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开始看见岐林开始就知道,这小孩儿简直就就是长在臧南渡的禁区上,看着挺乖,实则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这种人如果想要的是钱。
这最好办。
“臧南渡人就那样儿,瞧不顺眼总要去掺掺手,”沈方舟好奇,臧南渡手腕硬,没什么事儿干不出来,加上刚才岐林给一屋子的人拍了几个响巴掌,臧南渡之后收拾他也就不难猜,所以他冲岐林捏了个响指,“臧南渡这人不靠谱,”然后又指了指自己,“靠谱的在这儿。”
“所以你为什么来找我”沈方舟突然问。
“因为你说过,你这儿有最好的艺人,”岐林下了车,身子轻靠在车门上,再抬头的时候,就露了个笑脸,
“我想成为最好的艺人。”
沈方舟头的角度没动,就只是眼皮底下的眼球往上翻。
“明天来之前,先给我打个电话。”
对沈方舟来说,岐林确实要比梁戍星听话。
岐林等着沈方舟的车拐了弯儿,才碰了碰自己的手腕,暗自觉得自己手劲儿使大了。
他在沈方舟面前以后要做的工作会很多,沈方舟用人喜欢听话顺从,也喜欢对方追求的东西跟自己没有交叉。
臧南渡是他的忌惮,岐林也就尽量在面上向沈方舟误导自己家跟臧南渡会保持距离。
岐林回了宿舍,摸着已经湿漉漉的额头,这个温度他连温度计都不用,盲猜三十九度九。
回了宿舍半个人就挂在水池边上,耳朵上都是刚才的余热。
现在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凉快地儿了,臧南渡就这么放过自己,没多深究。
原本岐林以为擅自挡酒这件事儿得闹的挺大,就故意找了借口跟他碰头。
至少解释一句。
但后来发现,臧南渡其实比自己看得透彻。
岐林现在还能听见在自己耳膜上跳舞的心跳声。
就直愣愣看着出口,出了楼下,还特地往停车场的方向看了一眼。
车已经走了
以前他发过烧,而且同样经常缺药,一般情况下,自己都能好。
但自己今天过于放肆了。
他的宿舍在三楼,之前拿来的东西还么怎么动过,明天收拾的时候方便点儿,他现在不想动,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把手机扣在脸上刷微博,梁戍星官微上刚发了条今天吃完饭的动态。
看语气应该是自己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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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工,感谢老师们指导,第一次演员试镜,有点小紧张。
配图则是吃饭的时候照的几张自拍,他的背景经过涂抹,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唯独在角落里露了占图比例虽小,但是五官几乎都露出来的臧南渡,而且他的人里除了几个副导和编辑和老板沈方舟,最后还带着臧南渡。
评论区里一片祥和,粉丝也都知道梁戍星已经接了无边之界的剧本,而且看过小说的人都表示非常期待。
有几个虽然不是热评,但是眼尖的人已经发现露脸臧南渡。
盲猜左上角曹光汉。
我可以,这侧脸,这气场绝了,辰星梁戍星宝贝啊啊啊好想看最后确定演员阵容,能稍微透透露一下,曹光汉的演员是谁
岐林刷了会儿视频再回来的时候,这条评论是唯一盖过后援会官微的的高楼。
岐林想着吃饭的时候周编也说了,曹光汉还没取角,除了梁戍星基本定了闫夏冬之外,基本上其他人员在臧南渡开口之前,都没敲定。
他记得上辈子闫夏冬的角的确是梁戍星,曹光汉的印象他不深,只记得也是当时风评的演技都不错的咖位演员。
整个戏拍下来,基本上都是臧南渡全程教戏,里面主要大角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是臧南渡教出来的。
小众情感的受众不比主流言情,但是偏偏那个这个,就爆了。
“咳”岐林没忍住干咳了几声,等回过神才发觉嗓子确实干的不行,宿舍没烧热水,自己又懒得碰,干脆就抱着被子把自己缠了一圈儿,露了两只脚,感受空气中仅仅的冰冰凉凉。
“嗡”
月要上一痒。
岐林把两只胳膊抽出来,看见上面的名字,眨了眨眼。
“臧爷,”岐林张嘴就是干干涩涩的声音。
“多少度。”
“嗯”岐林抱着被子坐起来,头突然坠痛,就又问了一遍,“什么”
“开门。”
“什么门”岐林有点儿怀疑他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咚咚咚。”
就隔着一道门,门口儿响了三声。
岐林勾着地上的鞋弯腰,嘴里含了一口气。
开门看见臧南渡的时候,就被对方扯着胳膊抵在门口儿,岐林在他还剩最后一点儿理智的时候用脚尖儿扣上门。
“臧爷”岐林后背硌在有点儿凉的墙面,在空气中想伸手,实在是自己烫的皮儿疼。
岐林身上的臧南渡没说话,从对方脖子上还能蹭出来桌子上的白酒味儿。
他身上的温度包着个大活人自然降不下来,现在手心都是汗,甚至连桌边儿的手机响了按着都费劲。
“臧爷上楼了么”孙成洲的声音从里头往外冒,他声音还有意识压低,“刚才他的状态不大对。”
“在我这儿,”岐林讲话辛苦,就拖着身上的人往床边挪了几步,最后连带自己交代给床。
因为压着个人,岐林在床上还被迫性的回弹了两下,才继续回他,“他怎么”
岐林话讲到一半,手机被身上压的人拿过去。
“在跟谁讲话”臧南渡直了身子看见上面的名字,轻轻侧了头,对着那头儿咬了个字,但是这个字发出的时间很长,臧南渡像是在做什么思想犹豫,但是最后还是一个轻不可闻又掺着十分命令的,
“滚。”
“好嘞。”孙成洲利索干脆。
最后只能给岐林发了条短信。
我就说臧爷酒量不行,路上就开始不大对,我在下面等二十分钟,要是臧爷不出来我就上去。
对那条短信,岐林也就匆匆瞟了一眼,注意力就被臧南渡拽过去了。
“臧爷,”岐林伸手在对方脸上轻轻碰了一下,“你醉了。”
臧南渡压身下来,执着贴着岐林耳后的皮肤,他的声音压的很低,用半块儿理智知道现在不对。
小孩儿发烧。
他来送药。
但是现在他想的东西不对。
但是看见小孩儿开门时候的眼睛理智就被狂掀往后。
占据自己的,就只有本能。
岐林发现臧南渡的眉头开始皱在一起,像是很纠结,岐林被他这样盯了很久,才听见对方隐忍克制的一句,
“推开我。”
第35章
推,
是不可能推的。
岐林伸手,两条胳膊就挂在对方身上,微微使劲儿,凑上去贴着臧南渡的耳朵笑,“我不。”
对面窗户露进来的一点儿光都零星洒在地板和床上。
还有一颗,落在岐林的眼角。
臧南渡的脸刚好被窗外照了半截儿光,鼻峰在明暗两边的交界中间。
男人的轮廓模糊,但是眉眼深邃。
岐林就这么看着,摸着对方的脑袋,一下一下,眼睛盯了很久的天花板。
才最终确认了这个事实,臧南渡是醉的。
岐林把自己的的腿往外抽,脚尖儿都被对方压的发麻。
臧南渡凑得紧,岐林能感觉到他从身上带来的热气。
岐林自己连带着被熏蒸一遍,才被压下去的酒劲儿这会开始不听话地往上冒,他先是攀上对方的后面笔直的骨沟,然后往下滑,在黑暗里笑了一声,
“曹光汉,”岐林声音有意识往上收,所以听起来外勾痒,“你叫曹光汉。”
对方的动作停下了,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名字。
“那我是谁”岐林继续引导。
之后臧南渡顿了几秒,就又带着熟悉的酒气压下来,岐林听得出来,比刚才醉的厉害,因为臧南渡说话开始吞音了,他说了两遍,岐林才从音调里分辨出来,
闫夏冬。
他叫自己闫夏冬。
之后臧南渡甚至连动作都开始偏离他原本的性,变得在情、爱上放肆又大胆。
就比如开始蹭在岐林额头上咯咯发笑,他规整的头发开始抖的松散,几缕蹭到岐林的鼻尖儿上,让岐林开始忍不住扭头去躲。
臧南渡在岐林嘴边儿逡巡了一圈儿,伸手摘了岐林的眼镜。
“你是闫夏冬,”臧南渡嘴里重复,像是在确认,“我的夏冬。”
岐林仰着头看着此时此刻臧南渡脸上的表情,他甚至没敢放肆呼吸。
他头一次在臧南渡脸上看见“活气”,除去刻意疏离紧绷之后,面部轮廓柔和了不少,笑起来露出半层牙白,岐林恍惚间觉得,这张脸有点儿少年气。
岐林脸上被他摸的发痒,开始自己笑起来,“你别弄我了。”
臧南渡已经没了自我,说话的逻辑乱了,夹杂着现实和虚幻,两头都挣不出来,逻辑也没有刚才进门时候的清晰,现在估计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现在岐林开始理解所谓“犯错”的含义。
入戏,对演员来说很重要。
但是深了,
对演员本身的精神摧残很大。
喝了酒的臧南渡容易被误导,掺入现实中剧本的虚幻。
陷入极端情绪的时间长了,很多事就开始分不清。
对臧南渡来说,的确不是好事。
岐林看的出来臧南渡是这种人,尤其是在沾染了酒精之后。
“曹光汉,”岐林轻轻吞咽。
他突然想做点儿坏事。
他伸手勾在臧南渡身上,自己往上贴,微哑的嗓音极致诱惑,“我现在允许你,”
“吻我。”
在曹光汉的爱情里,闫夏冬是神。
他虽然看起来是最疯狂的一个,但其实拴着他往前走的,
是闫夏冬。
之前看剧的时候,岐林就知道。
曹光汉最喜欢的,就是闫夏冬连施舍都不会给他的眼神。
他沉浸在精神被削离的爱情里,换句话说。
曹光汉享受着闫夏冬施舍的爱情。
是一种爱而不得的畸形心理。
听了话的臧南渡像是受了蛊惑,蛰伏着身子往下,两手撑着盘踞在岐林身上。
但是人虽然醉着,但是还有分寸,岐林自己尝着自己呼出来的热气,就开始有点儿喘不开,他身子朝后轻轻挪着,胳膊上就攥上一只手,力道不小,带着不可控的情绪。
对面的臧南渡辨认得模糊,像是努力想看清对方的样子。
就在对方靠近的瞬间,岐林突然转了话锋。
“我现在是谁”岐林捧着对方的脸,第二次发问。
臧南渡突然失神,鼻尖儿已经蹭在岐林的眉间,张嘴含了热气悬在岐林上头。
虽然没回答,但是岐林突然感觉对方收敛了气势,下手变得轻柔,但距离也更近。
那是一个即将落下的吻。
充满虔诚。
“咚咚”
“岐林”
“臧爷睡了么”
孙成洲猫着声音在外头敲门,声音还不敢搞太大。
门外的孙成洲自己寻思,虽然臧爷身份名望都经得起这门一开,但是牵扯岐林是北城中戏的学生,处理起来就得更谨慎。
孙成洲跟在臧南渡身边日子长,少见臧爷不明智,自己掂量了二十分钟,还是不放心得自己上来一趟。
屋里岐林看着近在眼前的臧南渡,自己撑了手起来,换了另外一条胳膊抱住臧南渡的脖子,自己将两人中间最后的空隙完全填满。
臧南渡的唇并不柔软,却很湿润。
岐林听着孙成洲在外头着急,自己见好就收,本意没想加深这个吻,他做着撤离。
但是岐林没料到对方会追吻上来。
急躁迫切。
最后岐林嘴角一痛。
沾了血腥。
岐林和臧南渡都是一顿。
两股血腥在嘴里纠缠。
最后岐林趁对方松了精神的时候起身给外面的孙成洲开了门。
“孙哥,”岐林开门之前顺手摸了眼镜,也摸了摸自己有点儿糟乱的头发,舔了嘴角的血,冲门口儿的孙成洲笑。
孙成洲倒是看见岐林心疼了一把,自己长腿一迈侧着进了门,就看见半坐在床上的臧爷,他小心探手过去,在人肩膀上扶了一把,人就躺了。
呼吸轻轻,
睡着了。
“你这没事儿”孙成洲一手抬着臧南渡的头,把人往自己肩上扛,“臧爷平时也不这样儿,今天奇怪了。”他自己纳闷,又停在岐林前头把人打量仔细了,“有委屈别藏着,臧爷醉了没准儿也有欺负人的时候,”
孙成洲斟酌用词,毕竟岐林就是个单纯学生,碰上臧爷这样混久了的自然得吃亏,而且臧爷平时私生活克制检点,喝了点儿酒很可能对岐林这样儿的控制不住。
他理解,
但是站在岐林的立场上就略显残忍。
所以他忍不住趁臧爷喝醉里胳膊肘往岐林身上拐了拐。
“噗,”岐林从鼻腔和嗓子里发出一声闷呛。
用一种孙成洲无法理解的欢愉说
“没有被欺负。”
“真的。”
岐林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凑近了孙成洲,“晚上这件事,臧爷忘了,你别提。”
“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孙成洲跟着点头,一开始这事儿他想说的,憋着没说主要是怕岐林受委屈,现在被他自己说出来,倒觉得小孩儿知道轻重懂分寸。
也就貌似理解为什么臧爷就算喝了酒也想往这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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