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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度春风(近代现代)——草木明明

时间:2020-06-28 17:40:59  作者:草木明明
  柳重山又打哈哈,“这不是这两天没什么新鲜事可说了,我就是随便问问这些个陈年往事。”
  沈月楼知道他嘴里也没个实话,所以也不多说了。她说舒家的事儿自己就知道这些了,别的也实在是不晓得,就转身去换衣服了。
  天色夜晚了,陆语迟背着已经熟睡的陈湘,和柳重山一道徐徐缓缓地往客栈走。
  陆语迟忍不住问柳重山:“柳先生,这沈先生写的‘庆’字是什么意思啊?”
  柳重山面露难色,“应该是庆玉!当年的庆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个能只手遮天的主儿!朝廷到了,他就带着家人去天津卫了。”
  陆语迟想到先生跟他说过,父亲的差事是和一位大人物共事的,想来就是这个庆玉了!他又问:“那这燕喜班您有所了解吗?”
  “燕喜班是个马戏班,老板姜七指儿带着两个伙计从南方来的,已经来京里十多年了。早先旗人爱看马戏,后来清廷倒了,旗人也没了势。慢慢的燕喜班不在像前几年那么火了。”
  “柳先生知道在哪能看到他们的马戏吗?”
  “现在看马戏的人不多了,他们只能在天桥那边表演了。还有那个彩三儿,他时常在那附近支台子。”
  陆语迟听了,赶忙谢过柳重山:“今天真是谢谢您了!”
  柳重山得意一笑,“陆老弟太客气了!”
 
  燕喜班
 
  天桥是南边人进京的必经之地!许多身怀绝技的民间艺人,都在这里卖艺谋生。可以说是京里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柳重山带着陆语迟和陈湘在天桥集市当中穿梭。到了燕喜班的马戏场,一阵顶鼻子的味道扑面而来。三个人围在前面,就等着看看着杂耍表演。
  陆语迟看到边上有一个笼子,里面有一只黑熊,看起来精神萎靡。笼子的旁边有一个个子不高,但很粗壮的中年男人。在他旁边有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正在喂一只猴子。在他们俩后面不远处还有一个光头的男人,在打扮一匹瘦弱的小马。
  柳重山伏到他耳朵边上说:“看到那个狗熊笼子边上的男人了吗?他就是姜七指儿。看他的右手,只有拇指和小指,中间三根手指没有了。据说是当年为了驯化狗熊,被狗熊在右手上抹了一把,三根手指就掉了。所以人称姜七指儿!”
  陆语迟一边听着,一边朝姜七指儿的右手打量。
  柳重山接着说:“边上喂猴子的是陶老四,专门负责猴戏。后面牵马的是杨秃子。按沈月楼的说法,舒家出事儿那天他们三个应该都去了。”
  不一会儿,那个陶老四一瘸一拐地牵着猴子先上场了。
  “听人家说,这个陶老四是姜七指儿当年来北京的路上捡的。当时陶老四马上就饿死了,遇上了姜七指儿,就带着他一路来了北京。姜七指儿这人脾气不好,来了京里得罪了不少人。后来仇家寻仇,陶老四为了救姜七指儿,腿都让人家给打折了。”
  “这人看着其貌不扬,倒是个知恩图报的主儿。”陆语迟看着那个身材瘦弱的陶老四,不由得感慨。
  “这乱世混江湖,靠的就是这么点儿义气!”
  陆语迟对柳重山这句话点头称善,然后继续看猴戏。接着是杨秃子的马戏,最后是姜七指儿的狗熊表演。
  柳重山边看边跟陆语迟聊着,“自打清朝完了,旗人们走的走散的散。留在这京里的好多也都落魄了。这看马戏猴戏的人越来越少了,满京城的马戏班也就剩下这燕喜班还过得去了。靠的就是着姜七指儿训狗熊的绝活。”
  陆语迟皱着眉看着姜七指儿训狗熊,又想起了他那个姐姐舒玉质。他自小跟在母亲身边,母亲是个温柔的江南女子。后来去了书院,师母也是个贤良淑德的女人。他也实在不知道这个旗人姐姐为什么喜欢看耍狗熊?
  这边除了他们三人还有几个十来岁的孩子。就在他们谈话之际,其中一个孩子向着狗熊的头扔了一个石子,正巧打到了狗熊的眼睛。那狗熊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地冲着他们跑过来,伸出爪子就要挠人。那几个孩子看见狗熊跑过来,赶忙跑开了。旁边的陈湘毕竟年纪小,来不及躲闪。
  姜七指儿也慌了神,赶忙大吼一声:“陶老四,快点!”
  陆语迟来不及拉陈湘一把,眼瞅着大熊掌冲着陈湘的小脑袋就过去了。就在这时,陶老四突然冲过来一把抱住了陈湘,向着旁边滚了过去。周围的人都赶忙跑开了,就听见姜七指儿甩着大鞭子,啪啪得几声响!狗熊好像是缓过神来了,又萎靡的走了回去。
  陆语迟赶忙跑到了陈湘和陶老四那边,搀起陶老四,陈湘被他用身体护在下面。因为是在石头地上滚,陶老四的膝盖和手肘都磕破了皮,淌着血。陈湘无知无畏,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跟陶老四道谢:“谢谢大叔!”
  陆语迟也赶忙跟陶老四道谢:“大哥,今天谢谢您了!你这受伤了,我带您去瞧瞧大夫吧?”
  陶老四疼得呲牙咧嘴,“不用,看好孩子吧!”他说完就一瘸一拐地往姜七指儿的方向踱步。
  柳重山和陆语迟都看傻了!一时愣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么一闹,客人都吓坏了。没多一会儿就都散了,今天的生意也就没得做了。
  姜七指儿看见他们三个人还没走,就走过来问:“这孩子没事吧?”
  陆语迟:“没事,多亏那位大哥了。”
  姜七指儿点点头,转身要走。
  陆语迟又赶忙叫住他:“姜班主,您留步!”
  姜七指儿有点诧异地看着陆语迟,表情瞬间变得警惕起来。
  “今天来这不全为了看表演,还想跟您打听点事儿。”
  姜七指儿听了这话,表情变得更阴暗起来。他也不说话,皱着眉盯着陆语迟,等他接着说。
  柳重山见姜七指儿变了脸,赶忙打圆场:“我们就是想跟您打听点事。您在这京里这么多年了,见多识广!”
  姜七指儿听了这话,眼神稍微缓和点儿,“跟我们走吧!”
  说完他们收拾了东西,带着几个动物就回到了他们住的杂院。
 
  想当年
 
  进到这杂院的大门,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今天怎么这么早?”说话的人就是姜七指儿的媳妇儿——巧婶儿。巧婶儿是姜七指儿的同乡,两个人一起从老家绍兴过来。巧婶儿是个南方女子,个子特别矮。但是声音非常弱和,相貌精致。虽然一把年纪,也生了好几个孩子,但是看着依旧风韵犹存。
  姜七指儿“嗯”了一声,就带着他们进了正堂屋里面。巧婶儿给陆语迟和柳重山端进来两杯茶,笑嘻嘻地说了一句:“请用!”然后冲着陆语迟和柳重山一直打量。
  姜七指儿落座后问他们:“你们想问什么?”
  陆语迟和柳重山对视一眼,“我想跟您打听当年舒家的事儿了。”
  姜七指儿和巧婶儿都一脸诧异。门口正在包扎的陶老四也一顿,往里面瞧一眼。没想到他们问得居然是舒家的事儿,姜七指儿问:“舒家?内务府舒家?”
  陆语迟点头。
  “他家的事情已经好多年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陆语迟看了一眼柳重山,“我是舒家的远房亲戚,如今到京里谋生。想着打听一下舒家的事儿,看看京里还有没有人了。”
  姜七指儿低头沉吟一会儿,说:“舒家怕是已经没人了。你也不用再打听了,我们也不知道什么。”说完就走出去了。
  陆语迟和柳重山站起身来,看着姜七指儿走出去,两个人对视一眼。边上的巧婶儿有点尴尬地冲着他俩笑了笑。
  柳重山扯了扯陆语迟的袖子,使了个眼色,看向巧婶儿。陆语迟从袖子里面掏出来两个银元,递到巧婶儿面前,“这是一点儿心意,我们没什么恶意!就是想问问舒家当年到底出来什么事儿?”
  巧婶儿看见钱,眼睛就直了!伸手就把钱接过来了。她笑呵呵地把钱揣进兜里,“我当家的脾气不好,你们别在意啊!现如今朝廷都倒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这小老百姓啥也不知道。只不过刚好那天舒家夫人过寿,就叫了我们这些卖艺的去给客人们凑个热闹。但是后来不知怎的就被轰出来了。后来才知道舒家出事了。”
  陆语迟见着巧婶儿似乎是知道点什么,赶忙问:“那天您在舒家都见着什么没有?”
  巧婶儿回忆着,“那天我们都在前面的台子边儿等着,后来陶老四上台演猴戏了。还没演完呢,官兵就进来了。紧接着就让在场的宾客都出去,让我们也马上走。”
  巧婶儿顿了顿,表情突然很什么的凑近他俩,低声说:“那天我们都在前面,啥也不知道。但是有一个人进了舒家的后宅。”
  陆语迟瞪大眼睛,“谁?”
  巧婶儿向门外看了一眼,低声说:“陶老四家的瑞婶儿。”
 
  人已经死了
 
  陆语迟和柳重山都向门外望了一眼,见陶老四已经不在门口了,又接着问:“这个瑞婶儿怎么进了后宅啊?”
  “瑞婶儿见陶四牵着猴儿上台了,她只说要上茅厕,我瞧见她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转身往内宅走了。她这人眼皮子浅,肯定是惦记着顺点儿东西出来。后来官差来了,我们都被轰出来了。她也没跟着出来!到了傍晚她才回来。后来听说舒家出事了,她可吓坏了!再问她那天她去哪儿了,她打死不开口了。没过几天就张罗着给她那小儿子星儿做新衣裳。哼!肯定是顺着东西了。”
  陆语迟接着问:“那瑞婶儿人在家吗?“
  巧婶儿摇摇头,“舒家出事儿不到两个月,她人就没了。”
  陆语迟皱着眉和柳重山对视一眼,“没了?怎么没的?”
  巧婶儿有点犹豫,顿了顿又开口:“病死了!”
  “病死了?她得了什么病啊?”
  巧婶儿哀叹了一声,欲言又止,犹豫了一阵说:“她……她也不是什么病,就是……小产了!那天她只说肚子疼,从茅厕出来后就晃晃悠悠地回屋去了。一整天都在屋里呆着,到晌午了也不给孩子们做饭。我就进她屋里看看她,她脸色惨白。我当是她来那个了,就自己出来给孩子们做饭了。等我饭做好了,再进去叫她,人就叫不醒了。屋里全是血腥味,我一掀开被子,可把我吓坏了!满床的血啊!都没等大夫赶过来,人就已经凉了。“
  陆语迟接着问:“那瑞婶儿为什么会小产啊?”
  巧婶儿犹豫了一会儿,低声地说:“怕是她自己吃的药!哎!那年年初的时候,陶老四就去找了一个城里面的洋大夫做节育。他还满世界的跟人说,说怕他媳妇儿太累了,有了星儿和采儿两个就够了,不再要孩子了。那架势恨不能满世界都知道他做绝育了。其实怎么回事我们心里都清楚,为的就是让他媳妇儿没法在外面胡搞。陶老四这活王八当得早就够本了。大家都知道陶老四节育了,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她还怎么生啊?”
  陆语迟大概听明白了,“那孩子……是谁的?”
  巧婶儿支支吾吾地说:“这种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外面都这么传,只说……只说她跟瑞丰布店的杨裁缝走得近。”
  “瑞婶儿死的那天,陶老四干什么去了?”
  “那天城东有家人过寿,我当家的带着陶四和秃子去了。”
  “陶四有……嗯……”话到嘴边,陆语迟也没问出来。毕竟刚才人家还救了陈湘的命,现在怀疑人家多少有点不厚道。
  巧婶儿明白他想问什么,摇摇头说:“陶四要是有那胆子,哪至于窝囊到这个地步。我当家的早就告诉陶四得看好自家人,不能太惯着了。他对这个媳妇是不敢打也不敢骂,当了王八也不敢出声。”
  陆语迟听了这话也没再多说什么,他们谢了谢巧婶儿就出门了。
 
  玉璧再次示人
 
  陆语迟出门,走到院子当中。看见陈湘追着星儿跑,嘴里喊着:“拿回来,不能乱拿!”
  两个孩子在院里追跑,陆语迟赶忙叫住陈湘,“干嘛呢?”
  陈湘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他拿了您的宝贝!”
  陆语迟一看,那孩子手里可不就是自己的那个传家宝嘛!
  出门前,陈湘要拿着玩,他就把玉璧让陈湘揣在怀里。现在两个孩子前跑后追,他赶忙跟着陈湘一起追陶老四的儿子星儿。星儿扭头就完外冲,一头就撞进了陶老四的怀里,星儿立马站住了。陶老四看他这样就知道有惹事了,伸手躲过来他手里的玉璧,反手就给了星儿一嘴巴。陆语迟赶忙搂住哇哇哭的星儿说:“不碍事的,小孩子玩稀罕。”
  陶老四伸手要把玉璧递还给陆语迟,瞥了一眼手里的玉璧,顿时又拿了回来。
  陆语迟伸手接了个空,懵了一下,抬头看陶老四。
  陶老四看了好一会儿玉璧,抬头问陆语迟:“这是你的?哪儿来的?”
  陆语迟没想到陶老四会这么问他,“这是我祖上给留下来的。”
  陶老四阴着脸,一动不动地盯着陆语迟,“宝贝物件儿,收好了吧!丢了可要命!”
  陆语迟一听这话,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见陶老四扭头就走了。
  柳重山和陆语迟带着陈湘回到客栈了。柳重山根据巧婶儿说的地方,告诉陆语迟大概的位置。然后不忘了嘱咐陆语迟:“陆老弟啊,今天的事儿你也看见了。明天到了杨裁缝家,可别再说是舒家的人了。不然怕是又要吃闭门羹了。”
  陆语迟点头,谢过柳重山。
  第二天,陆语迟带着陈湘按照柳重山的描述,找到了瑞丰布店。他走进瑞丰布店跟柜上人打听了杨裁缝,柜上人说杨裁缝自打上月初上了一场病,到现在都来不了,在家歇着呢。他们便直奔杨裁缝的家里去了。
  到了杨裁缝家,陆语迟敲了半天门,也不见有人应。他等了好一会儿,就见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有一个人头探出来。那人满脸淤青,小心谨慎的向外张望。看见陆语迟和陈湘在外面,警惕的问:“您找哪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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