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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遗(玄幻灵异)——其颜灼灼

时间:2020-06-30 11:58:15  作者:其颜灼灼
  弭阆等的不耐烦,催促道:“告别完了吗?再不快点,成州就没了。”
  江离舟置若罔闻,静默地看着林清和的眼睛,神色肃穆:“临云山的山神,也是万千死灵的主人。”
  一缕神识悄无声息地缠绕在他们紧握的双手间,袅袅萦绕,似去还休。
  林清和灵台顿时清明,目光灼热:“他们的主人,臣服于你。”
  江离舟神情不变,两人相缠的腕间渗出血,不动声色地融进那缕神识,血雾一般丝丝缕缕,将折未折,似聚似散。
  江离舟原本剔透轻薄的神识霎时金光缠身,似是披上了一层金甲。
  他眼底卧了一弯月,清冷萧瑟,披挂着千年前的凛凛寒意,那是天地不可止,岁月不可摧、应当陨落,却终究未陨的最后一位神将。
  他声音很轻,说出口却仿若金钟古罄齐鸣,在阵中声声掷地:“借启神将生魂,召我草木魂灵,落地为将,遇风为兵,除晦乱妖邪,斩落尘下!”
  弭阆愣了愣,还没明白他干了什么,阵内霎时翻天覆地,严丝合缝的邪阵如同被撕裂的锦缎,处处裂痕。
  这阵便是由生魂所祭,这时被江离舟的召令惊动,纷纷挣了束缚,四处逃开,整个阵法大乱,片刻便消弭无痕。
  “落地为将,遇风为兵”的各路生魂死灵将弭阆这个摆在明面上的“晦乱妖邪”围了个严严实实,张牙舞爪地将他啃噬得干净。
  湟中仿若天助,乍现数万天兵,轻而易举解了湟中之困。
  整片沃土,无有不听令者,不知来路的神兵天将如狂潮袭过,将一片狼藉的关内大地洗了个清晰明朗。
  临云山下的默泉轰然炸裂,整座山轰鸣三日尚有余音。
  江离舟两人皆是重伤,召令是字字铿锵,人却被反噬的几乎丢了命。万千死灵是借林清和的手才能召得动,因此破阵才会如此容易。
  两人是在成州安稳五日后才被派出来四处寻探的修士捡了回去,江离舟双眼下都是干涸的血迹,像是被炸没了眼睛,内府重创,五脏六腑被他一道召令几乎召的处处渗血,也不知道这条命是怎么苟延残喘五日尚有鼻息的。
  林清和直接打回了原形,浑身上下全是细小的伤口,不长却深,最深的几乎入骨,内府也好不到哪去,也是奄奄一息。
  夏天无一众圣手没日没夜地给两位不要命的诊治,整整半月才算是勉强从往生路边上给人拉了回来。
  但是这两个仍然没有苏醒的征兆,无声无息,像是神魂不知去向。
  颜钟长老亲自来了一趟,把人带去了无尘谷,说是无尘谷灵气充沛,适合将养身子。
  明烛山那几个干脆搬到了无尘谷,夏天无连着苍锦一众人都拖家带口地来照看两个没有声响的活死人。
  无尘谷突然又热闹了起来。
  大概是百年吧,两百年还是三百年,谁都记不清了,大概是他们的悉心照料感动了铁石心肠的其中一位,江离舟终于缓缓转醒。
  第一个发现的是惯爱大呼小叫的菟丝,若不是夏天无以大夫的身份把闲杂人等赶了出去,江离舟估计刚醒来就被这么多人惊地撅回去。
  他醒的时候已是深夜,摇摇晃晃的烛光与窗口倾泻的月光相印成趣,夏天无伸手给他搭脉,问他:“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江离舟吃力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说:“我的小鹿呢?”
  夏天无立刻捏着他的眼皮没撒手,惊奇道:“能看见吗?”
  江离舟烦躁地把他的手打开,撑着身子坐起来,又问:“清和呢?”
  夏天无面上忍不住有了些喜色,说:“在隔壁那间,他没事,就是还没醒。”
  江离舟立刻要下床,埋怨道:“干的什么事啊,干嘛给我俩分屋。”
  夏天无额上青筋跳了跳,忍了又忍才没给他一张臭脸,陪着他往那间屋去。
  刚刚醒过来手脚都使不上力气,几步路就几乎摔了七八次,他推门进屋差点直接对着床上的人行了个大礼,最后还是支撑不住地侧坐在床边,又伸手摸了摸床上人的脸,只觉得这一觉睡的恍若隔世。
  夏天无不识情趣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召令是你下的吧,怎么你还比他先醒?”
  江离舟手顿了顿:“他用自己的神识来护我了,没拦住。”
  夏天无点头:“你要是拦住了,这就没你了。”
  江离舟感觉都不知道手脚该怎么用了,笨拙地在他里侧躺下,不客气地说:“神医带下门。”
  夏天无:“……”
  他看林清和的脸就看了半宿,吻了吻,冰冰的,冰的他心里都疼。
  他想,一直说仗打完了就能天天赏花喝酒,没有扰人的破事,好不容易等到了这天,却得不到回应了。
  江离舟唉声叹气了好久,想想等着也无妨,往后岁月漫长,总有万般情意可摘。
  又是百年的时光,桃花谢了又开,冰雪凝了又散,故人仍未归来。
  在之前的日子里,他们找到了时连转世的地方,看着他这世做了农夫的儿子,下一世又做了书生,下下世是个姑娘,每一世都在与他重逢。
  无尘谷爱过凡人的节日,就算一年又一年流淌得极快,也节节不落。
  又到除夕了。
  江离舟每到这个时候都格外想他,会想起久远的那只传音鸟,隔着半个蜀中大地的我好想你。
  大家都在挂红灯笼,江离舟溜进他的房里喝酒,摸着他的发顶叹气,低声和他说话,说今年大家弄了什么好吃的,说细辛非要吃鱼,苍锦就从自家海里给她提了一溜让她拿去煮。
  说累了又吻他一下:“什么时候醒啊?我也很想你。”
  江离舟正要站起身,却突然觉得衣角被拉住了,整个人愣了半晌不敢回头瞧。
  终于听见一个委屈巴巴的声音:“我也想吃鱼。”
  江离舟还没转头眼泪先掉下来了,立刻伸手抱他,又惊又喜,浑身颤抖地去吻他的脸:“想吃什么鱼?让细辛搞,她做的好吃。”
  林清和低声说:“我能听见你的声音,但就是睁不开眼,我好想你。”
  江离舟抱了他许久,终于平静下来,捧着他的脸吻了一遍又一遍,说:“我只不过等了你几百年,就觉得日日煎熬……”实在不敢想你等我千年,还是抱着微弱的希望等我千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林清和冲他笑笑,抬手擦了擦他的眼泪,笑说:“好了,不知道外面变成什么样子了,你记得带我去玩。”
  江离舟俯身吻他,数百年的难以述之于口,尽然化在一个狂乱的吻中。
  林清和先叫了停,抱着他的腰沉默半晌,才说:“你勾的我情动,我还是病人。”
  江离舟笑着坐在他身边,摸了摸他的脸:“是怕丢脸吧。”
  林清和又压过去亲昵地吻了又吻,说:“终于赶上除夕了。”
  两个人腻歪了许久,江离舟才想起来让夏天无进来给他瞧瞧,夏天无见他脸色红润,起了疑心:“这刚醒呢,别做出格的事。”
  江离舟嘿了一声:“你一个大夫思想怎么这么脏啊,瞧你的病人。”
  无尘谷又敲锣打鼓地庆祝了一回,岑瑜挤在苍锦边上坐下,许陵的道侣跳脱可爱,带了孩子在后院,正在和时运学怎么看天上的星象,时欢不作声地掏出一只自己做的木制小鸟递给孩子。
  菟丝和细辛围在锅炉边上,就这条鱼到底是红烧还是白灼争论了半天。
  一切如旧,又有大不相同。
  他们一起去了江南,又回了明烛山,故地重游,却不似故地。
  几百年的时光没在他们的身上留下痕迹,却让整个世间时移俗易,江离舟贪恋临云山的梨花酿,不管去了哪都要折回一趟临云喝酒,时间久了,也成了习惯。
  默泉已毁,神印已消,江离舟那失落二十多年的残缺神魂归了位,他终于不再是一个夜盲的半瞎,他看见冷月的微光落在花叶上,落在衣襟边,落在散落的发间,落在化不开的情浓里。
  再一次的除夕到来前他们去了一趟洱海,看月亮落在深海,看初日跃上山尖,看见晨雾也望见终年不融的白雪,江离舟突然又想起以前的事来,问他:“几千年前我们来洱海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什么来着?”
  林清和皱眉:“怎么又问?以前的我这么重要吗?现在的我不重要吗?”
  江离舟疑惑道:“什么叫又问?现在的你最重要,但是我好奇啊,宝贝儿行行好。”
  林清和不太好意思地别过头,说:“当时你叫我不必跟着你受宿命的束缚,我说——”
  “你就是我的宿命。”
  彼时天光起,海雾浓,星河涤尽沉夜,万古长河奔流,户外草长莺飞起,啼啼啭啭不休,千门灯火不息,悄声春意跃枝头,是人间,是明月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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