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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了圣母病[快穿]——青渊在水

时间:2020-06-28 17:36:58  作者:青渊在水
  江快雪扑上去帮忙,那胡人女子放下婴儿,登时也扑上来。四人乱战在一处,更添老妪剧烈的咳嗽与婴儿哭声,一时间好不热闹。
  松月真体力不支,江快雪虽然身手灵活,但也不是那体魄强健的胡人的对手,两人被制住绑在一起,搜走身上东西,推进帐篷内,帐篷内不过一些生活必需品,一老妪躺在榻上咳个不停,帐篷边一排挂饰,有狼牙兽角等物,还挂着一只袜子。
  江快雪定睛一看,好悬没晕过去,那只袜子,怎么那么像他丢过的一只啊?!
  胡人女子抱起孩子,一面哄着,一面愤愤地踢了两人一脚,用汉话骂道:“不老实的汉狗!非得把你们的牙齿拔掉不可!”
  江快雪心中绝望,这胡人中早下了令,能抓到一名汉人,奖励山羊两头,抓到两名汉人,奖励马驹一匹,看来今天是难逃一劫了。他不会死,但松月真的身体,恐怕是无法再承受任何折磨了。
  而且他和松月真绝对不能暴露身份,否则他们两人被折磨一番之后,还会被胡人用来威胁邝思清。到时候邝思清投鼠忌器,倒霉的就是边境的黎民百姓。
  胡人男子受了伤,只是松月真手上无力,伤口不深,倒是松月真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脸色苍白,额头尽是虚汗。他气恨极了,脱了上衣露着精壮的上身裹伤,一面用胡语痛骂两人,想来不外乎是“明日就把你们两个汉狗抓去领赏!”之类的话。
  榻上那老妪又咳起来,边咳边用胡语问话。江快雪这才发现,她五感衰退,视力与听力都不甚灵光,再看她脸色,已身染重疾,再不医治,支撑不了三天。
  胡人女子连忙端了水来,喂老妪喝了,夫妻二人瞧她这般憔悴病重的模样,都是愁容满面。
  江快雪忽然开口:“我可以治好她。但是你们得放了我们。”
  胡人女子听懂了,却压根不信,回头骂了一声:“汉狗住嘴!你们惯来诡计多端,休想让我们上当!”
  江快雪又说:“你们再不医治,她今晚病情便会加重,三日后必死无疑。”
  他说得如此笃定,胡人女子半信半疑,胡人男子询问,她便用胡语说了。夫妻二人交换一个眼神,迟疑地看向江快雪。
  “你们若不信,便看今晚,到时候她必然会呕血不止,呼吸困难。我可说好了,你们若拖到明日午时,那便是我也救不了她了。”
  夫妻两人惊疑不定,耳语两句,不再理会江快雪。那老妪咳过,喘着气躺在床上休息。胡女生火做饭,打开从江快雪身上搜来的袋子,找出干粮丢进锅里。
  她又翻找一边,看见几支银针整齐摆在盒子内。夫妻二人分工不同,男子在草原上放牧,她除了照顾一家老小,偶尔也跟着部落内的姐妹们一起去边境的商队集市换些汉人的茶叶、丝绢、中药等物。她见多识广,认出这是汉人大夫用来治病的,便又看了江快雪一眼,将银针搜走。
  夫妻两人坐在一处吃饭,闻到饭香,江快雪不禁饥肠辘辘,肚子咕咕叫起来。那胡人男子把半只奶果子丢到两人脚边,喝了一声,与喂狗无异。松月真闭上眼睛不闻不问。
  胡人男子嗤了一声,没再管他们。
  饿极了自然会吃。
  然而松月真跟江快雪是少见的硬骨头,撑了足足一个时辰,两人渴得难受,江快雪发现松月真的头发间还夹着一片水草,想也不想,歪过头衔住那片长长的水草,喂到松月真嘴边。
  松月真一怔,张开嘴慢慢咬住水草,一点一点嚼进嘴里,两人双唇一瞬间贴在一起,连呼吸都错在一起。
  江快雪吃惊,怔怔地睁大眼睛,与松月真四目相对,松月真的眼里有笑意。
  他脸上一热,衔着半根水草退开,默默咀嚼着水草,一点点冰凉的水分沁出,却难解干渴。他甚至觉得更渴了!
  两人头靠着头,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那老妪再度咳了起来,小婴儿被吵醒,哇哇大哭,帐篷内又热闹了起来。
  这时,只见老妪呕了一声,胡人男子一惊,举着灯来照,只见毯子上湿漉漉一片血色。夫妻二人都惊呆了。
  两人一个端水喂药一个打扫地毯哄孩子,待一切稍稍安定下来,那夫妻二人来到江快雪面前,胡人女子问道:“你懂医术?你是吹芦城里的医官?”
  江快雪在城内开设医馆,教出一批医术精湛的大夫,就连塞外的胡人都听说了,她有此推测,并不奇怪,毕竟谁能猜到本该在城中坐镇的承宣布政使会出现在塞外呢?
  江快雪不愿说谎,转而道:“只要我能治好病人,你又何必管我是谁呢。”
  “你有什么条件?”
  “放了我们。”
  夫妻两人有些犹豫。
  松月真在一旁说:“我们两人拿去领赏,也不过是换到一匹马驹,难道还能比得上你母亲的性命吗?”
  那胡人男子点头说了句什么,女子便用汉话说:“只要你们能治好妈妈,我们就放了你们。”
  “口说无凭,我要你们向狼神起誓。”
  夫妻二人色变。这塞外的胡人信奉狼神为守护神,他们坚信,如果当着神明的面说了谎,那么这个人的灵魂将永远被阻隔在狼神的神殿之外,永远不能与亲人团聚。所以没有胡人敢违背在神明面前立下的誓言。
  那胡人男子沉下脸来,女子恶狠狠地走上前,抓住松月真的衣襟:“你们不过是我们的阶下囚,凭什么跟我们谈条件?”
  松月真还没说话,江快雪先一步开口:“那你就试试,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会不会给她医治!”
  他眼神凶狠坚定,丝毫不见畏惧,竟叫胡人女子一愣,不由得松了手。
  夫妻两人小声说了两句,达成一致,对着象征狼神的北方共同立下誓言。江快雪听不懂胡语,松月真倒是能懂一点,朝江快雪点点头。
  江快雪要回自己的银针,又让两人给松月真解了绑,来到老妪的榻前诊了脉。这病症果然与他所料的差不多,是肺部感染。他先施了针,暂时止住咳喘,待那老妪睡下,便跟夫妻二人交代:“她要吃药,我开个方子……”
  胡人女子从角落里拿出一个布袋子,在江快雪面前打开,里面是几小包中药材:“我们有的,都在这里了。还要买药材,得等到十五天后集市再开。”
  江快雪看了一眼,这些药材都不太对老妪的症状,不过对松月真的伤倒是有用。
  他看着胡人女子:“我要的药材,以你们这里的气候环境,应该也有生长。明天我出去采药。我这位朋友也受了伤,能不能把这些药材给我,我要治好他的伤。”
  胡人女子一听,登时柳眉倒竖:“这些药材,六只小羊羔换来的!六只!”
  江快雪知道这两人答应放了他们就很难了,再想问他要药材那更是难上加难,也就不多说什么。
  胡人女子端上来一点吃的,让两人上桌吃了,又给他们勉强收拾出一块睡觉的地方。又把他们的手脚都给绑了,免得两人半夜逃跑。
  两人挤在一起,凑活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被夫妻两人踢醒了。江快雪要出去采药,必得有个人跟着,胡人男子怎放心将危险的松月真与妻子放在家里,便留下来,由胡人女子出门放牧。
  松月真与江快雪吃了点东西,江快雪查看过那老妪的情况,便跟着胡人女子一起出门。胡人女子还特意让他穿上自己的服饰,将他打扮成一个胡女模样掩人耳目,江快雪纵然十分不乐意,也没有办法。
  这女子还在哺乳,孩子便一起背着,拿起羊鞭骑上马赶着羊群出门了。
  那些羊群散出去,便如同一团团白云散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江快雪骑马跟着,一路上低头找草药,远远地缀在羊群后头。胡人女子扣着他的同伴,也不怕他跑了,一边赶着羊群一边高歌。
  江快雪听不懂她的歌声,时不时下马挖草药,两人已经走了小半天,草药还差几种。他问那胡女:“你们放牧时,有没有见到过一种草,叶片一共有八片,呈锯齿状,春天会开紫色的小花。秋天结红色的小果子。”
  胡女想了想,说:“跟我来。”
  两人赶着羊群,走到西面一片低矮的灌木丛边,羊群散开了吃草,江快雪低着头找了片刻,果然看到了他要的草药。
  他又另外多找了片刻,把松月真需要的药材一并收集得差不多了。中午便跟着胡女一起吃了些干粮。
  胡女填饱肚子,便解开衣服给婴儿哺乳。江快雪转过头去。那胡女嗤笑一声,问道:“你既然是汉人的医官,那一定见过送子萨菩,我问你,他长什么模样?”
  江快雪一愣:“什么送子萨菩?”
  “就是送子萨菩!”胡女整理好衣服,抱着孩子疼爱地亲了亲,一边逗那孩子一边说:“你们汉人都是这么叫他的!他能起死回生,断气的人都能救活。只要摸他一下,回家就能生儿子!”
  江快雪:……不会说的是我吧?
  “应该是菩萨,不叫萨菩。”江快雪纠正她的发音,顺道也想纠正一下塞外妇女对他的看法:“你说的是江大人,他的确懂医术,但是并不能送子。不要再以讹传讹了。”
  胡女把孩子抛起来,逗得他咯咯直笑:“什么鹅穿鹅?你这个人,既然学了他的医术,为什么还要败坏他的名声!他明明就能送子,喏,你看,我家的吉格图就是送子菩萨送来的!”
  江快雪:他什么时候给胡女送子了?他怎么不知道?
  胡女抱着孩子,亲昵地蹭蹭他的脸蛋:“吉格图,吉格图,阿妈的小心肝,用五只羊换来的吉格图!”
  吉格图在胡语里就是五只羊的意思。江快雪却是不知道的,只觉得不明所以,莫名其妙。
  两人骑着马,赶着羊群往回走。这时,一队胡人官兵远远地骑马过来,江快雪吃了一惊,胡人妇女也有些紧张,对他说:“不要说话!”
  江快雪下了马,用镰刀割了些草,盖住背篓内的草药。他虽然穿着胡女的衣束,但他细皮嫩肉的,实在不像是常在塞外牧马的胡人。
  胡女下马,解开手帕把江快雪的头裹起来,这番打扮,乃是胡人中没有嫁人的女子打扮。不过江快雪面目清秀,这般打扮毫不违和,倒真有些像个胡人的小姑娘。
  那队官兵很快到了眼前,领头的随意扫了他们一眼,拿着一张画像询问有没有见过。江快雪扫了一眼,只能辨认出两点:一、汉人;二、男人。当然,不用想就知道,官兵们要找的人多半是松月真。
  古代绘画技术原本就不成熟,胡人中擅长绘画的更少,这画像能认出性别已经算不错了。小统领也没指望靠着画像就能抓到人,他带队出来,主要还是排查一下胡民之中的可疑人物。
  胡女上前看了一眼,摇摇头用胡语答道:“回大老爷,这个人小女没有见过。”
  小统领将画像收好,皱起眉头扫了羊群一眼,指着江快雪问:“你叫什么?她是谁?”
  胡女报上姓名住址,又说江快雪是她妹妹,小统领驱着马,慢吞吞踱到江快雪身边,垂眸看着他,用胡语说:“你这个妹妹个头真高。”
  胡女走上来:“是啊,可惜她是个傻子,也不会说话,只能帮家里干干杂活。”
  江快雪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能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小统领没再逗留,带着手下官兵走了。
 
 
第29章 穿成胖子(八)
  胡女松了一口气,拉着江快雪一起上马往回赶。
  两人总算在天黑之前回到了住处,胡女把羊赶进羊圈,江快雪进了帐篷,见松月真好好的,也没被绑住手脚,与那胡人男子的气氛没有昨天那般紧张,便放下心来。他分出草药,简单炮制后找了只瓦罐架在火炉上煎药。
  胡女生火做饭,胡人男子便抱着孩子逗弄叫他:“吉格图。”
  江快雪煎了药,让胡女端给那老妪喝下,他继续煎松月真的那份。胡女看见了,没有多说什么。
  松月真出了帐篷,蹲在江快雪身边,问他:“今天如何?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江快雪便把遇到官兵的事说了。
  松月真听到他脱险的经过,禁不住笑了。江快雪无奈,低着头守着窑炉子扇风。松月真忽然问他:“渴不渴?”
  江快雪抬起头,就见松月真叼着片草叶子,抬手按住他的后脑勺,把草叶子喂进他嘴里。
  江快雪一愣,正想责备松月真行事出格,却见松月真脸也红了,目光垂着,竟似不好意思看他。
  江快雪含着草叶子,愣忪间,松月真已经站起来进了帐篷。
  江快雪脸热犹如火烧,一颗心跳得极快。他心里乱极了,一面控制不住地会去想松月真,一面又觉得很对不起老头子。
  半晌,江快雪叹了口气,把煎好的药倒进碗里,端给松月真。
  松月真昨天在水里泡了许久,身上起皮,脸上也有些干,江快雪又向胡女讨了些擦脸的雪花膏,给他仔细擦在脸上。松月真不说话,只用一双秋水般的眼睛看着他,含着笑。
  第二天胡人男子带着松月真出去放牧,江快雪和胡女留在家里,帮忙照料病人。离这帐篷不多远,便有其他胡民居住,骑马约莫只要一盏茶的功夫。胡女担心有邻居来访,便依旧把江快雪打扮成胡人女孩的模样。
  如此一连过了几天,那老妪的身体日渐好转,江快雪又重新调整了方子,跟胡女一起出门采了草药。
  这天胡人男子带着松月真一起放牧,又是胡女和江快雪待在家里。江快雪以前学过做针线活,便手把手教给胡女。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帐篷外传来马蹄声。两人迎出帐篷,哪知外面并不是松月真与胡人男子,竟是那天两人遇到过的官兵小统领。
  江快雪悚然一惊,难道这小统领查到了松月真藏在此处?可这小统领没带人,只骑着马,拉着两只咩咩叫的小羊羔。
  这阵仗,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抓人的。
  胡女走上前询问。那小统领下了马,盯着江快雪看了一眼,用胡语说:“把你妹妹给我。这两头小羊你拿去。”
  胡女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这小统领居然是来提亲的。而且这两头小羊的聘礼未免也太过随便了吧。她脸色一变,回头看了江快雪一眼。
  小统领已经大步走过来,伸手搂住江快雪的腰,把他往帐篷里带。
  江快雪连忙挣扎,胡女也赶上来,拉开小统领的手:“大老爷,谁家嫁女儿也没有这么随便的。您下了聘礼,得请两家长辈在场一起定亲,今天可不能把我妹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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