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白马度春风(近代现代)——草木明明

时间:2020-06-28 17:40:59  作者:草木明明
  陆语迟见摆脱了那些人,也不着急出城,想等到入夜之后再偷偷出城。
  到了傍晚时候,奶娘带着儿子回来了。见家里来了陌生人,赶忙盘问陈湘,陆语迟的来历。
  陆语迟连忙解释,说自己今日遇到了劫道匪徒。幸亏陈湘帮助,才摆脱掉那帮人。他特意等家里大人回来道声谢,拿出来了些钱递给奶娘,说是作为谢礼。
  奶娘看他不像是坏人,就十分客气的招呼用过饭再走。
  陆语迟心里高兴极了,他刚才还在想这时候出去肯定是没地方打尖儿。
  晚饭时,奶娘对陆语迟诉说了陈湘的身世。其实,这个陈湘是城中有钱人家的三代单传的小少爷。之所以会蹲在这儿讨饭,是因为前不久,他爹把家败了。
  陈湘五岁那年,陈老太爷拿出了陈家最后的田产地契,把儿子从赌场赎回来。打发走这群人后,陈老太爷支撑不住,吐血身亡。没过多久,陈老夫人也过世了。陈湘的母亲把家里的下人也都遣散了,只留下了奶娘一个人照顾陈湘。
  上个月,赌坊的人又把他母亲带走了,还把陈湘和奶娘赶了出来。说是他父亲把他母亲输了,还欠了堵坊一屁股债跑了。那群人要把这座宅子收走抵债。隔了两日,奶娘跟人打听到,陈湘妈妈上吊自杀了。
  奶娘从小看着陈湘长大,不忍心看他流落街头,就把他接回来自己的家里。但是这世道艰难,奶娘孀居多年,家中儿子只比陈湘大三岁。现在都已经开始跟着她在外帮工,实在是无力抚养两个孩子。陈湘还有一个舅舅,在京城一个作坊做长工。于是奶娘托人写了一封书信送去京城给他舅舅,让舅舅来家里接他回去。可陈湘舅舅那边迟迟没有回信。
  陈湘毕竟年纪小,也不可能做什么粗重的工作。奶娘给陈湘换上儿子的旧衣服,扮成了小乞丐。每天吃过了早饭,她带着儿子去城西刘地主家里上工,留下了陈湘一个人,在自己的家门口讨饭。
  陆语迟一时感慨,想来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奶娘听闻陆语迟要去京城,遍开口相求,请陆语迟帮忙带他一程,将他带去他京城舅舅那里。
  陆语迟想了想,不过是带他一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便答应了。他们用过晚饭,趁天没黑,陆语迟带着陈湘就上路了。
 
  京城小爷
 
  陆语迟虽然从小和小荷一起长大,但是他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要独自照料一个六岁孩子,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不到一日,他就后悔自己当初这个鲁莽的决定了。
  刚出了城没多久,陈湘就走不动了。天也黑了,陆语迟只能背起了陈湘,开始了负重前行。
  自此,陈湘的一日三餐,吃喝拉撒全都需要陆语迟伺候着。没过两日,陆语迟就忍不了了。但每每想到这孩子可怜的身世,也实在不忍心对他太凶。就这样陆语迟带着这位陈小少爷,又当爹又当妈,屎一把尿一把的伺候着。二人往京城逼近!
  陆语迟带着陈湘照常投了驿站。旁晚时分,他们二人正在前堂吃晚饭,就听见有人来询问店家是否见到一位年轻男子投店。他立即警觉!偷瞄了身后的来人,就是当初追赶自己那群人当中一的一人!饭也不能吃了,他带着陈湘即刻就逃!
  还没走多远,就听见身后有人追来了。这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身边还带着一个六岁的孩子。跑是跑不了了,只能找地方先躲起来。就带着陈湘往路旁的小树林钻进去。
  陈湘压根意识不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还觉得非常有趣。趴在陆语迟的背上,看着他满头是汗,狼狈不堪的样子,竟然咯咯地笑出声了。那群人当中有人喊了一句:“在那边。”
  陆语迟背起陈湘就跑,没跑几步,身子一歪,重心不稳,俩人便滚下来山坡。他眼疾手快,将陈湘护在怀中。二人叽里咕噜滚到山坡下的草丛中。
  陆语迟滚落的时候扭伤了右脚,现在正呲牙咧嘴的忍着巨痛。抬头看看陈湘,问道:“少爷,受伤了吗?”
  陈湘有点懵,说:“我没事,陆叔你呢?”
  陆语迟说:“没事,就是扭到脚了,怕是不能再背着你。往后要自己走路了。”
  陈湘天真无邪地说:“那我背您吧。”
  这孩子嘴倒是甜!
  陆语迟笑了笑,没说话。他心里盘算着,还有一段路程才能进城,如今走不了了,可怎么办?
  又等了好一会儿,天微微亮了!
  就见远处浩浩荡荡的行来一个商队。
  天无绝人之路!陆语迟牵着陈湘,一瘸一拐的朝着商队走过去。
  走近一看,商队挂着一面旌旗,写着一个“庄”字。想是这商队的主人姓庄。陆语迟拦住了一个伙计,告知了自己的情况。那人便走到中间的马车边,跟一位少年咬耳朵。
  这位少年看着年纪与陆语迟不相上下,眉毛浓重,眼睛不算大却炯炯有神,脸型棱角分明,颇有些粗旷威严。少年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点头首肯示意伙计。陆语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搭上了人家的便车,估计这人是把他俩当难民了!时逢乱世,他俩着打扮也像是走投无路的难民!
  上路之后,陆语迟跟这个年轻攀谈一番才知道,他是京城庄家的少东家名叫庄赫。庄家是北京城西一个做煤矿和运输生意的人家。现在庄家只有庄赫和奶奶庄老夫人了。
  原来这个庄赫自小跟着商队走南闯北,难怪年纪不算大,却人情练达,非常的健谈。庄赫知道陆语迟是帮人忙带着陈湘进京投亲,知道陈湘还真当过叫花子要过饭,身世很是可怜,一路上对他们两个人也诸多照顾。
  路上这几日,他们都是同吃同住。
  每当要吃饭前,陈湘总是会跟陆语迟说:“陆叔,要净手!”陆语迟都会巴巴地开始伺候陈湘洗手,然后开始喂饭。
  终于有一日,庄赫抑制不住好奇问他:“你俩……到底谁是叫花子?”
  陆语迟自然知道庄赫的意思,自己也是无奈:“像他这么矜贵的叫花子,我也就见过这一个!谁让我赶上了呢?”
  庄赫也是敬佩陆语迟萍水相逢就愿意带着陈湘去找投亲。见他虽然话不多,但是谈吐不俗,便询问他幼年可否进过学堂。当知道陆语迟是师从严近芳后,庄赫竟然无比的惊讶,说严先生可是当年京城中有名的才子,还曾任过帝师!不由得对他既钦佩又羡慕!自己的先生居然在京城有这样的名气,这也是非常出乎陆语迟的预料!
  陆语迟这些年也不像小时候那么的沉默寡言了。出门在外与人打交道,自然也不能太孤傲。他见庄赫虽然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但为人没什么架子,很是幽默健谈,就有事没事的跟他聊几句,顺便打听点京里的事情。
  一路说说笑笑的就到了京城!
 
  说书先生
 
  进城后,庄赫吩咐随从帮陆语迟找个落脚地,还留下了自己家中的地址。告诉陆语迟日后有事尽管来城外西郊庄家找他。两个人就此分别。
  庄家的随从带着陆语迟和陈湘就往南城走。一路走着,陆语迟看到如今北京城已经变了样。他离京的时候只有六岁,现在十二年过去了,大街小巷比起原来有了些许苍荒破旧。改朝换代,物是人非!走在这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不由觉得有些感慨。
  走到一家客栈门口。庄家的随从招呼他们进去住下后便离开。
  这件客栈名叫新恒客栈。前院是打尖儿的饭馆,后院是七八间屋舍。环境上还是比较不错的,价格也还公道。
  伙计孔四九是个机灵的主儿,见是庄家人带来的人态度很是殷勤。他带着陆语迟和陈湘走进了后院东厢第二间客房。这就算是找了个落脚的地方,暂时安顿下来。
  陆语迟带着陈湘在这客栈的周边溜达了一圈,发现这南城的客栈里龙蛇混杂,什么三教九流都有。这倒是方便他打探打探消息。
  第二天一早,陆语迟按照奶娘给的地址找到了陈湘舅舅上工的作坊。到了之后问了管事的人,才知道陈湘舅舅年初就回乡了,已经不在这里做工了。这下陆语迟可就懵了!现在也不能把陈湘再送回奶娘家,又不能把他撇下。这大北京城里,一个六岁孩子举目无亲怎么生活啊?无奈之下只能先把陈湘带回客栈。
  回到客栈,与隔壁的邻居碰了个正着。昨天入住的时候,伙计孔四九告诉他隔壁住得是一个姓柳的说书先生,为人幽默风趣,很是随和。陆语迟就上前跟这位先生打招呼,寒暄了几句。这柳重山确实是像伙计说的那样很是健谈。不过几句寒暄后,便自来熟了。他见陆语迟的年纪不大,还带着一个小孩子,便将他们两个人的来路问了个底儿掉。陆语迟见他健谈,也就顺便讨教他现如今京城的情况。他发现这个柳重山多年来走南闯北的说书,知道的事情又多又杂。
  没过几天,傍晚时分。陆语迟带着陈湘在前院吃早餐,就见柳重山也过来吃饭,就招呼柳重山和他们坐在一起,他边吃边旁敲侧击地打探起当年舒家的事儿,这位柳先生毕竟混于市井当中,他说的话也是夸张的很!
  柳重山:“舒家这事儿当年算是一桩谜案。谁都不知道他家犯了什么事儿,一夜之间就被灭门了。舒家是旗人,在京里是做玉器的大富商。虽然世代经商,也是福书村,代代都有中举的。传言老佛爷临死前一天下旨办了舒家!大少爷舒宴被囚,不出一月死在狱中!一时间舒家家奴被收押的收押,流放的流放,几个亲信都被处死了。舒家老爷夫人及舒大小姐当天就被处了极刑。在当年可是惊了天的事儿,在京城里疯传一时。大家都纷纷猜测舒家犯了什么天大的事儿,诺大的宅子里连一条活着的狗都没出来!
  据说那天傍晚时分,从舒家后门推出来了数十量车。车上码着血淋淋的尸体,直接推到城外西山埋了。自此这座大宅子就空无一人了,再也没人进去过。后来大家都传说这舒家的大宅闹鬼,自那以后谁也不敢进这座宅子了。舒家这事儿过去好多年了,也没人再提起了。可终归是桩疑案,市井当中流言不断。”
  陆语迟听了这番话,心都凉了!他万万没想到舒家当年居然是被灭门!父亲究竟惹了什么事儿落得个家破人亡?还留下的遗书还特意嘱咐他,“天可变,语迟可归!”
  柳先生鬼鬼祟祟地问:“你小小年纪怎么知道舒家?他家出事儿的时候你才多大呀?”
  陆语迟支支吾吾地说:“嗨!我这不是来京城的路上碰见了个人,他有一句没一句说给我听,我就好奇问问!”
  柳先生说:“这事儿啊,没人说得清了。如今朝廷都完蛋了,当年管事儿的人如今也不在京里了,渐渐的也没人再提了!”
  陆语迟有点心灰意冷。这样听起来,大哥死了,姐姐也不在了,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活着的人了。一时间有些没有头绪了,他只能先安顿下来后再想想办法。如今既然回来了,就慢慢打探吧!
 
  卦摊儿开张
 
  这柳重山能知道这么多事儿,跟他终日混在市井有关。陆语迟便开口问:“柳先生,我也想在这南城繁华的地方找点事儿做,您看有什么我能干的吗?”
  柳重山知道他曾在西安跟着名师读书多年,说本是可以找个私塾做个教书先生也不错。但是现如今能读得起书的人家太少了,有钱人家都是找名师,他年纪轻轻怕是不好使人信服。柳重山问他:“陆先生研读过五行周易没有?”
  陆语迟:“略读过,我老师严先生颇有研究,曾经教过我些许浅显的。”
  柳重山:“那不如去搭个小卦摊儿给人测字算卦,你觉得如何?”
  陆语迟一听,想来也行。他摆个卦摊儿一来为了生计,这一路带着陈湘,盘缠也快用完了;二来也方便自己打探情况。
  次日柳重山就带着他去了茶楼。茶楼老板见他说个外乡人,长得斯斯文文,像是个读过书的人。就让他在茶楼大门口的边上搭起了一个小卦摊。
  话说开张第一卦算得是对面戏楼的台柱子沈月楼。
  这位唱戏先生沈月楼比陆语迟年长几岁。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她祖籍苏州,幼年跟随养父母进京卖艺。后来拜了京城名角为师,14岁就□□京城。后来师父过世,自己为了报答师父,她帮助其子撑起戏班。现在已经是戏班的台柱子了。
  柳先生爱听戏,是戏楼的常客,与沈月楼相识。柳先生便引荐了陆语迟与沈月楼认识。沈月楼虽然是女人,但是自小混在市井,颇有些江湖人的豪迈之气。见陆语迟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还带着一个小孩子,摆了卦摊儿好几天也没开张。这一天闲来无事,就来到陆语迟的卦摊前,让陆语迟给她算上一卦。
  陆语迟虽然跟随严近芳学过周易,但是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也真的是不会算卦。只是偶尔跟着严阔大哥和小荷叶逛过庙会,在庙会上算卦的那套话听多了也会说几句。现在生活所迫,就照着那些道士的说辞,假模假式儿的瞎说一通。而且柳重山嘱咐他,年轻的小姐基本上都是要算姻缘的,要他挑好听的说,打赏给的就多。
  沈月楼毕竟是年轻女子,算卦也是看姻缘。陆语迟一通瞎掰,说得沈月楼眉开眼笑,给了钱就开心的回戏楼了。
  万事都是开头难!陆语迟这就算是开张了。这一开了张,生意陆陆续续的都来了。陆语迟就带着陈湘每日摆摊儿给人算卦。
  眼瞅着到京城也好几个月了,家里边的事儿是一点眉目也没有。
  陆语迟晚间实在辗转反侧,看到身边的陈湘睡熟了。他起身走出了房间,他决定今晚要去舒家的大宅看一看。他从角门进入舒宅,看到家宅荒废,物是人非。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儿能让舒家一夜间倾塌?
  走到父亲的书房,点亮了煤油灯。伴着昏暗的火光走到父亲的书架前。上下翻找一番,看到右边的书架上有一本《舒府轶事》,应该是父亲的手记,旁边还放着家谱。拍拍书上的土,陆语迟将两本书塞进怀中。
  回到客栈,翻了翻《舒府轶事》。看到当中记载着当年父亲曾在爷爷的寿宴上,送给爷爷一对上等独山玉制成的玉如意,又就将剩余的角料制成了玉璧,分别给了大姐和大哥。还曾向在场的宾客展示,此玉璧为舒家子孙的传家之物。往后各商号也可将此玉璧视为舒家商号的传令符。
  陆语迟将玉璧在手里摸索了几下,既然当年有人知道这玉璧是舒家的传家之物,那一定也会有人因为这块玉璧而知道他和舒家有关联。现在他在着京里就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到不如将这个玉璧展示在人前!看看会不会有人对他家的这块玉璧感兴趣,而主动找上门来!
 
  玉璧示人
 
  一日黄昏,街面上人流攒动很是热闹。
  柳重山说完了书,带着陆语迟和陈湘去隔壁戏楼捧沈月楼的场。他们到戏楼的时候台上的好戏刚开场。园子里几乎座无虚席了,戏到精彩处台下便纷纷叫好,还有些人扔上去好多彩头。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