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
楚凌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句说道:“你这种是自断一臂的行为,很愚蠢。”
“你说什么!”
楚辞奕爆怒,将茵茵仍至一边,起身打开车门,想把后座目光平淡的楚凌扯出来:“你再说一遍试试——”
楚家兄弟表面上,一直关系不错。
当然,这种不错都是建立在楚凌谦让的状态下。
茵茵看到楚轩昂暴怒,吓了一跳,紧紧缩在窗口。
“说得再多,我也是同样一句话,你的做法非常愚蠢。”
相比楚轩昂的暴躁,他的弟弟实在过于冷静了:“解决金丝雀不是关键,而是他名下的那套房产,别墅里有你初中时留下的罪证,这才是你要杀楚辞奕的重要原因,难道不是吗?”
楚轩昂不说话了,眼角疯狂跳动着。
楚凌讲得难听,但有一定说对了。
就是他杀楚辞奕的原因,并非争夺家产,而是自己在极度放/纵下,做的一桩丑事。
丑事藏得好好的。
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被楚辞奕察觉了。
……
秦生将餐盘拿进卧室。
途径垃圾桶,顺手扔了纯银的小铃铛,脑海里全是兔女郎胸前的那抹白色。
哦,他初中时还有过暗恋的女生。
也是大眼睛高鼻梁,笑起来像一朵艳丽的玫瑰花,现在看到大眼睛,尖下巴,甜美的脸蛋竟然没什么感觉了。
甚至觉得有点不舒服,特别是抹胸,拉得太低了。
秦生知道会所里的服务生,穿成性感的兔女郎。
房客看上是可以谈价钱的。
明明有钱人才能进的地方。
搞得跟卖/淫窝点一样。
秦生想起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心里就涌起一阵阵排斥。
他一边挖了口冻奶塞进嘴里,顷刻间,浓郁的芒果味充盈着口腔。
哦,蔚来会所的甜品做得倒挺不错的。
楚辞奕监督他一小口一小口,把薄饼包上肉馅,咽进了肚子里,问道:“好吃吗?”
全是肉,好吃什么啊。
秦生阴阳怪气道:“你是不是觉得苦瓜也很好吃?”
楚辞奕讨厌苦瓜。
却基本每一顿都要吃苦瓜。
讨厌什么却硬要吃什么的做法,秦生可做不来。
这老变态能当上褚新集团的董事长再正常不过了。
在忍耐,伪装,蓄势待发上,谁比得上他?
例如,楚辞奕想得到秦生,可不止单纯在情/事上。
要的,还是他的整颗心。
秦生便开始慢慢依赖楚辞奕。
甚至习惯身边有个唠叨,会给他盖被子,为他过生日,读故事本,抱着他睡觉的男人。
楚辞奕有时候就像涂了层芒果冻奶的罂粟。
舔一口微甜不鼾,带着阵阵香味,但是会上瘾,久了戒不掉,芯子里全是毒/药。
秦生刚呛完,楚辞奕便看了他一眼。
男人没表现出温柔的时候秦生依然有些畏惧,犹如一种长年累月的威压,深深刻进了骨子里。
“你以后……”
“嗯?”小家伙一嘴的冻奶渣子。
楚辞奕拿餐巾给他擦了擦唇角。
“……不准对我那么凶。”
秦生努力把话用最小的声音说完了。
“我对你很凶吗,嗯?”
楚辞奕把他搬过来,抱到自己的腿上,这几个月他太忙,神经紧绷,一直提防着楚家所有人,很久没有跟秦生亲密地说悄悄话了。
“你压迫我。”
“哪里压迫你了?”
秦生小声道:“你在家里装警报器。”
“宝宝,警报器是防外贼的,平常阿素一个人保护你,万一她不在,或者睡着了,有不怀好意的人偷摸进来,该怎么办呀?”
“你还在我身上装定位。”
楚辞奕扬眉:“不定位一被抓我怎么找得到你?”
他都有理由。
反正他最能说。
秦生气死了,冷冰冰道:“那我也要在你身上装定位。”
“好啊。”楚辞奕轻轻含住近在咫尺的耳垂:“宝宝想在我哪里装定位都可以。”
第41章
秦生感觉不仅耳垂被咬了一口。
连耳廓里面,也被仔仔细细地品尝过了。
有病。非要弄得全是口水,脏死了。
楚辞奕抱着他又轻声细语了会,才将人放开。
算了算时间,秦生到该回去的时候了,阿素独自留在楚宅,发现自己消失整个白天,一定心急如焚。
一想到楚轩昂和楚凌,秦生不由自主地涌起不适。
“你们三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人。”
“自相残杀。”秦生坐在椅子上,任由楚辞奕给他系衬衣纽扣:“喜欢玩人还男女不济。”
原本楚辞奕要让他穿擦过废弃大楼石地的睡衣回去,显得落魄无依,再加上锁骨到后颈,全是他留下的痕迹,更加真实一些。
秦生同意了,但往里套的模样很勉强。
楚辞奕也不舍得让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小猫咪再沾染上脏兮兮的泥土,便重新买了套西装找人送上来。
“我只有你一个。”
楚辞奕把扣子系好了,回答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
“现在没有,以前也有。”
“以前也没有。”
秦生垂帘踢着拖鞋,明显不太相信。
“哦?”楚辞奕道:“我第一次技术有那么好吗?”
“我怎么知道!”秦生一急,险些蹦起来,也不愿受男人摆弄了:“你好了没有!”
“快好了。”
秦生的碎发是蓬松的西瓜头,柔顺黑直,黑色里带着淡淡的褐色,楚辞奕替他梳了三四趟,发现就正中央的一根呆毛总忍不住翘立。
没有办法,只好放弃。
秦生穿着深色小西装和皮鞋,里面是整洁干净的白衬衫,英姿飒爽,精神焕发,有几分社会精英的派头。
楚辞奕没办法送他,怎么看都有点恋恋不舍,便忍不住抱着小家伙啜了两口。
“知道回去的路怎么走吗?”
“知道。”秦生推开楚辞奕的脸:“我又不是傻子。”
“宝宝,后面几天,我不会呆在你身边,要出什么事,可以找阿素,也可以找章主任。”
“哦。”起先,秦生还没反应过来,想到了便问:“章主任也是章家的人吗?”
“是我姨妈。”楚辞奕道:“她不愿继承家产,也不愿身居高位,我母亲嫁给楚文涛郁郁而终之后,外公只想让姨妈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便安排她到章家投资的一家私立小学当人事主任。”
她长得跟楚辞奕一点也不像。
性格又是真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也不太像。
秦生警觉道:“她不知道吧?”
“嗯?”楚辞奕把推开他的手裹进了掌心里。
“哦,她还不知道自己外甥暗地里养了个情人吧?”
秦生回忆起和章主任相处的细枝末节。
刚去学校报道的那天,章主任就知道他是关系户。
秦生还以为是徐校长透露的,便没在意。
他有种贸贸然见家长的窘迫,明明进楚家老宅那会儿,就没有这种感觉。
“她只知道你是我未来老婆。”
楚辞奕回答的时候,正系着领带,从嘴里流出的,仿佛是一句再自然不过的话。
秦生清冷倨傲,掺着半分警惕的脸颊,随着他一句又一句的“老婆”,慢慢卸去防备,显得无所适从。
脸滚烫发热,秦生自己都受不了了,丢下“有病”,一口气跑到了底层,奔至门口,急促地呼吸新鲜空气,然后不停地往前走,走了大约五六分钟,周围景色渐渐便得不认识,才意识到——
原来方向错了。
……
回到楚家老宅,已经晚上八点。
宅院里热闹非凡,灯火通明。
阿素在楚辞奕拦下小少爷的那一刻已经接到消息。
但看到秦生的那一刻,仍是心里泛酸,万般思绪涌来,一把将他抱进怀里。
“阿素……”
往常秦生总对阿素冷言冷语,如今知道这个菲律宾女佣一心向着自己,一点不觉得讨厌了。
“你去哪儿了?”
李檀茗烫了小卷,披在肩头,一件丝绸睡衣,衬得丰肌弱骨,身姿曼妙,听到动静,她跟着出来瞧了:“真是的,急死人了,也不知道说一声,你那女佣还以为是我们把你绑起来卖了呢。”
话是这样说,语气里却丝毫不见着急的意思。
凌晨阿素发现秦生不在卧室,心急如焚,求李檀茗派人去找,也被她四两拨千斤糊弄过去了,表面好声应着,实际行动一概没有。
秦生瞥她一眼,狐狸眼微眯,不由嗤笑:“急得立即去理发店烫了个小卷?”
李檀茗自讨没趣,讪讪闭了嘴。
她看见秦生脖颈上遮都遮不住的红痕,心想大概楚凌和楚轩昂做得事成了,便也不再计较,他们带的药,吃上一次痛苦万分,再过三四次就能上瘾了,还愁不能把这伶牙俐齿的小金丝雀掌握在掌心里?
不过老朱倒绅士。
完了给还给人换了身漂亮衣服。
李檀茗总觉得违和,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然后,她又听到秦生说道:“我要回去了。”
李檀茗一愣:“回哪里?”
“回别墅,我在这里住不习惯。”
李檀茗不动声色观察秦生的神态:“卖别墅的事情,你想得怎么样了?”
秦生道:“哦,不卖了。”
李檀茗脸色微变:“不卖了?为什么?”
秦生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疲倦:“哦……住在这里几天发现,我不仅认床还认家,换个地方睡不着。”
李檀茗蹙着眉,眸光忽明忽暗。
良久,才勉强牵起一抹得体的微笑:“那真是可惜了。”
先不能乱,她得让楚凌加快速度了。
只有小金丝雀染上毒/瘾——
就算为了钱,也会急于把别墅卖掉。
秦生和阿素回到卧室。
这间卧室是当初李檀茗知道他们要住,亲自准备的,床单被褥都是全新,来之前,还稍稍粉刷装饰了一下。
行李没几件,阿素收拾得很快。
她动了动嘴皮,想要说话,见秦生指了指绑在床边的白色小机器。
粉刷的墙面也是纯白,若不仔细看,一会半会还真难以察觉。
楚辞奕总喜欢在浴室的各个角落装针孔摄像头。
秦生跟他斗智斗勇五年,加上之前褚新集团暗害他的“高总”,已经对这类监控系统及其敏锐。
阿素微微一愣,显然刚住进来的时候,窃听器还没装上。
清晨一早,秦生不在,她又急着到处找,没想到给了李檀茗乘虚而入的机会。
阿素酝酿了一下情绪,假惺惺问道:“小少爷,您到底去哪了?”
“跟踪楚轩昂。”秦生人生中难得有几次说谎,若不是对着窃听器,恐怕一眼便会被看出来了:“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打晕了……”
“什么——”阿素紧张道:“您没伤着吧?”
每次妆模作样的表演,阿素就这么夸张。
秦生干巴巴道:“没受伤。”
“可是您的脖子——”
阿素笑得暧昧,出口的话却带着愤恨:“他们对您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
秦生捂住脖颈,愤愤道:“被狗啃的。”
语气里有明显的欲盖弥彰。
正好给了李檀茗误会的空间。
两人收拾完行李下楼,李檀茗已经将长发盘在脑后。
她换了条浅色露肩长裙,肩膀披着小短袄,温柔优雅的装扮。
“好歹在我们家住了一个多星期了,要走也得送送你们。”
说话间,一辆黑色保时捷缓缓停在秦生面前。
醉翁之意不在酒。
“随便你。”
秦生想,反正楚辞奕不在身边,阿素也不可能先走回家,再把车库的车开过来接送,李檀茗要送他,正好剩下打车钱了。
开车的是楚家司机,王伯。
秦生本想坐副驾驶,却被李檀茗若无其事地挡了下来。
“还是让阿素小姐坐副驾驶吧。”
李檀茗端庄地笑道:“你不知道,车一旦出事,副驾驶是最容易受伤和死亡的,我们两个就一起坐在后排就好了。”
“是啊,开这种豪车最容易出事。”
秦生跟着笑了笑,话中带刺:“楚辞奕六七辆豪车,一年出两次车祸,第三次直接自燃,你说巧不巧,说不定哪天这辆也会自燃。”
李檀茗眉心一跳,嘴角使劲抽了抽。
小金丝雀说话真不中听。
她们这群上层名流,就算互相看不顺眼,也不会冷嘲热讽得这般明显。
果然穷山恶水出刁民。
粗鄙,没素质得很。
一时间,李檀茗被呛得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秦生巴不得她闭嘴,省事清净。
九点的夜晚,街上依然熙熙攘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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