唇角下巴还子啊滴落的茶水, 目光更加迫切,好像什么都顾不上了, “三姐,它在哪?”
  “跟我来吧,在房间里。”三姐起身说。
  一瞬间,祝深的眼睛一亮,立刻跟在了她的身后。
  “别紧张,要是你当时真的把盒子放箱子里了,那就铁定丢不了。”三姐一边走一边说。
  祝深笃定地点头:“我放进去了。”
  它曾无数次回忆起当时的情形,确认自己一定是把盒子放进箱子里了。
  不禁懊悔,如果当时能够打开盒子看一看就好了。
  可惜,没有如果。
  三姐点了点头,看见祝深急迫的神色,不禁提快了步伐,对他说:“当时你不是把行李箱寄回家了吗,我想你在L国肯定是有用的,便做主给你寄过去了。哪知地址填错了,于是它又给送了回来。”说到这,三姐不由得歉意地笑了笑:“倒不是我接收的,是你三姐夫。那个没脑子的……以为是我的箱子,就随便放在了仓库里,又忘了跟我说,这一放就是这么多年。要不是这次回来我要卖掉那套房产,在仓库清点旧物,也不会找出你的箱子来。”
  没想到竟是这样一番阴差阳错。可他已经没有资格去责怪谁了。
  祝深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起来很是哀伤的样子。
  三姐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老幺,对不起啊。”
  祝深哑声喃喃:“是我……对不起。”
  是他没有保管好钟衡的礼物。
  推门走进三姐房间,看见衣柜边赫然放着一个黑色的拉杆箱。
  “是它吗?”三姐边说边看了祝深一眼,发现他全身都在颤抖。
  五姐立刻扶住了他的手臂,三姐忙问:“老幺,你没事吧……”
  祝深瞬间眼圈通红,死死咬住了下唇,蓦地冲了过去,浑身抖得更加剧烈了。
  一只手颤抖着摸向密码箱。他太紧张了,指节像是在听从别人使唤一样,哆嗦着相互碰撞,不受他的控制,根本无法划动密码。
  三姐见状忙蹲了下来,摁住他的手背:“别紧张,慢慢来。”
  祝深口中传来了血腥味,血气使得他稍稍镇定了一些,二指一扣,只听“咔”地一声,锁被打开了,箱子被分成两半,一个巴掌大的礼物盒滚落在地上。
  祝深小心翼翼地捡起了那只盒子,满脸都是懊悔的神色。
  不明所以的三姐看看祝深,又看看五姐,不免有些担心:“他没事吧……”
  五姐摇了摇头,以手抵唇,比了一个“嘘”,拉着三姐出了门。
  祝深不知身后发生了什么,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这个盒子吸引住了。他手中的是一只黑色的盒子,看起来并无甚稀奇,轻轻打开,祝深愣住了。
  盒子的最上面放着一瓣风信子干花,中间是一只腕表,取出腕表,看见底下压着一颗用纸折成的红色的心。
  只这三样,等了祝深足足七年。
  祝深捧着盒子,心里忽然剧烈沉痛,身体像被抽掉了力气一般,跌坐在了地上。
  半晌,他艰难地抬起头,满嘴血腥,泛着苦涩。
  拾起那颗红心,它的反面是钟衡的字迹,笔锋并不是他惯来签署文件那样相连的,而是一笔一划板板正正地写着“我爱你”。
  我爱你。
  原来那天他撬出的表白并非钟衡第一次说——原来那么早他就被钟衡爱着了。
  可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拈酸吃醋,他不相信钟衡是真的爱他,他只相信自己听到的传言和那些飘渺得不知所云的假象。
  恍惚间,他的脑海里回荡着薄梁那句轻叹:“有些事情,该用心去看啊。”
  而他的心,被一叶障目,被厚壳包裹,沉闷,迟钝,又固步自封,所以他就活该变成这个样子,与人无尤。
  掌心抵住胸口,里面好像痛得几乎不能呼吸了。
  可这不过是冰山一角,紧接着他就发现盒子里的手表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表盘是方形的,表带是金属的,有些中古表的意思,很别致,摸起来也是冰冰凉凉,一角略略有些残缺。
  瞬间,祝深一滞,这不是薄梁的表吗?
  他还能清楚地记得当时在医务室的时候,他半梦半醒间看见薄梁在替他试体温,他高烧烧得浑浑噩噩,什么都看不真切,朦胧得宛如眼前蒙着一道纱。唯独记得自己将掌心覆到他额上的手腕时,摸到了一阵冰凉,那是一块方形的表,摸上去冰冰凉凉的,表带的一端有些残缺。
  他高烧迷糊,只记住了这块表,以及窗户边的那道背影与风信子。
  一醒来便看见了身边的薄梁,他笑说:“你终于醒了,大家都吓坏了。”
  于是祝深便没有再分辨其他,理所应当地顺着雏鸟情结的逻辑,认定薄梁就是在他身边照顾他的人,之后连带着自己喜欢上他都好像变得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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